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H
僧房內,簡陋地擺着幾個蒲團,床一側的牆上寫着渾厚飽滿的一個“佛”字,令人一看便能感覺到佛門的慈悲之心。所有的布置都令人心中一靜,只除了躺在床上哇哇大哭的一個四五歲的娃娃,穿了一件寬大的僧衣,仿佛眼淚不要錢一樣往下掉,連鼻子都哭腫了。
那小沙彌忙得手足無措,正試圖哄他喝姜湯,只可惜喬烈毫不領情,他發現湯裏居然沒有放糖,一口湯就吐到了小沙彌身上。紅糖不易得,就連普通人家也難得吃到,自然不會随意加到姜湯裏。
“我不要喝,你臭死了,快走開!走開呀!”
喬玄冰一進門就看到這幅景象,皺起了眉頭:“小子,你當這裏是什麽地方?”
他自己都沒把這個地方看得多重要,卻是指責起了兒子。
小沙彌連忙道:“燕居士的小公子昨天淋了雨,犯了寒症,所以貧僧給他煎了姜湯,不知怎的他都不肯喝。”
“我是他父親,你下去吧,我來喂他。”
小沙彌有些疑惑,昨天他看到燕青陽對喬烈十分動情,兩人必定是父子無疑,結果這個俊美的公子也說是這孩子的父親。真是讓人百思不得其解。但喬玄冰下手十分兇狠,他也不敢得罪,這孩子又是他帶來的,想來也不會有什麽危險。于是應聲答是,正要退下,卻聽到喬烈的哭聲更大:“我不要你,你欺負爹爹,害他吐血,我恨死你了!”
喬玄冰冷冷地道:“你閉不閉嘴?你不閉嘴我就點你啞穴了!”
“不要!我就不閉嘴!”
?喬玄冰怒從心起,他本來還可以無視這小子,但這小子越來越讨厭,特別是帶他同行時,不是哭就是叫,如果他不是自己的兒子,早就一把捏死了。
“你再叫我就捏你的鼻子,把姜湯從你嘴巴裏灌進去!”喬玄冰威脅道。
喬烈的哭聲登時戛然而止。
他見風使舵的能耐甚強,如今懂了事以後,更明白誰是真心待他好,誰又是另有目的。喬玄冰雖然是他父親,但是完全不像別人的父親那般疼愛他,他自然也不肯叫父親。
喬玄冰被他弄得煩躁的心略微平靜了些,正要打算喂他,卻聽喬烈忽然又大哭起來:“爹爹!這個壞蛋欺負我!”
喬玄冰吃了一驚,喬烈居然叫“爹爹”,那自然不是在叫自己了。稍一遲疑,卻見喬烈飛快地從床上跳了下來,往門外的人撲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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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青陽雖然表面上看着無事,但內傷甚重,被他一撞,竟然有些站不穩,踉跄了一下,才抱住了喬烈。
“你怎麽來了?”喬玄冰皺眉,“你現在還病着,要是吹了風怎麽辦?”
燕青陽沒回答,牽着喬烈的手到床邊,喬烈卻是緊緊抱着燕青陽的大腿不放,臉上盡是眼淚鼻涕,還露出恐懼的表情:“爹爹,他是壞人,好可怕,我們快走……”
喬玄冰一怒之下,将他從燕青陽身上撕下來,扔到一旁:“你剛才不說怕我,怎麽現在就怕了?老實點,把姜湯喝完!”
喬烈捂住眼睛就開始抹眼淚:“爹爹,烈烈好可憐,沒有爹爹疼……”
燕青陽看他一哭,便覺得內髒都要攪在一起,不由得扶着床沿,慢慢跌坐在地。
喬烈吓得登時不敢再哭:“爹爹,你怎麽了?”
“你給我閉嘴,只會惹事!”喬玄冰将燕青陽從地上扶起,坐到床上,對燕青陽道,“你看他中氣十足的,哪有半點被欺負的樣子?要是他得了點寒症就要死不活,也不配當我喬玄冰的兒子。”
燕青陽沒理他,只是摸了摸喬烈的頭發:“爹爹不能永遠在你身邊,你要快些長大。”
“我要是快些長大,爹爹就不會離開我了嗎?”
燕青陽沒有回答,目中不由露出悲傷之色。
喬玄冰冷冷道:“哪有你讨價還價的份?”
喬烈癟着嘴,只好捧着姜湯喝完。
燕青陽不由得苦笑。
“他的确像你小時候。”
“胡說,我小時候哪有這麽愛哭。”喬玄冰不屑一顧。
燕青陽也沒反駁他,哄着喬烈上床睡了。
喬烈雖然很是不願,但畢竟是小孩子,又落了風寒,很快就困了,躺着睡時,還緊緊抓着燕青陽的手。
喬玄冰看着兩人親昵的神情,恨不得将兩人的手分開。喬烈生為他兒子,竟然這麽撒嬌任性,令他很是看不慣。不過他現在年紀還小,暫且不和他計較。
燕青陽用帕子給喬烈擦了額上的汗,确定喬烈不會有事,才漸漸放心。
喬玄冰便道:“你不必多管他,我讓人送兩個丫鬟到慈恩寺來照顧他就行。”
“寺廟後院不許女眷進來的。”
“那就找小厮。”
“就麻煩你了。”燕青陽也知道喬烈的一舉一動都牽動他的情緒,不可在他身邊久留,戀戀不舍地看了一眼,才站起身。
喬玄冰上前要扶他,卻被他拒絕了。
“教主,我們出去說話吧。”
燕青陽仍然叫他教主,顯得十分生疏,但他肯主動和他說話,這表示兩人之間的死結也不是不能完全解開。
燕青陽出了門,往回走去。他腳步緩緩,身姿挺拔,若是相貌沒變,也不知有多少少女為他動心。只可惜他竟然毀了容貌。
燕青陽忽然停下腳步:“教主是有心事?”
“沒事。”喬玄冰定了定神,“你剛才不是叫我出來說話嗎?卻是所為何事?”
“我是想問問教主,假如教主以後又有了喜歡的人,和對方又有了孩子,還會好好對喬烈麽?”
喬玄冰皺眉道:“我現在沒有喜歡的人!”
“我是說假如。”燕青陽有些無奈,這父子倆一個比一個難纏,而且還喜歡和人唱反調,若是直接将喬烈托付給他,他肯定一口回絕。
“那麽遠的事,我不想提。”
“其實烈烈這麽聰明,也不必你護着他,只要給他一口飯吃,教他武功,他就能活下去了……”
“要教你自己教!”喬玄冰的神色有些陰骘,“別想着自己死了,把燙手山芋甩給我!”
從來被人嬌寵到大的人,連委婉的話也不會說。燕青陽的眼神微微一黯,勉強笑道:“我是說萬一。如果你不想養,就把他送到方家好麽?方公子是好人,定會好好養大他的。”
只是,又要麻煩別人了。
喬玄冰只覺心中一陣抽痛,沒想到燕青陽這麽信不過他,寧可把他的親兒子交給別人來養,卻是冷冷道:“我的兒子我為什麽要給別人?我把他搶回來可不是為了給別人養的,我就是天天打他,三頓只給他吃一頓,我也不會給別人……”
燕青陽再也聽不下去,忽然靠近了他,在他唇上親了一下,才低聲道:“這樣,可以麽?”
喬玄冰只覺得唇瓣一軟,心底那根弦仿佛被人輕輕撥動,震得他的三魂七魄像要酥麻一般,直到聽他說話才回過神,面色仍然是冷冷的:“你這是什麽意思?”
“既然你對我求親,可見你對我不是沒有感覺,我們不妨先做做成親後的事。真覺得有必要了,再成親也無妨。若是彼此覺得沒必要,那麽親事也可以作廢了。”
他說得十分坦然,卻讓喬玄冰吃了一驚。燕青陽向來的觀念就是夫唱妻随,三從四德,卻沒想到竟然會提出這個建議。難道他真的考慮過悔婚?
看他懷疑的表情,燕青陽擔心他看出什麽,于是又道:“人總是會變的,男人若是執着于感情就太可笑了。何況我又練了回春訣,外物已很難讓我挂心了。”
“是麽?”喬玄冰面上雖然平淡,心中卻泛起一抹苦澀。若是以前,他定然不會相信燕青陽變了,但是回春訣之力,幾乎沒有人能逃得過。
燕青陽面上微熱,想到接下來的話,沉默許久才道:“我看教主對烈烈的确是沒甚麽父子之情,若要讓教主好好将烈烈撫養長大,想來十分為難。如今燕某身無長物,沒什麽可以和教主交換。但在肉體交合上,卻勉強能稱教主心意,否則教主也不會尋到此處。”
“所以你的意思是,只要我以後好好照顧喬烈,你就可以和我上床?”喬玄冰面色變得更是陰沉。
“沒錯,只要教主應允,在下可以任憑教主為所欲為。”
“為所欲為”這四個字太誘人了,喬玄冰幾乎瞬間就想到一連串的噴鼻血的場面,方才的惱怒登時消散殆盡,但仍然忍不住問道:“你就不擔心自己的身體?”
燕青陽平靜地道:“唯一讓我擔心的只有喬烈罷了。我既已無情,自然就傷不了身。”
但這本來應該是個好消息,但并沒有讓喬玄冰感到高興,反而有種被他愚弄了的錯覺。
說甚麽一生不變,只做他的妻子,到如今,卻是勉強應付他。
他猛地攬住了燕青陽,将他拉到自己的懷裏:“既然如此,那就先讓我先親一親再說。”
他感覺到燕青陽心跳依舊平穩,心中惱恨更甚,然而昨夜相近不相親的郁悶仍然殘留在心裏,讓他蠢蠢欲動。
燕青陽既然說沒事,那自然就是沒事了,他不可能拿自己的身體開玩笑。
喬玄冰低頭吻住了那相較于女子而言略硬的唇瓣,将剛才燕青陽輕啄而又離開的那個吻持續了下去,只覺得越吻就越是面酣耳熱,心中狂跳不止。
喬玄冰正要啓開對方的唇瓣,卻被對方推開了一些。
燕青陽面頰有些泛紅:“佛門淨地,在此淫邪是對菩薩不敬。我們出了慈恩寺再說吧。”
喬玄冰看他面色如桃花一般紅潤,心知他也是動了情欲。只要有欲望就好說,至于感情的事……自己不也沒有麽?
往後相處時,也不求燕青陽對他如同初見那般殷勤溫柔,只要能維持面上的禮節,偶爾還能夫妻敦倫,也就夠了。
尋他的這半年來,自己并沒有興趣碰別人,以後也盡力為他不沾花惹草。
“這裏又不是大殿,何況菩薩看到我們夫妻團聚,也應該為我們高興才是。不過你既然不願,那我們就回房去吧。”喬玄冰笑吟吟地道。他是想到被人看見燕青陽的風情,恐怕有些不妥,于是帶着他,回了後院的住處。
燕青陽被他拉着手拖入房中,心裏有些恍惚,他是依稀想到少年時,喬玄冰也是這般的急色,想來多日不曾親昵,還是讓喬玄冰對自己有了興趣。
只是人已不再少年。
他心裏只覺荒蕪,在喬玄冰的嘴唇要碰觸到他時,下意識地一避,喬玄冰便只能親到他的面頰。
喬玄冰以為他是害羞,待要再親他時,燕青陽搖了搖頭:“還沒用過青鹽,口中不太幹淨,怕是讓教主不喜。”
“你身上還有哪裏我沒碰過,還怕不幹淨?”
“有血腥氣,不想沖撞教主。”
“我不覺得。”
喬玄冰待要再親,燕青陽用手捂住了嘴唇。
願意與他上床,卻不願意被他吻麽?
即使要強行親吻他,恐怕也是難以讓他感到愉悅快活,徒然只是讓他傷心。
喬玄冰忍不住用手輕輕碰觸他的面龐,卻見他垂下眼睫毛,并不與自己對視。
喬玄冰忽然發現自己的手有點顫抖,他一只手撫摸着燕青陽的半邊面頰,低下頭親吻了另一側的耳垂。
不管說什麽話,都會令對方情緒混亂,導致走火入魔的話,索性什麽也不說。
房內的靜默讓所有的聲音都像放大了許多倍。他清晰地聽到自己吞咽唾沫的聲音,才發現或許是情欲的沖動,竟然令他感到口渴。
他吻着他的下巴,手慢慢從他的衣襟處探入,摸到對方的胸膛。 明明是和他一樣的身體,肌肉還恢複了結實和堅硬,他卻能感覺到軀體下脆弱的靈魂在屏息,在戰栗,在恐懼,等待他突如其來的暴戾和淩虐。
他忽然不急着發洩了,将人抱了起來。
燕青陽吃了一驚,剛要掙紮,卻被他按住了背脊。
“不要着急,我們到床上去。”喬玄冰聲音有些嘶啞。
兩人向來關了門就做,他一直以為這是因為不願意和燕青陽過多糾纏的緣故,如今想來,這種急切的心情未嘗不是迫不及待。
而在找了他之後,又不斷去找別的女人,恐怕還是被燕青陽勾起的欲望未消,卻又不肯來找他。
想要他,想要瘋狂的進入他。這種急切的沖動讓他幾乎大汗淋漓,卻并不想讓對方知道。如果對他的感覺只是單純的欲望的話,不管這欲望是多麽強烈,都不必說出來。
他已嘗過了說錯話的苦頭,并不想讓這個人再誤會一次。
燕青陽順從地躺在床上,被他撫摸時會有一些虛弱的抵抗,但很快就平靜下來,緊閉着眼睛,果然是讓他為所欲為的表現。只有下意識握緊的雙拳,和輕皺起的眉心,洩露了他的內心其實并不如表面上看起來那麽淡定。
喬玄冰不由得微笑,剛才燕青陽願意用情欲取悅他,來換他對烈烈的盡心,讓他以為燕青陽真的放得開。他甚至懷疑,燕青陽這大半年來和薛不二有了些什麽。若不是他得到消息,薛不二一直住在慈恩寺外,從來沒有進山門一步。
他親吻身下男人的下巴,細細地啃咬對方的脖子。也許是因為發癢,燕青陽輕輕顫抖了起來。呼吸變得有些急促。
不明白喬玄冰這次怎麽這麽緩慢,他睜開眼睛。
“教主……”
“嗯?”
發現聲音有些顫抖,他頓了一頓:“再晚些時,會有人送齋飯過來。”到時候被人撞到了,怕是有些不妥。
“沒事,我把門闩好了,沒人能進得來。”喬玄冰故意曲解他的意思,溫言安慰,“很快就有下屬上山來了,到時我讓他們從上下擡一桌席面上來,想吃什麽都有。”
“教主別開玩笑。”燕青陽想到方丈和僧人們看到大魚大肉的表情,不由臉色微變。
喬玄冰目無神靈,就連神教的神殿都曾經被他們玷污過,可是連別人的寺規都不遵守的話,恐怕立刻回被趕下山去,方老夫人以後還要到慈恩寺燒香禮佛的,得罪了慈恩寺,無疑是拂了方家的面子。
只是現在也好不到哪去,喬玄冰打傷了主持,削落了方公子的鬓發,還和方少夫人打了一架。他都不知道以後怎麽面對方公子。
“我們還是趕緊下山去吧。”
看到燕青陽恢複了一些以前的心軟,喬玄冰嘴角微揚:“也不急在這一時半會。他們都知道我們在房裏休息,不會輕易來打擾的。”
喬玄冰兩指夾住燕青陽胸口的一粒凸起,細長的指甲輕刮了一下,燕青陽只覺得一陣戰栗,那敏感的一點外凸得更是明顯,褐色的色澤顯得更為濃郁,前端甚至微微滲水,變得更為晶亮。
喬玄冰不由得有些訝異:“沒想到這裏變得這麽敏感,難道是生完孩子的原因嗎?”
燕青陽登時只覺得血液往上湧,面上發熱:“不要忽說。”
聲音低啞而帶着惱怒,顯然燕青陽年輕的軀體下隐藏的并不僅僅是隐忍,也會有男兒的血性。只是……一直為了他,泯滅了自己的天性。
他對燕青陽若是多一點點耐心的話,引導他變成自己喜歡的樣子,想必不費吹灰之力。
如今這樣委曲求全的燕青陽,固然也是很好,只是尋不到那種讓他感到驚心動魄的感情。
燕青陽看他神色不豫,便道:“怎麽?”
“瘦了。”喬玄冰撫摸他小腹處,盡管沒有贅肉,卻不再有以前的結實。
燕青陽沉默許久,不知如何回答。
在這場歡愛當中他也感覺到歡愉,喬玄冰碰觸他時,他都能感覺到從心而起的戰栗,就像肉體的記憶瞬間蘇醒,強迫他露出嬌媚的神态姿勢,迎接喬玄冰的寵幸。
燕青陽只覺得十分尴尬,竟有些退卻之意。
正在這時,喬玄冰伸出舌尖,忽然輕舔了他的會陰處一下。
那裏在肚臍下三寸,正是十分敏感的所在,燕青陽只覺得一個柔軟溫熱的東西在他小腹處移動,留下一串濕嗒嗒的感覺,不由得倒抽了口涼氣,低頭看時,卻見喬玄冰低頭含住了他的那裏。
他只覺得一瞬間懵了,可是要害被人含在唇齒之間,只要稍稍不注意,就會給他劇痛的刺激。
要是喬玄冰故意要折磨他,咬他這裏……驚懼像是一千只螞蟻爬了上來,他驚惶地道:“快放開!放開!”
他掙紮着就要從喬玄冰身下離開,喬玄冰按住了他的身軀,執着地含着吸吮了一下,發現他胡亂掙紮,才只好暫時吐出口中之物:“不要亂動,我在取悅你呢!要是一不小心,撞疼了怎麽辦?”
“教主何必浪費時間在這上面?難道是不行了麽?若是硬不起來就算了,不必再做。”
喬玄冰揚了揚眉,他還從來沒委屈自己做過這種事,才體貼一把就被人取笑硬不起來。他正有些掃興,卻見燕青陽面上生出一抹紅暈,顯然是因為十分害羞。
“不懂了吧?這是情趣。”
喬玄冰笑吟吟地,低頭輕咬了燕青陽的乳尖,卻見他面上有些迷茫困惑,又是十分羞愧,想來是身體起了反應,讓他自己不适應。
喬玄冰略一思索便已明白,燕青陽對于情欲快感懵懵懂懂,自從他少年時起就一直養在喬家,見女孩子都見得少,又哪裏知道甚麽叫做情趣。
恐怕在他心裏,男女只是長得不同,其他都一樣,處于什麽位置就做什麽事,所以當他的媳婦就要溫婉忍耐,三從四德。
喬玄冰忽然感到心跳難止,竟覺燕青陽一張平凡的容貌美不可言,想要終日和他耳鬓厮磨,再也不見旁人。
“來,讓為夫教教你,你把腿張開一點。”
他的手指從燕青陽的股縫中進入,燕青陽卻怎麽也放松不了身體。
喬玄冰不由得暗自苦悶,他就是再怎麽奢望也沒想到會有這次機緣,所以沒帶脂膏在身,結果現在撫弄他後庭雙峰許久,手指試着進入,密穴也只能進去一根。
燕青陽只覺喬玄冰的動作又緩慢又磨人,以前雖然疼痛,但好歹很快就過去了,這次卻是許久未曾開始。也只好将雙腿分得更開,迎接對方的進入。
腸道在潤滑了許久仍然感覺到幹澀,喬玄冰已有些克制不住自己,看他似乎有騷動,想來是指節無意中觸碰到了他的敏感所在,連前端都硬了起來。
高高聳立的地方令燕青陽看也不敢多看一眼。
他并不痛恨自己是男人,只是會羨慕衆多女子,下體這個醜惡的所在自然也是他忽略的地方,沒想到喬玄冰竟會含住他這裏……
“我要進來了。”喬玄冰提醒了一句,俯下身,用唇在他完美弧度的的下巴上輕碰了一下。或許是對上天傑作的不忍,薛不二別的地方都動過了,到了下巴,終于下不了手,仍然保持着原來的樣子。
“嗯……”感覺到喬玄冰下體的硬物,燕青陽将腿分得更開,适應喬玄冰的尺寸。
粗大的肉棒進入腸道時,摩擦到了內穴中的一點,燕青陽只覺得髋部都在發顫,雙腿更是虛軟無力。等到喬玄冰完全進入時,粗大的肉塊磨擦過他的敏感,讓他的雙腿幾乎夾不住喬玄冰的腰。
他皺了皺眉,用手支撐自己的身體,勉強自己坐起,環住喬玄冰的肩膀。
被燕青陽這麽主動抱着,喬玄冰只覺得無限愉悅,忍不住托起他的腰,讓彼此交合的地方進入得更深。雖然女子的身體足夠柔軟,可是還是男子的身體更有韌性,腰身雖細,卻像是怎麽折也折不斷。
“娘子,你真能讓人瘋狂。”喬玄冰意亂情迷,忍不住用最親密的稱呼贊美他。
“唔……”燕青陽咬緊牙關,但快感湧上時,卻讓他克制不住自己。喬玄冰的贊美已不能讓他動心,只盡心取悅喬玄冰。
每當喬玄冰進入時,他便絞緊穴口,令喬玄冰每一次都能達到最大的愉悅。
房事的契合度的确能增加快感,喬玄冰像是在雲端一般,輕飄飄的,人也仿佛要飛升而去。
他将燕青陽抱得更緊,想要親吻他的唇時,驀然想到那裏是不可親吻的所在,登時停住。目光像是被吸引般,緊緊盯着不放。
似乎感覺到他的注視,燕青陽擡頭看了他一眼,将頭靠在他肩膀上,輕輕磨蹭着。
若還是當年那個俊朗的男子如此嬌羞地靠在他懷中,縱然是有些女兒家的嬌态,那也是十分的動人。
喬玄冰少年時愛惜面子,被人嘲笑便覺得十分不安難受,總覺得燕青陽丢了他的臉,如今卻知道,有一個人傾盡一生地愛戀自己,是多麽難得。這種嬌态,也只是為他而起。
逝去的已經逝去,再說可惜也只是矯情。
他心下嘆息,面上卻未顯露出一分,只親吻他額頭面頰,将兩個枕頭取了,墊在燕青陽身下,讓他不至于腰酸。口中輕道:“若是覺得疲累時,便要告訴我,莫要逞強。”
燕青陽點了點頭,目光卻仍然看着他,像是有千萬種不舍。
喬玄冰看到他的表情,便能看出他心中仍然愛戀自己。
想必是因為以前被自己欺負得狠了,如今重見,想和自己親近卻是下不來臺,所以才拿了喬烈做緣由。若是自己不肯答應照顧喬烈,想必他心中比自己更是着急了。
他也不說破,笑吟吟地抱着燕青陽九淺一深地抽動着自己下體的欲望,只覺得心裏說不出地歡愉和得意。
聽着燕青陽的呻吟,他的欲望更盛,又見燕青陽肌膚時冷時熱,也不忍過于折騰他,将就着射了出來,又為燕青陽用手做了一回。
燕青陽先是小聲哀求,到後來雙目盈出淚珠,喬玄冰雖覺得他太快了些,但也只好放棄。
他親了親燕青陽的額頭,柔聲道:“你那回春訣不練了也就罷了,若是擔心有什麽不妥,我們就去問問薛神醫便是。”
燕青陽顫抖了一下,才道:“無妨。”
喬玄冰溫言道:“你不必擔心我對他不利,我知道你心裏是只有我的,所以我放過他就是了。”
“……嗯。”燕青陽沉默許久,問道,“單宮主他有愛人了?”
喬玄冰聽他這麽問,便知他沒有放心。燕青陽向來是個醋壇子,他是知道的,也正因如此,大失了丈夫氣概。喬玄冰也最看輕他這一點,以前定是有許多不悅,現在卻能耐着性子解釋道:“正是。他對那人用情至深,別人是無法插足的了。”
燕青陽點了點頭,說道:“既然他有了心愛之人,我們就祝福他便是了。”
喬玄冰看他面色極淡,并沒有多少妒意,心中卻是忍不住想,燕青陽自然是要祝福單渺之得償所願,否則自己惦記單渺之,卻是難免對他挑三揀四的了。
燕青陽毫無嫉妒的樣子,多半也是裝作。不過如今情事剛過,不宜說這些令人掃興的話題。喬玄冰便道:“你歇一歇吧。”
燕青陽神色疲倦之極,卻是扶着床要下來。
“怎麽?要去哪裏?”喬玄冰有些疑惑。
“去擦一擦身子,若是留在裏面,有些不妥。”他有些羞澀,卻還是回答道。
“什麽不妥?”喬玄冰沒想到還有這些講究,十分詫異。
“太多了,流出來會髒了衫褲。若是出血了,還能順帶敷些藥。”
喬玄冰登時呆住,看他還要再動,按住他的手,有些心慌意亂:“你別動,要熱水是麽?我去讓人燒。”
燕青陽有些猶豫,但似乎是因為身體不适的原因,并沒有再動,只是點了點頭。
喬玄冰心情複雜地出門而去。
還說要安心和他做一對夫妻,現在連兒子都這麽大了,許多事情卻還不明白。
他到廚房讓火工燒了水,等得很是不耐,想先行回房,讓人随後送去,又擔心燕青陽甚是害羞,定是不願被人看到。
好不容易燒好水,回到房中,推開房門,卻見房中沒了燕青陽的身影。
他只道燕青陽定然又去看孩子去了,便朝着孩子的房間而去。
他一直沒把喬烈放在心上,如今看來,喬烈是注定要夾在他和燕青陽中間了,恐怕還要夾一輩子,心裏登時有些莫名的不悅。
待他去到喬烈房中時,喬烈吵鬧着要尋爹爹,他才知道,燕青陽并沒有前來這裏。
他驀地感到有些不妙,首先想到的是江湖上仇家來尋,将燕青陽帶走,不由後悔怎地沒多帶些人手。
說到底,他還是不想公開燕青陽的身份,不想下屬知道他有一個上不了臺面的男妻。
慌亂之時,一個和尚匆匆前來,對他合什行禮,他心裏正是暴躁之時,正想将人推開,卻聽這和尚說道:“喬施主,燕施主已經走了。走之前讓貧僧對施主說一聲抱歉。”
喬玄冰渾身僵直了許久,才意識到是燕青陽主動離開的。這怎麽可能?
他對燕青陽已經夠好的了,燕青陽怎麽還會想走?
以前還在喬家時,他或許對他不夠尊重愛惜,但現在他都願意改了,甚至想要長相厮守,為什麽燕青陽還嫌不夠?
喬玄冰咬牙切齒地道:“他就說了抱歉,什麽也沒說?”
那和尚本不想站出來,若不是看到喬玄冰滿臉怒容,唯恐他又暴起傷人,這才不得不硬着頭皮上前與他說話。此時忙道:“他還說了,說、說和公子你有緣無分,從今以後,望你多加珍重。”
珍重?
每次都是不辭而別,還說甚麽珍重?
上次還好些,好歹有一封書信,這回竟連書信也不留了。
喬玄冰心下震怒之極,卻是不知何處去尋。上次燕青陽與薛不二同行,這次難道又與薛不二……
他想到此處,登時再也忍不住,即刻便要下山,卻聽喬烈在一旁哇哇大哭,他更是不耐:“閉嘴,想要我再點你的啞穴嗎?”
喬烈雖只得四歲,但跟随喬玄冰這半年吃了不少的苦楚,竟然無端端地早熟了許多,登時不敢吭聲,含着眼淚,咬着嘴唇不敢多話。
他能意識到又被燕青陽抛棄,眼淚不斷地掉下來。
許多人都以為小孩子是不記得事的,不知他們對印象極深的事情會一清二楚。他永遠記得在昏暗的那間房裏,自己說錯了話,讓爹爹不高興了,可是卻不知怎麽補救。
喬玄冰沒耐性照顧喬烈,但答應過燕青陽的事,他不想再次食言。
對一個人食言一次還可說是年少無知,容易說大話,但說第二次卻是自己的信譽問題了。
他長臂一伸,将喬烈夾在腰下,大步向山下而去。
好在他之前帶了幾個親随同行,只不過上山時讓他們在山下等候。
到了山腳下,他便将喬烈塞到親随手裏:“即刻傳令分壇,喬某人的未婚妻走失了,若有尋回或是有他消息的,必有重賞。”
那幾人都是喬玄冰的心腹,自然是知道教主和燕青陽的關系的,還以為教主只是像往常一般玩玩而已,不會上心,沒想到竟然說出了“未婚妻”這三個字。
幾人面面相觑,卻是不敢多問,領命而去。
這件事自然是要秘而不宣地辦理,若是整個江湖都會知道,天一教的教主要成親,未婚妻還走丢了。這無疑是一個醜聞,以天一教的勢力,竟然還能走丢教主的未婚妻,這幾乎是在說他們天一教無能之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