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21克的生命重量

這天一早,他們就起床簡單收拾一下,把仙人球的貓砂幹糧的都準備好,八點半準時出門集中出發,他們倆坐小舅虞賀的車,其他人坐另一臺七座車。

陽光普照,一路順風。

三個多小時後,他們來到了一座氣派的酒店裏登記入住。

就如韓剎所說的,他們所住的房間是最靠海邊,打開陽臺落地窗,外面是一望無際的藍天和大海。

他們倆住的房間是雙人房,房間裝修簡單大方,幹淨整潔,浴室是用玻璃隔開的,裏面有個簾子擋住。

秦仙看着浴室的那面玻璃牆,若有所思的喃喃道:“現在酒店浴室都喜歡這麽設計的無界限……”

韓剎看看秦仙,又看看浴室,沒有回答,默默的放下行李。

現在已經大中午了,他們在房間裏放好行李後,一起出去找了間當地的小飯店吃了頓海鮮大餐。

吃完飯後大家都先回酒店休息,白天的太陽毒辣,氣溫也高,等到傍晚再出來活動。

韓剎和秦仙回到房間裏打開空調,很快,剛才在外面那種汗滲滲的感覺頓時變得清爽涼快。

秦仙倒在軟綿綿的床上,透過落地窗玻琉,看着那在陽光底下閃閃發光的海水,海浪聲仿佛娓娓道來,傳進了他的耳朵深處。

韓剎也躺在床上,閉目養神。

秦仙輕聲翻了個身,側身對着韓剎的方向躺着,他呆呆的看着韓剎的側臉,微微擡起右手停在半空,修長的食指慢慢的勾畫着韓剎側臉的輪廓。

他微不可察的嘆了一口氣,心裏默默嘀咕道:只要這個七月結束,一切都将有答案……

秦仙的腦袋舒服的擱在軟軟的潔白的枕頭裏,迷迷糊糊就睡過去。

房間裏很安靜,韓剎睜開眼,側側頭看向秦仙的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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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坐起來,走下床,拉了張薄被蓋着秦仙,再回到床上,扯上被子,不知不覺間,也跟着睡過去。

秦仙再醒來的時候,房間裏渡上一層絢麗的色彩。

他翻過身看向落地窗外,那片白天時活力無限的大海,現在卻風平浪靜,随着天色的越發暗沉,天際處的雲彩越是絢麗奪目。

秦仙腦海裏不由得浮現,那一天那時候的那張酷酷的笑臉,他轉過臉看向韓剎,韓剎正靜靜的看着他。

他頓了一下,韓剎已經張開口說道:“起床了,小舅說準備出去燒烤。”

“哦。”秦仙回道。

兩個起來洗了把臉,帶上随身物口就出門了。

他們來到酒店一樓處的園子上,裏有個面朝大海的小型燒烤場,食材可以現買,小舅虞賀和他的同事已經分工合作的擺好食物,燒烤爐酒店工作人員已經幫忙點上了,爐上放了個網,随時可以開始了。

虞賀的同事都很熱心開朗,一群人有說有笑,嘻嘻哈哈的很快就吃得飽飽的。

韓剎和秦仙吃得差不多了,一人拿一罐菊花茶坐在躺椅上,看着清朗月光下閃閃發亮的大海。

那一望無際的黑暗和寧靜,帶着清新鹹味的海風一陣陣的吹拂而過,不遠處人們忽強忽弱的嬉笑吵鬧聲,兩個默不作聲享受着這種安逸的氣氛。

“砰~~!”突然傳來一個聲響,他們還沒來得及反應,昏暗的天空中炸出一個大大的花火,很快,接二連三,瞬間煙花充天。

周圍不時傳來人們的驚嘆聲和贊美聲~!

夏天的煙花格外的絢麗。

秦仙看着在夜空中炸開的煙花,四周都是歡聲笑語的時候,他心裏冒出一句:煙花再美,轉瞬即逝。

煙花看完了,大家也盡興的得差不多了,各自回酒店房裏休息了。

韓剎和秦仙覺得吃得有點飽,繞着酒店園林式的羊腸小道散步式慢慢走回去。

走在裏面,就像走在個小樹林裏,不時傳來蟲鳴鳥叫的聲音。

兩人肩并肩的走着,忽然,一陣淡淡的白玉蘭清香味撲鼻而來,秦仙馬上就有種伸手抱着韓剎手臂的沖動,手動得比腦子要快,很快就輕輕的握着韓剎的手臂。

韓剎感覺到被扯了一下,停了下來,看看自己的手,又看看秦仙,問道:“怎麽了?”

秦仙也愣住了,搖搖頭道:“沒……沒有,剛……剛才有個小動西在腳前路過,有……有點吓到了~”

說着,依依不舍的抽回了手。

“嗯。”韓剎輕聲回道。

……

休閑了幾天,他們就回去了。

經過了幾個小時的車程,韓剎和秦仙又回到了熟悉的城市。

第二天,韓剎又陪着秦仙又去做了一次複診,身體狀況一切穩定。

往後的日子裏,韓剎也不用整天跑出去處理事情,外面天氣也熱,兩人一直都窩在家裏,看看電影,玩玩小貓咪仙人球。

兩個人生活仿佛就是這麽理所當然的簡單。

時間就在這不知不覺間流逝,七月三十號的晚上,韓剎對秦仙說:“那個主診醫生準備放個小長假,這次的複診時間提前到明天。”

“哦。”秦仙抱着有點長開的仙人球,渾身肉嘟嘟毛茸茸的,眼睛望着窗外黑糊糊的天空發呆,嘴裏自言自語喃喃道,“明天……已經是三十一號了……”

時間也不早,兩個前後腳的走進房間裏準備睡覺。

如常的,兩人躺在大床的兩邊,關燈後的房間裏只有簾縫間透進來清淡的月光。

秦仙閉着眼,心裏卻怎麽也沒法平靜下來,心髒噗通噗通的跳個不停,有點害怕有點期待,有點不知如何是好。

一直閉着眼想這些想那些的,不知道過了多久,他還是沒睡着。

秦仙睜開眼,轉過臉看着身旁,月光下韓剎的側臉格開的孩子氣。

他心裏湧起一種不舍和不甘,又恨不得馬上回到以前那個韓剎身邊的複雜感覺。

這一個多月,疑幻如真,究竟哪邊才是真實的?還是哪邊都是真實的?現在好像哪個才是真實的我已經不重要,重要的是,那個視自己如珠如寶的韓剎在我的身邊,那個才是真實的自己。

他定定的看着韓剎,臉已經不由自主的靠過去,那樣近距離,連韓剎有多少根睫毛都可以數出來。

秦仙伸出手指輕輕的撩開韓剎額頭上的頭發,眼波流轉,最後定格在那兩片既熟悉又陌生的雙唇上。

他慢慢的低下臉,在韓剎的溫潤的嘴唇上,印下一個吻,而且還禁不住習慣,濕濕潤潤的吸吮一口,停留了好幾秒,才依依不舍的離開,睡回自己的位置,翻過身背對着韓剎。

秦仙感覺像做了壞事一樣,心裏噗通噗通的跳個不停,他舔舔嘴唇,這久違的熟悉的味道,仿佛了結了一件心事似的,他迷迷糊糊睡過去。

一直到秦仙的呼吸變得平緩悠長時,身旁的韓剎,緩慢的睜開眼,眼神複雜的看着天花板,直到很久,才深深的籲出一口長氣,再次合上眼。

第二天早上,秦仙醒來時,身旁的位置已經空蕩蕩了,韓剎已經起床了。

他起身洗漱一番出走客廳,擡眼就看見韓剎坐在飯桌邊上正吃着早餐

秦仙走過去韓剎身旁的位置坐下,把放在對面位置上的早餐拉到自己的面前,一邊吃一邊問道:“今天小舅什麽時候來接我們?”

韓剎頓了下,看看牆上的鐘,淡淡回道:“半小時左右。”

他吃完最後一口早餐,也沒有看坐在身旁的秦仙,口氣淡然的說道:“今天,我不陪你過去了,等會你直接下樓坐小舅的車去醫院。”

說完,站起來,把碗放到廚房裏,走出來坐在沙發裏,抱起窩在一邊的仙人球,拿起遙控打開電視。

秦仙一直望着韓剎,突然間有種說不出來的違和感覺,他輕聲回道:“哦~”

他吃完早餐,換了身衣服,差不多時候了,走到門口打開門,扭過頭看着正在看電視的韓剎,說道:“我出去了,再見~!”

韓剎眼睛還是盯着電視屏幕,淡淡的回了聲:“嗯。”

秦仙深深的看了韓剎一眼,轉過頭,走出去,緩緩的關上了門。

直到門響起一個沉悶的響聲,韓剎有點緊繃的身體放松下來,倒頭靠在沙發裏,斜眼看着窗外早已熱辣四射的陽光出神。

秦仙走出了小區,小舅虞賀車已經停在老地方等着了,他走上去,輕輕敲了下車窗,車門的瑣開了,秦仙拉開門,坐上了副駕座上,關上門,系上安全帶。

“我外甥,人呢?”小舅虞賀探頭看了看車窗外面。

“他說,今天不過去了。”秦仙回道。

“哦~”虞賀調整下座姿,喃喃道,“奇了怪了~他每次都說要跟着去的~”

邊說着,車就開動了,緩緩的往醫院的方面開去。

來到醫院,小舅虞賀把車停好,跟着秦仙上來候診。

今天人比較多,他們找了個位置坐下來等着。

坐了好些時間,小舅虞賀要上洗手間,跟秦仙打了聲招呼就消失在走廊的人群中。

秦仙等的也有點百無聊賴,想着拿個耳機出來聽聽歌。

手伸進褲袋裏扯出個纏成一團的耳機線,他低頭看着,雙手耐心的慢慢拆開着。

突然,眼前慢慢變成模糊一團,白茫茫一片,随之頭一陣劇痛,頭暈腦脹,食道裏好像馬上就湧起一股酸腐味嘔吐感。

他連忙倒頭靠在椅背上,但難受的感覺有增無減,眼睛除了白茫茫一片啥都看不見,他站起來想要找醫生,但腳剛站起來,感覺就像踩到綿花一樣,腳底浮浮的站不穩,馬上就倒下來,躺到地方。

他只感覺到腦袋和背脊狠狠的撞到冰冷堅硬地板上,傳來一陣痛楚,鼻腔好像已經吸不進空氣,他張開嘴大口大口的吸着空氣,心髒隐隐作痛,有種身體力量被瞬間抽空的強烈感覺。

四周傳來絡繹不絕驚喊聲,這短短幾分鐘過得異常痛苦漫長。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僅有的意識感覺到有人把他擡起來躺到床上,耳裏聽到輪子在地板上急速滾動的聲響,隐約還聽到幾聲小舅虞賀的叫喊聲,模糊的眼前忽明忽暗,慢慢就失去了意識,昏睡過去了。

家裏的韓剎手機響了起來,他看了下,是小舅的電話,按下接聽鍵放到耳邊聽着,原本面無表情的臉,瞬間就皺成一團。

他一邊聽着電話,腳已經動起來,他走進房間裏換了件衣服,拿起錢包鑰匙,穿上鞋,迫不急待的走出了門口。

他走下樓,來到小區門口外,攔下一部出租車,這時,通話也剛好結束。

韓剎拿着手機的左手不由自主的顫抖起來,右手用力的握住左手,雙手頂着額頭,他閉着眼,大口大口的深呼吸着。

剛才小舅虞賀的電話把事情的經過由頭到尾說了一遍,韓剎已經記不住說過什麽,只有一句話,像刻在他的腦裏似的“他,快不行了~!你來醫院,見他最後一面~!”

他擡頭望着車窗外不斷後退的街景,不管現在車開得有多快,他還是覺得,去醫院的路,還有很長。

也不知道多久,韓剎急忙跑到重症病房前,小舅虞賀已經站在那裏等着了。

韓剎氣喘籲籲問道:“醫生怎麽說?人不是一直都好好的嗎?”

虞賀搖搖頭,道:“醫生也覺得很意外,之前的檢查一直都是很正常,但今天情況卻突然急轉即下,剛才醫生搶救了一番,才勉強救醒。

醫生檢查過得出的結論是,他腦裏的情況在不停的惡化,好像一晚回到解放前,一下子回到一個多月前那個最壞的狀态,現在還能醒過來,恐怕只是回光返照,挺不過今天了。”

韓剎默默的聽着,難以置信的失着神。

“他現在還醒着,你進去看看。”小舅虞賀輕輕的拍拍韓剎的肩膀說。

韓剎邁着深重的腳步走進病房裏,秦仙正躺在慘白的病床上。

他微微的睜着眼,一動不動的看着天花板,聽到聲響,斜眼看了下韓剎。

他費勁的笑了笑,說道:“你來了~”

“嗯~”韓剎拉了張椅子,坐在床邊看着秦仙毫無血色的臉。

兩人都沒有再說話,默默的保持着現狀,不知道過了多長時間,秦仙才輕聲說道:“我,現在終于把很多事情的想通了~你也別傷心,我不再是死得不明不白了。”

韓剎沒有回,鼻子禁不住冒出一股酸勁,眼睛也變得苦澀。

秦仙眼前慢慢的變得模糊,這種感覺跟記憶裏的某個場景很像,那個冰冷漆黑的水底,他透過天窗玻琉看着水面上的光亮,周圍的景色慢慢的消失,漸漸的只剩下中間的一圈光暈,慢慢的凝聚成一點。

他困難的呼吸着,手像找着救命稻草一樣,在空中張牙舞爪。

韓剎伸出手,眼看就要抓着秦仙的手,他卻停了下來,想了片刻,像是作了什麽決定一樣,手用力的握着秦仙冰涼瘦削的手。

早上還活蹦亂跳的人,這時候,仿佛瞬間被抽幹了生命的力量似的。

秦仙急喘着氣,使盡全身的力量,氣若由絲的說道:“書上說,經證實,與生前相比,人死後體重會減輕二十一克,這就是靈素的重量,也就是所謂靈魂的重量。”

他手握緊韓剎的手,感受那雙手傳來的熱量,使出全身的力氣說完最後一句話:“在……在未來……等我~!”

秦仙眼前的那點光亮慢慢的消失,回歸成一片黑暗。

韓剎被抓得生痛的手,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

他看着秦仙那了無生命氣息,失去神彩的眼珠子,和垂落到半空中的手,眼框溢滿的淚水,模糊的視線。

醫生和護士已經進來作一番檢查,宣布死|亡時間。

接下來的時間,韓剎呆呆的坐在醫院走廊裏。

秦仙已經移交到殡|儀|館,韓剎坐着小舅的車也跟着來,看着秦仙靜靜的守了整整一夜。

小舅負責幫着打點,秦仙本來孤身一人,第二天就已經安排好|火|化|安|葬。

第二天,韓剎隔着玻琉,看着秦仙的棺|木慢慢被推進了火爐裏,那種滋味真是終身難忘,不久前,他才看過一次,沒想到,現在,這麽快又要經歷一次。

當關上那扇門,一個在這個世界裏存在了幾十年的有血有肉的人,下一秒,就灰飛煙滅,悄無聲息的從這個世界上消失了。

離天堂一步之遙的地方。

待工作人員處理完畢,那個裝着秦仙一生的綠匣子,平靜的放置在那個小小的樓閣裏。

韓剎看着照片裏笑得像陽光一樣燦爛的臉,一動不動。

直到小舅虞賀三番四次的勸說,他才依依不舍的轉過身,往出口走。

外面烈日高照,灼熱的陽光灑在韓剎的身上,仿佛永遠照不進黑暗的內心深處,他感覺不到一絲絲的熱量,渾身上下冷得瑟瑟發抖。

鋪天蓋地的蟬叫聲此起彼伏,強烈的震動着耳膜,好像下一秒,馬上就撕心裂肺。

熱辣的陽光照得韓剎睜不開眼睛,他撐開手掌遮擋在眼前,從指縫間望着天空裏遙遠的太陽。

看着太陽,他想起了秦仙笑得沒心沒膚的臉。

看着太陽,想起了這個不斷讓他失去的夏天。

看着太陽,他覺得很痛苦。

耳邊仿佛響起了那首歌:

我正在哭泣的模樣,

我如同傻瓜的樣子

璀璨照耀的太陽令人太讨厭,

讨厭太陽,

有誰将我認出來,

問我為何哭泣,

無法給予回答,令人很是厭惡,

想要躲開太陽,

不管再怎麽奔跑,

太陽也依舊在我頭頂之上,

過份想要忘記你,

不管再怎麽奮力,

不管再怎麽奮力,你依舊在我體內。

……

韓剎扯着沙啞的聲音,自言自語道:“太陽,太刺眼了~”.

他撐開那把如撒旦翅膀黑暗的傘,把陽光隔絕于自己的視線之外,無力走出墓園。

韓剎拖着疲倦的身體,慢慢的打開了家門,門口昏暗的感應燈亮了起來。

除此之外,屋裏一片黑暗,死寂。

韓剎關上門,一動不動的站在門口,直到感應燈熄滅。

他呆呆的看着客廳的方向,那如怪物的血盤大口的黑洞,一望無際的黑暗,仿佛要把他吸進去。

“喵~”黑暗中傳來輕巧的聲響,門口的感應燈又亮了起來。

韓剎微微回過神,低頭看了下,仙人球正蹲坐在他腳前,眼睛水汪汪的看着他。

“喵~”仙人球衰叫着。

韓剎彎腰伸手順了幾下仙人球的毛,換上鞋,把東西胡亂一放,走進房間浴室裏洗了個熱水澡。

不一會兒,他從浴室裏出來,無力的躺在床上。

他看着天花板發呆,直到很久,輕輕側過身,伸手虎摸着身旁空蕩蕩的床。

冰涼的觸感仿佛傳遞到他的心底,昨天的早晨,那個活生生,身體還帶着熱烘烘體溫的人,還躺在自己身旁的位置上,那個熟悉的呼吸聲仿佛還回響在自己的耳裏。

但這一刻,他已經不存在這個世界上了。

韓剎的手指輕輕碰觸着自己的嘴唇,那時候,那種軟糯濕潤的觸感,仿佛還停留在唇間。

他不知道當時是怎麽一個感覺,更多的是驚訝和難以置信。

他已經沒機會,去弄明白這是怎麽一回事~!也沒有機會去問清楚為什麽這樣做~!

他這輩子都沒有機會了。

這時候,手機響了起來。

韓剎無力的拿起手機,看了下,思量片刻,接下了電話:“您好,我是張XX律師,請問是韓剎先生本人嗎?”

“嗯,是的。”韓剎淡淡回道。

“您好,我是負責幫秦仙先生,在他去世後執行生前所立的遺囑,根據秦先生所立的遺囑,他名下的所有財産指定韓剎先生您為法定繼承人……”

韓剎默默的聽完,簡單約了個時間,就挂斷的電話。

他無力的放下手機,把身旁的枕頭扯過來,抱在懷裏,鼻子深深的吸了一口,那個淡淡的橘子牛奶味道充斥着鼻腔,眼睛禁不住澀起來,沙啞的聲音淡淡道:“留這些東西給我,是幾個意思!?”

他緊緊的抱着帶着淡淡香氣的枕頭,聲音哽咽道:“我……只要你回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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