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10)
不知道怎麽接話,忙叫了一聲,捂着肚子,說:“我要尿急了,快點找廁所。”
兩個沿着走廊按着牆壁上的溫馨提示,繞了很大的一個圈子才找到廁所,走廊裏有三三兩兩來往的人。
潘心悅看了看手裏的電飯鍋對童莎莎說:“你先進去,我在這裏看東西,等會你來換我。”
童莎莎點了點頭進去了,過了會兒,忽然聽到廁所裏傳來童莎莎尖利的叫聲,潘心悅心裏一慌,不知道出什麽事了,急慌慌的在外頭向裏頭喊:“莎莎,怎麽了?”
童莎莎沒應她,她有點不知所措,站在那裏正着急,忽然看到有一個穿着西裝革履的男子緩緩向這邊走來。
潘心悅急中生智,等到他走近了,才叫道:“服務員,請等等,幫我照看一下東西,我朋友在裏頭有點麻煩,我進去看看。”
“什麽?”對方顯然沒有聽清。
潘心悅這才擡起頭來看向來人,一張俊雅不凡的臉上露出那種促狹的諷刺的笑,濃黑的劍眉給人一種不怒自威的霸氣,她忽然有點發愣,腦袋裏像被刮花的磁膠片似的閃着并不清晰的片斷,這長相,她似乎在那裏見到過,只是很模糊,想不起來。
對于沒概念的事情,潘心悅也不太糾結,也許不過只是一張大衆臉而已,但對于他的服務态度,她卻不敢茍同,覺得這人不怎麽靠譜。
雖是這麽想,但還是将自己剛才說的話重複了一遍,那人噙着意味深長的笑點了點頭,說:“去吧!”
她來不及揣摩他的笑裏包含了什麽意思,點了點頭進去了,找到童莎莎的那間廁所,敲了敲門,問道:“喂,你……”
廁所的門忽然打開來,童莎莎臉紅耳赤的走出來,潘心悅看她的神情覺得有點奇怪,剛張嘴想問個清楚,童莎莎用食指放在唇邊上做了個“噓”的動作,然後将廁所的門打開來,招手叫潘心悅進去,潘心悅走進去一看,看到一枚充滿精/液的安全套躺在地上。
潘心悅心下釋然,想必在人之情動的時候,到這個地方來發洩也是很正常的,她笑了笑,攤了攤手,表示沒什麽,不過為什麽是安全套?
她吓了一跳,是有男人在女廁所嗎?
童莎莎看她的表情,想必她也想到了什麽,嫌惡的皺了皺眉,指了指隔壁的那間,潘心悅明了的點了點頭,吐了吐舌頭,如今這廁所都是是非之地。
潘心悅廁所也不敢上了,只想快點撤出去,童莎莎卻走過來,伏在她耳邊上說:“靠,他們在那邊爽完了,居然把這破玩意兒扔到這邊來,真他媽無良。”雖是咬牙切齒的憤怒,卻因為聲氣小,也沒了那份嫉恨。
潘心悅笑了笑,牽着童莎莎的手往外走,忽然聽到有打開門的聲音,童莎莎極為好奇,想知道是哪位嘿咻哥,潘心悅卻不讓,怕撞見會尴尬,可童莎莎的好奇心最終戰勝的理智,她以迅猛之速回轉頭去,“啊”了一聲,這次的驚吓,絕對比被安全套擊中還要驚上幾倍。
她捏着潘心悅的手都緊了幾分,潘心悅覺得好笑,扯了扯她的手,說:“有完沒完?”
童莎莎卻捏着她的手,聲音似乎有點發顫,她說:“這他媽操/蛋的社會。”她仿佛是攢着一股力氣,生硬的叫道:“心悅,你回頭。”
潘心悅不知何意,但也老實的回頭,這一回頭,卻如同被冷水兜頭澆下來,瞬間透心冰涼。
高天橋正在系皮帶,聽到潘心悅的名字立刻站在原地,緩緩擡起頭來時,神情中透着一絲慌亂和不知所措。
潘心悅站在那裏渾身有點發僵,她絕沒想到她所認識的那個斯斯文文的高天橋居然會跑到女廁所裏幹這個事情,這種視覺沖擊像雷劈似的震得她頭腦發懵。
不知為何,她看到這種情形竟是想逃,這樣的不可思議,讓她心底隐隐的有點難過起來,她怎麽樣也不能相信,她曾經想要共度一生的男人會做出這樣令人不恥的行為。
童莎莎眼疾手快的抓住她,目光卻狠狠的剜着高天橋,冷嘲熱諷道:“高天橋,有你這麽惡心的人嗎?全天下我就沒見過像你這麽猥瑣的男人,你他媽的跑到女廁所裏來打飛機很刺激是不是?你也太惡趣味了。”說完“哧”地冷哼了一聲。
高天橋張了張嘴卻無從辯解,只是望向潘心悅的眼神中透着一種哀怨的絕望。
童莎莎瞧他委靡的神情,又冷哼了一聲,說:“你是不是縱欲過度了,小身板經受不住,瘦成這樣了?”
潘心悅也看出來了,他的确是瘦了很多,眼神也沒有之前那樣明亮,仿佛朦了一層灰,更令她想不到的是,向來注意儀表的他,在公司的年終聚會上,竟然仍舊穿着他只要休假從來都不願穿在身上的工作服,好像許久沒有洗過一樣,隔着不遠的距離,潘心悅可以看得出來,工作服衣領和衣襟的邊沿處糊着一層黑油。
為什麽會弄成這個樣子?他明明是有個很愛她的女朋友不是嗎?
她這樣想着,忽然聽到有個女聲陰陽怪氣道:“縱不縱欲關你什麽事?你算哪根蔥?”頓了一會兒,又說:“哦,我知道了,你在為潘心悅打抱不平是不是?這有什麽好不平的,這社會就是這麽現實,你沒辦法滿足人家,難道還要人家憋死在這事上頭?”說着就将手挽在高天橋的臂彎裏,笑着說:“糾正一下,不是打飛機,是一戰一,這個答案你滿意吧?”
高天橋的臉刷地一下子紅了,他将她的手抽出來,面無表情的說:“常绫,你先回去。”
孟嫦绫急道:“你要跟她敘舊麽?我就知道你一直忘不掉她。”說着搖了搖高天橋的胳膊,嘤嘤的哭起來。
高天橋皺起眉頭,為難道:“我既然答應了你,就不會食言,你放心。”
孟嫦绫聽他這麽說,才放下心來,一步三回頭的走了。
“為這麽個*劈腿,你也覺得值?”童莎莎朝着孟嫦绫的方向翻了一記白眼,說:“跟你說,你跟她,她遲早給你戴綠帽子。”
高天橋凄然笑了笑,擡眼望向潘心悅,見潘心悅一臉淡淡的樣子,動了動嘴唇,卻始終沒有開口。
這種情況,潘心悅知道其實什麽都不用說,因為說什麽都沒有意義,或許變成如今這個樣子,也有她的一部分責任,她不怨他。
她扯了扯童莎莎的衣襟,說:“我們回去吧!”
童莎莎轉過身在她耳光小聲說:“他這麽無恥,今天被你撞見了,你不罵他?”
潘心悅擠出一個微笑,說:“我們已經分手了,沒有立場。”她忽然像想起什麽似的,轉過身來,對高天橋說:“對了,天橋,房子怎樣處理,你想好了嗎?”
高天橋抿了抿嘴,說:“讓我考慮一下好嗎?”
“那給我個期限行嗎?”
高天橋眼裏流露出一絲痛苦,他垂下頭來,想了一會兒,說:“一星期,好嗎?”
“好。”
潘心悅永遠也想不到,這一次見面,竟是與高天橋的訣別,一星期之後,高天橋死于非命。
作者有話要說:你們應該猜得出來是誰,事情從這裏開始已經要急轉直下了,因為這個情節會推動下面的劇情,所以後面的劇情會越來越多,當然,可能會虐一些吧,我發覺為了這個情節前面鋪設的太多的懸念與鋪墊,不過每個人物的出場與每個過渡的情節,對後面都是有用的,親們稍安勿燥。謝謝一直以來的支持!
晚上如果回來的早的話,會把這章節的字數至少補滿三千!仍舊是十點左右。
☆、27詫異
潘心悅抽獎的第二天,也就是離放年假還有一天的時間,飛揚廣告公司裏迎來了兩個世人避之不及的陌生客人,而這兩個客人,要找的人正是潘心悅。
前臺小姑娘阿芳一臉慌張的跑來告訴潘心悅的時候,潘心悅還笑了笑,說:“你慌什麽?難道這客人是三頭六臂的怪物?”
阿芳神情猶為糾結,不知道怎麽講,含含糊糊的說:“比三頭六臂還恐怖,你還是快點去會議室吧。”
潘心悅不敢怠慢,起身去了會議室,會議室的門緊閉着,這令她有點生疑,往常只要不開會,會議室的門是不會關起來的,因為朝向不好,空氣不太流通,關起門來,裏頭會很悶。
她輕輕的敲了敲門,順便推開來,她看清了裏頭坐着三個人,除了兩個穿黑色制服的客人,還有楊壽全正坐在客人旁邊說着什麽,聽到開門聲,回過頭來,別有深意的望着潘心悅,招了招手說:“進來。”又囑咐道:“把門關上。”
想必是什麽嚴重的事,她向來奉公守法,也從未做過什麽傷天害理的事情,可為什麽偏偏要找她?她很快将最近的事在腦子裏過了一遍,也找不出任何與犯法相關的事跡,于是心下釋然,依言将門關起來,坦然的走過去。
她沒敢坐下來,而是站在他們面前,叫了聲“楊經理”,又望向坐在那裏的兩個客人欠了欠身,說:“兩位警官,找我有什麽事嗎?”
其中有一個年長一些,約四十歲左右,四四方方的臉,留着很精神的板寸,看到斯斯文文的潘心悅時,神情略微一變,審視了一會兒,才說:“潘小姐不必害怕,我們只是來請你回去協助調查一樁賓利轎車失蹤案,有目擊者看到昨晚八點多鐘,在天居酒店停車場看到你曾經在那一帶逗留了約半個小時,因為情況對你不利,所以麻煩你跟我們走一趟。”
他說着就站起來,将胸口的工作證舉在潘心悅面前,說:“我叫梁明華,這位是我們的警司韓碩,我們負責這起案件,所以請你全力配合我們。”
潘心悅完全沒想到自己無緣無故的怎麽跟失蹤案扯上了關系,但是聽梁明華這樣滴水不漏的一套言辭,總算是聽明白了。
不過她始終相信,法律是公正的,但凡自己沒做過的事情,即使是面對最高人民法院的長官,她也覺得心底坦然。
她看了一眼坐在旁邊撐着額角,始終一語不發的年輕男子,大約三十歲的樣子,看起來卻極為的沉穩內斂。
于是試探着問:“您的意思是懷疑我偷走了那輛賓利汽車嗎?”她說完竟覺得有點可笑,扯着嘴角冷笑了一下。
這個笑正好被擡起頭來的韓碩抓了正着,他臉上沒什麽表情,原本無波的眼睛在看到她那個笑的時候,竟多了幾分探究,他換了個姿式,盯着她看了很久,久到她都感覺到渾身的不自在的時候,他才說:“你在心裏笑我們很扯淡是不是?”
潘心悅吓了一跳,原本以為他開篇定是會來個長篇大論什麽的教育一下“犯罪嫌疑人”,電視上都是這麽演的,沒想到他竟是說了八竿子打不着的一句話。
這句話不得不讓潘心悅提起心來小心應付,因為他不動聲色的,竟然摸準了她的心思。
她不敢大意,垂下頭來做小白兔狀,小聲說:“不敢。”
韓碩起身,雙手插在褲袋裏,走到她面前,說:“在案子還沒有查清之前,我們不能回答你的任何問題,跟我去一趟派出所。”說完迳自走了。
梁明華站在她身後,說:“走吧,潘小姐。”
潘心悅知道騎虎難下,必然是要走一趟,她看了一眼楊壽全,這個時候的楊壽全倒不像平日那樣驕橫,臉上卻多了幾分擔憂,他揚了揚手,說:“去吧,配合警察查案子,是我們公民義不容辭的責任,今天算上班。”
她起先以為他會落井下石的說幾句風涼話,沒想到還是有點人情。
她從會議室出來,穿過辦公室前的長廊,辦公室的門口已經聚集了幾個同事在那裏指指點點的議論着什麽,看到她走過來,一轟而散,只有童莎莎還站在那裏等她。
她抿着嘴角笑了笑,童莎莎握着她的手說:“怎麽會這樣?”
“我也不知道。”她故作輕松的吸了一口氣。
童莎莎說:“我們明明什麽都沒做,他們憑什麽要這樣?我去跟他們理論去。”她是個急燥的性子,說完就要沖出去,潘心悅拉住她說:“祖宗,你別添亂,我一個人去就好了,又不是定罪,只是去配合調查而已。”
童莎莎轉過頭來,看到潘心悅眼裏是沉穩的平靜,不禁有點呆了,她喃喃的說:“心悅,你為什麽這樣冷靜?”
“我沒做過所以我不怕。”她笑了笑,将她推進辦公室,自己則按了電梯下樓。
說不怕其實是假的,一個二十六歲的姑娘,從沒想過自己有一天會被警察請去喝茶,所謂的女犯人,似乎只有在電視劇裏才看得到,沒想到在自己的人生裏真實的上演了。
她也很怕,可是怕有什麽用?再怕,也沒有人沖到前面來保護你,更沒有人站在身後支撐你,只有自己替自己杠。
*******
潘心悅被帶到派出所後,韓碩安排了一個女警員給她錄口供,她起先還有點忐忑,猶怕一句話或一個字給自己帶來不必要的麻煩,回答問題的時候十分遲緩,女警員是個和氣的姑娘,并不具備警察應有的那種敏銳與冷漠,她只是笑了笑對潘心悅說:“不要緊張,當時是什麽情況照實說就好,我們不會放過一個壞人,也不會冤枉一個好人,你放心。”
她心這才落了下來,一直錄到中午吃午飯才錄完,派出所裏有人已經下班了,只剩下幾個值班的人,卻沒有一個人來跟她說她究竟屬于什麽情況,她心裏有點沒底,又不敢冒然相詢,坐在錄口供的椅子上如坐針氈。
她腦袋裏像扯棉絮似的扯出許多畫面,她想起小時候看電視劇裏的女犯人,穿着橙色的囚服,雙手雙腳都帶着鐐铐,後面跟着兩個獄警,腰間帶着配槍,嚴肅而冷漠的将女犯人關于監獄裏,只聽到“哐铛”一聲,鐵門打開,又“哐铛”一聲,鐵門緊閉,從此隔成了兩個世界。
想到這裏,她忽然覺得脊背發涼,這時候才真正的害怕起來,如果這件盜竊案的所有矛頭都指向她,那她必定是沒有出去的機會了。
她心下赫然,忙站起來想跟值班的警察打聽一下情況,忽然聽到有人高聲喝斥:“喂,你幹什麽?坐下去,不要亂走動。”
“警官,我想問一下,我能不能回去了,下午還要上班呢!”
那警察約三十五六歲,瘦長臉,皮膚黑,眼角還長了一顆黑痣,正悠哉樂哉的坐在那裏修指甲,聽到她這樣說,忽然“哧”地一笑,“嘿,你還想回去上班?老實待着吧,等調查清楚後才能回去。”
“為什麽?”她心一沉,覺得事情不妙。
那人可能是閑得慌,多說了幾句,“因為當時停車場的視頻顯示對你很不利,而且還有目擊證人指證,所以你暫時要被拘留幾天。”
潘心悅只覺得頭上“轟”地一聲,像是五雷轟頂,她情急之下又站起來,急辯道:“我有時間證人,我有時間證人啊,你們怎麽不調查一下?”
“叫你不要亂走動,你怎麽回事?”那人火起來,從辦公桌上抄起一根電棍,氣勢洶洶的朝她走過來,隔着一步的距離,他用警棍指着潘心悅的鼻子罵道:“在派出所也敢這麽嚣張嗎?像你們這樣的犯罪嫌疑人我見得多了,哭爹喊娘的多的是,不過到了這裏就得聽話,你,趕緊給我坐回去。”那人嘲她吼道。
潘心悅的心莫名一抽,忽然掉下淚來,她并不是因為這個長相猥瑣的男警朝她又吼又罵,而是因為“犯罪嫌疑人”這幾個字,像沉重的恥辱,一下子擊潰了她所有的尊嚴。
她從沒想過,這五個字居然會在某一天跟自己聯系起來。
“喲喲,怎麽還真哭上了?要不要哥哥幫你擦眼淚啊?”那人邊說邊伸過手來要托她的下巴。
“王軍!”一聲冷凜的喝斥從不遠處傳過來,那人手一抖,背立即挺直,然後慢慢的轉過頭,看着來人,笑嘻嘻的說:“喲,韓隊長來了?我去給您倒茶去。”
韓碩擺了擺手,王軍屁颠屁颠的去了,他從文件夾裏抽出一份資料,然後搬了把椅子坐在潘心悅面前,手執着那份文件看了很久,然後才說:“現在從各方面來看都對你很不利,賓利車被盜大約是在晚上九點二十分的時候,車子入場約是在七點半左右,在這個時間段內,影像顯示除了你和另外一個女人在停車場逗留并沒別人。”
“當天天居酒店來來往往的人很多,那為什麽偏偏就認定是我呢?”這是她一直想問的問題。
“這個問題問得很好。”他掀起眼皮看了她一眼,說:“因為有人指證,當時你們在停車場看到那些豪車的時候,無不露出異于常人的驚喜,甚至是狂喜,還發表了自己也想擁有一輛這樣的豪華轎車的言論。”他不是在問她,而是肯定句。
“我沒有。”
韓碩定神望着她,眼睛像一把精密的探索儀似的緊緊的攫住她的眼睛,像是要将她看穿,她不敢正視,連忙調開頭望向窗外。
“你還有話沒說完?”他冷聲問。
“我都說完了。”
這時候已經有三三兩兩的人回來上班,剛剛還是空曠的辦公室忽然一下子擁擠起來。
“好,沒事了。”韓碩臉上沒什麽表情,合上文件夾,站起來,然後跟不遠處的女警員打了個招呼,“小敏,帶潘小姐去吃飯。”
**********
潘心悅食不知味的吃了幾口拉面,又被帶回派出所,她在辦公室的角落裏一直坐到下午四點半,再沒一個人來問她關于當晚的情況,她懸着一顆心,不知道這件事情最後會怎樣收場,大陸的警察,她印象裏辦案能力似乎都不怎麽好,她會不會誤判?會不會坐牢?如果坐牢會坐幾年?
她想到寧維誠無緣無故的被判十年,那時候,他們家還有那樣強硬的後臺都沒有把這個案子弄清楚,如今像她這樣一無背景,二無後臺的,鐵定會被冤枉入獄。
她坐在那裏越想心裏越亂,手心裏冒了一層汗,她覺得滑膩膩的,想洗手都不敢站起來,到最後緊張到竟是渾身都發起抖來。
沒有哪個女孩子能杠得住這樣如同滅頂之災的變故,她想想那種暗無天日的日子都覺得是場噩夢。
辦公室裏的光線漸漸暗了下去,她擡眼看着牆上的挂鐘,時間已然熬到了五點半,平日裏的這個時候,她已經下了班,正在回家的路上,現在卻被困在這裏,失去自由,而且不知道時長究竟是多久。
她抹着手心的汗打發這難熬的一分一秒,忽然聽到有個聲音傳過來,“韓碩,他娘的,你真是日理萬機啊,上次叫你去聚會,你推說忙,今天連電話都打不通了,不親自來一趟看來是找不到你了。”
她覺得這聲音有點熟悉,循聲望過去,韓碩旁邊站着個高高瘦瘦的男子,穿着皮衣,皮衣迎着光折射出冷冷的光,因是逆光,她看不清他的長相,但他的聲音她聽過幾次,頗有印象。
作者有話要說:猜得出這人是誰嗎?
PS:喜歡的親們,請支持一下某七,點一下收藏此章節或收藏此文章都好啦,聽說注冊收藏的孩紙們,将來都嫁高富帥哦,而且一輩子幸福美滿。
☆、28偷聽
潘心悅沒想到會在這種地方看見他,因着寧維誠的關系,她實在不太願意被他看見自己此時此刻的狼狽,她身子向裏側了側,臉也調了個方向,望着窗外,外面是一覽無餘的空曠的水泥地坪,地坪上停着一輛七座警車,還有一輛四座的小型警車,幾輛私家車,間或有一兩個穿着制服的警員步履匆匆的走來走去。
已近天黑,辦公室裏的燈開了,她坐在光明裏望着窗外灰暗的天空,心裏無端的生出一種無所依附的茫然,這是她最怕的感覺。
她輕輕的嘆了一口氣,忽然聽到有人喊:“诶,美女!”
她轉過頭來,看到齊遠征一臉促狹的雙手環胸的站在她面前,臉上竟像是幸災樂禍,她早知道他并不是什麽好人,看他那樣嬉皮笑臉的樣子,真心是添堵,她沒應他,又調開了頭。
“這小性子還挺拗,都到了這種地方還跟我擺臉子?”他嬉笑着在她面前擺了張凳子,兩腿一張從凳子後面穿過坐在上面,笑着将一個長方形的盒蓋上印着“九品閣出品”的藍色保暖盒放在她面前,說:“是不是餓了,我正好從九品閣打包了一份新鮮牛河,送你償償。”
“你怎麽在這兒?”潘心悅有點不解,好像走到哪兒都能碰到他。
齊遠征噙着笑意看了她一眼,說:“我怎麽不能在這兒?我來看我發小。”他指了指正在前廳辦公的韓碩的背影說:“就是那個警察頭子。”
他一邊說一邊将保溫盒推到她面前,說:“趁熱吃吧!”
潘心悅淡定的望了一眼桌子上的保溫盒,又看了他一眼,不知道他葫蘆裏賣的什麽藥,她跟他很熟嗎?
如果說他們之間有什麽交集,不過湊巧都認識寧維成而已,想到這兒,她腦袋裏忽然閃過一個念頭,繼而又覺得自己自做多情,他根本不可能知道她出了事,更不可能為了他們所謂的感情特意安排一個人來給自己送飯,只有言情劇中才有這樣狗血的橋段,況且,他們之間,好像已經到了老死不相往來的地步。
她還清晰得記得他那次說過的那句話,他說:潘心悅,我們之前的一切從今天起,到此為止,她還記得他說那句話時,眼裏的決絕與冷漠。
他現在還怎麽可能?
*********
齊遠征執意留下那盒牛河就走了,根本不給她推辭的機會,但他留下的幾句話,讓她心裏的确對拘留所裏的飯菜産生了不小的陰影。
她說:“謝謝你給我送飯來,但是我不能接受。”
“你想吃拘留所裏的飯菜?”
“我随遇而安。”
他卻“哧”地一笑,說:“你沒聽說過嗎?拘留所裏的飯菜裏都摻了老鼠屎還有什麽頭發啦小木棍子鋼絲球屑,最妙的是還有蛇皮袋子上的碎皮帶,名副其實的‘大雜燴’,你想嘗試嗎?你如果真想償試,我叫我發小幫你特意整一份。”
對吃的東西她向來要求高,洗青菜都要洗好幾次,每顆青菜都要一瓣一瓣的掰開來洗,就是怕有蟲子田螺或者蝸牛什麽的沾在上面,光是聽他這樣說都覺得胃裏直泛酸水。
她盯着保溫盒想着齊遠征剛才的話,這時韓碩走過來,看她憂心腫腫的樣子,說:“你別被他吓唬到了,沒那麽差,不過九品閣的炒牛河确實不錯。”
她并不是那麽嬌情的人,本來中午沒吃多少,現在早已餓得前胸貼後背,再加上,無論如何得先把命穩住,這樣才更有力氣去想前面的路應該怎麽走,不大一會兒,她就将飯盒裏的牛河吃了一半進肚子,底層因為油多,她覺得膩就沒吃了。
韓碩見她吃完飯,這才在她面前坐下來,說:“按正常的程序,你遇到的這種情況要暫時拘留幾天,你有心理準備嗎?”
經過了這一天誠慌誠恐的等待,潘心悅其實早做好了心理準備,但聽他這樣說,心裏還是有點小小的難過,她揚起頭來,說:“那韓隊長,你能不能将案子詳細跟我說一說?我不能不明不白的被拘在這裏吧?你把那個視頻調出來給我看看可以嗎?還有指證我的人是誰?如果可以,我想跟他當面對質。”
韓碩一愣,沒想到她會提這個要求,他眉頭微微蹙起,想了一會兒,說:“證據只有在法庭上才能公示,即便是對質,也只有到法庭上才能傳喚證人,你知道你現在有嫌疑,很抱歉,這個要求我沒辦法滿足。”
潘心悅心微微一沉,韓碩的嚴肅竟讓她有點惴惴不安,再加上“嫌疑、法庭”這些敏感的字眼,忽然讓她産生了一種隐隐的絕望。
自古冤情有多少,也不差你這一樁!
她在小敏的安排下住進了一間單間,四面是灰色的鋼筋水泥密封牆壁,只有一面牆上,在兩米高的地方開了一個長寬約五十厘米的小窗戶,一張硬板床鋪和一床淡灰色的被子,還有一套簡單的洗漱用品。
她略略松了一口氣,所謂的拘留所裏的居住環境比她想象中的要好很多,而且跟電視上的也有很大不同,電視劇裏的女子監獄統鋪也許只是為了劇情需要,很顯然現實生活中并非如此。
她簡單的洗漱之後躺在床上,她知道目前的情形已經是不可逆轉的了,以其自怨自艾,傷春悲秋,不如樂觀一點,豁達一點,她這樣心寬下來後,很快就入睡了,到了第二天,按拘留所裏的作息起床,吃飯,然後就屬于自由活動,她帶來的手機已經被派出所沒收了,而且她又是單間,連個說話的人都沒有,好不容易挨到十點半鐘,聽到有警員叫她出去,說有是人來探視。
她跟在警員後頭去了探視間,看到童莎莎坐在那裏,不知為何,她心裏一緊,臉上的表情也嚴肅了幾分,等到警員走後,她厲聲問:“莎莎你來幹嘛?”
“我來看你。”
“你趕緊走,我現在好得很,不用你看。”她生怕這個女人腦子一熱,會幹出什麽不着調的事來。
“我一個晚上沒睡,思前想後,我打算給你作證,就說你整個晚上就跟我一起,你如果有時間證人他們就會釋放你的。”童莎莎鄭重的說。
“你想作……僞證?”潘心悅瞧了瞧四周,并沒有人,才将後頭的兩個字說出來,後又大驚失色,稍微懂得一點法律的人都知道,作僞證是犯法的。
童莎莎點了點頭,潘心悅忽然着急的拍了一下她的手背,說:“你瘋了?關我一個就好了,你別添亂,我相信韓警官會還我公道的。”
“可……我們明明……”
“別說了。”潘心悅打斷她,“回去吧,只是在拘留所裏呆幾天而已,這說明他們并沒有确切的證據,沒辦法起訴,如果拘留期限到了還是沒有足夠的證據,就會放了我。”
“我……”童莎莎一時有點六神無主,瞧着一臉淡定的潘心悅卻說不出話來。
別看她平時乍乍呼呼,一副不可一世的樣子,其實關鍵時刻若遇大事,她并不敢自作主張,她一直覺得潘心悅身上具備一種沉厚的穩定性,和洞穿一切的能力,她仿佛是站在山頂上,可以望得很遠很遠。
這時候探視間的門忽然打開了,潘心悅與童莎莎同時看向門口,齊遠征的手還放在把手上,眼珠子在兩個身上來回逡巡了一遍,臉上難得的沒有嬉皮笑臉,一本正經的問:“你們聊好了沒?”
潘心悅覺得莫名七妙,說:“你來探視?”
齊遠征笑了笑,說:“我有事,順便來看看你。”
“齊先生,我跟你好像不太熟。”這是潘心悅早就想說的話,這人是不是天生自來熟?
“你跟我不熟,但我對你很熟。”他別有深意的笑了笑,然後擡起手臂,張開五指對着她彎了彎,說:“拜——拜。”
潘心悅覺得莫名七妙,回過頭來,看到童莎莎還盯着門口的方向回不過神來,她用手在她眼前晃了晃,說:“喂,美女,這裏是探視間诶,麻煩你別在這種地方犯花癡好不好?”
童莎莎回過神來,笑了笑,說:“長得好妖孽哦。”
“好了,你快去追他吧,他可能還沒走遠。”潘心悅将童莎莎順利的支走了。
*********
在拘留所的第三天下午,吃過午飯後照例是睡午覺,她剛睡下不久,迷迷糊糊聽到外面有人說話,她本來覺輕,一點小聲響就再睡不着,她坐起來靠在牆上,四周靜悄悄的,只有那兩個人時而低聲淺語,時而抑揚頓挫的聲音。
因這會兒還是午睡時間,警員們還沒上班,外面只有獄警站崗,許是沒人管的原因,他們就那樣毫無避諱的聊着天。
她本并無意聽別人談話,只是離得近,想不聽都難。
有個女獄警說:“近幾年G市不太平,去年是緝私局忙,今年輪到公安局忙,你知不知道,我聽說韓隊昨晚帶人在四角山抓捕了一批貶毒份子,當時那些貶毒份子負隅頑抗,與警察火拼,最後在四角山死了幾個人,今天早上有同事從那裏堪察回來的時候說,現場一片兒狼藉,血流得到處都是,聽說趙其瑞都受了槍傷,現在還在醫院搶救呢。”
“是啊,整個南區的公安都出洞了,在四角山埋伏了好久,折騰到下半夜,那些人才出現,本來韓隊想一窩端的,最後還是漏掉了一個人。”
“漏掉的這個人恐怕又要生事端,你有沒有聽說這次是黑吃黑?韓隊是接到舉報才采取行動的,也不知道兩個頭目之間有什麽過節。”
“這些亡命之徒,生命挂在槍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