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這是一場沒有硝煙的戰争

韓剎和秦仙坐在出租車上,正往韓剎小區方向開去,昨天晚上下的雨早就停了,北風把地面上的水漬吹得幹爽,偶爾還有點濕瀝瀝的小地方,這時候,冒出點點陽光,天氣雖然有點冷,但還是挺舒服的。

等出租車來到小區門前,韓剎和秦仙跟上次一樣,先去了超市買了點肉菜,然後再回到韓剎的家裏。

秦仙第二次來到韓剎的家裏,熟頭熟路的攤倒的沙發上。自從上次國慶起到現在,差不多兩個月,但屋裏看上去有塵不染,窗明幾淨,應該是有鐘點定時上來打掃的,他不禁想起之前住那個屋裏,那個來去如風忍者一樣的保姆。

他擡頭看看牆上的挂鐘,不知不覺已經快下午五點了。

韓剎進屋後就把買到的肉菜放好到冰箱裏,到房間裏換了新的床罩被單,忙得差不多了,走出來客廳,看着大沙發上葛優癱的秦仙,淡淡道:“走了。”

秦仙呆呆回道:“走?去哪裏?”

韓剎:“去我小舅家吃飯。”

秦仙:“吓?你小舅家?怎麽去?”

韓剎:“走過去。”

秦仙:“在哪裏的?遠嗎?”

韓剎:“不遠,在門口對面。”

“哦。“秦仙這才想起仙人球就是從他隔壁小舅家抱過來的,于是站起來跟着韓剎走出門口。

他跟着韓剎走到斜對面的門口,韓剎停在門前,擡手按了下門右邊的門鈴,不一會兒,門就開了。

不見其人先聞其聲,低沉磁性的聲響由遠而近響起來:“都說了幾次,自己用鑰匙開門就行了,你又不是沒鑰匙~”

他話還沒說完,裏面就冒出一個跟秦仙差不多年紀的大男孩。

小舅沒想到除了韓剎還有別的人在,愣了下,馬上就反應過來:“喲!原來你帶朋友過來了,趕快進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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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完,韓剎就走進去,秦仙也沒多說什麽,呆呆的跟着走進去,韓剎待秦仙走進來,把門關上。

秦仙習慣性的打量房子,跟韓剎的家裝修大同小異,只是這邊顯得更有歐州風格。

小舅:“剎兒,你不介紹一下?”

沒等韓剎開口,秦仙就朝小舅點點頭,說道:“您好,我是學長的室友兼學弟,叫我秦仙就可以了。”

小舅明顯的愣了下,意味深長的看了眼韓剎,片刻後笑笑點點頭,回道:“您好,我是韓剎的小舅,你也跟着叫我小舅就好了,你跟着韓剎随便想幹嘛就幹嘛,飯快好了,等會就可以吃了。”

秦仙:“哦。”

小舅說完又鑽進廚房裏,秦仙眼睛往廳裏瞄了眼,一眼就發現茶幾上有個圓型別致的編織竹籃子,籃子裏有個毛茸茸的肉團,秦仙一看就樂了,笑眯眯的伸出根手指戳戳仙人球的肚腩,那只胖貓仙人球雙手投行的抱着腦袋,眼皮不帶睜一下,一臉享受的長叫一聲:“瞄~~~~”那樣子蠢萌蠢萌,說不出的好笑。

秦仙手指邊在胖貓仙人球的肚腩上畫着圈圈,邊問坐在身旁打開電視的韓剎:“學長,你家小舅怎麽這麽年輕,看上去跟我們差不多年紀。”

還沒等韓剎開口,他的小舅不知啥時候從房裏冒了句來,插口回道:“我是我們家的老幺,我爹娘老來得子,跟我姐差了十幾年呢~”

秦仙:“哦,原來這樣子,難怪看上去就是個大哥哥。”

“本來就是大哥哥。”小舅笑笑說,“嗯?奇了,怪了,這胖貓平時很怕生,一有個風吹草動,就像只鹌鹑一樣躲起來,現在怎麽還那麽蛋定的躺在那兒悠哉游哉?”

“國慶時候我也來過跟它玩過,第一次跟它見就是這副德性。”小舅笑笑說,“這貓都快成精,古靈精怪的。”

“同學,有眼光!這胖貓生來就是來搞笑的。”小舅也跟着笑起來,“等會兒再跟它玩,洗洗手準備吃飯,今天晚上吃火鍋,幸好你也來了,超市搞特價,我一時控制不了出手太重,買太多菜了,正好幫忙消滅掉,來來來,趕快開鍋~”

秦仙站起來去洗了把手,拉開個椅子坐在飯桌旁,韓剎已經輕車熟路的把飯碗洗好放好,火鍋端好出來。

滿滿一鍋清湯,放滿了火鍋料,素多肉少,熱氣騰騰,看上去讓人垂涎欲滴食欲大增,秦仙肚子咕嚕咕嚕直叫。

三個大男孩也不多說什麽,這冷冷的天氣太适合吃熱氣騰騰的火鍋了。

他們正大快朵頤,絲毫沒察覺到茶幾上那幽怨的小眼神,仿佛在用生命訴說着什麽:主人,本喵的魚呢?

待那一大鍋菜吃光光後,小舅抱着脹脹的肚皮,這才想起胖貓仙人球,于是才走進廚房的蒸鍋裏搬出個大魚,伴着白飯放在仙人球的貓盤子裏,

仙人球靈敏的鼻子一聞到魚腥香味,馬上跳下茶幾,望着小舅喵喵直叫,魚飯一倒下來,馬上湊上腦袋狼吞苦咽,邊吃邊嗚嗚直叫。

秦仙也站起來伸手想要收拾碗碟拿到廚房,韓剎一下子就按住他的手,下巴往客廳裏的沙發上揚了揚,輕輕道:“我來可以,你去客廳看看電視歇歇。”

秦仙很快就想起上次那個湯勺死于非命的事件,點點頭,回道:“哦。”

等韓剎忙完,跟小舅說了聲,帶着秦仙回到自己的家裏。

飽暖思□□,秦仙有點昏昏欲睡。

跟韓剎說了聲,就拿起衣服到外面的浴室裏洗了個舒服的熱水澡。等他洗完出來,韓剎已經換了身衣服坐在客廳裏看着電視,顯然也是剛洗完澡出來,頭發還帶着點水氣。

秦仙走過去挨着韓剎坐在沙發上,茶幾上放着杯熱騰騰的柚子茶,他拿起來喝了口,酸酸甜甜帶着股清新的柚子香,正好消消胃。

秦仙眼睛正盯着電視,想看看在看什麽。這時候,韓剎伸手在秦仙的濕頭發上摸了摸,說道:“頭發很濕。”

秦仙:“嗯,頭發有點長,用毛巾擦不幹。”

韓剎:“用電吹風吹幹,容易感冒。”

秦仙:“哦。”

還沒等秦仙有動作,韓剎已經站起來往房間裏走,不一會兒就拿着個電吹風出來,他把插頭連上電源座,按下開關,馬上響起烘烘的風聲,

韓剎用手試了下,确定是熱風了,就往秦仙的濕頭發上吹,一邊吹一邊用另一只手穿插在他的發間撥弄頭發,好讓風吹得更均勻。

秦仙耳邊響着烘烘的風聲,頭皮上有一下沒一下的傳來手指按摩的觸感,他默不作聲,腦裏不禁聯想起寵物店裏幫貓狗洗澡吹風的場景。

幾分種後,秦仙的頭吹幹了七八成,韓剎才停下來,吹風往自己頭發上胡亂的吹了幾下,這才關掉,把吹風機收回去原來的地方。

秦仙看了看牆上的挂鐘,現在才八點多,睡覺尚早,他拿起茶幾上的電視遙控,選了部動作為主愛情有附的外國電影看。

整部電影劇情緊張刺激,場面驚心動魄,韓剎和秦仙看得很入神,長達一百二十分鐘的驚險刺激,随着電影的片尾曲響起,秦仙才回過神來。

這時候已經快到十一點了,韓剎和秦仙很有默契走進房間睡覺。

房間裏開着暖氣,溫度剛剛好令人感覺冷熱适宜,關上燈,兩個人躺在床上,一下子睡不着,剛才的電影刺激餘韻還停留在腦海裏。

秦仙閉着眼定了定神,嘴裏又喃喃道:“以前看的很多電視電影,我發現這樣的現象,通常男女主角第一次碰面都不是一個美麗的邂逅,反而是不愉快的開始。

輕則雙方都沒注意到到對方,重則不是冤家不聚頭,通過一次又一次的相遇交集,長時間的相處後漸漸産生情愫,相知相愛,最後發展成難舍能離的真摯感情。

而男女主角的身邊往往圍着男二號女二號,對主角們一往情深,意無反顧地執着地守候在身邊,百般遷就,呵護備至,但結局往往是悲劇收劇,二號注定走不進一號的心裏,交往只止于表面無法深交。

有時候我就會想,這種現象的背後是個什麽樣的本質,排除主角論,換個角度去想,就像對外人客氣,對親密的人刻薄一樣,在外人面前是一張面具,而在真正親密的面前流露的,才是自己的真實本性。

一開始看到對方的缺點和陰暗面,很自然就覺得對方是個不太好的人,但随着不斷的交集,長時候的交往,越能從生活上的點點滴滴了解到對方,看到對方不同的面目。

在某個時刻,從對方發現到的閃光點和優點,就會被無限放大,然後就會有種颠覆自己從前看法的感覺,繼而轉變自己的态度,天時地利的時候,這種感覺甚至會催化出別樣的感情。

而二號那種感情有點流于表面,往往是鐘情于對方戴着面具所表現出來美好的那一面,于是自作多情的認為對方就是如此完美的一個人。

現實生活中兩種人交往的話,對方會有種時刻必須唯持着美好一面的壓力,而另一方随着長時間的交往越來越多的發現對方的缺點和不足,繼而産生一種失望情緒,将對方的缺點無限放大,久而久之就會出現感情裂痕。

總的來說,人都是有缺點和優點的,兩人的交往好壞,關鍵在于發現優缺點的順序。

所以我總覺得,人人常說的一見鐘情,鐘的不是情,是臉。真正的一見鐘情是發生在日久生情的基礎上的。

量變發生質變,通過長時候的相處相知,然後突然某個瞬間,可能是一個眼神,可能是一句話,可能一個簡單的肢體交觸,怦然心動。

不是有句話常說麽,外表決定是否在一起,內在決定在一起多久。

這種由內而外發展而來的感情,更經得起時光的考驗,歷久彌新。”

秦仙一腦門的說個不停,韓剎默默的聽着。

久久的沉默後,韓剎淡淡回道:“嗯。”

這時候秦仙仿佛把之前過剩的興奮情緒一下子發洩出來,說完一大堆後,迷迷糊糊的睡過去。

韓剎閉着眼,上下滾動着喉節,思緒飄到很遠,回到了從前的某個時間點上。

……

第二天早上,秦仙起床時已經早上八點多了,他洗漱完後披了件外套走出客廳,飯桌上已經放好粥和腸粉,韓剎剛坐在桌子旁準備開吃,秦仙走過去坐下來,兩個人不約而同的開吃起來。

吃完早餐後,秦仙坐在客廳草綠色的軟沙發上,百無聊懶,又翻出電視遙控,不停的按,想找些東西來看看。

秦仙看着電視屏幕,忽然發現有個U盤文件夾,他好奇的點進去,發現裏面有個視頻,心正好奇這是什麽東西,會不會什麽不可告人的愛情動作片,這樣随意去看會不會不太禮貌,雖然他心裏是這樣想,但手指很快就點進去打開視頻。

出乎意料,視頻不是自帶馬賽克那些畫面,而是一個外國綜藝節目,上面的人戴着面具,穿着奇裝異服,唱歌競技,這個節目秦仙也看過。

而這段視頻是剪出來的,正好有一個矮矮的人穿着缤紛星星圖案的小醜裝。

精致的過山車面具上挂着副心型墨鏡,戴着手套的手拿着麥克風準備高歌一曲,電視裏響起了歌的前奏,左下角中文翻譯出歌曲的名字《躲避太陽的方法》,随着響起渾厚沙啞的歌聲:

我正在哭泣的模樣,

我如同傻瓜的樣子

璀璨照耀的太陽令人太讨厭,

讨厭太陽,

有誰将我認出來,

問我為何哭泣,

無法給予回答,令人很是厭惡,

想要躲開太陽,

不管再怎麽奔跑,

太陽也依舊在我頭頂之上,

過份想要忘記你,

不管再怎麽奮力,

不管再怎麽奮力,你依舊在我體內。

……

音樂特變,邊唱邊跳起舞,高音勁、中音準,低音騷,臺風一流,長達四分幾鐘的感觀享受。

秦仙目不轉睛的盯着屏幕,歌剛唱完,裏面的觀衆掌聲如潮,各種驚嘆聲和尖叫聲絡繹不絕。這時候他莫名感到背後有種不尋常的涼意,習慣性的轉過頭,吓了一跳,韓剎正默默的站在他身後。

秦仙一時反應過來,心裏有點現場被抓包的感覺,但很快就豁出去,充着胖臉說道:“學……學長,我剛才一不小心就點開了這個視頻,這個過山車小醜唱得真不錯,人矮藝高。”

韓剎望着電視,默不作聲。

秦仙又說道:“這首<躲避太陽的方法>,裏面說的歌詞跟學長裏好配,使盡渾身解數的避開太陽。”

片刻後,韓剎走上來坐下,淡淡回道:“嗯。”

秦仙很識相的馬上把電視畫面轉出來主菜單,找了部飙車電影來看。

兩人很快就被驚險刺激、高潮疊起的電影場面所征服,沉迷其中,之前的尴尬消失的無影無蹤。

……

一天眨眼間就過去,晚上時候韓剎和秦仙又來到小舅家裏吃晚飯。

這晚上小舅做了一大盤蜜汁雞翅,秦仙很快就幹完一碗白米飯,正拿個雞翅故作斯文的在啃,剛啃了一小口,拿着雞翅的手停在半空。

說時遲那時快,伴着一聲嚎叫,胖貓仙人球突然間從不知名角落冒出來,跳到飯桌上,一口就咬住秦仙手裏拿着的雞翅,像只小老虎一樣發出呋呋聲,視死如歸氣勢一般死不放口。

秦仙着實吓了一跳,誰會想到吃着飯會橫空飛出一只胖貓來搶吃的。

秦仙也不甘示弱,手死死拿着雞翅不放手,用力往外拉開,胖貓仙人球對吃的執着也不是蓋的,四腳重心往後拉,像人拔河一樣向後扯,秦仙根本扯不出來。

這是一場沒有硝煙的戰争!

就這樣僵持了片刻,秦仙主動放棄了,慢慢的松開手,胖貓仙人球計劃通,奸計得逞,馬上叼着贏回來的雞翅跑到安全的地方開吃起來。

秦仙看着那胖貓的蠢萌樣,好笑到無言以對,其實從仙人球咬住雞翅那一刻,他就已經輸了,要是最後自己把雞翅搶過來了,也吃不下去。

小舅已經在捂住肚子在一邊笑得人仰馬翻。

韓剎也難得得嘴角微微揚起來。

秦仙抽了塊紙巾擦擦油膩膩的手,無奈的聳聳肩。

充滿戲劇性的一餐晚飯很快就過去了,韓剎幫着小舅收拾好碗筷後,也不多作逗留,帶着秦仙回到自己的屋裏。

跟昨晚一樣,他們各自到浴室洗了個舒服的熱水澡,出來後簡單收拾了衣服到背包裏,元旦三天的小假期很快就過完,準備明天午飯過後就回學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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