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弄髒

再晚些時候,病房裏的許蘇自己醒了,一睜眼,便覺頭疼,喉燥,胃部灼燒感強烈,陣陣銳痛在他骨頭裏紮刺。點滴還剩小半瓶,許蘇巴巴地盯着頭頂上方的天花板,試圖回憶起暈倒前發生的事,想起老實巴交的韓健,想起洋洋自得的龐聖楠,待想起瞿淩嘴角的那抹怪笑,他一下從病床上驚坐起來。

冷汗洇透後背,吓出來的。

許蘇茫然地四下打量,可能由于醫院床位緊張,急診病房內橫七豎八地躺着一些病人,個個面容扭曲,痛苦的呻吟聲此起彼伏,許蘇毫無疑問是其中最精神的一個。

聽見外頭傳來一個熟悉的男聲,低沉醇厚,許蘇趕忙又躺回床上,掀被子将自己的腦袋悶進去。

“麻煩了。”

傅雲憲與一位值班的女醫生先後進入病房,在一衆傷兵殘将中一眼看見許蘇。許蘇當然知道是誰來了,傅雲憲的嗓音太過動聽別致,字正腔圓,新聞主播的範式十足。

許蘇緊擰着眉頭緊閉着眼,一臉憋尿似的痛苦模樣,俨然戲太足,裝太過。傅雲憲知道人無大礙,二話沒說,直接把他從病床上拖起來,一把扯了他手臂上的針管,扛上了肩膀。

朝下的腦袋開始充血,許蘇再裝不下去,“诶”地喊起來:“傅雲憲!你幹什麽?我病着呢!”

“閉嘴。”傅雲憲大步如風,完全不顧周圍病人的奇異目光,擡手在許蘇屁股上狠搧一下,警告他別動。

淩晨三點,傅雲憲自己開車來的醫院,倒惹得許蘇不太好意思,上回兩人不歡而散,他就刻意躲着他,避着他,劃出楚河漢界,一副要與對方生分的架勢。

傅雲憲開了車門,把許蘇扔向車後座,自己坐向駕駛座,取了根煙,叼進嘴裏,掏打火機點燃。

車在夜色中穿行,一路無阻。傅雲憲一邊抽煙一邊駕駛,也不問許蘇發生什麽,只偶爾透過車內後視鏡看他一眼,威嚴而沉默。

對這目光,許蘇既避着又迎着,傅雲憲看他時他便扭頭躲開,傅雲憲不看他時,他又情不自禁,自己偷偷一瞥。

手掌在摔倒時蹭在凹凸不平的水泥地上,破了,這會兒看着皮破肉綻,倒不顯髒。許蘇攤着雙手,借一縷月光細細打量,大概是院方消過毒了,泔水的異味已被一種醫院獨有的氣味取代,确實是幹淨的。然而他喃喃自語,為什麽還是那麽髒呢?

一陣鈴聲适時響了,許蘇聽出來,是自己的手機。

手機被醫院方面交給了傅雲憲,眼下正收在傅雲憲的西裝兜裏。傅雲憲掏出來,看了一眼來電號碼,摁下了擴音鍵,扔在了操作臺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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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頭的韓健不知是誰接了電話,噼裏啪啦就說開了,說自己跟老龐挺擔心他,區區上個廁所的工夫人就跑了,問老瞿怎麽回事,他也默不作聲,前面打了一個電話,接電話的說你人在醫院,可把他們給吓死了,這回主要為了慶祝老瞿沉冤昭雪,重獲新生,可別樂極生悲,讓你出什麽事情……

聽見瞿淩名字,許蘇的臉明顯一抽,如此劇烈的表情變化不可能逃過傅雲憲的眼睛。

傅雲憲朝許蘇瞥去一眼,許蘇心又跟着狠狠一跳,忙轉過頭,怯怯地避開對方視線。

韓健連着問了兩遍,許蘇,你沒事吧?

傅雲憲回答韓健,沒事,在我這裏。

韓健努力甄別這個聲音,聽出是傅雲憲,這才放寬了心。他是個實打實的老實人。過去也隐約覺得這兩人關系暧昧可疑,卻從沒真正往那方面想過。

收了線,傅雲憲終于開口問許蘇,怎麽回事。

許蘇抿着嘴唇,表示自己不想回答。

“你要不說,叔叔就猜了。”傅雲憲把煙揿滅在車載煙灰缸裏,又朝後視鏡望去一眼,“跟你的那個同學瞿淩有關?”

“我說!我說……”許蘇生怕從對方嘴裏聽見什麽,趕忙自己交待,“老同學聚一聚,瞿淩跟我聊了聊他的案子……”

傅雲憲面無表情,打方向盤轉彎:“這不就是你要的正義。”

許蘇從這話裏聽出嘲諷的意思,突然起疑道:“你是不是……早就知道?”

傅雲憲仍無表情,淡淡地問:“知道什麽。”

“你知道……我說什麽。”林林總總的刑事案件,形形色色的當事人,早些年高強度辦案,傅雲憲過的橋比他許蘇吃的米還多,區區一樁瞿淩案,他應該早已洞悉一切真相。許蘇醍醐灌頂。

傅雲憲說:“我要你親口說出來。”

許蘇由懷疑變為篤定,聲音都在發抖:“你早知道瞿淩真的殺了鄒傑老婆……卻不告訴我?”

傅雲憲與後視鏡裏的許蘇對視一眼,很深很久的一眼。又打方向盤,讓賓利駛入溫榆金庭。他說,到家了。

許蘇連着問了幾遍:“你是不是早就知道?”

傅雲憲把車停入車位,扭頭冷淡看他:“這很重要麽。”

這種事不幹己的态度坐實了他的猜測,傅雲憲就是故意的,故意容他參與,誘他深入,再令他贏得自以為是,輸得體無完膚。

停車,開門,下車,傅雲憲往傅宅大門方向走,人尚未走遠,一同下了車的許蘇突然自他身後一躍而上,騎在他的背上。

得了失心瘋般,許蘇猛一低頭,一口咬上傅雲憲的耳下側頸,牙與肉親密接觸,不遺餘力。傅雲憲瞬間怒了,低吼一聲,試圖把許蘇從背上掀下來。許蘇四肢并用牢牢攀附,仍死命咬着不撒口。他知道自己這樣子不好看,滑稽得像猴,但這個世界乾坤颠倒,善惡不分,人人都挺滑稽。

傅雲憲掙了幾下才把背上的小子甩下來,将他摔在地上,直接用身體壓制。許蘇後背着地,撞得頭暈眼花,牙上的力道未卸,混亂中自己咬破了自己的舌頭,糯米白牙間頃刻洇出些許血絲,瞧着特別猙獰。

吐得腹部空空,全身乏力,唯有一口牙還利索,他沒消停片刻,又撲上去,張嘴咬住傅雲憲的手臂。傅雲憲從來不是好脾氣的人,擡手欲甩許蘇一個嘴巴,卻在手掌觸到許蘇臉頰前一秒,生生剎住。

因牙齒用力,兩腮繃得極緊,許蘇一邊咬人一邊瞪眼盯着被咬的人,那眼神跟受了莫大委屈的小孩兒似的,擰巴着跟大人較勁。

傅雲憲皺了皺眉頭,舉在半空中的巴掌又放下去,任由許蘇扒着他的手臂狠命地咬,自己攥緊了拳頭,忍着疼。

咬爽了,氣撒了,許蘇總算滿足地松了嘴,舌頭已破,說話含含糊糊,他怯怯湊近傅雲憲,把臉貼向他的胸膛說,叔叔,抱我回家。

傅雲憲将許蘇橫抱而起,進大門,過玄關,去向浴室。伸手擰開浴池上的籠頭,也不試水溫,直接把許蘇扔進浴池裏。

超大型的按摩浴池,平時容兩個人泡澡綽綽有餘。冷水當頭澆下,衣服緊貼身上,許蘇沒再負隅頑抗,反倒木讷不動。公權力與私權利、實體正義與程序正義、瞿淩的罪與罰、他自己的功與過……這一晚他的世界天翻地覆,許蘇精疲力盡,像泥一樣仰面癱軟下去,迅速積滿的一池冷水沒過他耳朵、嘴唇乃至鼻子,将他整個人囫囵吞在裏頭。許蘇屏息斂氣,洗洗吧,他也嫌自己太髒。

傅雲憲也進了浴缸,微垂眼眸注視許蘇,他的一雙眼睛深似古井,與尋常時候一般不近人情。俄而,傅雲憲松開皮帶,解下褲鏈,釋出将勃未勃的性器。

人猶在水裏,許蘇懵然睜大一雙眼睛,看見傅雲憲不疾不徐地套弄他的性器,修長手指纏繞莖柱,越捋越粗。

傅雲憲拎起許蘇一條腿,以中指取了點浴池邊的按摩精油作潤滑,頂入許蘇兩股間的那點嬌嫩圓心。潦草擴張兩下,傅雲憲便折了許蘇的一雙腿,由上而下狠狠貫入他的身體。

許蘇原先躺在池底,傅雲憲甫一進入,他便痛得叫了一聲,只是張嘴瞬間,一口冷水嗆入,難受得要命。許蘇是擅長在水中憋氣的,但架不住傅雲憲那麽兇悍地折騰,随他每一下狠搗,他的腦袋便往池壁猛磕一下,磕得他頭暈眼花,連屏氣都忘了。許蘇連着嗆了幾口水,實在忍不了了便努力把頭擡出水面,但傅雲憲卡住他的脖子,一次次重新将他的臉壓入水裏。

陰囊抽打着屁股,合着水聲啪啪作響。許蘇兩腿高翹腦袋朝下,撲棱着,掙紮着,兩人交合得慘烈,結合的下體時在水裏時又露出水面,腸道火熱而水花冰冷,滋味委實太妙。

傅雲憲插弄了百來下,便抽出性器,一搭許蘇的後背将他撈了起來。許蘇險些溺斃池底,一出水面立馬大口喘氣,哪知傅雲憲的性器正對眼前,汩汩白濁噴出,直接射在他的臉上。

大半咽下,還有少許濺入眼睛,一縷白濁摻着水珠自眼角滑落,如同眼淚。

傅雲憲略略低頭,微微眯眼,伸手撫摸許蘇的臉。

“律師的正義是程序正義,程序正義遠比實體正義重要,如果你不懂,我來教你懂。”傅雲憲的指尖帶着精液在許蘇臉上游走,一點點描摹出這副清秀的少年輪廓,溫存又細致,仿佛書寫一張所有權證明。他說,“只有我能弄髒你。”

這一晚,許蘇完全放開了。比起以前的不情不願委蛇敷衍心口不一,他變得主動、殷勤與迫切,放縱、瘋狂又饑渴。換了幾個體位,許蘇都嫌自己還不夠投入,最後索性要求騎乘,他分腿騎跨在傅雲憲身上,任那粗長性器一插到底,随後便牢牢抓着傅雲憲勁壯的腰,舉上坐下,瘋甩着自己胯間的東西。肉體與肉體激烈摩擦,兩人的結合處溢着絲絲淫液,滿室靡靡水聲。

洩了第三回 之後,許蘇終于支持不住了,他趴倒在傅雲憲的身上,任自己像條被子似的蓋着對方,枕着那炙熱健壯的胸膛。傅雲憲還沒軟,大半性器仍在他的穴裏,因姿勢關系,露出了小半支。許蘇不願意對方滑脫出去,伸手去摸兩人的結合處,又動動手指與屁股,将露在外頭的性器推進自己穴裏。高潮餘韻還在,龜頭再次擦過腸壁,舒服得他情不自禁地哼了一聲。

傅雲憲垂頭看他,似也非常滿意方才那場性事,聲音聽着特別的渾:“喜歡嗎。”

許蘇不明着回答,卻又去抓傅雲憲的胳膊,忽地看見對方小臂上深陷的齒印。先前他只顧發洩,下口是真沒分寸,沒意識到自己居然生生扯掉對方小塊皮肉。

許蘇氣急又懊惱,心疼又心驚,脫口而罵:“屬狗的東西,牙齒那麽厲害,怎麽不去吃屎!”

罵自己還罵得這麽理直氣壯,傅雲憲倒笑了,擡手在他腦門上彈了一下,一聲脆響剛落地,又摟人進了懷裏。

下體的飽脹感依然強烈,許蘇為此感到踏實。傅雲憲緊實的軀體,炙熱的體溫,澎湃的心跳,連帶汗液的氣味都沁其心脾。許蘇仰頭,望着傅雲憲:“叔叔,讓我含着你睡,好不好?”

傅雲憲摸着許蘇滑嫩如水豆腐似的臀,親了親他的眼皮說,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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