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成親禮
二人本是今日就要回去的，畢竟安瑾钰并不想讓讓人議論他們夫婦二人，雖然這些人口中皇帝偏寵是事實。
可是清晨起來，安瑾钰瞧着身邊空無一人有些發愣，畢竟最近日日醒來都能看見齊亦辰盯着天花板一副生無可戀的模樣，猛然間沒看見這人，竟然還覺得有些怪異。
真的是……
正這麽想着，齊亦辰就推門走了進來，靠着塌上一臉迷茫的安瑾钰開口“醒了？沒睡醒？那再睡會吧！”
“不了，不是要趕路嗎？”安瑾钰搖了搖頭，打算起身洗漱，卻聽見齊亦辰再次開口。
“我們明日回，今日宏遠有個很熱鬧的事，我們去瞧瞧！”
“哎？”
“索性我們都已經出來了，就再玩一天吧！”
齊亦辰一副無所謂的樣子，其實他告假的時候就時間長了些，所以大可不必擔心有人和皇帝提起自己告假時間到了卻未回來的事情。
“你既然不困了，那便起吧，正巧我今日同掌櫃的聊天知道一家甜水極其好吃，帶你去。”
看着安瑾钰迅速的收拾自己，齊亦辰斜靠在門框上，嘴角是掩飾不住的笑意。
安瑾钰打量了一下自己，再次看向齊亦辰“有問題？”
“不……只是好奇，我岳父岳母，為何将你養成了這麽貪吃的模樣？”
“你！”安瑾钰将臉鼓起來，氣呼呼的模樣，在齊亦辰看來，自家的小媳婦怎麽這麽的可愛。
“好了，別生氣了，你若再生氣不同我出去，只怕甜水就沒了。”
“哼！回來再教訓你，”安瑾钰推着齊亦莊“快走快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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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對于齊家幾個兄弟來說，他們也蠻好奇的，怎麽自家小妹就是個吃貨的性子呢？
宏遠的甜水的确比都城的好很多，齊亦辰瞧着吃的很開心的安瑾钰，眉眼間都是笑意。
“哎喲，二位客官，您二位是來這地玩得吧？”
小二的話打斷了齊亦辰思緒，擡眸看了一眼來人，還是接了話“的确，怎麽了？”
“您去念水河邊瞧瞧吧，今日有個熱鬧，您去定能讨份彩頭。”
“去嗎？”齊亦辰知道安瑾钰雖是個喜歡吃的，可是卻不是個喜歡熱鬧的人。
“去吧！你好久才能再陪我出來了，索性就去看看。”
“你向來不喜歡熱鬧，別為難你自己！”齊亦辰蹙眉盯着安瑾钰，卻瞧見安瑾钰笑了笑。
“無妨，去瞧瞧吧，”安瑾钰伸了伸胳膊，支着下巴“我也挺好奇的。”
念水河邊此時聚集了許多人，有的人還身着婚服，齊亦辰挑了挑眉，這是做什麽？
順手拉住一個男人“勞煩問一下，這是做什麽？”
“這位公子您不知道，我們這兒，這一年有一次，我們這些窮苦人家的，一起成親，圖個熱鬧，我有官家覺得不錯的來，久而久之，都成了習俗了。”
“哦，那像我們這些外來人也無妨？”
“自然無妨！”
“那我們去吧！”
齊亦辰一句話說的安瑾钰愣了神，去吧？“幹什麽？”
“我們再成一次親吧，那次我想你興許并不開心的。”
“不必的……”安瑾钰笑了一下“現在很好就好了而且便是我答應，去哪兒找嫁衣？”
齊亦辰蹙眉想了想，好像也是，沒有嫁衣也的确不妥，正要拉着安瑾钰離開，卻聽到了身側老太太的聲音。
“你們……可是要嫁衣？”
兩人打量了一下身旁的老太太，雖然年邁，瞧起來整個人還是很精神得。
“奶奶，我們是想找件嫁衣。”
“呵呵……呵呵，你們兩個年輕人若是不介意，便穿我那件吧，你們放心那是新的，我們家老頭子啊，臨走之前非得花錢給我做了身嫁衣，說是這麽多年從未穿過的補償，只不過啊，這老頭子沒福氣，沒瞧到，姑娘你若是不介意，便穿上看看。”
“奶奶，那怎麽行，那是您夫君給您買的！”
“終歸是我穿不上，我也想看看，若是年輕時，我該是何種模樣啊。”
安瑾钰皺了皺眉頭，剛在猶豫要不要答應，就聽到齊亦辰率先開口。
“那恭敬不如從命了，奶奶。”
兩個人陪着老人到了家中，家裏離念河不遠，而老人拿出來的那身嫁衣，映入眼簾時，兩個人都一怔。
那嫁衣的繡花不是很精致，但瞧起來也是很好的了，手裏的料子也是那種讓人很舒服的，安瑾钰摸着那件嫁衣，突然側頭看着老人。
“奶奶，您夫君真的好愛您呢！”
齊亦辰有些愣神，他不是很明白安瑾钰的意思，所以壓低了聲音才開口“怎麽說？”
安瑾钰笑了“這衣服繡工雖然不是很好，可是這料子是真的讓人穿起來舒适的那種，我想，那時候那位老先生，最先考慮的，是讓奶奶穿的舒服吧。”
齊亦辰揉了揉安瑾钰的腦袋“穿上試試吧。”
那嫁衣真的很舒服，安瑾钰不知為何突然有些想哭，一個将死的人最後想到的，是為自己心愛的人做一身嫁衣。
大概，那位老先生，是想看看當年的奶奶穿上的模樣吧，也或許，在那位老先生心中，奶奶永遠是年輕時認識的模樣吧。
安瑾钰走出來，老人笑的甜甜的“這姑娘穿起來真好看，真好看，快……快去念河那邊吧，遲了啊就趕不上大家的祝福了。”
安瑾钰皮膚本就白皙，嫁衣将她襯托的更美了，齊亦辰不自覺的撇過頭摸了摸鼻尖，有些莫名的心虛。
念水河旁，有新人放着蓮花燈，二人也有模有樣的學着，放了燈自是要許願的，齊亦辰突然看着閉着眼睛專心的安瑾钰，嘴角是掩飾不住的微笑。
安瑾钰睜開眼睛以後，看着齊亦辰一直盯着自己，有些不解，笑着回應“怎麽了，這般瞧着我？”
齊亦辰搖了搖頭，示意無事，安瑾钰聳了聳肩才問“你許的什麽？”
“你許的什麽？”齊亦辰不問反答，只是眉眼柔和的看着她。
“哼，你都不告訴我，我便也不告訴你！”
他許的什麽啊，願她餘生順遂，長命百歲。
許願結束，便是接受這周邊人的祝福，來人會在新人手上系一段紅繩，寓意二人永結同心，百年好合。
齊亦辰瞧着手腕上的紅繩，又瞧了瞧安瑾钰，突然覺得滿足了。
“公子和您夫人真是般配，願你們二人，執子之手與子偕老！”
“多謝大娘！”
二人參加完這之後，轉回到老人家中，想要将嫁衣還給老人，老人看着安瑾钰良久才開口“姑娘啊……你穿了我的嫁衣，我可否求您件事？”
眼看着老人就要跪下，卻被安瑾钰一把拉住“奶奶，您說，若是我能做的，我盡力便是！”
“我瞧着姑娘衣着不像是我們這小地方的人，若是可以，我想讓姑娘幫我打聽打聽，六十年前那場戰争，将士的屍骨在何處啊？我也，自知帶不回他，可我也想有個地方同他說說話！”
六十年前……安瑾钰和齊亦辰都愣了一下，如果沒有猜錯，那年眼前的這位老奶奶興許才年方十幾吧？
她竟是，等了那人一生啊！
最終安瑾钰将嫁衣還給了老人，兩個人乘着天亮決定往回趕，只是路上安瑾钰一直沉默不語。
“钰兒？”
“六十年前……那時候便是皇上也還未登基吧？”
“是啊……六十年前的戰争，又如何能從陛下口中怎的出來？只怕那時候陛下也不知道什麽。”
“我父親同你父親呢？”
齊亦辰搖了搖頭，“我父親向來不涉及戰事，而你爹爹是成親以後才成的将軍，這麽久遠的事情……”
“回去問問爹爹他們吧。”
“钰兒……你有心事！”齊亦辰猶豫了一路，終于說出了口，本以為安瑾钰不會搭理自己卻瞧着眼前的人坐直了身子。
“只是突然在想，六十年啊，只怕那時候那位老奶奶剛剛加入他家門，一朝送夫君出征，竟是連屍骨都未曾收回來，他走了六十年，她守了六十年啊。”
“我不會不回來的”齊亦辰将安瑾钰攬入懷裏，卻聽到安瑾钰不大不小的聲音。
她說
我不會等你的。
“你若不回來，我不會等你的，我會請求陛下次我和離書，我會在家尋覓更适合我的人，我不會為了你孤獨終老。”
齊亦辰本想調笑着說她膽子可真大，可是話到嘴邊，齊亦辰揉了揉安瑾钰的腦袋，緩緩的吐出了一個字。
他說
好！
連安瑾钰都愣了一下猛的擡眸看着身邊的人，可是兩個人都知道彼此的意思，卻默契的沒再開口。
我是會同陛下要了和離書，了終我一生卻沒有比你更合适的人了。
我想說你怎麽可以這麽無理取鬧，那樣我父親母親沒人照顧，可是……這樣也挺好的，找個旁人，護你安好，我也只剩一個好字了。
安瑾钰愣了許久，才開口“若你某日真回不來了，我便去找你，只我這身子也過不長久。”
安瑾钰的話卻引起了齊亦辰的注意，他微微的眯了眯眼，想着能從安瑾钰臉上看到什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