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交歡
許蘇光着腳,踩着泥水,不遺餘力向前狂跑,可肉身哪兒比得過鋼鐵,黑色大奔在他身後,越追越近。
前方出現岔路,許蘇毫不猶豫地拐入更窄的一條,腳步一停,稍稍松了口氣,這地方像是一條巷子,将将只容一車通過,且巷子兩邊堆疊建築廢料,東一橫西一杠的,車就更難進來了。
但沒成想,車裏的傅雲憲是真瘋了,居然狠打一把方向盤,毫不猶豫地追了進來。
“媽的!”許蘇破口又罵,拔腿又跑,一腳踩在地面的碎玻璃渣上,還顧不上龇牙咧嘴地喊一聲疼,轉眼車大燈又閃至眼前。
一路乒乒乓乓,全是銳物與車身刮蹭的聲音,反光鏡都撞飛出去,傅雲憲毫不在意,許蘇倒是心疼,兩百來萬的車就這麽糟蹋!
腳底板上的細小玻璃紮進肉裏,許蘇只能一瘸一拐地繼續,又鑽了一個巷子,本以為是更窄的道,結果卻發現是條死胡同,還夠寬。
路燈下彙聚一群極小的蛾子,撲棱棱地亂飛,遠看似蒸騰的霧氣。
忽然間,這群蛾子一哄而散,車已經追來了。
眼看黑色大奔迎面而來,許蘇退無可退,吓軟了腿,他一屁股跌坐在地,擡手擋住了臉。
所幸奔馳的制動性能極佳,車在距他極近的地方終于剎住,輪胎發出一陣尖叫。
車門開了,傅雲憲下了車,來到他的身前。
許蘇仰起臉,迷瞪瞪地承接傅雲憲俯視的目光,他的眼角依稀帶淚,這是人類遇險時的本能反應,吓出來的。方才傅雲憲可能真想殺了他,也可能只是一種威吓的手段,他有點僥幸地想,車若剎不住,傅雲憲最後可能也不會撞他,他會打一把方向盤撞旁邊的路燈、樹木或者違章建築,車沒怎麽提車速,奔馳還有安全氣囊,誰也沒有性命之虞。
許蘇吃不準,傅雲憲自己也吃不準。
有那麽一瞬間,他是真起了殺心。
他們對視着,對峙着,大約五分鐘後,許蘇才緩過魂來,扯開嗓子大罵:“我操你個老神經病你要殺我!我操——”
傅雲憲的一只大手壓在他的頭頂上,五指插入他的頭發,很是用力地揉了一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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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蘇一頭濕發被揉得東凸西翹,亂七八糟地支愣着,傅雲憲大笑,說,傻瓜,我怎麽舍得。
這是一種久違的、開懷的、明亮的笑容,許蘇多少年不曾在這個男人臉上見過,他略一回憶後發現,以前傅雲憲也常這麽做,也常這麽笑,這個以前是十來年前,那時他還是他的大哥,他帶着他為許文軍案東奔西跑,雖挫折時候多,痛快日子少,但他笑起來盡露齊整白牙,熠熠發光。
咽回已經湧至喉嚨口的髒話,許蘇一時恍惚。他舍不得這樣的傅雲憲。
大難不死,許蘇全身力道卸盡,腳下的傷勢也似瞬間加重,疼痛鑽心,他怎麽都爬不起來了。
傅雲憲一弓腰,大手将許蘇橫抱而起,一轉身,又将他扔在了車前蓋上。
引擎蓋下裝着進口隔熱板,但依然發燙。許蘇像擱淺的魚一般掙動,不自覺的,腿打開了,剛才一屁股坐在水塘裏,內褲已由白變黑,髒兮兮又濕黏黏地貼在肉上,反襯得兩瓣臀肉像剛出屜的饅頭,白嫩飽滿,呼之欲出。方才他在車前奪命狂奔時,西裝下擺不時被風掀動,潔白的腿根與圓巧的臀部便若隐若現,很是勾人。
許蘇仍瑟瑟發抖,可能是凍的,可能是怕的,傅雲憲便捧起他的臉,低頭吻他。他的舌頭深入他的口腔,一下一下在他上颚頂弄,仿佛交歡時的抽插動作。許蘇起初排斥抵抗,繼而置身其中,傅雲憲的吻一直很好,随他投入便越來越好,這麽好的吻很能緩解因緊張恐懼産生的壓力。
吻得愈發深入,傅雲憲騰出一只手,去脫許蘇的內褲。
許蘇近乎本能地快速反應,同樣伸出手,把對方的手按在了自己的胯間。
傅雲憲放開許蘇,但未遠離他,他的眉心擰出淺淺川字,嘴唇仍貼着他的嘴唇:“把你給叔叔,好不好。”
這個男人從未這麽溫柔地向他求歡過,嗓音像提琴發出的低音,多情的眼神簡直令人心醉。來不及多加思考,許蘇心口為之一顫,既點頭又搖頭的,自己都亂透了。
正猶豫着,內褲已被對方扯落一些,他擡高他的一條腿,像進行某種儀式一般,緩慢又仔細地脫他的內褲,甚至帶點虔誠的意味,他讓它滑過大腿、膝蓋,然後褪出小腿、腳踝。
許蘇的雙腿被分在傅雲憲的身體兩側,後庭完全打開。
身為歡場老手,車內自然備着潤滑液和安全套,但傅雲憲這回等不及。他伸出兩根指頭塞進許蘇嘴裏,壓着他的舌根攪了攪,沾得一手唾液,就以此作為潤滑,又頂入許蘇的股間小穴。很緊,很熱,少年人的身體不易親近,将将沒入一個指節,就再送不進去。
但也抽不出來。
上下兩張嘴,許蘇上頭那張從不饒人,下頭這張也不乖順,就這麽吸着,吮着,較勁着。
傅雲憲的耐性向來不佳,強行将手指頂進去,先依着上回的經驗,劃過又軟又膩的內壁,摸到許蘇的敏感所在,往複抽插片刻,便棄了前戲,直奔主題。
将褲子褪下一些,傅雲憲摸出胯下性器,抓着許蘇的手,強迫他握在手裏捋弄。性器還未完全蘇醒,但尺寸已經十分驚人,楞楞青筋爆出表面,模樣猙獰。許蘇心跳撲通,真能聽見聲音的那種跳法,這個男人的下體他也不是沒見過,但偏偏每見一回都要露出大驚小怪的表情:“好大啊!”
話一出口,立馬後悔,哪個男人不愛聽情人這麽誇獎自己,簡直勝似世間最猛烈的催情藥。果不其然,傅雲憲的性器在他指間跳了一跳,轉眼脹大一圈。
情緒到了,傅雲憲不願再忍,摟着許蘇的腰,讓他躺下去。車前蓋往下一沉,許蘇的心反倒提到了嗓子眼,他眼珠慌亂游動,胸膛起伏劇烈,全身都情不自禁地打噤。那碩大滾燙的前端頂在穴口,他下意識地反抗,習慣性地後悔:“傅雲憲,我——”
傅雲憲一眯眼睛,豎了一根食指,按在許蘇唇上,示意他安靜。
換作以前,傅雲憲若要動真格的,他秉持自己的十六字方針,多半不是挺屍就是反抗,反正不配合,末了再稍稍服服軟、示示弱,算給對方臺階下。這種你進我退、你追我逃的游戲倆人玩了多年,彼此樂此不疲,但許蘇心裏明白得很,他與傅雲憲現有的這種親密總有一天會被另一種親密打破。
他知道傅雲憲一定也知道。他們心照不宣。
許蘇把心一橫,索性把對方上回扔給自己的話再還回去。
他說,傅雲憲,你別後悔。
傅雲憲态度堅決,悔也要你。
傅雲憲揉了揉許蘇唇瓣,又一擡他的下巴,俯下身來吻他。舌頭在嘴裏攪動進出,他們吻得柔腸百轉,許蘇神經放松,腿不自覺地又分開一些,傅雲憲适時扶着莖身往前一送,龜頭首先頂入。
許蘇疼得渾身一顫,又想逃跑,傅雲憲便咬住他的舌頭,置于齒間兇猛厮磨。舌頭被擒,穴口又被侵占,許蘇複又進入無路可退的境地,終于徹底繳械。
傅雲憲緩緩推進,意料之中的是,這具身體并不排斥他的進入。
可能是前幾日,那處敏感地方已被他用手指打了前陣,許蘇的身體給出了最誠實的反應,它早忘了大三那夜的痛楚與不堪,反而還對即将發生的事情充滿期待。
這種反應令人感到滿意。
傅大律師喜歡做菜,烹饪的樂趣大抵在于掌控,文火還是旺火,時長還是時短,都有講究。傅宅的露臺,G市的酒店,還有前陣子在夜總會碰面,傅雲憲大多時候樂意表現出風度,對于手到擒來的獵物,淺嘗辄止。其實未必不能硬來。但可以拿來洩火的漂亮男孩數不勝數,只有許蘇,他要他完完整整、再無旁骛地歸屬。
成功的廚師掌控火候,成功的獵手掌控獵物,他們看着獵物一點點淪陷,然後自投羅網。
腸壁軟膩的觸感極大程度地激發了一個男人的獸性,傅雲憲一把托高許蘇的腰,尋到更适合進入的角度,狠狠頂了進去。
整根盡入似乎還不盡興,傅雲憲的手自許蘇腰部下滑,抓揉着兩瓣屁股,又死命往裏頂了頂,頂得許蘇直叫喚:“不要了!不能再深了……”
插是插進去了,但不急着享用,充分享受性器被這緊窒腸壁包裹的快感之後,他才開始抽送。抽出插入地摸索了幾十下,待甬道完全适應,傅雲憲找準了許蘇的敏感點,傾斜身體,對那裏大力撞擊。
“喜歡嗎?”傅雲憲直進直出,問他。
“還……還行……”許蘇嘴硬,身體遭遇入侵仍感不适,但快感也越發強烈起來。傅雲憲一下比一下撞得更狠,一下也比一下讓他更覺舒服。天空飄了一點雨絲,引擎蓋上下震動,許蘇身處雲端霧裏,偶爾一瞥,看見那群蛾子又開始繞着路燈飛舞,還争先恐後地往玻璃的燈罩上撞。他憑僅存的意識判斷蛾子這種生物太蠢,否則明知火的危險,為什麽還要自投羅網。
傅雲憲按着許蘇的腿窩,将許蘇的膝蓋強行抵在他的耳邊,整個人幾乎完全翻折過去。許蘇陰莖直挺,陰囊下垂,随傅雲憲進攻的節奏刷刷抖動,後頭越舒服,不得撫慰的前頭就越難耐,混亂間他自己伸了手,将性器摁在腹上,上下捋弄。
借着這個更方便的姿勢又來回抽插數百下,傅雲憲堅挺如初,一點沒有完事的意思。雨開始大了,兩個交歡的男人卻是熱情不減,傅雲憲短暫撤出許蘇的身體,将他翻個身,換個體位繼續。西裝早被傅雲憲扒下扔了,許蘇赤條條地趴在擋風玻璃上,腰下塌,屁股高撅,明明傅雲憲還未射精,但那嫣紅穴口溢出不少黏膩晶亮的液體,順着股間小道緩緩流淌。
全是他舒服極了的時候,自己流出的東西。
眼前景象很是淫靡,傅雲憲大半身體壓上了前車蓋,握着許蘇的窄腰,從他身後狠撞進去。一下撞擊太過用力,許蘇一腦袋磕在擋風玻璃上。
“操你個老流——”剛疼得要罵,已被傅雲憲以前臂卡住脖子,又幹起來。奔馳殼子再硬,也架不住兩個男人拼命折騰,若非發動機撐着,怕是早就塌了。
兩個男人幕天席地肉搏正酣,渾然不覺天氣有變,直到一陣大雨當頭澆下,冰冷的雨水刺激火熱的身軀,許蘇一個激靈,嘶啞着喊了一聲“叔叔”,就全射在了雨刮器上。
雨水洗刷掉身上的淫跡汗液,傅雲憲将意識幾近全無的許蘇抱回車裏,打開雨刮器,脫盡身上衣物,在後座的狹小空間內繼續酣戰。
白濁體液被雨刮器均勻地抹在車前玻璃上,又被雨水稀釋,沖走。車外是暴雨陣陣,車內充溢肉體與肉體摩擦的響動,兩個赤裸的男人一刻不停地接吻、性交,瘋狂得像發情期的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