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醫生:“……”
岑楚擡了擡下巴:“你們認識?”
醫生伸手指指池睿川:“……我大學同學。”
“哦——”岑楚拉長音調,挑着眉笑,“這世界真小啊。”
池睿川起身拿了外套,拉住岑楚的手。
岑楚甩開他:“幹什麽?”
池睿川終于說了第一句話:“跟我回家。”
岑楚用看神經病的眼神看他:“池睿川你沒病吧,我為什麽跟你回家?回哪個家?”
池睿川扭了下脖子,将襯衫領扣解開兩顆,皺着眉重複:“跟我回家。”
岑楚是真懶得管他,可兩人畢竟有過那麽一段,關系鬧得再僵,他在岑楚心裏到底還是和別人不一樣。
岑楚皺眉:“還喝上酒了,你這是活膩歪了想死了吧?”
池睿川又将襯衫扣子解開一顆,竟還認真回答了他:“不是。”
當然不是,他要真想死,何不拉着葉橋一起。他就是放不下岑楚,才賭那一把,他賭自己能活下來,能再次站在岑楚面前。
他還有很多話想告訴他。
岑楚翻個白眼,對醫生說:“等我一會。”
說完拉着池睿川快步往外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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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酒吧,池睿川将外套披岑楚身上。
岑楚不耐煩,扯下來丢還給他:“不稀罕,自己穿吧。”
池睿川就自己穿上了。
岑楚帶着池睿川到路口藥店,讓他在外面等着,自己進去買藥,很快又出來,手裏還拿着個一次性紙杯。
池睿川接過去,吃完藥喝完水,捏着空紙杯,沉默着盯着岑楚。
岑楚也看他,皺眉。他可算明白了那天甄遠形容的“回光返照的臉色”具體是怎麽個模樣,大概就跟眼前這人現在的狀态差不多吧。
真他媽礙眼。
岑楚擺擺手:“好了你可以滾了。”
池睿川問他:“去哪?”
“你愛滾哪滾哪。”
岑楚轉身要走,池睿川忙抓住他:“別走,你別……”池睿川皺眉緊抿着唇,雖然下了決心,可畢竟從沒說過這樣的話,他很在意岑楚會怎麽看他,更在意岑楚知道後會不會……嫌棄他。池睿川深吸了口氣,借着酒意往下說,“……別離開我,不要和別人在一起,我,我不喜歡。”
“這喝了點兒酒,還真是什麽話都敢往外說。”岑楚甩開他的手,冷笑,“別離開你?誰離開你了?是你不要我!誰和別人在一起了?也是你池睿川帶着那姓葉的家夥在我面前手拉手秀恩愛!你他媽現在來跟我說這話,池睿川我就問你一句,你還要不要臉了?”
“不要。”
“……”
岑楚瞪大眼,一時竟沒能接上話。
池睿川也是豁出去了,再次抓住岑楚的手:“我錯了。”
岑楚突然問:“你是不是醉了?”
池睿川搖頭。
“沒醉,那你就是後悔了,真心實意來道歉,想求得我原諒?”岑楚仰了下頭,笑出聲來,“我是不是該放挂鞭炮慶祝一下?要不是葉橋進了精神病院,你又怎麽可能回頭來……”
“跟他沒關系!”池睿川打斷他,“我們倆的事情,從來就跟他沒關系。”
“池睿川,我就懷疑,那精神病是不是會傳染啊。”
池睿川一下松開岑楚的手。
岑楚看他,唇邊挂着譏諷的笑:“當初你可不是這麽說的,你說葉橋比我聽話,你說你不喜歡我了,池睿川,你再聽聽你剛才的話,不是精神分裂是什麽?”
池睿川捏扁手裏的紙杯。他低頭看自己用力到暴出青筋的手背,很慶幸剛才松開了岑楚的手。
“我……”
他在猶豫,在掙紮。
他從來沒有這麽害怕。
岑楚卻已經沒了耐心:“既然做了選擇就要自己承擔後果,池睿川,你和葉橋到底有沒有關系我沒興趣知道,我只想告訴你,從今以後,我不想再和你有任何關系,你懂我的意思嗎?”
“不懂。”池睿川沉下臉,“你想和誰有關系?林升?”
岑楚給他問得一愣:“林升是誰?”
池睿川頓了頓,表情柔和不少:“剛才跟你在一起那醫生。”
沒錯,是叫林升,只是他通訊錄裏存的是醫生,再加上還沒那種心思,也就懶得記名字。岑楚有點尴尬,更多的是生氣,氣自己為什麽要在這裏和這神經病說這麽多,浪費時間還受凍。
“我和誰有關系也輪不到你!”轉身剛走兩步就被池睿川抓住了手,岑楚心裏正憋着股氣,甩開手直接一拳上去,“你他媽別碰我!離我遠點!”
池睿川臉上重重挨了一拳,愣是沒點兒反應,拉着岑楚轉身往反方向走。岑楚連打帶踹都沒掙脫開,這大馬路上人來人往的,再鬧下去也不好看。
岑楚放棄了。
到了停車場,左右看看沒人,岑楚一腳踹車門上:“池睿川你他媽能不能正常點!你又想幹什麽?像上次那樣來硬的嗎?”
他已經在努力了,努力讓自己正常點。
池睿川松開手,将岑楚的手放在掌心,輕撫他被掐出淤痕的手腕:“疼嗎?”
岑楚揚手給他一巴掌:“疼!”
“對不起,我下次,盡量輕點。”
“你他媽還想有下……唔!”
池睿川将岑楚拉到懷裏,深深吻他。吻完将岑楚塞進駕駛座。
岑楚:“……”
池睿川坐進副駕座,握了下岑楚的手:“我們回家。”
岑楚:“……”
“池睿川,你他媽能不能好好聽人說話!”
“能,我們回家說。”
岑楚将車開回兩人曾經的家。
池睿川拉着岑楚進門,沒換鞋,也不開燈,拉着他到客廳,坐沙發裏。
岑楚聽他沉沉喘了口氣。
池睿川挨過來抱住岑楚,腦袋擱他肩上。
這家夥難不成真醉了?今晚的舉動各種反常。岑楚皺眉,強忍住想将人推開的沖動,從兜裏掏出手機,打算給醫生發條短信。總不能讓人在那幹等着。
剛劃開屏幕,手被捏住了。
岑楚吸氣:“放手。”
池睿川搶過手機,當着岑楚的面删了醫生的號碼,然後關機,丢開。
微弱的光亮消失,客廳再次陷入黑暗。
池睿川說:“不許跟別的男人聯系。”
岑楚默了幾秒:“池睿川你他媽是不是……”
“我就是有病!”池睿川再次抓住岑楚的手,“我受不了你跟別人在一起,別人多看你一眼我都難受,我不喜歡你做任何可能影響身體健康的事,包括抽煙喝酒紋身打耳洞,還有別的很多很多,我也不喜歡你和甄遠他們在一塊玩,他們老帶你去亂七八糟的地方……我想要你乖乖待在我身邊,我希望你沒有別的朋友,只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