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雇傭兵的溫床
就在雲西輾轉反側睡不着後的第二天,一大早芬克斯就跑來敲門。咚咚咚、誰都不想從寒冷的被窩裏爬起來,但奈何來人神經特別粗一邊敲還一邊在門口喊。
“雲西——快開門啊!我是芬克斯!”當雲西頂着兩個黑眼圈打開門時,就看到高大的芬克斯背着一個用布随便團一團就跨在肩上的包裹。
“喲,早啊。”咧開嘴露出一口白牙,雲西嘆了口氣把人放進來。
“飛坦和那家夥呢?”芬克斯不喜歡修,每次稱呼都用那家夥代替。
“…還沒起床,不過估計醒了。”雲西回答完夢游般地走進浴室洗漱,反正自來熟的芬克斯也不會虧待自己。果真當他從浴室出來時就看見芬克斯翹着腿坐在桌邊啃蘋果,一副這是我家吃的随便拿的模樣。
“你東西都收拾好了沒?”雲西被芬克斯這麽一問忽然愣住。
“诶?你不是跟我們一起去6區嗎?!飛坦那家夥沒和你說嗎?”芬克斯抓着頭發發飙,雲西想到昨天睡覺前好像是有人站在房間門口,現在想了想确實像飛坦…不過他最後沒進來,當時思維太混亂他也沒能顧得上。
“我…還沒和修商量好,哈哈…”總不能說好不容易抓到修的人結果發現他正在和姑娘那啥然後自己被吓懵到完全忘了說有關離開的事吧…雲西的表情有些尴尬。
“只要你決定就好啦,反正那家夥像個跟屁蟲一樣。”性子爽直的芬克斯哈哈笑兩聲後用力在雲西肩上拍了拍,結果用力過猛差點把後者拍個趔趄。
“一大早吵吵嚷嚷的,找死嗎…”飛坦頂着一個雞窩頭掀開門簾,瞪向芬克斯的眼神很是犀利,可惜一頭淩亂的呆毛完全泯滅了他的威風甚至平添出幾分喜感。
“嗯?誰說要去6區?”赤果上身抱臂站在簾子邊的不是修是誰,頂着一頭張揚紅發,那雙狹長的眼睛慢悠悠地掃過芬克斯和飛坦的臉。
6區…雲西的心蕩了下來,那裏是流星街培養雇傭兵們的溫床,以及那座享譽盛名的角鬥場,血與死亡的終結之地。而那塊地盤的所有者艾布特,就是那個害死席拉的罪魁禍首。
“你們為什麽選擇6區?”雲西裝作不經意避開修的視線向飛坦他們問道。
“哈,那還用說嗎?當然是為了刺激!那裏有最大的角鬥場,可以痛痛快快得打架還有錢拿!”雲西仿佛從芬克斯睜大的眼睛裏看見了滿滿的戒尼,他忍不住露出一絲笑意。
“修…你想好了嗎?”雲西背着身問他,後者從聽見6區這兩個字那刻起念壓就開始出現波動,他知道修明白話裏更深一層的意思,無法抑制也無需被抑制的仇恨…只有鮮血才能平息逝者憤怒的靈魂,既然注定無法阻止,那就拼盡全力去支持…這是雲西的覺悟。
“哼~好像很有意思的樣子。”修做出一個OK的手勢随後轉身進房收拾東西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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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們今天晚上出發。”
闊別這個住了近5年的家,反正走後也會被別人占去雲西索性沒有鎖門,他們只拿走了幾套衣物和錢,原本3人的小隊擴充為4人向着正東方的6區角鬥場出發。
一路用最快速度往6區跑去,他們時而穿梭在屋頂時而掠過小巷,飛坦速度最快,雲西和修緊跟其後,落在最後的芬克斯則一路在後面嚷嚷着不公平。雲西淡淡一笑,他趁修不注意偷偷看了一眼,那頭顯眼的卷曲紅發下是高挑少年逐漸長開的五官,俊美略帶邪氣的外表現在無論怎麽看都已經沒有小時候那軟萌可愛的影子,經歷昨天一個晚上給自己不斷洗腦,雲西自認‘應該’可以像以前一樣應對修了,也許還有些壓抑和別扭,只要再過段時間…也許真的可以把那段不正常的感情徹底遺忘吧…
角鬥場的布局呈蜂窩狀,密集分布着一個個或大或小的露天場地,圓型或不規則的環形看臺上坐滿了吆喝吶喊的人群。在報名大廳正中間的位置有一塊大型電子板,上面詳細地寫明了報名和比賽規則。
“團體賽報名費1萬戒尼一人一場,個人賽10萬戒尼一人一場,報哪個?”家裏通常是雲西管賬,而芬克斯則表示自己花光用光窮光蛋單身漢一個。
“團體賽。”飛坦說。
“團體賽。”芬克斯說。
“個人賽。”修說。
“嗯,那就報團體賽吧。“雲西直接無視了修的包子臉,他走向排隊報名窗口,正好排在一名中年人身後,飛坦三人則站在較遠的過道一邊。
就在雲西準備走上窗口的前兩秒,一名有着銀色頭發的彪形大漢從旁邊橫穿進來插在雲西前面。
“喂,給我一張團體賽的票!哈?低于三人不能報名?!”震耳欲聾的大嗓門比芬克斯有過之而無不及,雲西在手上用了念‘輕輕’戳了下前者後背,雖然驚訝于對方肌肉的堅硬程度,但仍成功引起了他注意。
“你插隊了,應該我先買。”對方回過頭來雲西才發現,這不是什麽大叔而是一個十幾歲的少年,雖然…咳,長得着實壯了些。
雲西在打量對方的同時,對方也在打量他。黑色及腰長發,眼睛是漂亮的海藍色…金色愛心耳墜在臉頰邊若隐若現,雖然胸是平了點…但卻真真實實是個漂亮的妹子!!于是外表略顯粗魯但仍保留着一米米純潔少男心的少年害羞了,他用一只大手不好意思地抓抓頭然後側身給雲西讓出了位子。
“哦…那、那你先買吧。”雲西滿意地朝他笑笑,有些疑惑對方的配合但他知道如果時間花得太久那邊等的三個家夥會不耐煩,因此他上前兩步走到櫃臺買了票順便直接登記比賽。至于剛才那個壯小夥現在正光明正大地霸占着他身後的位子,這就不是他所關心的了。
雖然第一場比賽只收了4萬戒尼,但所有參賽者必須住在角鬥場規定的至少10萬戒尼一晚的高昂宿舍內,這讓普通人無比咂舌的費用讓飛坦很沒同伴愛的毅然決定把芬克斯趕去住10萬一晚的大通鋪,自己則和雲西以及修一起住進了50萬一晚的三人間。
打開房門一股酸臭味道撲鼻而來,修嫌棄地站在門口不進去,飛坦皺了下眉推開修先走了進去,雲西則認命地跟在後面順便從包裏掏出一條毛巾…這種地方你還指望有打掃服務?‘上-門-服務’估計到有…
“這裏比賽是分等級的,像我們這種剛來的只有F級,但團體賽是以團體為單位,并不是根據人數對應來分。所以說…我們将和人數多于我們的團體對上的可能性會很高。”雲西打掃完後靠在自己床頭一邊休息一邊分析。
“…怎麽判斷輸贏?”飛坦問道。
修的床位于大門那側,閑着無聊他又變魔術般拿出一副撲克牌準備和雲西玩抽鬼牌,但一看見對方好像下意識避開自己的樣子只好有些喪氣地搭起了撲克塔,憋着嘴的表情甚是委屈。
“分兩種,如果對方最後人數小于等于30%則賠率為2倍,也就是我們賭多少最後除了本金之外還能多拿1倍。另一種是如果對方最後人數為0,則賠率會根據我們團體等級分別變為10倍、20倍、30倍,最高的A級團體聽說可以拿到本金的40倍獎金。你們…準備選哪一種?”
“呵…那還用說嗎。”脫下風衣的飛坦裏面穿着一身黑色長袖T恤,那張清秀白皙的臉此刻完全顯露無疑,細長的金色雙眸在橘黃色燈光下閃爍着躍躍欲試的色彩。
雲西露出就知道你會這麽說的表情,其實比起輸贏他更擔心這幾個人的配合問題…不過話說,這幾個人會有配合?汗…困極的雲西想着想着居然沉沉睡去,閉眼前他還是不敢正眼看修的臉,就當他還在為那件事生氣好了,反正…總會過去的。
而此時角鬥場某處的10人大通鋪房內芬克斯臉朝牆壁努力讓自己睡着,但是…
“可惡!剛才是哪個混蛋放的屁?!熏死老子了!!”從床上跳起一陣大吼但卻完全沒有吵醒房間裏那幫因為累到極點而呼呼大睡的摳腳大漢們…
這時對面角落裏一個披散長發瘦到極點、腰間插着兩把長刀的少年睜開眼皮瞄了大吼大叫的芬克斯一眼後又翻個身繼續睡去,而躺在他旁邊打着呼嚕還在不停咂嘴的不正是今天在售票處和雲西有過小摩擦的強壯少年…所以說緣分這種東西,時機到了…該來的自然會來。
這是一場出乎雲西意料的比賽。因為是F級的團體比賽,看臺上只坐了一半人,但當比賽鈴聲響起,那一瞬間的歡呼和吼叫依然讓人心神振奮,兩隊人分別從賽場兩側鐵門走出,己方4人,對方是5男1女,奇怪的是對方明明多數都是成年人卻混進了兩個格格不入的少年,雲西在裏面就發現了昨天那個插隊的熟面孔,他身邊那個走得很近的可能是他的同伴。
“奇怪…昨天這人不是說沒有達到報名團體賽的最低人數嗎。”雲西的自言自語正巧被留意他的修聽見,于是修就順勢回答說。
“是臨時組隊也說不定,如果有一定實力的話對新手來說應該也會歡迎吧。”說完,修‘可憐巴巴’地向雲西眨眨眼,結果卻得到後者一個有些勉強的笑,他暗自嘆氣數着雲西到底還要生幾天氣才肯理他。
“這樣啊…”雲西看着修有些走神。
“要開始了。”飛坦和修并排站在前方,他警告地看了雲西一眼,繃緊的神經告訴他前面幾人裏有不容小觑的對手,雖然事先已經囑咐芬克斯和雲西兩人負責策應,但戰場瞬息萬變…偏偏又不能放那個最弱的單獨一人。
“喲西!信長,待會兒你可別拖我後腿啊!”呲着牙的少年頂着一頭張揚不羁的白發,雖然站在隊伍最後但那身魁梧的體格和氣勢看上去就比前方人強了不止一個檔次。
“切,這句話應該是我說的吧,笨蛋窩金。”長發少年伸出一只像營養不良的細瘦爪子撓了撓敞開的胸口,那雙眼角下垂的眼睛看上去像是沒睡醒。
“都說了不許叫我笨蛋——”還沒和敵人正式開打就先窩裏反起來的窩金一拳向信長臉上揮去,後者一個快速側身躲過。
看着己方新招來的兩個不靠譜隊友,另外的3男1女臉上立即表現出鄙夷神色,好像他們從一開始就只是把這兩個小子當作湊數罷了。
“…呵呵~”在雙方還未擺開架勢準備攻擊之前,修詭異地低笑一聲首當其沖沖了出去!
作者有話要說:
團員開始陸續登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