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夏瑤端着托盤，朝旁邊一個老員工客氣地點點頭：“請問一下，二十五號在哪個位置？”
老員工手裏也端着酒，朝那邊揚揚下巴：“靠舞池那邊，臺階往下數四個桌。”
“謝謝。”
夏瑤端着幾杯點綴着小橙皮的調制威士忌，找到二十五號散臺。
按培訓的禮儀得體的上酒。
迷幻的紫色燈光照着旁邊的舞池，來釋放的人們在裏面高舉雙手盡情扭動着身體。梳着小髒辮的dj脖子上挂着耳麥，一臉陶醉地搓着盤。昂貴的音箱清晰地bong bong bong.閉上眼自帶音箱圈一圈圈放大的特效——Befour的《Disco》
三個男人喝了幾個小時的酒，眼睛裏浮着血絲，渾身散發着熏人的酒氣，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交換着龌龊的心思。
夏瑤憋着氣，速度快了一點：“您好。”上完最後一杯酒，轉身離開。
這時一只手抓住了她的手腕，夏瑤使勁也掙不開，耳朵紅得像是要滴血，轉身，勉強維持着禮貌：“先生，對不起…我還有事。”
“坐一會嘛。”抓住她手腕的那個男人坐在凳子上望着她，眼神暧昧的像是在看女朋友：“陪我喝幾杯。”
“我只是服務員。”夏瑤邊說邊用力掙着手腕，“先生要是想喝酒，我們這裏有模特。”
“我懂。”那男人說着用另一只手從口袋裏掏出一張卡拍在桌子上，“香奈兒，愛馬仕，LV.想要什麽？我買給你。”
兩個同伴在一邊起哄：
“喲，錢少大手筆。”
“這位姑娘你就從了吧，錢少不會虧待你的。”
“是啊，一夜抵你幾個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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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瑤面紅耳赤，另一只手也上去掰，使盡全身力氣掙開了，高跟鞋一崴，差點摔在地上，穩住身體時，又被抓住了。兩人拉扯，周圍陸續有人看過來。
錢少酒勁上頭，覺得在朋友面前丢了面子，站起來指着夏瑤鼻子就罵：“他媽的在這裏工作，裝什麽純啊。勞資不知睡了你們多少小姐，真尼瑪掃興。”
在一座的時候夏瑤偶爾也會喝幾杯酒，在夜場工作滴酒不沾太不現實，為此她也專門練過。夏瑤想息事寧人，指着臺面上的酒道：“先生你看這樣好不好，我把那幾杯威士忌喝了，算是賠禮。”
錢少本就不懷好意，這下更不饒人了：“剛剛還行，現在不行了。”說着冷笑兩聲，“你今天要是不陪我出去，我跟你沒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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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新詞在卡座裏看着，雖然聽不清那邊在說什麽，但也能明顯看出那群人在刁難夏瑤，随手抓起一個嘉士伯1664空酒瓶，冷着臉，就要過去。
徐浪攔住了她，指了指一個穿着旗袍的女人，說：“再等等，有人過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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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姐走過來，問夏瑤：“怎麽回事？”
“怎麽回事。”錢少從鼻子裏哼出一絲傲慢，“勞資花錢是來享樂的，不是來受氣的。”
九姐看夏瑤一眼，轉頭對錢少說：“她是新來的，對這裏的一些事還不太熟悉。”九姐表情淡淡的，“我替她向你道歉。”說完，朝不遠處招招手，兩個模特從那邊走過來。
模特們心領神會，幾聲溫言軟語，嬌俏撒嬌，穩住了錢少。
九姐對其中一個模特說：“告訴吧臺，今天這桌免單。”
其實她完全不需要這樣，什麽錢少不錢少的，她還看不上眼。調戲春江花月不出臺的員工，分分鐘能給你攆出去，更別提不買單了，她只是想夏瑤欠她人情。
錢少看似表情緩和了一點，在大家都要散了的時候，一個巴掌朝夏瑤揮過去。
九姐眼疾手快，伸手擋了一把，錢少力氣用的挺大，夏瑤左臉隔着九姐的手撞了一下，托盤沒拿穩，掉在了地上。
錢少一臉得意。
SB——九姐在心裏罵着，眼看就要發作了。
夏瑤撿起托盤，看也沒看旁邊一眼，徑直走了。
九姐跟上來，問：“疼嗎？”
“不疼。”夏瑤說：“謝謝你，是我添麻煩了，你的手怎麽樣？”
“沒事。”九姐似笑非笑的，“我發現你這人真是…真是跟別人不一樣，你不生氣嗎？”
夏瑤沒回答這個，道：“免單的費用，從我工資裏扣吧。”
“不用。”九姐說着回頭看了二十五號桌一眼，一個輕蔑的笑：“要不要幫你打回去？”
“算了。”夏瑤搖搖頭。
“你怕他？”
“算是吧。”
“他算哪根蔥。”
夏瑤擡手看了一眼表，淩晨一點半，對九姐說：“你就當我懦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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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喲，又是一個小綿羊。”俞潔眼裏閃着一絲可惜。
何為倒不這麽認為，說：“我覺得九姐很難搞定她。”說着又好笑的加一句，“如果不用些手段的話。”
俞潔切一聲：“你都說是如果了，九姐那賤人。”
“我看你對九姐意見很大嘛。”何為說着端起酒杯。
俞潔跟他碰一個：“不然呢，那賤人開啓了我的濫情生涯。”
盧仁傑：“……”聽他媽一晚上電音，還要被無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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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座營業跟上班時間都是19:00——02:00.很快到了下班時間。
夏瑤走出二座，準備去打車。
酒吧打烊了，三個醉鬼在江邊耍酒瘋。
一個酒瓶掉進江裏，“咕嚕”幾聲沉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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涼涼的夜風吹過，帶來一絲涼意。
宋新詞正要走過去，又被徐浪拉住，他說：“老大，我來就行了。”
徐浪帶着那幾個酒肉朋友往三個醉鬼走去，程揚攬着徐浪的肩膀，嘀咕着：“浪哥，拖那邊去，那邊沒有攝像頭……”
聲音漸漸遠了，就在宋新詞猶豫着要不要跟上去親手教訓一下的時候，一個擡頭，一抹熟悉的身影站在不遠處靜靜看着她。
宋新詞：“#&**%～#!”一個轉身，大腦飛速運轉——她戴着棒球帽，雖然墨鏡取了，但還帶着口罩，路燈是如此的昏黃，天色是如此的黑暗……
一個聲音打破了她所有的自我安慰。
“新詞……”
老實說，聽到這熟悉的柔和語調，她還是很高興的，畢竟她那麽想她。
但，宋新詞決定先發制人，轉過身，板着臉走到夏瑤面前，語氣佯裝憤怒：“你為什麽不告訴我，你又去工作了。”
夏瑤不說話，看一眼宋新詞，又看向宋新詞身後不遠的地方。
徐浪才剛動手，揍了一拳。
宋新詞回頭，悄悄打着手勢。
三個醉鬼趁機跑了，徐浪和程揚過來打了招呼，也非常“識趣”地走了。走之前，還在夏瑤背後朝宋新詞比加油的手勢。
這兩個家夥。宋新詞正想着要不要認個錯。
夏瑤笑了，自從宋新詞走之後就沒有流露過的溫柔笑意。
“對不起……”夏瑤說，摸了摸身上的口袋，朝宋新詞攤攤手，“今天沒有糖。”
“瑤姐～”宋新詞一顆紅心化成了春水，伸手就要去抱抱夏瑤。
靠近的時候，夏瑤聞到了什麽，收起張開的手。那一本正經的表情讓宋新詞想起教過她的每一個老師……
宋新詞：“……”我居然忘了這事！
“喝了多少？”
“沒有，徐浪他們喝的，我只是沾上了點酒氣……”聲音越說越小。
“關于這個，我們是怎麽說的。”
“我忘了……”宋新詞辯解道：“你也喝酒了啊，你怎麽不問我生不生氣。”
夏瑤靜靜看着宋新詞。
好吧，你是為了工作。宋新詞往江面一瞥，回答道：“發現我抽煙喝酒，一個禮拜不跟我說話。”
夏瑤伸手揭下宋新詞的口罩，輕輕捏了捏宋新詞的臉，然後真的就不跟宋新詞說話了。
夏瑤之所以會回來，是因為李哥昨天答應送她的幾瓶酒，今天晚上讓送貨師傅帶到一座交給了趙小倩。淩晨兩點多一點，趙小倩突然想起夏瑤的下班時間比她早，趕緊發了條短信給夏瑤。
夏瑤這才回來取酒。
無意間看見一個熟悉的身影，才走過來，發現了宋新詞。
作者有話要說：
祝大家節日快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