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顧卿告別之後, 離開基地,還是那輛摩托車,背包裏帶了點王貞塞進去的零食和新鮮的、做好的臘肉, 她餓了就可以直接打開拿出來吃, 因為外面不像基地,沒有發電機也沒有充電板, 顧卿在基地買了個太陽能手機沒事玩開心消消樂,雖說不能通訊了,也好歹能夠娛樂娛樂,電沒了也可以直接放在太陽底下充一充。
顧卿朝着她們揮了揮手, 大聲笑道:“再會了, 山水好相逢,我們下個日落見。”
洛冰看着她, 眼底有些惆悵。
顧卿總是那麽風風火火的, 想去哪就去哪。
但是她不行, 她沒有那麽強大的能力, 也不足以保護自己,她現在又有了孩子, 感覺活生生的變成了廢物一般。
盡管喬榛對她無微不至。
基地裏的那些女人,都眼紅她這個待遇。
異能者家屬,呵,說來好聽,要是異能者在外面出了事回不來了,那她就是砧板上的魚肉, 任人宰割,到時候……連孩子也保不住,洛冰眼神微微眯着,看着顧卿如風一樣的背影,心中暗暗下了個決定。
王貞偏過頭,看着她微微有些蒼白的臉色,關切道:“沒事吧?懷了孩子不要出來吹風,小心感冒。”
洛冰勉強的點了點頭,輕聲道:“我跟她,滿打滿算相處的時間還沒兩天,就又不知人海茫茫何處相見了。”
王貞輕拍了下她的肩膀:“沒事,這不是大忙人麽,正所謂能力越大,責任越大,萬一她是去拯救世界去了呢,想開點,活得那麽累沒必要。”
洛冰輕嘆道:“是啊。”
她不再說話了。
王貞眺望着地平線上的那個消失的人影,靜站了一會兒,突然想起回頭還要去給葉淮指定減肥任務,不由得頭大,偏偏葉淮仿佛将她的話當成了聖旨,明明那麽累還一絲不茍的完成。
王貞不由得開始深思之前顧卿曾經跟她開的玩笑話。
難道是真的,想跟我談戀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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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點逼數。
王貞輕哼一聲,門都沒有。
顧卿這次按照那種比較封閉式的,人少的地方走。
半路上遇上了正在跟二級喪屍拼殺的喬榛,喬榛半邊臉上都是暗紅色的血跡,顧卿發現他旁邊的一個地上,冷了把槍。
喪屍的喉嚨間,插了把飛刀。
顧卿在高橋上,他們在下面,喪屍不斷往前湧去,悍不畏死,殺不光。
這一群人當中,正在死死的撐着。
“要救他們嗎?”
顧卿彎着腰趴在欄杆上,沒出聲。
喬榛是洛冰男友,也是她肚子裏孩子的老爸,她不信一個異能者能被喪屍反殺,而且之前他手中有了二級晶核,這麽長時間過去,他還活着,只有兩個答案。
要麽他根本沒打算用,要麽還有一個就是……用了,活下來了。
最開始見到喬榛的第一面,顧卿就發現他枕骨豐滿,眉峰高挺而眼角略彎,眉宇間一派蒼然正氣,面相就不是個短命的。
但此刻他們的情境非常危險。
随時處在那種全軍覆沒的狀态。
顧卿忍了忍,決定不打算糾結,要是喬榛真死了,洛冰日子也不好過,就算,就算她在走之前,送給洛冰的一份小驚喜。
喬榛出基地已經接近四天了。
他們收獲還不錯,就是半路的時候遇上了喪屍,小型的喪屍潮,剛好迎面對上。
高速公路下,有一條二級路,他跟着隊友回來,必經這條路,才能上高速公路。
而高速公路不遠的地方,有他們停靠的隐藏得很隐秘的小車,如果不是剛剛趙韞玉提醒了一下,她可能還不知道。
喪屍潮……
越來越頻繁了。
顧卿用力的狠踩摩托車的油門,一邊看底下的喪屍和幸存者。
“轟轟轟!”
巨大的動靜響起來時,喪屍、幸存者都微微怔了下,喪屍們紛紛停住往前的腳步,幸存者們很快反應過來,趁着着難得的幾秒間隙當中,砍下面前阻擋的喪屍頭顱,一個箭步向前,瞬間越過石頭頂上,往高處去了。
不能停。
斷後的喬榛粗重的喘着氣,橫手拿刀砍了面前僵直的喪屍腦袋,接過上面隊友粗糙的磨得生疼的手掌,猛地彈跳起來踩着喪屍的腦袋硬生生的往前垮了一步!
二級路兩旁是陡峭的山峰,幾個人走得特別快,高速公路上的響動已經徹底停止了,這無疑給他們争取了一個極佳的逃命機會。
喪屍不會爬,只能不斷的朝前走,有阻攔了便用爪子刨兩爪,平常直接能破開人體胸膛的利刃在此刻就跟個過家家的小刀子一樣,只能在石頭上面留下一絲不深不淺的痕跡。
前面的喪屍擋路了,那就踩在上面繼續走。
她們的行動要比以前流暢很多,可能普通喪屍就算沒成為一級二級喪屍,那也能在時間流逝中逐漸趨近于人的節奏。
她們就好像是另外一種人類,只是想要不斷的吃人肉,活生生的人肉,沒有意識也沒有情緒,不管飽與沒飽,只要面前有人,她們就會毫不猶豫的啃噬對方的肉體,要麽分屍要麽同化成跟她們一樣的東西。
這如果是用在戰争上面,那絕對是一堆不可小觑的熱兵器,無懼死亡一往無前,在和平年代,是絕對不可能允許出現這種拿着同胞去做實驗,創造出一個怪物。
末世爆發後,這種生物出現了,由人類轉變的。
幾人終于上了高速公路,見上面的是一個穿着幹淨,面色紅潤的女人,一時除了喬榛,誰都沒開口。
“顧卿?”
喬榛聲音猶豫了下,“你怎麽會在這裏?”
顧卿挑眉:“怎麽,這你家開的?”
喬榛解釋道:“這離基地不是特別遠,我之前聽洛冰說你出基地了,看你也不像是回基地的。”
顧卿點頭:“我脫離基地了,現在是自由身,以後總算是可以不用想我要在多久多久之前回到基地,不然基地的那些東西,都要成為別人的,心裏不爽。”
喬榛嘴角抽搐了下:“那你打算往哪去?”
顧卿笑道:“我怎麽不見你以前話這麽多?跟冰冰學的?”
喬榛:“……”
顧卿看了他們一圈,有個男人在最後面,微微低着頭,她擰着眉:“你們這是怎麽回事?”
還沒等喬榛回答,站在前面的那個男人率先道:“我們出任務。”
顧卿點頭,“沒事就好。”
她打算直接就開着摩托車走了,喬榛問:“走前跟洛冰說了嗎?”
“說了。”
“嗯。”
正當他們說這話時,站在最後面那個男人,突然就朝前走。
行動之快,快到無法想象。
顧卿淩厲的目光一掃,還沒來得及看真切,就差點被那個男人撲倒咬住了。
所幸他來得快,喬榛的動作更快!
那男人被喬榛的腿給踹倒了!
他只剩下裸露的後腦勺,那頭發濃密的地方,被喪屍咬了一口,血跡斑斑已經凝固了。
顧卿驚疑不定:“這是異能者?!”
喬榛在他有些不對勁往前沖就注意到,剛從他側邊往前撲時,被他眼疾手快的擡腿踹了一腳摔在地上,沒想到真的被喪屍咬了,幾人間臉色頓時閃過一抹後怕。
剛剛在橋底時,這個人還跟着他們一起殺喪屍,沒想到眨眼之間,就成了對方的同類。
也不算眨眼間,離他被咬到現在,起碼過了好幾個小時,這幾個小時裏,要是屍變,那後果不堪設想!
喬榛臉色有些不太好看:“是。”
變成喪屍的異能者還在掙紮站起來,直接被喬榛反手一刀給戳了腦袋。
那小刀從喪屍的後腦勺戳進去時,有個堅硬的東西正抵着小刀不讓更進一步,喪屍還沒死成功,喬榛只得再次将到退了出來,砍下了他的腦袋。
顧卿微微皺眉。
她看見喪屍的腦袋被喬榛撥開,露出了那內裏鑲嵌着的白色一級晶核!
異能者轉變喪屍後,會直接跳過那潛伏期,直接将腦殼裏的腦仁那些變成石頭麽?
那在這被咬之後與屍變之前,這段時間裏,這大腦究竟是怎麽運轉的?
顧卿能想到的,喬榛以及他的隊友自然也能想到,隊伍裏,有人深深的吸氣。
喬榛沉聲道:“他是異能者,經常跟我出任務。”
顧卿沒時間想這些事,總費腦筋得很。
她跟喬榛道別後,開着摩托車瞬間飛出幾米之外。
“喬哥,你說這……”
喬榛拿着那個晶核,去小車裏找了根口袋将兩半腦袋給包裹着,讓他們把這隊友喪屍身體擡着上了後備箱。
在打開車門的前一秒,他凝視着已經消失在高速路上的顧卿,心頭突然升起一絲難言的感覺。
那可能……他也有一丁點的,嫉妒。
嫉妒顧卿這麽潇灑。
這次終于在達到目的地之前,沒碰上什麽人了,顧卿重重的出了口氣。
每次都在她路途中出點事情,仿佛老天特意跟她作對似的。
她之前掐指一算,在兩年後才可能出現的月全食即将在這幾天登場,這是将是一次難得一遇的機會,機不可失失不再來。
趙韞玉不太明白她想做什麽,但也沒問,只是跟着她找到了一處寺廟,先是把寺廟裏那些變成喪屍的僧人給用結界攔住了,她才看見顧卿從芥子中拿着似乎已經準備好的食物一一擺放在佛像前面的供桌上。
在擺之前,顧卿特意跑來問她:“你相不相信我?”
趙韞玉毫不猶豫的點了點頭。
顧卿看着她,莫名就笑了起來。
盡管記憶不在,這個人還是一如既往的,對自己好,哪怕不知前途如何,也依然願意陪在自己身邊。
就像最開始的手下留情。
這就夠了。
顧卿手指按在她的眉心上,溫柔的問:“那,接下來,我需要你不管怎麽樣,都不要抗拒我,你能答應嗎?”
趙韞玉不明所以,但依舊點了點頭。
寺廟裏,已經一個多月沒人打掃了,供桌上的紅布落了一層灰。
顧卿在放上去時用旁邊放着的布拍了拍。
随後她恭恭敬敬的跪在蒲團上面,對着佛像拜了幾拜。
趙韞玉好奇道:“你不是茅山捉鬼師麽?按理來說應該拜祖師爺才對啊。”
顧卿撐着身體從蒲團上站起來,調皮的點了點她的鼻子:“茅山回不去了,這也不是茅山的術法。”
她聲音輕緩明亮,卻帶着一股若有若無的笑意:“佛祖麽,肯定是會諒解我的。”
當初她随着師叔去茅山,将山中的古籍翻遍,看見了其中一本佛教書本,裏面各種批注,是對佛教曾經的反殺。
茅山一族,跟佛教有些淵源。
那還是當時秦山秦山師叔說過的,他指着那本書,恨聲道:
“佛門那些老禿驢,整的跟不食人間煙火似的,他們入世,茅山出世,從來不去騷擾百姓,灌輸什麽衆生平等巴拉巴拉……後來出了幺蛾子,不小心把妖精給搞出來了,那妖精貪戀佛門弟子俊俏溫柔出塵,上京來勾搭,結果一不小心勾搭錯了同樣一個禿了頭的皇子,這才犯下了滔天罪孽,直接把皇子給吸幹拍拍屁股走人了,要不是當初我們茅山出世給解決了,這時候怕是妖精盛行的時代。”
顧卿并未附和他,而是認真的看起這本書。
“這本書,就是師祖們按照他們那些古籍批注下來,讓弟子們不至于在下一次被對方反制,克佛門弟子的,只是現在不常翻了,因為……無神論。”
顧卿當晚看了一夜。
她翻了很多,直到翻到古籍裏的某一頁裏記載:
用頭發絲在沙地上勾勒出你想象中的人的容貌,找到生肌石磨成粉灑在上面,以鮮血澆灌七七四十九日,生白骨,活死人。
旁邊批注:此乃逆天之法,血虧,人間不值得。
顧卿屁颠屁颠的跑去問秦山師叔,“師叔師叔,我們不是一直在找那個趙承歡嗎?你看這種法子保證藥到命除!等她醒了,我們就鯊了她。”
秦山笑道:“傻姑娘,要是那麽容易,當初就不會白白的把她放跑咯。”
“為啥?”
“因為,這是要跟她有牽扯的人才行。”
“師叔師叔,茅山師叔祖們不是早就追殺他上千年了嗎,為什麽沒能弄死?”
“……”秦山沉默了半響,似乎有些羞愧道,“太強了,搞不死。”
“……”顧卿眨了眨眼,“那秦山師叔,将來我也要追殺趙承歡?”
“當然!這追殺令延續了千年,只是……只是我連個影子都沒看見。”
顧卿不懷好意的笑了起來:“那……不如試試?萬一成功了呢?”
茅山上下就剩了秦山一個人,他也想着早點完成任務,于是猶豫了兩天,終于忍不住道:“你确定?用鮮血澆灌是很痛的。”
“有多痛?”
秦山思考了半響,“就跟你做手術不打麻藥一樣痛。”
“那還行,”顧卿稍顯遺憾道,“我還以為有多痛呢。”
秦山用五個月給她來一次抽血,一次就是20,這個在法律規定裏,年滿18歲才能抽血,然而顧卿12歲就開始抽了,足足的準備了兩年時間,一共準備了快100,秦山用獨門茅山秘法保存好,終于在她14歲那年,開始制作。
秦山去找了最精細的沙,再找來支架、定制好的沙畫臺茅山有關于趙承歡的畫,他對着着上面的畫用顧卿的頭發勾勒出輪廓,在進一步,他就畫不出來了。
畫上也只是花了個大概,不像現代可以拍照,最後是由顧卿添上的細節。
秦山疑惑道:“你怎麽知道這應該多一點?”
顧卿但笑不語。
畫足足畫了一周,沙特別薄,最後秦山将找了兩年才找到的生肌石磨成粉末,灑了上去。
最開始,只有一截指骨。
這骨頭,要常年累月才能形成。
一旦形成,不能直接風吹日曬,必須保存良好,于是秦山問:“你能接受将它放到你的識海裏面嗎?”
“……”顧卿猶豫了下,“疼嗎?”
“會疼一點。”
已經走到這一步了,不能不繼續走下去。
顧卿沉默了會,笑了下:“只要不死,就不疼。”
秦山摸了摸她的頭,安慰道:“最開始疼,以後就不疼了。”
顧卿點頭。
秦山說:“沒麻藥,也沒刀子,忍着點。”
那骨頭被秦山縮小至一根針打小,硬生生的戳進顧卿的識海中。
顧卿疼得死去活來,昏迷了一周才醒。
醒來身體不見得好,養了半年才養了回來。
但秦山卻在後面被查出生了疾病,無藥可醫,顧卿不知道是不是因為用了那個東西,還是本身就有病一直隐藏着,但肉眼可見的,看着秦山逐漸瘦了下去,瘦成了一個皮包骨。
“沒事。”秦山虛弱得已經擡不起手了,他躺在病床上,安慰顧卿,“以後就是你一個人了,你要好好保重身體。”
“不是因為生白骨。”
秦山只能勸慰道:“跟這事沒關系,我就是想,最後能夠葬在茅山上,将來,将來你帶着我的骨灰回去,我是茅山最後一任弟子,一旦死亡,離茅山封山,就只有半個月了,你要盡快。”
顧卿哽咽着點頭:“好。”
“那只鬼,要是将來真的活了……”秦山微微笑着,“我知道她跟你的有那麽一段,不然當初也不會讓你來做這件事,你要盡快在她瘋了之前,将她禁锢在這具身體裏,或者有那個能力,直接殺了她永絕後患。”
“如果真的實在不行,那就趁着她剛擁有身體時,那是最虛弱的時候,一刀戳在她心髒裏,便能讓她靈魂俱散。”
秦山喘着氣,目光深深的盯着她:“如果……如果一旦你選擇錯誤,那就會帶來比病毒,更可怕的東西。”
“那種東西——能徹底毀滅人類。”
顧卿哭着趴在他的身上,不能自已,“我知道,我知道……師叔,我會的,我,我一定好好觀察她,一個不對勁,我就殺了她。”
秦山用力的,吐出了最後一口氣。
“滴——”
生命結束。
顧卿坐在佛像下,左手拿拿着追魂鈴,右手手指尖上面沾了血在半空中劃了一道陣法,要是佛門弟子在面前的話他看着顧卿熟稔的手法會大吃一驚!
今日月全食,午時三刻,是全天太陽最大的時候,同時也迎來了黑暗。
整個世界,從明亮的白天,陡然陷入了黑暗當中。
外面的人亂成一團,還以為自己沒死在喪屍口中,就要被這末日來臨的最後一天,生命全給收割走!
寺廟上空,從從外向裏包圍成一個白色、巨大神秘的太極陣法,在最中間的底下,以顧卿身體為中心,從她身體內部,向外一絲絲的血色絲線,将白色全部浸紅,到了短短幾秒間,那速度一千億秒計算,片刻就全部凝結而成!
從她眉心間,一個縮小版的人體飛升上了半空!
身着紅衣,大義凜然。
由最開始的一個紅心點,漸漸延伸出手臂、腿、頭,先覆蓋輪廓,再将一筆筆的細節完全描繪幹淨,那仿佛是有人悠然的站在半空中,拿着一支筆進行最精心的創作。
飽滿的額頭、秀氣柔美的臉頰,烏黑的眉毛、挺翹的鼻子,嘴巴以及全身上下,每一處,仿佛都由神秘者在半空中仔細勾勒而成。
最後一筆——眼睛。
眼睛是一個人的靈魂。
那支看不見的筆,在半空上,描摹着,眼尾、睫毛、下眼睑……最後一筆,眼皮。
下一秒,那雙眼睛猝然睜開。
“噗!”
顧卿弓着腰,再也承受不住的吐出一口猩紅的鮮血來!
倏忽間,風雲劇變。
黑雲散開,太陽從霧氣中重新出來,仿佛掀開了一地陰霾,露出美麗幹淨的人間。
陣成到人身全滿時,不過一息之間,便已改天換日,偷梁換柱。
顧卿呼吸有些喘,她撐着身體站了起來,先是對着佛像深深的鞠了一躬:
“冒犯。”
随後,毫不猶豫的走了出去,接住了那緩慢落下的紅衣。
趙韞玉躺在顧卿的懷裏,眨了眨眼睛。
她似乎有些疑惑,又有些猶豫和了然。
她伸出手溫存的給顧卿嘴角的那絲血跡擦幹淨。
“卿卿。”
她低聲呢喃。
作者有話要說:寫完了,晚安麽麽噠~~
感謝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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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嶼南歌 (啊啊啊啊啊啊啊,激動得只能啊了)40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