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第一次給男主當爸爸(24)
喻铮的動作不小, 司炀那頭自然很快就能得到消息。
秘書十分着急,“大少,小少爺已經在着手尋找您的罪證了, 還由着他繼續?”
司炀是年少當家, 最開始上位的時候即便為了平衡局勢, 也必然要用些特殊手段才能震懾。
這圈子裏的上位者,很少有手裏幹幹淨淨的。司炀能夠坐穩喻氏, 背後自然也肩負着幾條冤魂。可到底都是罪有應得。
但現在喻铮卻翻出了陳年舊案, 似乎想和司炀分辨個是非黑白。
可司炀卻并不在意, 甚至都沒有把尾巴收拾幹淨的意思,“讓他去!小小年紀不就應該歷練着嗎?”
“都是陳年爛谷子的事兒了, 要這能查出來, 喻铮就算是出師了。”話題到這結束, 司炀轉口問了別的,“最近還有其他要處理的事兒嗎?”
“公司這頭沒有, 但是陶醫生說, 您現在的情況很危險,必須立刻住院了。”
“不用,藥我随身帶着, 能把大面過去就行。”視頻裏,司炀臉上的蒼白和病氣已經隐藏不住。
助理眼圈發紅,“大少,您這樣不行。”
“哭什麽?”司炀還有心情逗他, “你可是叛徒,看我要死了, 得高興才對。”
“不是這樣!”秘書突然提高了音量。直到過了好一會,他才抹了一把眼睛, “大少,您早點休息吧。一定會長命百歲的。”
說完,秘書逃避的挂斷了電話。
司炀愣了一下,腦內的系統見縫插針的發出“嘤嘤嘤”的哭聲。
司炀忍無可忍的再一次屏蔽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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豪門奪權這種戲碼雖然沒有古時候皇子們争奪皇位那麽腥風血雨,可其中的暗潮湧動卻永遠不缺。
司炀不過離開了兩周,喻铮卻能在這兩周裏布下天羅地網。
司炀最終沒有按照約定好的時間回國,而是提前了一個晚上。
這次是老管家去機場接的人。
司炀穿了一身鐵灰色的西裝,老管家接過他的行李,幫他打開車後座的車門。
這是司炀當初接喻铮回家時穿的衣服,那時候連腰線都是貼合的。現在除了肩膀還剩個架子能夠支撐,剩下的地方全都空蕩蕩的。
老管家紅着眼,眼角一下子就濕潤了。
“楊叔,別難受。”司炀微笑着安慰他,自己把領口的領帶打開,認真的重系了一遍。
車子緩緩開離機場,在夜色中奔馳。方向是喻家祖墳。
冬天的淩晨很冷,山上就更冷。
司炀走上山,到了喻铮父母墳墓前的時候,卻已經将近破曉了。
他端端正正的跪在那裏,上了三炷香。又磕了三個頭。
“父親,母親,我答應的,我都做到了。”
老管家聽到司炀輕聲呢喃。
“喻铮很好,也聰明,再有兩年就能徹底掌權了。人我都留下了。是精挑細選的。喻铮身邊也有朋友。”
“顧權是個重感情的,又和喻铮一路長大。就算喻铮一無所有,顧權也不會舍了他。至于時家老二,可能您二老不喜歡,可孩子嘛……”司炀突然咳嗽了兩聲,但是很快他就努力壓下去了。
“您放心,我點撥過時二了,也和他大哥打過招呼。徐林手裏有他的把柄。如果他敢背叛喻铮,我人不在,也能弄死他。”
這番話似乎到了極限,司炀說完,就是一連串撕心裂肺的咳嗽。到了後面,他虛弱的幾乎跪不住,差點撞上了墓碑。
“大少,您少說兩句。”老管家趕緊把人扶住。
司炀搖頭,眼神卻已經有些恍惚了,“我接管喻家這幾年,手上染了不少血,爸媽這麽好的人,我怕是和他們去不了一處。”
“我……再不說,就來不及了……”他想說的還有很多,可身上的病情卻不允許他在支撐。
胸口劇烈的疼痛湧上來,司炀再也受不了了,先是嘔出一口血,之後就是更多的血液争先恐後的從喉嚨裏湧出來。
老管家吓得趕緊去拿藥箱,裏面還有兩支針劑,可用一支,司炀的命就又短了一步。
司炀看着他,喘息道,“用吧,一會……還得去見喻铮。”
“是。”老管家顫抖的把藥推進司炀的血管裏。
可司炀的身體破敗得更厲害,這第二支針劑的排異也更明顯。司炀嘔出的血根本止不住,幾乎染紅了半個胸口。
直到過了好一會,他才控制住了,慢慢不再喘息。可身體卻虛弱得站不起來。
“大少,我叫人背你下去。”
司炀拒絕,“先祖之地,打擾了本身就已經不敬,要是在……”
“我不要緊。”司炀用了足足十多分鐘才重新從地上站起來。他脫下染了血的西裝外套,換了件新的。
仔細把扣子系好,确定不會有任何纰漏。他才緩聲說道,“時間差不多,該下山了。”
秘書發了信號,喻铮的車已經在來的路上。一切都已經就緒,現在是他退場的時候了。
可有些人永遠等不及。喻铮來的比司炀預想的要快。
司炀剛走出墓園的大門,喻铮就已經站在車外看着他了。
“哥哥。”喻铮的車就在司炀的車對面。他主動走上來,扶住司炀的胳膊。
“您身體不好,弟弟接您去休息怎麽樣?”說着溫情的話,可眼神卻十分冰冷。
司炀看他,“這麽迫不及待對我動手嗎?”
“走吧!”喻铮并不想和司炀多說話。這個人善于僞裝。多一個字都可能被他抓到把柄前功盡棄。
司炀沒有反抗的意思,而是順從的在喻铮的安排下上了車。
“你買通了徐林是嗎?”車上,兩人沉默了許久,司炀終于打破平靜。
喻铮的行動十分突然,又帶着這麽多人。而司炀從下山後就無法在聯系上任何自己人,可見喻铮是早有準備。
而他的人裏,能夠清楚的知道他完整行程時間的,就只有徐林一個。
“你用他弟弟威脅了嗎?”司炀一針見血。
喻铮卻忍不住笑了,“司炀,我沒有威脅他,是你自己給我的漏洞。”
“手下人卻并不清楚他們的生活情況,以至于被錢買通,你覺得這是誰的錯?”
司炀想說什麽,可胸口突然迸發的疼痛打斷了他。
緊緊咬住下唇,司炀試圖将痛苦的呻丨吟忍耐下去。
可喻铮卻因為他之前的話啓發了傾訴欲,他突然摟住司炀的腰,把人禁锢在懷裏,然後貼着他的耳朵說了一句悄悄話。
“之前哥哥說,我有什麽想說的,不知道的,都可以和你說對不對?”
“……”司炀悶咳了一聲,後背的襯衫漸漸被痛楚的汗水打濕。
可喻铮卻完全沒有感覺到,而是繼續追問,“我現在就有一個問題想問問你。”
“你繼承喻家的時候,那個財務是怎麽死在牢裏的?我父親的專屬律師為什麽會突然遠走國外?現在人在哪裏?還有我二爺爺,他去世前,你在他的病房裏做了什麽?”
“司炀,這個針劑是什麽?”
喻铮拿出一張照片,上面司炀手裏有個已經打空的針管。
陽光下,司炀的臉色是沒有半分血色的慘白,但他的眼神卻鎮定得吓人。
喻铮皺眉,“哥哥,你最好別做什麽小動作。我總是不如你狠心,但是我也惜命。”
他的手捏上司炀的脖子,獵物落網的興奮讓他連指尖都忍不住顫抖。
司炀喘了兩口氣,突然開口問他,“你想送我去哪裏?”
“你猜?”
司炀沒說話。
喻铮低低笑了,“當初你把我親手送進鳥籠,我自然也不會薄待你。”
車子适時停了下來,是一家十分偏僻的療養院。
乍一看山清水秀,可實則卻是一片死寂。
“哥哥放心。”喻铮把他從車裏抓出來。“這裏都是我二爺爺的心腹,現在就是我的心腹,喻家不是只有明面上的生意,私下裏手也髒得很。”
“而從我回到喻家的第一天起,就有人聯系過我了。如果當時,哥哥你對我有一分真心實意,你就會知道這個秘密。”
“可惜了……原本可以當兄弟的。”
低頭在司炀的臉上落下一個吻,喻铮推了司炀一把。“把人帶走,鎖起來。”
“你可以逃走,但是從你逃出去的第一天起,這些內容就會送到警察系統的官網上去。”
“你可以試試,我等你。”
喻铮說完,掉頭就走。司炀被兩個保镖拉着,送進了一個雪白的病房。
病房裏應有盡有,并不比喻铮剛被接回喻家時候的待遇差,甚至要更優渥一些。
司炀半伏在床邊,半晌沒有力氣站起來。
“喻少,一切都安排好了。”
司炀聽見門外保镖用對講機給喻铮傳話。緊接着,是喻铮的回答。
“很好,把燈關上。”
“記着,所有的晚上,整個療養院都不許開燈。另外……”他頓了頓,語調更加殘忍,“把窗戶也一起封死。”
腦內的系統突然發出尖叫,“喻铮瘋了嗎!”
司炀是黑暗恐懼症,這是病,不是單純的膽小。喻铮這種做法只會把司炀逼瘋。
想到前兩次司炀對自己的狠勁兒,系統感覺已經快要崩潰了。
針對靈魂的電擊不是鬧着玩的,司炀再強悍他也是個人,他也會痛啊!
可這一次司炀卻意外安撫他,“沒關系的。”
系統反應遲鈍,“什麽意思?”
司炀微笑,“沒關系的,等不到晚上了……”
系統先是不明白,接着他發現司炀面前的被子上突然落下一滴血。
然後滴血成線,漸漸彙聚成潭。
外面天色正亮,司炀擡頭看了一眼,不再掩飾身體上的不适,他低低的念叨了一句,最終靠在被子上不動了。
系統聽得分明,是一聲“祖母……”
門外,硬闖進來的老管家抱着小箱子進來,看見這一幕頓時崩潰了。
“大少!大少!”老管家的聲音帶着哭腔,他胡亂的把司炀唇邊的血擦幹淨,然後對身後的那些人嚷嚷道,“叫大夫!快去叫大夫啊!”
那兩個保镖也吓蒙了,“沒有大夫,這不是真的療養院,沒有大夫啊。”
“……”老管家頹然倒地。他旁邊,散落在地上的藥箱裏,還存着最後一支藥。
可司炀到底沒有支撐到用它,也沒有活過二十五周歲的生日。
作者有話要說:
評論區有小紅包掉落,明天弟弟就該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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