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等顧卿在外面收拾了姚令, 進來後看到斜躺在地上尚帶餘溫的屍體還愣了下，她克制自己目不斜視的走了過去，蹲下身拿出餐巾紙, 把趙韞玉臉上的血絲一點點的擦幹淨。

她擦得很細致, 輕柔，一邊問她：“沒事吧？”

她連趙韞玉耳鬓的發絲都清理了, 趙韞玉突然伸出手扣住她的手腕。

“……你。”

顧卿沒擡頭，和顏悅色的問：“怎麽了？”

趙韞玉盯了她半響後，緩慢的搖了搖頭：“我沒事。”

或許是顧卿溫和的态度影響了她，她臉上也不由得帶上了點微笑。

“那男人你打算怎麽辦？”

顧卿挑了挑眉：“想殺我沒得手, 現在被綁着的, 知道自己老婆死了可能會後悔吧。”

“哪那麽容易後悔，”她輕嘆了一聲, 覺得此情此景竟莫名的可笑, “這麽熟練的動作肯定不是第一次了, 說不定在我們前面, 也有一些幸存者遭到了她倆的毒手，今天不是上了車麽, 我在座椅下面，摸到了血，已經幹涸了，想來那些人也是被他們的外表所欺騙，以為自己遇上了好人，結果沒想到殺人越貨, 倒是一樣都沒了，可笑。”

“至于這死人，她們早就應該在最初的時候，就已經料到了，哪有每回都那麽容易，常在河邊走，總會遇到鬼。”

她嘴角不由自主的勾起一絲讓顧卿略感到不适的笑容。

“這次，可算是遇到我這只厲鬼了。”

顧卿輕微的皺了下眉。

但她什麽也沒說，只是擦了擦手把紙巾收好，準備把人弄出去。

趙韞玉問：“你打算怎麽做？殺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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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那麽多打打殺殺的，”顧卿忍不住笑道，她扶着趙韞玉起來，拍了拍她的腰，“這是意外，只是意外而已，別擔心。”

兩個人出了帳篷，外面天還沒亮，被捆着的那個男人嘴裏塞了半截毛毯，只能哼哼唧唧的亂動。

他看見這兩個女人朝着他過去了，掙紮着往後躲，眼神驚恐不已，他确實是個異能者沒錯，但也抵不過顧卿下了死手的，繩子不好解開他也奔不脫。

顧卿走到他面前蹲下，低聲道：“你老婆已經死了，你想怎麽樣，死？或者活？選一個。”

她看見姚令猛地瞪大雙眼，又驚又懼，不斷朝着後面移動。

顧卿似乎是才想起來他嘴巴被堵住了一般，正準備給他拿開，旁邊的趙韞玉按了按她，“別解。”

顧卿仰頭望着她，疑惑的眨着眼睛：“怎麽了？”

“車上有孩子。”

“哎喲你說我這腦子，阿玉說得對。”顧卿道，“你設置個結界吧，讓外面聽不見的那種。”

趙韞玉點頭，等她弄好了以後，顧卿才伸手去扯開他口中的半截毛毯。

“沒什麽好說的，”

男人驚怒又恐懼，但好歹還有着一絲理智，“你想怎麽樣？”

“為什麽想殺我們？”顧卿淡淡道，“我們也沒什麽好東西。”

男人眉頭一跨，原本就顯老的臉頓時皺成一團。

“不為什麽，看不慣就想殺。”

“……”顧卿心平氣和，“說真話，要這要油嘴滑舌我就把你舌頭給割了。”

“其實不說真話也沒關系，真話是不是真的也沒事，你只要知道，你馬上就會死了。”

“殺了我也沒用，”姚令瞪着她，語氣森冷，“你把我殺了，你也會被追殺，不管跑到天涯海角，你都跑不了！”

“……”顧卿眯起一絲淩厲的弧度，敏銳捕捉到關鍵點，“追殺？”

姚令冷冷笑了下，閉着眼昂着頭，任殺任宰。

顧卿似乎想起什麽，她起身轉頭就朝車那邊走。

“沒用哈哈哈哈哈。”姚令笑得癫狂，“沒用沒用！殺了他也沒用！反正都這樣了，你們愛咋咋地吧。”

趙韞玉冷冷盯着他，寒意瞬間從姚令的脊背爬上了腦髓，遍體生寒，毛骨悚然，以至于那癫狂的笑聲戛然而止。

顧卿腳步一頓，她轉過頭來，以為趙韞玉又把人給殺了。

趙韞玉無辜的擡起頭，朝她眨了眨眼。

一道靈光突襲腦海，顧卿利落轉身朝姚令那個方向走去。

姚令死死地盯着她。

戒備又警惕。

“你想幹什麽？”

顧卿笑道：“別緊張，不會殺你。只是突然想到了個東西，不知道你知不知道？”

姚令瞪着她等着下文。

顧卿嘴唇微動，并未出聲，然而短短兩個字，就足以讓姚令瞳孔一緊。

她說的是：芯片。

與此同時，另外一個地方。

“報告少将，沒聲了。”

一個偌大的房間內，橫排豎都是電腦，其中技術人員指着上面的一個紅點，對旁邊穿着軍服的少将道，“剛剛還有一個女人聲音，經過分析得出，現在只剩下空氣、姚令粗重的喘息，以及樹葉掉落、天空飛鳥的翅膀聲。”

少将面容冷峻，聞言深深的皺起眉：“？”

他這句話其實很好理解，就是突然世界跟安靜了一眼，連對方兩個女人的聲音突然就跟消失了一樣，但是怎麽會呢？

經過精密而複雜的電腦計算合成，居然沒能捕捉到一點動靜？

這實在是太奇怪了，不知過去多久，那邊再一次出現了女人的聲音。

年輕女人聲音清脆幹淨：“那個小男孩，是不是有什麽問題？”

“少将，這……”

“繼續監聽！”

“是！”

軍隊裏最年輕的少将推開機房大門，走了出去，三步并作兩步轉了三個走廊才終于到達了目的地。

門牌號标着：中将辦公室。

他立正，标準的做了一個報告姿勢。

“報告！”

“進。”

中将正從文件中擡起頭來，注視着他，“請講。”

“長官，出一個小失誤。”

“在距離幸存者基地的67.5km時，目标人物停留了一天一夜，您看我們是否派出小隊前去把人接回基地？”

“再等等。”

“是的長官！”

小男孩醒來的時候，還有些迷迷糊糊。

身邊坐着趙韞玉，面色淡淡。

“醒了？”

小男孩嚅嗫着沒說話，似乎有些驚訝她們還能出現在他面前。

“趙姐姐……今天你怎麽沒有離開呀？”

他猶豫了下，往窗外飛速的風景看了下，又看了看前後，沒發現自己認識的人，困惑的看着她們倆：“我，我爸媽呢？”

趙韞玉沒說話。

顧卿在前面開車，聞言道：“晚上上廁所時兩人一不小心被喪屍咬住，想殺我們，我們只能開着車跑了，估計後面會被碰到的其他幸存者殺死，抱歉，沒能帶着他們一起離開。”

“真的嗎？”小男孩眼裏含淚，又帶着幾分小心翼翼和試探，“真的沒有帶上來？”

他胖嘟嘟的臉上，嬰兒肥未退，想來也不過十歲的年齡，怪不得兩夫妻讓他睡車上，寧願兩個人在外面被蚊蟲咬出血。

姚令最後還是招了。

不過不是口裏說的，而是趙韞玉經過顧卿同意了以後，才對他展開了搜魂，相當于提取記憶，現在人類世界也有這種操作，不過更溫和一些，也更人道一點，趙韞玉頭一次嘗試這種操作，差點給自己帶來了一些麻煩，但最後結果是好的。

姚令和李牧，确實是一對夫妻，只是兒子卻不是他們的兒子。

是他們拐來的。

在末世前，這對夫妻把人兒子拐了以後沒多久，就被網上通緝，就是沒什麽照片，只有指紋，在成功抓獲人之前，正好碰到了末世來臨。結果拐來這段時間到末世以後，姚令恰好覺醒了異能，想要活命就得去基地，他得知拐來的這個小男孩正是某位基地大佬的兒子，想着将功贖罪，帶着小男孩去基地，怕小男孩跑了一路上就讓他把自己兩人當成親爸媽，遇到壞人就能降低他們的戒備。

一家三口逃命，還抱着刻意被吹冷風感冒的小男孩，小男孩還被燒的迷迷糊糊的啥都不知道，以為這兩個人是好人，是帶着他去找爸爸的親戚，非常配合也很乖巧。誰也不會對着他們産生惡感，反而更加同情，于是結果他們給的食物，都只是遲疑了下，或者讓同伴吃，吃了沒什麽其它反應再吃。

這藥跟立馬見效的蒙汗藥和毒藥不一樣，在12個小時後，才會立馬生效，就跟人吃了安眠藥一樣，一睡不醒。

所以一路上，她們能夠平安的走到這裏，已經是非常幸運的了。

所謂試探江城基地，那也只是個幌子，降低陌生人的戒備而已，就等着陌生人放下心房覺得他們是個拿捏的柿餅，不足以成為自己的對手而輕視，無一例外全部成了刀下亡魂，結果半路上遇見顧卿這兩女的，被反殺直接黑吃黑了。

搜魂了才知道這麽回事。

顧卿：“……”

她當時聽見趙韞玉将這段說來的時候，腦子中一萬個草泥馬奔騰而過。

得了，原來是膽子大又加上其中男的是異能者，之前人販子出身，怪說不得态度如此微妙。

還一個勁的把食物遞給她，見兩個女人，又不是異能者，雖說沒有像以前那樣輕視，但也差不多了，兩個女人而已能翻什麽船？貌似背包裏還有不少好東西。

這對夫妻眉來眼去間，便又萌生了一個念頭。

在到達幸存者基地前，再幹一票！

結果他們還是不知道，自己的一言一行早就被基地的人實時監控了，也同時知道他們殺人越貨的重重惡行，等待他們的，不止是大佬的接待，還有關于法律的制裁。

因為姚令，自小生了一種比較奇怪的病，被醫生在胸口安了一塊類似于生命芯片的東西，耗費大量金錢，家裏也被這筆錢給拖垮了，打小高中辍學就一直沒怎麽工作，找了個媳婦吧近朱者赤近墨者黑，都是一個貨色。

一帆風順到現在，途中殺了好幾個單人幸存者，到顧卿這裏徹底翻車了。

顧卿聽完這以後，也不知道是應該露出一個開心的笑還是苦笑。

人是沒用了，但還有個小男孩。

小男孩應該怎麽辦

顧卿感覺一陣頭禿。

她有點煩躁又有點心疼這個乖乖懂事的小孩，像他這個年紀，差不多才上小學，結果就被拐，又遇上末世，還遇上這麽一對夫妻，為了降低人的防備心直接讓他吹感冒整日昏睡，實在不行就拿藥湊合着，迷迷糊糊到現在什麽都不清楚。

但是确實打亂了她的計劃。

顧卿開着車，漫無目的的随便亂逛。

她心裏亂，不知道應該是去幸存者基地把人兒子還回去，還是應該帶着他跟自己兩個亡命天涯或者在這把他給解決掉，這樣……這樣除了解決掉喪屍還得防備着幸存者基地那邊源源不斷的軍人。

說實在話，她對于當兵的，都是非常敬佩的。

幸存者基地于她來講，那确實是個好去處，前提是，要帶趙韞玉一起過去，現在她身上發生了這麽多奇怪的事情，怕那邊的人看穿，或者還沒進基地趙韞玉就被人盯上了，後果難以預料。

她在前面心煩意亂的開着車。

趙韞玉在後面，低聲跟着小男孩講話。

“你叫什麽名字？”

小男孩軟軟道：“俞正信，爸爸說我要正直值得信任，所以才給我去這個名字。”

“你爸爸？之前那個不是你爸爸嗎？”

趙韞玉不動聲色的問。

“不是！”

俞正信哼哼道：“他才不是我爸爸呢，他是拐我的那個人，如果我不乖一點，肯定就把我像殺豬那樣殺掉。”

趙韞玉有些意外。

“你知道啊。”

“當然啦，我可是超級聰明的！”俞正信帶着陽光般的笑容，“他問我爸爸是誰，我說了一個名字，保證讓他産生忌憚不敢動我，不過之前那些叔叔阿姨可上車了，只是呆了一晚，她們說鬧了點矛盾，都下車了。”

“姐姐，這次你沒跟他倆鬧矛盾嗎？”

他是在是太可愛了。

可愛到趙韞玉有點手足無措。

她第一次見到這種乖巧懂事的小男孩，還不話痨纏着她這樣那樣，只用那一雙軟萌的眼睛看着你，就好像全身心的信賴你一般。

趙韞玉輕輕地呼了口氣，道：“晚上我們睡覺，聽到那邊有動靜，才發現被兩人都被喪屍咬了，不得已只好帶着你離開，要不然我們三個都會出事。”

“謝謝姐姐！”小男孩腼腆笑開，“告訴姐姐一個秘密。姐姐把耳朵湊過來。”

趙韞玉頓了下，往前面顧卿那裏看，剛好對上顧卿後視鏡裏的眼神。

那似乎帶着點鼓勵性質。

趙韞玉便才下定決心把耳朵湊過去。

“姐姐，我覺得你超漂亮的，比那個大媽還漂亮。”

“咳咳咳，誰大媽呢？”顧卿耳尖的聽見這句，有些不滿。

“就是那個拐我的大媽，姐姐都人美麗漂亮，心腸還這麽好，送我回家，我實在是興奮了。”

顧卿臉頰的笑容剛揚起來，頓時感覺到了一陣窒息。

這去不去幸存者基地，都還八字沒一撇呢。

小男孩果真還是挺聰明的，不然也不會在這人販子手中活到現在。

趙韞玉難得見顧卿吃癟，笑了笑，摸着小男孩蹭上來的腦袋，思考了一瞬，道：“我們幸存者基地送弟弟回家吧。”

她似乎真的很喜歡這個小男孩。

顧卿心中吃味的同時，感覺自己連小孩子的醋都吃，真不是一個大方美麗的女人。

哎。

趙韞玉拿出包裏的零食遞給俞正信，說：“我上次在你顧姐姐那看到你喜歡吃巧克力，來，送給你。”

俞正信紅着耳朵，臉頰飄紅：“姐姐，爸爸說男子漢是不能吃巧克力的，會長胖。”

“……”趙韞玉。

顧卿捶着方向盤爆笑。

“哈哈哈哈哈哈，人家不喜歡你遞給他的，喜歡我給他的東西。”

俞正信笑臉緋紅，小聲道：“我真的不喜歡。”

“……”顧卿被嗆住了，“不喜歡你還找我要巧克力？？？”

她大有一種你今天要是不好好回答問題，就不送他回家去了。

俞正信垮着小臉，“每次都要吃藥，很苦，她們也不給我糖吃，也不讓我吃多少零食，怕我吃飽了要跑，我肚子一直都是空空的，很餓。”

趙韞玉又從包裏拿出一個小蛋糕遞過去。

顧卿從後視鏡看了一下，什麽都沒說。

“哇！趙姐姐，你的包是不是聚寶盆啊，怎麽什麽都可以拿出來？好神奇哦。”

顧卿笑道：“那是因為之前包裏裝了一些還沒來得及吃掉的，你快吃吧，不是餓了嗎？”

俞正信開心的接過小蛋糕，狼吞虎咽，臉吃的鼓鼓的，跟個屯糧的小倉鼠似的，在臉頰旁邊特意留出一小塊糧食，等待以後餓了再吃。

人怎麽可能屯糧食在嘴裏呢。

所以他吃得又快有急，差點梗住了，趙韞玉連忙拿了一瓶水過去順便給他拍了拍背部。

“慢點吃，沒人跟你搶。”

她的動作很親切。

俞正信一下眨巴眨巴眼淚掉出來，口裏的食物努力咽下去，才微微張嘴，難受得哭了起來。

“哇！”

他聲音哭得很大，聽上去非常難過又傷心。

也許是實在太久沒人這麽照顧他了，一時兩眼忍不住眼淚，啪嗒啪嗒掉。

“趙、趙姐姐，你真好嗚嗚嗚嗚。”俞正信一下蹭到她肚子上，委屈巴巴的哭起來。

“謝謝趙姐姐，我，我這麽久，都沒人給我遞好吃的嗚嗚嗚嗚，也不關心我，她們都說我這個病要一直下去，才正好呢哇，反正不要把人燒傻了就行，我好害怕啊趙姐姐……嗚嗚嗚嗚。”

趙韞玉反射性的一舉手正準備劈下去時，眼角餘光撇到顧卿正往這邊看來，他又這麽傷心，只得劃劈為撫摸，摸了摸俞正信的腦袋以示安慰。

她不懂得怎麽安慰人，只能低着聲音輕輕說：“不哭了不哭了，那兩個人都成喪屍了，以後不會再把你拐走。”

俞正信哭了好一會兒，竟莫名的不煩人，相反還讓人頓生憐惜，趙韞玉僵硬着身體一下一下的給他拍着背，不一會兒，底下就傳來小聲的呼嚕。

顯然是已經睡熟了。

顧卿笑道：“他對你比對我還親，明明還找我要巧克力的。”

趙韞玉道：“你在不開心嗎？”

“我才沒有！”顧卿哼道，“你是大佬，你才是一家之主，我什麽都不是，以後你帶着你的親親弟弟一起過吧。”

趙韞玉失笑。

她把後面的座位放平，把小男孩抱上去，拿出一條小毛毯來給他蓋住。

小男孩臉上還水跡非常明顯，眼睫毛上也有透亮的水珠。

她低着頭看了好半響，從他的額頭、眉毛、眼皮以及鼻子嘴巴，一步步看下來，心中突然想。

要是當初她跟顧卿生了孩子的話，是不是也長大成人了？

小時候肯定跟俞正信一樣可愛聰明，像他媽媽，調皮搗蛋。

現在說這些，已經沒什麽用處了。

她溫柔的給俞正信掖被子，弄好以後坐直身體，看向前方的顧卿。

顧卿笑道：“很少見你對小孩子這麽好。”

趙韞玉也跟着笑起來，笑意意味不明：“你喜歡嗎？”

顧卿懶洋洋放開方向盤，伸了個懶腰後繼續掌控着，淡淡道：“當然喜歡啊，喜歡得不得了呢。”

趙韞玉：“……”

顧卿哼了幾句不知名的曲調，繼續跟她聊天。

“跟我聊會兒呗，我開車疲倦了容易睡覺，要是到時候一沒拿穩，直接車毀人亡我們上西天跟佛祖見面，佛祖對我倆說，一個是捉鬼的，一個是鬼，怎麽可能會犯這種低級錯誤？下輩子別投胎了反正都這麽蠢不如把名額讓給其他努力奮鬥的人。”

她笑着笑着，竟像是開起玩笑似的。

“我打小天不怕地不怕，就怕我秦山師叔逮着我的耳朵，耳提面命讓我不要跟郝星緯鬼混，郝星緯那小混球小時候不知道天高地厚，直接帶着我上山爬樹捉鳥蛋，沒成想一不小心給摔了下來，腦子給摔靈光了，突然對這行就舉一反三，很快的超過了他的修為。”

“你也給我講講呗，你小時候，哦不對，直接講你當初投生到小男孩身上的事情。當然，你也可以跟我再說一說，你棄了肉身後，這一千多年，除了躲避茅山術士的追殺，還做了些什麽？”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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