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章節

中三年來,其實真正跟程鑰對話的機會單手都能數過來。

他搖搖頭,出口叫住那波人,大家夥聞聲停下,他兩步上去,動作自然勾住程鑰脖頸,無縫銜接地趕上大家的瞎扯進度,靠着這只胳膊,硬是把局外人的程鑰拉攏進來。

程鑰從始至終只在那只手搭上來的時候眨了下眼皮,不動聲色的功夫他修煉的已經足夠深厚。

去了地下停車場,寧遠便跟大夥打招呼要離開,搭着肩上的人往自己車拐。程鑰被這勢頭搞地一臉懵,擡頭看向班長,班長見了也是無言以對,這坐誰車倒不是啥大事,但程鑰先前還特意來說了,聯合他那性子,他心猜程鑰大概是不太願意跟寧遠這大明星太過近距離接觸,不過這寧遠倒是看起來跟程鑰關系不錯,雖說是有些自來熟的嫌疑,但人不都還記得倆人是前後桌的關系,他糾結兩秒,弱弱提議道,“我車還挺寬敞,要不程鑰就跟我走?”

程鑰聽了就要走人,寧遠卻不樂意了,

“诶,班長你還跟我搶起人來了,我們前後桌想聯絡聯絡感情你也要搞破壞,程鑰你說班長是不是欺負人了?”

感覺到手捏他肩膀,程鑰偏頭就對上正望着他的兩只星星眼:“……”

是是是,你說的能不是?

班長:“……”

忐忑地再次共處一車,程鑰卻明顯地感覺到寧遠有些不一樣。

一路上程鑰都在試圖忽略掉那若有似無的視線,撐了會實在不行,便拿出手機裝模作樣,誰知那視線越發有如實質,窺人不止還要窺屏了。

這感覺怎麽說,那就好像地上的一顆小石子每天看着挂在天邊的一顆又圓又亮的大星星,有朝一日卻發現它居然落到你身邊了,不僅如此,他還一閃一閃地跟你攀關系說,其實呀,它也只是顆會發光的石頭,你看,咱倆還是好朋友呢?

不要更接地氣了。

程鑰這心裏真是……

算了算了,他是偶像,來自偶像的寵愛,再重他也得受着。

好不容易熬到下車,幾個女生見到來人就拉着去要合照了。程鑰長籲口氣,趕緊閃人,恍惚間聽到有人說什麽留座,但他耳力不佳,向來是自動過濾公共場合的聲音,也就沒放在心上。

上樓去大廳裏,他便見縫插針去了桌快坐滿的桌席,坐下才發現一個人不認識。這到好,不是自班人,省的寒暄了。

等到這桌最後一個空位坐滿的時候,他正好擡頭看到寧遠走進大廳,那人東張西望不知道在找什麽。

雖說不大可能是找他,但程鑰還是心虛地埋下了頭,自我唾棄自己臭不要臉。

再擡頭的時候寧遠已經不見蹤影,程鑰松了口氣,一頓飯卻吃的味同嚼蠟。

快結束的時候老媽給他發了信息。

——城中那路淹了,你爸中午回來的,聽交管說是晚上過不了了,你看看你那邊回來是不是要經過?怪危險的,媽是想要不先住個旅館,明天你爸來接你?

程鑰皺眉,城中确實是必經之路,淹了的話……

他這邊還沒回話,班長就來戳他了。

——你家是老城區那塊的?

——回去的路淹了,今晚上怕是要留一晚上,咱們這好幾個都這樣,現在要訂酒店,你看看要不要一起?

——就樓上,我們這邊有四個人,怎麽樣?

——不對,五個人,加你正好六個,訂三個标間正好。

程鑰想了想,回了句好,随後又給他媽回

——不用來接,我明天自己回。

那邊顯示正在輸入,程鑰又補充。

——這裏好幾個人往那方向,我到時候搭順風車。

正在輸入的界面隔了好久才回了個好字。

程鑰嘆口氣把手機塞兜裏,這麽多年他一個人都過來了,他媽依然不放心。

完了他下樓去找班長,遠遠地就看到班長一行人,看樣子已經搞定住宿拿到房卡了。

程鑰沒注意班長的表情,走近才發現對方一臉的欲言又止。

他直覺不對勁。

果然

——

“程鑰啊,走,咱倆2333房。”

寧遠的聲音穿透他的助聽器,從聽神經直達中樞神經系統。

啥?

11

“呃…嗯…就是你看到的這樣……”近處班長一言難盡,遠處寧遠是樂在其中。

“走,咱們先上去歇會兒,待會再出來聚聚?”

寧遠提議一出,除了程鑰以外,一致說好。

幾個人進了電梯,詭異地沉默着分道揚镳,各自刷卡進屋。

其中尤以寧遠最是迫不及待,看得班長等一行人目瞪口呆。

“寧遠和程鑰關系挺好啊,他一大明星,竟然還挺樂意跟人拼房。”

“今天要不是班長說,我還真沒記起來程鑰,這都幾年沒見了……”

“說起來,程鑰高考還跟我一個考場來着,唉,不過聽說那事之後他好像沒複讀,也沒上大學……”

“唉我去,還有麻将機,待會來兩把?”

“好啊,你可別怪我沒跟你說,我外號可是雀神…”

“你睡哪張床?”

屋子裏兩張床,一張靠窗,一張靠牆,中間隔了一米來寬的過道,壁燈昏黃,打在公用的床頭櫃上。

昨天程鑰還想只要能遠遠見上一面也是好的,誰能想到今晚就能共處一室分睡兩床

他緊張的不行,驚喜來得太快就像龍卷風,恕他沒有反應過來。

見人沒回答寧遠也不介意,“那就先到先得,我睡靠窗的咯?”

說着就把手機什麽的扔床上,人進去浴室,不一會安靜的房間就響起了嘩嘩的水流聲。

程鑰後知後覺往前走了兩步,屋子裏鋪了軟軟的地毯,踩上去心也是軟的。

“程鑰?”

撕心裂肺的聲音吓了名字主人一跳。

“沒有換洗衣服怎麽辦?我衣服都丢地上了!”

這個問題。。。

最後的結果讓寧遠穿酒店的浴袍,他再叫酒店服務人員把髒衣服拿去幹洗。

打完電話程鑰才反應過來現在是怎麽個情況。

寧遠,正在,洗澡。

!!!

這澡洗的突如其來,真是很難不讓人浮想聯翩。

同班同學

,同乘一車,同住一屋,還能同用一個蓮蓬頭!

粉絲做到他這樣,也算是人生贏家了。

程鑰極力控制住自己快要走偏的思想,然而越是控制越是不可遏制的想起一些有的沒的。

你比如說上部電影裏裸露的上半身,綜藝裏輸了游戲被淋濕的西裝褲……

!!!

程鑰你想什麽呢?!

打住打住!

正在自我唾棄之時,敲門聲突然響起,算是拯救了他岌岌可危即将爆表的恥度。

酒店服務人員拿了寧遠特意要求的一次性浴袍過來,程鑰接過,去敲浴室門。

淋浴聲停下,寧遠露出個濕漉漉的腦袋,問怎麽了。

“這是浴袍,你換下來的衣服先給我吧。”

程鑰面不改色地說完,心裏早就翻江倒海。

美人出浴啊!

寧遠把衣服遞出,程鑰趕緊接過,手速驚人。

送走服務人員才感覺到手上濕漉漉的觸感。如果沒錯,那剛剛一觸而過的,是寧遠的手。

程鑰深吸口氣,強裝淡定放下右手,嚴禁自己再做出什麽羞恥的行為,但手上殘留的溫度卻像是烙在他心上,半天消不下去。

驚喜早就超過程鑰能承受的範圍,此時他也只能認命地祈禱,千萬不要更刺激了!

寧遠穿着白色的浴袍,濕漉漉的頭發還在滴水,出門時意味深長地看了程鑰一眼,便自顧自去找吹風機。

程鑰卻是一眼不敢多看寧遠,拿着手機刷網頁,卻是一個字也沒看進去。

寂靜中透着淡淡的尴尬。

“不去洗澡?”寧遠問他。

程鑰搖搖頭。

寧遠沒多問什麽,程鑰心裏卻有點惴惴,他的助聽器一旦取下就跟耳聾者無異,睡前什麽時候取就成了個問題,如果取下之後有什麽情況,那……

又有人來敲門,寧遠問了句便才去開門。

“三缺一打麻将,你們會不?”

寧遠和來人齊齊望向程鑰。

看他幹什麽?程鑰一臉懵,他會是會,但這會耳道已經有些不舒服,他并不想玩這種少則一兩小時,多則要通宵的游戲。

事實證明一個人的反對并沒有效,尤其這個人還十分沒有原則。

寧遠一句“走走,那我跟程鑰算一家”他就甘拜下風,打起精神上了牌桌。

六個人,四人分坐四家,班長不打牌,站在一邊觀戰,寧遠不會,卻擺足架勢搬了椅子坐在程鑰後方看牌。

程鑰會打麻将完全是在無數次觀戰中自學來的,惟有高中時候逢年過節有幾把實戰機會,技術不好不壞,贏錢全靠運氣。

開局三把,程鑰一家獨贏。哪怕他打牌不貪,有牌就和,也要感嘆一句今天的運氣真不是蓋的,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