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這是怎麽回事？上火了？還是說他拎起來的動作太猛，這只毛團有些受不住？不至于這麽脆弱吧？
要知道，這個世界的動物跟現實世界中可不一樣，在這裏，只有魔獸和靈獸兩種劃分，而無論是哪一種，都不至于像現實中的寵物們那般弱小。
邱澤語垂眸看着這毛團皺巴着臉可勁兒自己猜鼻血的動作，突然想到了一個連自己都覺得荒唐的可能性，“你該不會……是在偷看我洗澡吧？”
毛團擦鼻血的動作一頓，而後猛地搖了搖頭，長長的耳朵豎起，紅色的眼睛瞟天瞟地，就是不看着邱澤語。
邱澤語輕笑一聲，覺得它這副“此地無銀三百兩”的架勢有些逗，他将毛團先放到一旁，手腳飛快地将衣服穿上，免得等會巫桑回來的時候撞見了尴尬。
穿衣服的過程中，邱澤語的餘光落在地上那只小毛團身上，發現它一直在直勾勾地盯着自己，被他發現之後，又猛地掉過頭用屁股對着他，跟掩耳盜鈴沒什麽區別。
邱澤語挑了挑眉，覺得這毛團貌似有些過精了，能聽懂人語，動作還這麽傳神，這般機靈的模樣，恐怕等級不會太低。
就是不知道，這只毛團，究竟是靈獸，還是魔獸。
在書中世界，動物劃分為兩種，一種是象征着瑞獸的靈獸，另一種，則是象征着兇獸的魔獸。
靈獸大多喜近人，脾性溫和，加之自帶祥瑞氣運，絕大多數修者會挑選合眼緣的靈獸簽訂伴生契約，而魔獸喜戰，生性暴戾，戰鬥力沒話說，但是能收服魔獸的修者少之又少。
一來，魔獸乃兇獸，且發生過不少次噬主案例，願與魔獸簽訂伴生契的修者本就不多，二來，魔獸不服人，除非修者的個人實力強到了一定境界，否則魔獸都是寧死不從的貞烈性子。
邱澤語拎着這只蹭了滿爪子鼻血的毛團看了許久，只覺得它本就皺巴巴的臉變得更醜了，而那雙紅色的眼睛又充滿了無辜，看上去又有種詭異的萌感。
“小家夥，你是靈獸還是魔獸呢？”邱澤語把這毛團抱在懷裏，試探性地摸了幾下它的下巴，見它半眯着眼睛一臉享受，邱澤語的動作便大膽了些，從腦袋到屁股，撸了個爽。
邱澤語喟嘆一聲，對于這毛團的手感相當滿意，他笑眯眯地揉搓着手中相當乖巧聽話的毛團，自言自語道：“這麽可愛，還這麽親人，肯定是靈獸吧。”
不怪邱澤語做出如此猜測，從書中描述的靈獸與魔獸的差別來看，這只毛團明明與他是第一次見面，卻如此親昵不怕生，任他□□，這怎麽看，都像是一只生性溫和的靈獸。
邱澤語垂眸看着這醜萌醜萌的毛團，越瞧越喜歡，讓他想到了曾經陪伴他多年的法鬥犬——蛋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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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這毛團皺巴巴的大臉盤子，真的是像極了法鬥犬，如果可以的話，他不介意再養個蛋蛋2號。
“醜家夥，你願意跟着我嗎？”邱澤語抱起毛團，使它與自己的臉齊平，他的神色溫和，精致如畫的面容上寫滿了認真，“我可是天階修者，很厲害的，跟着我有肉吃！”
毛團：“……”
“同意了你就點點頭，不同意你就開口說不，不回應的話就當你默認了。”邱澤語循循善誘，似乎是篤定了這毛團不會開口說話。
要知道，邱澤語畢竟是追過《誅天》全書的，雖然裏面的劇情目前為止一點都沒用上，但是文中對于世界觀設定還是構架地比較詳細的，這其中，就包括了靈獸與魔獸不同等階的表現。
靈獸、魔獸與修者的修煉方式雖有不同，但是境界劃分卻是相同的，玄階碎星境，靈獸可言人語；地階開元境，靈獸可化人形，魔獸可言人語；天階之後，魔獸可化人形。
眼前這個小毛團，雖然開了神智，但是還不會說話，估計是只玄階靈獸，這個等階的靈獸，已經能明白天階是個什麽概念，雖然他現在還一點修為都用不上，但是吹吹牛逼騙騙寵物還是沒問題的。
邱澤語臉上淡定從容，心中卻已經笑開了花，默默為自己這堪稱滿分的邏輯思維點個贊。
而這小毛團也不負他望，在他萬分期待的目光下點了點頭。
“哈哈哈太好了，那以後就叫你蛋蛋啦。”邱澤語将毛團放在肩頭，眉目含笑，心情似乎很不錯，“我們去找巫桑，問問他伴生契的事情……”
話未說完，邱澤語覺得肩頭猛地一沉。
耳畔傳來一聲輕笑，熟悉的聲線讓他頭皮一麻。
巫桑從身後環住邱澤語的腰身，呼吸掃過邱澤語的耳廓，帶來些許癢意，“果然，就算是沒了記憶，阿語依然是阿語……”
他的語調缱绻而溫柔，似是包含了無盡情意與思念。
邱澤語渾身一僵，只覺耳根一軟，起了一身雞皮疙瘩，他猛地扭動起來，試圖從這禁箍般的懷抱中掙脫出來。
“阿語別亂動，讓我抱一會，就一會……”巫桑的聲線有些啞，呼吸有些急促，隐隐透着些疲憊與虛弱。
邱澤語動作微頓，過緊的擁抱讓他很不舒服，但是他終究是沒說什麽，身後的人情緒明顯不對勁，他還是老實一點為好。
只是這心中難免有些懊惱，為什麽相中的毛團會突然變成巫桑？
也是，同樣的猩紅色眸子，他早該注意到的！等等，那這樣一來，毛團剛剛會biu鼻血，真的是因為偷看他洗澡？！！
所以巫桑說去其他地方逛逛，實際上是變成毛團來正大光明地偷看？
天啊！他還一直以為巫桑是挺人模人樣一君子，搞了半天，竟然是個僞君子！
邱澤語臉頰羞得通紅，心中憤憤，偏偏因為身後人不穩定的情緒波動而不敢發作，只能老老實實地任他抱着，不敢吭聲。
他覺得周圍的氣場很不正常，但又說不出來究竟是哪裏不對勁，模模糊糊中，他似乎能稍微感受到巫桑身上的所謂“靈場”。
巫桑周身的能量場忽高忽低，一會壓地他喘不過氣來，一會又變得溫和內斂，毫無攻擊性。
終于，在某一剎那，身後那人的氣息攀升到了極點，散發出令人戰栗的恐怖威壓，天邊頃刻間烏雲密布，泉水翻騰，空氣凝固。
邱澤語大口大口地喘着氣，只覺得心跳如擂鼓，腦袋發暈，雙腿發顫，從頭到腳，都止不住地升起一種臣服之感。
好在這樣的狀态并未持續多久，恐怖的氣息直轉而下，能量場對于邱澤語的影響也愈來愈弱，最終歸為無。
巫桑的呼吸頻率變得正常了，手上也不再是先前那般能勒死人的力道，邱澤語只覺壓在身上的那座大山終于沒了，渾身輕松，只是腿還有些軟。
巫桑長舒了一口氣，依依不舍地松開手，長眉斂下，誠懇致歉，“抱歉，吓着你了吧。”
“你剛剛那是什麽情況啊？還好嗎？”邱澤語轉身看向他，修長的眉毛微微蹙起，有些不解，也有些擔憂。
“沒什麽，就是修為跌了而已。”巫桑的語氣很平靜，那般泰然自若的模樣，就像在說今天天氣不錯一樣。
“哈？修為跌了？跌成什麽樣了？”邱澤語心下一驚，不明白究竟是怎麽回事。
“嗯……跌到地階了，大概是天羅大圓滿，差一點兒上開元境。”巫桑沒有隐瞞，實打實地說道。
事實上，從邱澤語醒來之後，他的修為就一直在跌，只不過幅度不大，只跌境界未跌等階，而他之所以會選擇變成本體幼生期，一是為了減少損耗，盡可能地保住天階修為，這二嘛，咳，自然就是為了過過眼瘾了。
至于流鼻血？純粹是失誤。
他也沒想到，不過百餘年沒看了而已，那畫面竟然會對自己有這麽大的沖擊力，那窄腰，那翹臀，還有那稍顯秀氣的不可描述，如此熟悉，又如此陌生。
以前阿語毫不避嫌地拖着幼生體的他一起洗的時候，他只覺得這人好不知羞恥，一點都不知人/獸有別，但是現在，感情變了質，明明是同樣的畫面，現在看了只覺渾身燥熱，喉頭發緊。
他甚至在心中暗暗唾棄過去的自己，那般幸福的混吃等死還能光明正大占便宜的日子，他竟然不懂得好好珍惜，美色當前，他竟然成天想着找遺跡掏寶貝？
“不是，修為跌了這麽多你怎麽還這麽淡定啊？而且之前不是好好的麽，為什麽會突然這樣？”邱澤語見巫桑一副雲淡風輕的樣子，根本無法跟他一樣保持平靜。
開玩笑，原書中根本就沒提過男主修為降低的事情啊！而且還不止是跌境界，直接降了一個等階！如果只有天羅境大圓滿的修為，男主拿什麽日天日地啊？
“修為跌了，再練回來就是。”巫桑看到邱澤語滿臉焦急，紅眸染上一抹笑意，“至于修為大跌的原因……大約是偷窺阿語的行徑太過龌龊，天道特意降罰了？”
招魂之術，需以通天境魔獸精血為引。
對于巫桑而言，與精血一同損耗的，還有他百餘年的修為。
不過這些，在阿語的安危面前，全都是小事。
只要阿語能回來，一切……都是值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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