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18)

一個男人他究竟有多少個女人,恐怕只有他自己才清楚。”

“你什麽意思?翁律師……”

“什麽意思?這個就需要你自己去琢磨了。”

翁杭之說完,再也不停留,很幹脆的離開,只剩下郭麗雅一個人傻傻發呆。

郭志剛見狀,急忙跑過去,關心地問:“妹妹,那個律師跟你說什麽了,你怎麽在發愣?難道他氣着你了?”

郭麗雅面色沉重,搖搖頭,所有所思地說:“哥,你說薛振他真的會娶我嗎?楊舒敏一旦罪名成立,薛振不可能還會要這樣的老婆。可是,為什麽我卻覺得心裏很不安呢,好像有不詳的預感。”

“妹妹,你是被那個律師忽悠了吧?你這麽漂亮又年輕,薛振如果跟楊舒敏離婚了,你肯定就是薛太太了,別聽律師胡扯,你現在最要緊的是把薛振哄着,要趁楊舒敏在看守所這段時間,好好地把薛振牢牢抓在手裏!”

哥哥這麽一說,郭麗雅也覺得很有道理,畢竟她現在屬于騎虎難下,如果不得到薛太太的位置,她豈不是白忙活一場了?

忙碌的日子總是過得很快,翁杭之在這段時間裏又有幾次上庭,但這幾個案子的難度加起來都比不上楊舒敏那一宗。

翁杭之的工作本來就很燒腦,再加上他又是個完美主義者,是個偵探迷,更是個具有工作強迫症的人,他身體裏就像有個小人兒在時刻用鞭子激勵着他不斷去尋求新的突破點。

文筝跟翁杭之出去過幾次,她對于這個案子的了解程度是事務所裏僅次于翁杭之和程烨的,可以說,文筝掌握了不少重要的線索。由此可見翁杭之對她的信任也是比以前更多了。

這案子由于涉及到豪門醜聞,在社會上造成的輿論不小,經常都有網友發帖質疑會不會因為楊舒敏家有錢,所以這案子就不了了之呢?

媒體捕風捉影,卻沒有拿出有力的證據說明郭麗雅是小三,外界的人雖然也這麽猜測,可更多的人會偏向于同情郭麗雅。因為楊舒敏有錢有背景,而郭麗雅只是個小模特兒,加上她在微博上還大曬自己在醫院養傷的照片,因此她能賺到人們的同情心。

輿論的壓力之下,法院開庭的時間很快,就像是巴不得快點能了解,也好向公衆有交代。

又是一個周末,事務所裏的人下班都走得差不多了,翁杭之還在埋頭于手裏的工作,忙得忘記了時間。

外邊工作間,文筝也沒走,她知道翁杭之最近忙得不可開交,她都看在眼裏疼在心裏。盡管知道自己不該對這個男人産生異常的情感,但她這心裏也難免會心疼他,擔心他又是忙得不按時吃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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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筝出去給翁杭之買吃的,正好郭麗雅的父親打電話來了。

這一次,郭父的态度可沒那麽溫和,興許也是因為文筝沒能給他提供有用的東西,所以他失去耐心了。

郭父提出要跟文筝見面,文筝只能将買號的東西拿回事務所給了翁杭之,自己先走,留下翁杭之一個人在加班。

翁杭之沒想到文筝還在,以為她故意等他的,他還高興了一下,誰知道她放下一個袋子就走了。

翁杭之一個人加班雖然是常事,但有時也會感到挺枯燥的,如果文筝能在身邊陪着他,哪怕是不說話,他也會覺得欣喜。

只可惜,這個女人好像就沒在乎過他?

翁杭之無奈地搖搖頭,喝了一口粥,繼續工作了。

他不知道文筝是有急事出去了,去見郭麗雅的父親。

而文筝更不知道,她行色匆匆地穿過馬路,到前邊商場門口與郭父碰頭,上了他的車,卻被梁雪瑞看到了。

梁雪瑞本來已經下班,但因為翁杭之沒走,所以梁雪瑞想着要等他,她先去附近的餐廳轉了轉,找了個法國餐廳訂了餐,打算返回事務所,等翁杭之結束工作之後一起吃飯。

可她沒想到會看見文筝上了一個男人的車。

沒錯,是個男人!還是個年紀足以當文筝父親的男人?

這個發現,讓梁雪瑞心裏一喜,她一直在思考要怎樣才能趕走文筝,防止翁杭之和文筝之間日久生情呢?她每一次看見文筝跟翁杭之一起出去辦事,她就特別嫉妒,出于女人的直覺,她不得不把文筝列為頭號威脅人物。

但怎樣去掉這個威脅呢?這是個難事,可現在,梁雪瑞好像想到一個好辦法了……就從這個接文筝的男人入手,只要文筝确實跟這個男人有不可告人的關系,只要被翁杭之知道,那時候就有好戲看了!

☆、78:圍觀翁杭之的敗績(加更2千字)

開庭這天,法院門口除了有一票記者在守候,也有不少是前來圍觀的群衆,大家都想等着看一個結果,某些人還抱着仇富的心理,想看到楊舒敏被繩之于法。

這案子同時也招致了法政界不少人的矚目,也有某些人想看翁杭之笑話的,想看他怎麽敗的,想看大名鼎鼎的“不敗男神”是怎樣從神壇跌下來的。

各懷心思的人們,有的在法庭外守着,有的是可以進入法庭觀看審訊。

法庭裏,楊舒敏的家人,她老公薛振以及父母,還有郭麗雅的家人,以及沈馳,梁雪瑞,翁錦良……等等,全都在場。

翁錦良一般情況下是不會來看庭審的,他自己就曾是法官,他不想給兒子增加壓力,但這次他實在擔心,總覺得必須得來一趟。

由此可見,這案子相當的棘手啊。且看翁杭之能不能保住他不敗的記錄了。

與翁杭之當庭對簿的公訴人是一位資深司法人員,跟翁杭之是老對手了,兩人不止一次在庭上唇槍舌戰,可都是翁杭之贏。這對公訴人來說确實是一種很挫敗的事。

翁杭之在法政界聲名顯赫,可也有不少可怕的對手存在,都将他視為頭號勁敵!公訴人羅秉章,這一次顯得很有信心,因為楊舒敏這個案子在行業裏已經引起很多人的注意,超過七成的人都覺得這次會是翁杭之終結自己“不敗神話”的開端。

所有的證據都對楊舒敏不利,這官司還有什麽可掙紮的?普遍都認為翁杭之應該是會代表被告首先認罪,再争取減輕刑罰。但即使這樣也會被外界認為是翁杭之輸了,所以,現在等着看笑話的人太多,真不知這些人是什麽心理。

由審判長,審判員和一位人民陪審員,三人所組成的“合議庭”,将會主導今天的庭審結果。

一開庭,翁杭之就率先闡明了辯護的宗旨,在衆目睽睽之下,他再一次驚爆了所有人的眼球!

“我代表我的當事人楊舒敏女士,對公訴人提出的關于楊舒敏故意傷害以及蓄意謀殺兩項罪名,予以否認,鑒于本案所存在的各種疑點,我将代表被告做無罪辯護。”翁杭之的聲音沉穩深沉,但卻極具自信的氣勢。

這話一出,安靜的法庭上立刻響起了驚呼聲。

無罪辯護?不是吧?翁律師昏頭了?這案子還可能做無罪辯護?真以為是拍電影呢!

一衆人都感到驚訝,也有嘲笑的。

翁錦良表情很沉重,看得出來他是憂心忡忡,可他并沒有說話,他在期待着兒子能帶來奇跡。

文筝這不是第一次看翁杭之辯護了,可還是抑制不住激動的心情,在心裏暗暗為他打氣。

公訴人羅秉章聽到翁杭之居然是做無罪辯護,他也是有點意外,但很快平複心情,沖着翁杭之露出得意的笑容,仿佛是看見勝利在向自己招手了。

羅秉章将手中的資料交予合議庭,同時大聲說:“請審判長和陪審員看看,這是關于本案的現場勘察結果和在嫌疑人楊舒敏家中、車裏,所找到的行兇證據。案發當時,受害人郭麗雅正在自家附近晨跑,那裏是高檔別墅區,早上7點鐘的時候晨跑的人很少,所以就給了行兇者作案的機會。根據受害人的口供,襲擊她的人當時是蒙面的,一身黑衣,全身包裹得很嚴實,但這樣并不能使得行兇者逃脫警方的抓捕,在楊舒敏的車子裏發現了染血的手套和兇器,經鑒定,那上邊沾的血正是屬于被害人郭麗雅。了并且楊舒敏在當天早上7點左右曾去過案發現場,她是去跟受害人談判的,因為受害人與嫌疑人的老公關系過從甚密,這也是嫌疑人作案的動機。”

這羅秉章還真會說,用詞很講究,沒有直接說郭麗雅和薛振有不正當關系,只是說“過從甚密”。坐在下邊聽審的薛振,臉色雖然不好看,但也不至于太過尴尬。

“合議庭,本案的事實證據都很清楚,取證過程也是嚴格按照法律程序,每一項證供都是合法取得,确保了其真實有效,所以,本案其實很簡單,就是嫌疑人對郭麗雅懷恨在心,提出要與郭麗雅見面,趁機對郭麗雅痛下殺手,企圖将這個人除去,以為這樣,她的婚姻就保住了。當時沒有別的目擊者,如果郭麗雅真的當場喪命,那麽嫌疑人很可能真的便如願以償了,但是,天網恢恢疏而不漏,郭麗雅并沒有死,她被搶救過來了,并且警方還在嫌疑人車裏發現了她作案的證據,這樣清晰的案件,相信合議庭會有公證的判斷!”羅秉章慷慨陳詞,确實是說得人心裏有些沸騰的。

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在了翁杭之的身上,他要怎麽辯?這案子看起來似乎是無力回天了,證據那麽鐵,誰能讓楊舒敏翻身?

郭麗雅的父親在下邊坐着,此刻已經有了如釋重負的表情。他恨不得立刻就能聽到宣判,看到楊舒敏被定罪,他才能安心,覺得這是為女兒出了口氣。

楊舒敏坐在被告席上,憤恨地看着公訴人,激動得破口大罵:“你放屁!你冤枉我,我沒害人,我沒有捅她,我是被你們誣陷的!”

楊舒敏就是個火爆脾氣,她一聽到公訴人那麽說,她就很想沖上去掐住那人的脖子!當然了,最可恨的是郭麗雅!

“郭麗雅你這個踐人,你*我老公,你還冤枉我害你?你……踐貨,你會有報應的!”

“……”

楊舒敏太激動了,翁杭之和程烨只能使勁拉着她,否則她真要蹦起來了。

審判長是位老法官了,見此情景,臉色十分嚴肅而沉重:“被告人,注意你的言詞,這裏是法庭!”

楊舒敏被這麽一吼,腦子稍微清醒一點,不罵了,可還是死死盯着郭麗雅。

郭麗雅別開視線,不與楊舒敏對視,一副可憐又委屈的表情。

翁杭之并沒有因此而出現弱勢,他站起身,冷靜鎮定地說:“剛才公訴人所講的一些,确實是事實,警方在被告楊舒敏的車裏找到了沾有被害人血跡的手套和兇器,這也是本案的鐵證,但是……請合議庭注意,這些證據雖然看似牢不可破,卻也是本案最大的疑點。大家想想,一個人拿着匕首去行兇,事後明明可以有機會将沾血的手套和兇器都埋在一個不為人知的地方,這個行兇的人為什麽還要放在自己車裏,這不是自己害自己嗎?”

下邊衆人又是一陣唏噓,這麽一聽,翁杭之說的也不是沒道理啊?

“還有,受害人只看到行兇者是蒙面的,并沒有看到行兇者的真面目,這樣就斷定被告是行兇者,未免太過牽強了。事實是,我的當事人楊舒敏女士根本就沒有襲擊郭麗雅,她确實在案發時間到過郭麗雅晨跑的地方,她的車停在路邊,她下車前往別墅附近想跟郭麗雅碰頭,可她沒看到郭麗雅,因為那時郭麗雅已經遇襲受傷,她只看到有一群人圍在那裏,她便返回自己的車裏,打電話給郭麗雅沒人接……事後,警方在楊舒敏車裏發現沾血的手套和兇器,但是我們不能忽略的事實是,楊舒敏曾經離開自己的車子十分鐘,這十分鐘足以給那個真正的行兇者時間将作案後的手套以及匕首放進楊舒敏車裏,以此達到栽贓陷害的目的!”最後那句話,翁杭之說得特別重,那犀利的眼神竟是望向郭麗雅。

郭麗雅禁不住微微一顫,只覺得這男人的眼神好恐怖,仿佛一切都在他面前無所遁形!

這辯護詞太精彩了,有人在壓抑着歡呼聲,沈馳可是毫不吝啬地喊了聲:“好!”

公訴人羅秉章皺起了眉頭,感到有點壓力,看來翁杭之是在做最後的掙紮啊。

“被告律師确實是能說會道,提出的疑點表面上看是成立的,但實際上經不起推敲。被告楊舒敏在作案後沒有找個地方将沾血的手套和兇器扔掉,難道就不能是因為她害怕嗎?她怕萬一被人看到,所以想等回家之後再處理,可沒想到警察去的那麽快,她沒來得及處理就被抓住了。至于那空白的十分鐘,被告律師是所提出的觀點也只是假設,無法證實沾血的手套和兇器是有人放進楊舒敏車裏的。法律講的是證據,光憑猜測,怎能成為依據?”

雙方都不甘示弱,各有各的說法,各自都顯得很有理由,但目前為止翁杭之還沒能取得絕對的優勢,直到……

翁杭之卻不急不躁,高大挺拔的身姿在庭上猶如一座險峻的大山。

“合議庭,我這裏有一件新的證物,是本案又一關鍵所在,在呈上證物之前,我要先說明一下……根據警方掌握的證據,受害人郭麗雅是只有一部手機的,但實際上,郭麗雅其實有兩部手機!”翁杭之斬釘截鐵的一段話,铿锵之聲,驚到了庭上不少的人。

郭麗雅臉色大變,下意識地攥緊了一只手,指甲都快要嵌進肉裏去了,可見她有多緊張。

就連警察都尴尬了……怎麽還有另一部手機,而他們還不知道?

坐在角落裏的某個女人,此刻仿佛感到大難來臨,竟然悄悄地起身往法庭大門溜去,想跑?先問問文筝答不答應!

文筝早就得到翁杭之的授意,只要庭上這個女人想溜,哪怕是上衛生間,文筝都要跟着去!

“根據證據顯示,案發當時是沒有其他目擊者的,周圍都沒人,只有受害人和行兇者,那麽問題來了,受害人的另一部手機為什麽不見了?手機去哪裏了?我們可以假設一下,如果是行兇者發現郭麗雅的手機,當然會把手機拿走了,因為拿走了手機,郭麗雅就沒有機會打電話求救!行兇者的心思很歹毒,是鐵了心要置郭麗雅與死地。所以,這部沒有被警方記錄在案的手機,是本案的關鍵,誰擁有這部手機,就能肯定,案發當時,這個人曾到過現場,也就是說,受害人很可能看到是誰拿走了手機,她為什麽不告訴警方?她居心何在?手機從案發現場消失,也說明我的當事人楊舒敏并不能作為本案唯一的嫌疑人!如何證明這手機真的存在呢?”翁杭之話音一落,沖着程烨點頭示意,程烨立刻将一個袋子呈上來。

“審判長,陪審員,請看,這個袋子裏裝的就是郭麗雅那只丢失的手機。”翁杭之一邊說一邊在衆人驚訝又期待的目光中将袋子呈給了合議庭。

合議庭三人互相望了望,由審判長打開了袋子,拿出了裏邊的東西……

庭上每個人都盯着審判長的手,有的人興奮不已,可有的人就感覺是大禍臨頭了,因為只要這手機一曝光,那見不得人的陰謀就會将某些看似可憐的人卷進來。

郭麗雅臉色慘白,當看到法庭門口被堵着的女人時,郭麗雅更是面如死灰……完了完了,就要被翁杭之揭穿了嗎?

翁杭之看起來是勝券在握了,只要手機一拿出來,郭麗雅和另外一個人的陰謀也就無處可逃了。

但在審判長将袋子裏的東西拿出來時,現場頓時陷入一種怪異的氣氛,緊接着是一陣哄笑聲……

“什麽?這是手機?”

“這不是錢包嗎?哈哈哈……太搞笑了,還手機呢!”

“……”

庭上一度有點混亂了,翁杭之望着審判長手裏的東西,瞬間全身僵硬,嘴角那自信的笑容凝結了……天啊,明明應該是手機,為什麽現在卻變成了錢包?手機呢?

☆、79:證物不見,新證人登場

法庭上出現這樣匪夷所思的一幕,簡直就像是鬧劇,太不真實了,怎麽可能?

明明是手機,為什麽卻變成錢包了?

程烨被震得傻眼了,快哭出來了……因為證物是他經手的,他在保管,什麽時候手機變成錢包了他居然不知道?

郭麗雅的臉色卻發生了戲劇性的變化,掩飾不住眉間的喜色,同時也看向法庭門後那個被文筝堵住的女人,這女人也在笑,而文筝就懵了,心頭巨震。

一定是哪個環節出問題了,手機被掉包了!

“被告律師,這是怎麽回事?”法官神情嚴肅,詫異中還帶着一絲惋惜。

誰都知道翁杭之是法政界的後起之秀,在法庭上至今未嘗一敗,他為人穩重心思缜密做事滴水不漏,這些都是大家公認的,是行業裏的标杆楷模,但今天,翁杭之這個神話卻出現了如此低級的錯誤,怎能讓人平靜?

翁錦良現在這心情可是緊張又憤怒,稍微有點腦子的人都看得出來這一定是出錯了,被掉包了,接下來翁杭之怎麽辦?

公訴人羅秉章雖然沒有笑得很明顯,可臉上那勝利在望的表情卻是抑制不住的。誰能讓翁杭之敗一次,那将會是一種難得的榮譽。

“安靜!安靜!”法官提高了聲音,将下邊那些嘈雜的議論都壓下去。

這突發狀況,讓翁杭之措手不及,但他仍然能在最快的時間裏恢複冷靜。

翁杭之沒機會多加考慮了,只是幾個呼吸之間就做出了一個重大決定!

“審判長,萬分抱歉,手機為什麽會變成錢包,這是我工作的疏忽,我會調查到底,可現在,庭審還不能結束。雖然手機這麽重要的證物沒有了,但現場還有一位關鍵的新證人,請審判長批準新證人上庭!”翁杭之深沉的鳳眸裏閃耀着精光,犀利的眼神望向法庭的門口,正是文筝與那個女人的位置。

審判長聞言,真的有點無奈了,下意識地看了看翁錦良所坐的方向……翁錦良是這位審判長的老上司了,雖然他已經退休不當法官,可昔日的威勢依舊存在,審判長對他還是很尊敬的。不由得在心裏暗嘆,翁錦良的兒子這回只怕是回天乏術了吧,手機被掉包,現在請新證人上庭,明擺着就是被逼的無奈之舉,結果只怕是不容樂觀的。

沒錯,這位審判長猜得很對,翁杭之确實是在情急之下不得不臨時改變戰術,以此來化解證物被掉包的危機。這是事先沒有準備的,是突發的,就連程烨都懵了。

“老大,咱哪有新證人啊?”

所有人都認為翁杭之是窮途末路了才在垂死掙紮,都認為他的失敗已經注定了。

可盡管是這樣,翁杭之仍然不會放棄哪怕是0.01的機會!

楊舒敏兩眼含淚,望着翁杭之,她知道律師已經盡力了,可她覺得自己真倒黴,證物都不見了,她還怎能洗脫罪名?

翁杭之看向文筝,文筝也在看他,她此刻跟所有人的表情都不一樣。她臉頰上露出鼓勵的微笑,充滿信心的明媚的笑容看着翁杭之,那雙明亮的眼睛像是在說:“挺住,我相信你一定可以贏的!”

不用說話,彼此一個眼神的交流,翁杭之已經讀懂文筝的心,這是一種奇妙的默契,很溫暖,在翁杭之面臨質疑和危險時,文筝的鼓勵,無疑是一種動力。

翁杭之忽然笑了,沉靜的俊臉綻放出耀眼的光芒,指着門口說:“新證人就是郭麗雅的好朋友,陳昕顏!”

什麽?

一時間,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門口,只見一個長得水靈靈的年輕女子正拽着一個穿黑衣服的女人。

誰是陳昕顏?

文筝沖着大家笑笑:“我不是……她才是……”

陳昕顏就是那次翁杭之跟蹤郭麗雅去海邊時見到的女人,郭麗雅的好朋友,她的閨蜜。

陳昕顏此刻顯得有點緊張慌亂,一臉不耐煩地說:“我可沒說要上庭作證,這事兒跟我沒關系,翁律師你搞什麽鬼?”

有人在看翁杭之的笑話了。陳昕顏這個突然冒出來的證人,人家顯然是事先沒同意出庭作證的,看翁杭之怎麽解決。

“陳昕顏,原本我也認為不應該叫你上證人席,可是計劃跟不上變化,現在你恐怕是必須出庭作證了。因為,那部手機,其實是在你外婆家的後院發現的,而根據你外婆所說,你也有鑰匙,可以随時進出你外婆家,所以你是不是可以解釋一下為什麽手機會在你外婆家的後院被挖出來?”翁杭之沉穩的語氣,絲毫不見慌亂,這份臨場應變的能力實在令人嘆服。

“哈哈哈,精彩,太精彩了!比電視還好看啊!”沈馳忍不住拍拍手壓抑着聲音歡呼。他不敢太大聲,這是法庭,他得注意點兒,不然他真想跳起來為兄弟鼓掌!

翁杭之的話,簡直就是一顆炸彈丢了出來,法庭上很難維持安靜了,因為一波一波的出乎意料的劇情在輪番上演,确實堪比大片啊。

審判長都被這接連不停的狀況給刺激到了,暗嘆:果然不愧是老翁的兒子,鬧出的動靜真不小。

審判長扭頭低聲跟另外兩個審判員商量幾句之後……

“這位女士,請你上證人席。”審判長威嚴的聲音響起,不容反駁。

陳昕顏臉都綠了,知道自己沒得選擇,翁杭之将她給逼了出來,她不得不應付。

陳昕顏心裏那個恨啊,狠狠瞪了一眼文筝,因為是文筝攔住了她,不然她已經跑了。

這女人就像是赴刑場似的表情,站上了證人席,而此刻郭麗雅已經快暈過去了,緊緊捂着胸口,呼吸很不順暢。

公訴人羅秉章卻是神情一變……翁杭之又要玩什麽花樣?

翁杭之在這短短的兩分鐘之內,心念電轉,腦子裏已經浮現出一套方案,該怎麽詢問陳昕顏,才能起到想要的效果呢?

不得不說,現在的情況太考慮律師的臨場能力了,本來事先沒有計劃要這麽做的,現在卻只能改變策略了,一切都是未知的。

“陳昕顏,請你大聲地告訴我們,你和郭麗雅是什麽關系?”

“我們……是朋友。”

“陳昕顏,請你告訴大家,在今年7月19號,早上7點鐘,你在什麽地方,在做什麽,有沒有人能證明?”

“我……那天在家睡覺,家裏就我一個人。”

“……”

這樣的回答,顯然是蒼白的,在翁杭之的預料之中,他知道這場官司的節奏又慢慢回到他的掌握中了。

“陳昕顏,你知不知道你外婆家的院子裏,埋着一部手機是郭麗雅的?知不知道手機是怎麽會在那裏的?”

“不,我不知道!”陳昕顏提高了聲音,但這掩飾不了她的緊張。

翁杭之低低地冷笑,忽地一聲怒喝:“陳昕顏,你在撒謊!”

這一聲猶如驚雷般的吼,把陳昕顏震得渾身發抖,面如死灰。

公訴人羅秉章在這一刻幾乎是憑着最本能的反應站了起來大聲說:“反對!反對被告律師浪費大家的時間詢問一個與本案無關的證人。在警方出具的證據資料中根本沒有陳昕顏這個人,這只是被告律師為了打亂辯護的節奏!”

翁杭之毫不客氣地回頭看看羅秉章,自信的神采飛揚,鎮定如常地說:“警方出具的審訊資料中雖然沒有陳昕顏,但這不代表她就與本案無關。我剛才不是說了嗎,手機是在陳昕顏外婆家發現的,她還有外婆家的鑰匙,同時,她跟郭麗雅關系不淺,綜合這些,公訴人你竟然還認為她與本案無關,豈不是太可笑?”

審判長很沉重地說了句:“反對無效,被告律師你繼續。證人,請你如實回答問題!”

翁杭之沖着審判長微微點頭示意,立刻又盯着陳昕顏,絲毫不給她喘息的機會。

“陳昕顏,剛才我的問題,請你回答。”

陳昕顏死死抓着椅子的扶手,心裏早就把翁杭之罵了個遍……她有種大禍臨頭的感覺,驚恐的眼神出賣了她的內心。

“我……我不知道……我是有外婆家的鑰匙,可是我很久沒去外婆家了……”

“很久?那是多久?你上一次去你外婆家是什麽時候?”

“我忘記了……記不清了……”

陳昕顏已經陣腳大亂,只能一味地否認,以為這樣就能僥幸躲過去麽?她太小看翁杭之了。

“陳昕顏,需要我提醒你嗎?郭麗雅遇襲,是在7月19號早上,而在當天傍晚,有人看到你出現在你外婆家,想知道是誰看見你了嗎?是一個叫馮建偉的人,你和郭麗雅都認識的一個人,想起來了嗎?”翁杭之的語氣越發岑冷,帶着一股強烈的壓迫感。

而他所說的話,也将陳昕顏本來慌亂的心徹底打碎!

題外話:

下一章很快會傳哦

☆、80:文筝的麻煩來了

馮建偉?就是郭麗雅的前男友。

陳昕顏說不出話來了,恐懼的眼神盯着翁杭之,活像是見到閻王一般。

陳昕顏明顯是已經被攻破了心理防線,翁杭之知道此刻是趁勝追擊的好機會,說不定就一舉将警察該做的事都一起完成了。

“陳昕顏,請你回答,你外婆家挖出的手機,是不是你埋的?”

這句話好比是一記悶捶敲在陳昕顏心上,她驚得差點跳起來,支支吾吾地無以為續。

“你只需要回答是或者不是。”

“我……我……”

審判長看着都急了,呼之欲出的答案啊!

“證人,需要我再重申一次做假證的後果嗎!”審判長威嚴的聲音像晨鐘暮鼓,打得陳昕顏魂兒沒了。

“不……我說……我說……手機是我埋的……是我……”

這斷斷續續的一句話,陳昕顏說完已經差點癱倒了。

而郭麗雅在聽到之後便知道,大勢已去,接下來将會是最慘不忍睹的局面,她無法承受這樣的結果,她唯有……昏過去。

郭麗雅暈倒了,法庭上又是一陣驚呼,庭警将她扶下去,她的家人也激動地跑過去,顧不得這庭上會是什麽情況了。

郭麗雅暈倒,公訴人羅秉章的臉色難看到了極點,這都什麽事兒啊,先前還勝券在握,現在一轉眼才十分鐘便已經被翁杭之徹底改變了局面!

“請合議庭酌情考慮,郭麗雅已經暈倒了……”

公訴人的意思是希望合議庭能做出就此休庭的決定嗎?不,翁杭之絕不會傻到等下次開庭的,就在今天,就在此刻,這案子就必須有個了斷!

“審判長,審判員,雖然郭麗雅暈倒了,但證人陳昕顏完全可以繼續作證!”翁杭之铿锵有力的聲音,太震撼了,這氣勢逼人,掌握大局的霸氣,胸有成竹的信心,預示着接下來他的辯護将會很順利。

合議庭三人再次低聲商量一下,做出結論是庭審繼續。

陳昕顏的心理防線已經全盤崩潰,翁杭之再趁機說了句:“陳昕顏,你外婆只知道挖出了手機,可她并不知道你在外邊都做了些什麽,如果你肯老實交代,我可以跟你保證,不會将這件事告訴你外婆。”翁杭之露出莊嚴肅穆的表情,說得十分誠懇,但同時也有另一層意思,那就是,假如陳昕顏不肯交代,那麽她外婆就可能會知道她想隐瞞的事了。

外婆,顯然是陳昕顏的軟肋,她被翁杭之的話給攪亂了,加上這段時間她的心理也是不堪重負,此刻她已經守不住了。

“是……我承認,手機是我從案發現場帶走的,襲擊郭麗雅的人是我。”

法庭上陷入可怕的寂靜,幾秒鐘後,驚呼聲歡呼聲交織在一起,每個人都被震驚了,這個結果,簡直是奇跡啊!翁杭之随手指的證人居然就是行兇的人?太不可思議了!

此時此刻,楊舒敏已經忍不住掩面而泣,原本不敢抱希望了,以為自己鐵定是要坐牢了,可沒想到事情竟然如此峰回路轉,而創造這奇跡的人就是翁杭之!

“安靜!安靜!”審判長也會過神來了,趕緊地穩定住現場。

陳昕顏仿佛進入了另一層精神世界,聽不到其他聲音了,只剩下她自顧自地說話,将壓在心頭的秘密都說出來,或許對她來說也是種解脫,畢竟最近一段時間她的心理負荷早就達到極限。

“我和郭麗雅都認識薛振的,我看着薛振時常都會給她錢,她家也因此變得比以前富裕了,我心裏很不平衡,明明是我先認識薛振的,卻又被郭麗雅捷足先登……上高中的時候郭麗雅就曾搶過我的男朋友,那一次我沒跟她計較,可她又一次耍手段得到了薛振的青睐,我能好過嗎?但薛振跟郭麗雅在一起不到半年,他就厭倦了,他開始跟我約會,他說郭麗雅對他死纏着不放,還說家裏的老婆經常跟他吵架,他想離婚,他想跟我結婚……”

薛振?這男人剛不是還在角落裏坐着嗎?現在人呢?不見了,他趁大家不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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