第12章

岑楚在醫院躺了三天,醒來第一眼看見的是他爸。他沒什麽反應,靜靜看了幾秒,閉上眼,接着睡。

第四天下午再次清醒,看見甄遠坐在床邊,滿眼血絲,臉色憔悴,岑楚朝他笑笑:“嗨~”

甄遠沒理他,起身去叫醫生。

然後岑媽媽也來了,想抱他又不敢亂碰,捂着臉哭。

岑楚心疼得不行:“媽,別哭了,你看我這不好好的嗎。”

岑媽媽沒理他,只是哭。

岑楚給甄遠使眼色,甄遠只當他眼抽筋,冷着臉說:“好好養傷,我還有點事,先走了。”

岑楚:“……”

之後甄遠再沒來過。

倒是淩塵提了果籃來看他。抱着雙臂往病床前一坐,盯着岑楚看。

岑楚已經能下地了,精神好了不少,見小可愛這樣忍不住笑:“怎麽了,我臉上有東西?”

淩塵搖頭。

“那你看什麽?”

“甄遠讓我來看看你,所以我看看你。”

岑楚:“……”

淩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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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互看了得有十分鐘。

臨走前淩塵拿手機朝岑楚臉上咔擦幾下,說:“回去交差。”收起手機,又道,“祝早日康複。”

然後潇灑轉身,走了。

岑楚:“……”

下午岑媽媽來了,提着大大的保溫食盒。岑楚這幾天胃口變好,連芹菜也愛吃,岑媽媽高興壞了,每天變着法兒研究新菜色。

岑楚伸手拿筷子,岑媽媽給推開了。岑楚無奈:“媽,我這不過斷了根肋骨,手沒事呀,又不是殘廢……”

“呸呸呸!”岑媽媽急急打斷他,“胡說什麽!快呸!”

岑楚很配合地“呸”了一聲。

岑媽媽端着碗,碗裏裝着奶白濃稠的骨頭湯,喂岑楚喝了兩口,眼淚毫無預兆地滾落下來。

岑楚吓一跳:“媽你怎麽了?”

岑媽媽擱下湯碗,抽張紙巾按了按眼角:“什麽叫不過斷了根肋骨?你那可是斷了四根,都紮進肺裏了,大量內出血……大夫說了,要再晚送來幾分鐘,可能就……”岑媽媽說不下去,嗚嗚哭起來。

“好了好了別哭了,該哭出皺紋了。”岑楚安慰了幾句,趕緊轉移話題,“我爸呢?今天怎麽沒來。”

岑媽媽擦幹眼淚,接着喂岑楚喝湯:“公司那邊有事,他說晚一點來。”

果然搬出他爸效果顯著。

岑爸爸還跟年輕那會兒那樣,每次海外出差回來,除了各種保養品,還給岑媽媽帶了一籮筐的趣事。

岑媽媽全搬出來說,岑楚聽得直樂。

“确實,現在像我爸這個年紀的帥老頭特招小姑娘喜歡。”岑楚笑着眨眨眼,“姚女士可得把人看緊了。”

岑媽媽抿着嘴笑:“放心吧,跑不了。”

母子倆有說有笑。

很有默契,有關池睿川的事一句不提。

岑楚安安分分在醫院待了半個月,經過主治醫生的允許,辦了出院手續。

回家靜養。

岑媽媽使出渾身解數,各種滋補湯水輪番上陣,十來天過去,愣是把岑楚前段時間掉的肉全給補了回來。

岑媽媽高興壞了,将體重秤上的數字拍下來發朋友圈,發完捏捏岑楚的臉:“還是胖點好看。”

岑楚揉揉臉:“兒不嫌母醜,母不嫌兒瘦。”

岑媽媽給逗笑了。

岑楚進屋拿了件外套,對岑媽媽說:“我出去一趟,晚上不回來吃飯了。”

衣服剛套了個袖子進去,被岑媽媽扒下來,拿着進了岑楚房間,很快又出來,手裏拿着件高領毛衣和羽絨服。

岑楚:“媽,你要幹嘛?”

岑媽媽:“穿上。”

岑楚:“穿哪件?”

岑媽媽:“兩件。”

岑楚:“……不穿行不行?”

岑媽媽:“不行。”

岑楚乖乖穿上衣服,轉身要走,又被叫住。

岑媽媽沖進主卧拿了件肉色秋褲出來,說:“前幾天網上買的,洗了收起來,忘了拿給你……”

“停!”岑楚指着那件秋褲,一臉嚴肅,“媽,我爸的褲子我穿着不合身,真的。”

岑媽媽笑起來:“不是你爸的,是給你買的,你看你大冬天的老穿那破洞褲子,早晚得把身體凍壞,穿上這個就好了,現在不都流行這樣穿嗎。”

岑楚苦着臉:“您還真是走在時尚最前沿啊。”

穿好褲子,岑媽媽又叮囑他:“不許喝酒啊,晚上十二點前必須回家。”

岑楚頭一回穿秋褲,那別扭勁兒就別提了,恹恹點頭,說:“知道了。”

到甄遠家,正趕上小兩口在屋裏頭辦事。

門沒關嚴,小可愛的叫聲快把屋頂給掀了。

啧,這劃船都不用帶漿的。

岑楚躺沙發上,習慣性往口袋裏伸手,摸了個空,才想起來煙都被他媽收走了。甄遠家裏肯定有,但岑楚懶得動,裹着羽絨服舒舒服服躺那兒,閉上眼。

房間裏的大床上,甄遠将淩塵兩條又細又白的腿扛肩上,正進行最後的沖刺。

淩塵整個人都給肏軟了,聲音啞啞的,哭着讓他慢點,緊接着又說腿酸。

甄遠将他腿放下,折成M字,腰部快速聳動,肏得又兇又猛。淩塵嗯嗯啊啊,叫聲連成一片,臉色愈來愈紅,然後在某個瞬間突然仰頭拔高了聲音。甄遠松手,任那兩條腿顫抖着夾緊他的腰,他俯身下去,吻去淩塵眼角的淚,大手抓着他汗涔涔的屁股,又快速頂插了近百下,這才暢快淋漓射了精。

淩塵給燙得一抖,紅着眼呻吟,軟綿綿拿手捶他。

甄遠爽完,渾身舒暢,抱着淩塵纏綿親吻,附在耳邊說葷話。

淩塵紅着臉笑起來,掐他胸肌。

兩人在床上鬧了好一陣,下床進浴室,清理完出來,換好衣服,甄遠單膝跪地上,拿了襪子往淩塵腳上套:“你再躺一會,我去準備東西,紅毛跟岑楚應該快來了。”

淩塵拿腳丫子踩他肩膀:“鴛鴦鍋,糖醋肉。”

“好,鴛鴦。”甄遠站起身,捏捏他粉撲撲的臉蛋,“老公給你炸糖醋肉去。”

出了卧室,見客廳沙發上躺着個人,走近一看,是岑楚。

甄遠看看他身上的高領毛衣和羽絨服,差點笑出來,又往他腿上看幾眼,覺得奇怪,手指頭伸進牛仔褲破洞裏戳了戳。

然後真的笑出了聲。

淩塵聽見笑聲跑出來,見岑楚躺那兒,眼睛瞪得老大:“他什麽時候來的?”

甄遠示意他小點聲,等淩塵走近,憋着笑指指岑楚褲子上的破洞處:“你摸摸。”

淩塵翻白眼:“無不無聊啊,不就一條秋褲嗎。”雖然這樣說,卻還是忍不住伸一根手指進去戳戳,“這家夥這麽愛美,竟然肯穿,阿姨真是厲害了。”

甄遠臉都憋紅了:“你也買一條。”

“秋褲play嗎?好呀,我等下就下單,順便再來個漁網襪超短裙,要不要?”

“要點臉好嗎?”岑楚懶洋洋睜開眼,“我這大活人躺這兒呢,也不知道害臊。”

“讨厭!”淩塵一跺腳,往廚房跑,“甄遠明天記得改密碼!”

甄遠坐岑楚對面,拿根煙咬嘴裏,看看岑楚,皺眉,丢開打火機。

岑楚坐起來:“給我一根。”

甄遠聲音冷淡:“一根什麽?”

岑楚笑笑:“按摩棒。”

甄遠笑出來,從糖罐子裏拿了根棒棒糖丢給他。

“你是不是跟姚女士串通好了,這是要強制性戒煙戒酒啊。”岑楚拆了糖紙,看兩眼,不滿意,“這麽小?”

“閉嘴吧你。”

岑楚将棒棒糖塞嘴裏,笑眯眯的:“你終于肯跟我說話啦。”

甄遠忍了這麽些天,早就不想忍了:“岑楚你知道你那天什麽樣嗎?你他媽噴了我一臉血!把我……把我家小可愛都吓壞了你知不知道!”

小可愛拿着菜刀從廚房裏沖出來:“誰他媽吓壞了,你才吓壞了,你全家都吓壞了,不對,你全家也包括我,就我沒壞,其他都壞了!”

甄遠趕忙擺手讓他進去:“沒你事,趕緊把菜弄弄。”

“不許說我壞話!”淩塵瞪他一眼,這才轉身回了廚房。

岑楚按着肚子,肩膀直抖:“我,我不行了……”甄遠一抱枕砸他臉上,岑楚順勢接住抱懷裏,喘口氣,說,“那天是意外啊,我真沒有想不開,哎我可真倒黴,你聽我慢慢跟你說。”

甄遠雙手抱臂:“說。”

岑楚擺好架勢,正要說,就聽門鈴響了。

“是紅毛吧?”

“你先醞釀一下。”甄遠起身過去開門。

還真是紅毛,換了鞋進來:“遠哥我跟你說,我剛才去找我表哥,看見池睿川……”猛地擡頭看見岑楚,卡住了。

岑楚朝他笑笑:“我前夫啊?繼續,他怎麽了?”

紅毛抓了抓已經變成黑色的頭毛,一臉尴尬:“啊,也沒什麽……”

甄遠看了岑楚一眼,按紅毛坐下:“說吧,你這話說一半不是更讓人難受嗎?”

紅毛搓搓手:“那我真說了啊。”

岑楚将手裏的抱枕丢過去:“快說吧你。”

“我看見他不停打電話,也不知道打給誰,那邊沒人接,他就開了免提将手機丢辦公桌上,扯了領帶扶着額頭在那裏來回轉圈,他看起來很生氣……”紅毛指指額角,“這邊都能看到凸起來的青筋。”

岑楚挑眉:“然後呢?”

紅毛一拍大腿:“然後那邊終于有人接了!是個陌生男人,張嘴就嚎哭,說什麽‘你他媽別再打了,人是死是活給我個話,老子去自首還不行嗎!’這樣的,然後就挂了。我天啊,你們不知道當時池睿川那表情,我……我真形容不出來……太可怕了。”

岑楚拿起水杯,垂着眼喝水。

甄遠又問:“然後呢?”

“然後我就走了啊,聽裏頭一陣哐哐響,不知道出了什麽事,哎我就好奇,那池睿川是不是惹上什麽事了啊?”偷偷瞄了岑楚一眼,輕咳一聲,“管他惹上什麽事,反正跟我楚哥沒關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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