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4)

掌之後沖出大門,跑了,客廳裏剩下唐駿和楊立波。

也不知楊立波說了什麽,惹得唐駿更加憤怒,竟舉起了花瓶沖着楊立波的腦袋砸過去!

楊立波瞬間就不動了,文筝遠遠看着,只能看到楊立波的背影,但能看到唐駿此刻的表情十分驚駭。

幾秒之後,唐駿轉身跑出去,在他關門那一刻,文筝看到楊立波倒下了,客廳的地磚上依稀能見到鮮紅的血跡……

文筝呆若木雞,一時間腦子發懵……這是什麽情況?貌似是鬧出事了?

下一秒,文筝急忙離開這裏,直到出了大樓走在火熱的太陽下,她才回過神來,意識到一個嚴重的問題——該不該報警?楊立波被花瓶砸了,萬一死了怎麽辦?

可是,一旦撥打120,她就暴露了,不管楊立波會不會死,她都會進入警察的視線,惹來一身麻煩!

她本來只是開偵探社做生意,現在整個事件的性質都變了,成了刑事案!

天啊,她是不是太倒黴了?

不打急救電話就不會被警察注意到,文筝完全可以置身事外,但她的良知在告訴她,不能罔顧一條生命,無論那人是好是壞。

文筝還是選擇了撥打120急救電話……可僅僅是這樣就夠了嗎?文筝是學醫出身的,此刻的她又怎能幹等着救護車來呢,哪怕是幾分鐘的時間對一個受傷的人來說也是萬分重要的。生與死,或許就在這幾分鐘內。

文筝想了想還是無法安心,快速沖進了林涵家所在的小區。

電梯一開,裏邊竄出一個小夥子慌慌張張的,差點撞到文筝。

文筝也顧不上這些了,沖進電梯,按下8樓的鍵。

文筝仁慈,寧願惹麻煩上身也要救人,這份善良,是一般人很難理解的。

然而,事與願違,當文筝一出電梯,就聽到一聲可怕的尖叫傳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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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涵家的大門敞開着,一個清潔工站在門口,吓得渾身發抖……

文筝急忙跑過去一看……客廳裏,楊立波仰面倒在血泊中,一地的鮮血觸目驚心,而他的兩只眼睛瞪着天花板一動不動。

楊立波……死了。

清潔大嬸一把抓住文筝,驚恐的樣子好像随時要暈過去。

“死……死人了……你要為我作證,我只是來做清潔的,跟我沒關系啊……”大嬸快哭了,看都不敢再回頭看。

文筝掙脫開大神的手,不管不顧地沖進客廳去。

她想确定楊立波是不是真的死了,而結果是令人失望的,這個男人……斷氣了。他自己也沒想到死亡來得如此突然,他還死不瞑目。

文筝出來了,站在走道上,聽到那個大嬸在報警。

這大嬸還算是有點理智的人,打完電話見到文筝站在身後,大嬸用一種完全不可置信的目光看着文筝:“你……你不害怕嗎?你還敢進去?”

“沒什麽可怕的,我以前是學醫的。”文筝淡淡地說着,心思早已經飛走了。

大嬸對文筝簡直是佩服得五體投地了,想不到一個年輕人竟然看見這種場面都不怕,而且還是個女的。

有了文筝在,這大嬸也沒先前那麽恐懼了,兩人就這樣等着警察來。

救護車更先來,兩個穿白大褂的人剛進門,警察也到了。

文筝知道,因為出了這件事,她最近都別想有清淨日子過了,最頭疼的是,楊立波的死,多半是唐駿用花瓶砸下去的結果,而唐駿是她的客戶啊,她又是親眼看到唐駿砸楊立波的……

文筝被警察帶走了,在警車上,她想到了即将面臨的麻煩,最糾結的是,她要不要把自己所看到的告訴警察呢?

進了警局,那位清潔大嬸和文筝都分別被警察問話。

負責給文筝錄口供的人是陳警官,跟文筝是認識的,也知道文筝是幹什麽的。

陳警官是老刑警了,辦案有一套,問口供更是有層出不窮的手段。

文筝可憐巴巴地瞅着陳警官,無奈地說:“要問什麽就問吧,問完了我要回家休息了。”

心力交瘁啊,文筝現在只想回家洗個熱水澡然後睡一覺。

陳警官表情嚴肅地說:“你為什麽會出現在宏源小區?你去8樓做什麽?你認不認識死者?案發當時你在哪裏?”

“陳警官,你一下問這麽多,讓我想想從哪裏開始回答。其實……案發當時我在哪裏,并不重要吧,小區門口有監控,一查就知道我是什麽時候進去過離開過。”

“監控已經調出來了,你是在下午1點10分進入小區,1點15分離開小區,半小時後又一次進入小區,在8樓遇到了清潔工。但這個小區只有大門口才有監控,電梯和樓層是沒有監控的,我們不知道你第一次進小區是到了哪一層哪一戶,根據你第二次進小區的情況,你也有殺人的嫌疑。”陳警官那雙飽經風霜的眼睛無比犀利地盯着文筝,像是要刺進她心裏,

“什麽?你懷疑我……懷疑我殺人?”文筝徹底驚悚了,不由得拔高了聲音,一肚子的火氣就冒了出來。

還有比這更令人氣憤的嗎?她是一片好心想要救人才會返回小區去,沒想到現在卻被列為嫌疑人了?

題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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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9:心安,因為他在身邊(加更)

這間小小的屋子裏,氣氛相當壓抑,文筝和陳警官就這麽大眼兒瞪小眼兒的,時間已經到晚飯的時候了可是看起來形勢一點不妙。

“小文啊,咱也不是第一天認識了,說實話,我真不希望有一天親自為你帶上手铐,你還是老實交代吧,到底是怎麽回事,你剛才說那些,別以為就能忽悠過去了。我幹了二三十年的刑警工作,如果這麽容易被你這小丫頭片子忽悠的話,我早就該辭職下崗了。”陳警官看似是說得輕松,但這眉目間含着的那份威嚴,确實是很震懾人的。

文筝十分無奈,也有些氣憤:“陳大叔,陳警官,你還要我說多少次我,真不是我幹的!”

“那你說清楚為什麽會出現在宏源小區?你是私家偵探,你可別說你是去那裏看望親戚朋友的!”

“我……陳警官,你對我的懷疑根本就是無稽之談嘛,照你這麽說,那個清潔工大嬸不也是該列為嫌疑人?”

“呵呵……告訴你吧,那位大嬸已經離開了,放她走了,因為根據現場勘察的初步結果,命案現場沒有大嬸的腳印,而她我們趕過去的時候看見的是她穿着一雙運動鞋。可是我們在現場發現了你的腳印。”

“你們……清潔大嬸沒告訴你們嗎,我是在她之後才進去的,她可以作證,我進去的時候,那個男人已經死了!”

“即使是這樣,誰又能證明你在那之前沒進去過呢?”

“我……”

文筝郁悶,有些事,屬于客戶的*,不是特殊情況的話,不能洩露客戶*的,這是起碼的職業道德。

可現在,居然被警察懷疑了,文筝這心裏火燒火燎的,她不得不考慮要說出一切實情了。只要她說自己當時在對面新修的樓房裏,這事兒她就能脫身了,但那樣的話,警察必定會問她是幹什麽去的,追問下去就會洩露客戶的*。

說,還是不說?這似乎已經由不得文筝去考慮了,眼下這情況是必須說,因為不僅是關系到她的清白,更重要的是,她經過思想鬥争,最終還是被正義戰勝,那唐駿雖說是她的客戶,但他涉及到一宗殺人案啊!

“容我想想……”文筝喃喃地說着,開始整理自己的思緒,該從哪裏說起才好。

此時此刻,這間審訊室外邊出現了一個高大英俊的身影,正跟局長在談話。

“賀局長,我明白你的意思,這案子确實有點棘手……”翁杭之一邊跟局長說着,耳朵卻聽到審訊室裏傳來一個男聲,提到了一個讓他驚訝的名字。

翁杭之不由得停下了腳步……文筝?是有人在說文筝的名字?他沒聽錯吧?

“賀局長,這間審訊室裏是誰?”

局長被問到,微微一愣,随即猛地拍拍腦門兒:“哎呀你看看我今天真是忙壞了,忘記告訴老陳,剛才已經抓到嫌疑犯唐駿,裏邊的人就不用審了。”

說着,陳局長推門進去,翁杭之也跟着,他心裏已經是卷起了驚濤駭浪……不會吧,文筝跟這案子怎麽會扯上關系?

此刻文筝正打算告訴陳警官關于她受唐駿委托的事,卻見門開了,走進來一個身材發福的中年男子,後邊那個人居然是……他?

翁杭之俊臉陰沉,嚴肅地看着文筝:“過來。”

文筝驚呆了,聲音卡在喉嚨說不出話來,只覺得胸臆裏充斥着一股熟悉的酸脹感,眼睛裏迅速聚集了霧氣。不知道為什麽,在這種時刻見到翁杭之,文筝竟莫名的産生一種安全感,就好像是調皮的孩子被老師叫去辦公室訓話了然後家長來接人。

文筝扁着嘴,努力控制着發脹的眼眶:“你……你怎麽會來。”

這話的潛臺詞其實是在說——你來了,我就放心了。

“局長,這是……”

“老陳啊,都怪我沒及時告訴你,剛才肖瑞他們已經抓到了嫌疑人,唐駿,在抓他的時候他承認是自己用花瓶砸了楊立波,所以,其他人都可以放走了,一會兒你也過去隔壁,準備被唐駿錄口供。”

“這樣啊……”陳警官略顯猶豫地看了看文筝,最後還是什麽都沒說,沖文筝擺擺手,那意思是她可以走了。

文筝已經走到翁杭之身後,低着頭,憋屈的樣子太惹人愛憐了。

翁杭之不禁心裏一動,一手握住了她柔軟的小手,然後對賀局長陳警官說:“我過半小時再來。”

說完,牽着文筝就走了,一直走出了警局,走到了他的車上。

文筝坐在他車子的副駕駛裏,熟悉的感覺襲來,不由得想起在事務所上班的日子,這個座位,她經常都會坐。

翁杭之的臉色很不好看,重重地關上車門,坐在駕駛室的位置,沉沉的目光盯着文筝:“你怎麽回事?怎麽哪都有你啊?這是命案,你竟然也能被抓去警局,你說,你最近都在幹什麽!”

他的斥責,讓原本就受盡委屈的文筝,那紛亂的情緒一下子就爆開了,使勁憋都憋不住眼眶裏的濕意,淚水奪眶而出。

“嗚嗚嗚……嗚嗚嗚……嗚嗚……我真是太倒黴了……今年也不是我的本命年啊怎麽會這麽背運啊……嗚嗚嗚……哇哇……”文筝止不住放聲大哭,像個孩子一樣的,沒有顧忌地哭。

沒人知道她內心多麽難過,想努力賺錢,好好的一樁生意結果卻出了命案,她想去救人,結果卻被當作嫌疑人審訊……這兩個小時的時間裏,她有多煎熬,誰能體會呢?

翁杭之愣住了,想不到文筝會哭,還哭得這麽傷心。他剛才雖然是語氣重了點,可那也是因為太生氣太急切了。她不知道,當他看到她在審訊室裏,他這心有多抽痛多着急,所以才會責備。

可現在文筝一哭,他心底那最柔軟的地方就在揪着,凝視着她哭得一塌糊塗的臉,他居然又忘記自己有潔癖了……長臂一伸,神差鬼使的,他把文筝攬在了懷裏。

這種時候,文筝最需要的就是一個溫暖的懷抱,他竟這麽自動送來了。

聞着熟悉的男子氣息,靠在他結實寬厚的胸膛,文筝那懸在半空的心就這麽安了下來,只是,翁杭之的衣服又遭殃了。文筝現在是鼻涕與眼淚齊飛,翁杭之胸前就不能幸免地染上一塊。

略帶粗糙的大手在她身後的半空停頓了一下,之後才緩緩落在她背上,輕輕撫着她,無聲的安慰,讓文筝的哭聲漸漸小了。

翁杭之頭疼啊,女人哭起來真要命,偏偏他還不知道怎麽勸說。

好半晌,翁杭之才一聲嘆息說:“你手下留情啊,我一會兒還要去警局辦事,不知道衣服還能不能見人了。”

文筝聞言,在他懷裏怔怔地擡起小臉,這才發覺,他胸前的衣襟是濕的……

文筝吸吸小鼻子,濃濃的鼻音說:“對不起……我給你擦擦。”

現在文筝已經忘記這個男人不久前炒她鱿魚了,因為此刻久違的溫暖太令人難以拒絕。

文筝用紙巾幫他擦衣服,小手在他胸前亂搗鼓一通,結果卻聽到他沙啞的聲音帶着壓抑的情緒說:“行了別擦了。”

文筝停下了動作,軟綿綿地靠着他:“翁杭之……謝謝你。”

“謝我做什麽,我到警局的時候,局長已經準備要告訴陳警官把你放了。”

“我……我知道,我的意思是,謝謝你在我最需要人陪的時候出現。剛才我在審訊室裏,真的情緒很糟糕,不知道該怎麽辦才好,不知道該怎樣才能度過難關。而你來了,我那時就突然明白,我真傻,遇到這種事,我應該首先想到給你打電話,你一定不會袖手旁觀的。”文筝軟糯的聲音略帶低啞,卻有着別樣的風韻,讓人聽得渾身發酥。

翁杭之聞言,眉宇間流瀉出淡淡的驚訝,嘴角卻是含着一絲難以言喻的笑:“怎麽你這麽肯定我會幫你?兩個星期之前我才炒了你鱿魚,你不記恨我?”

“一碼事歸一碼事,上次,證物被掉包的事,你不信任我,我很難過,但即便是這樣,我也能肯定,剛才如果我打電話給你,你一定不會不管我的。因為我确實沒有殺人,而你是最棒的律師,你不會看着我被警察抓的。”文筝在說這最後兩句話的時候,紅紅的眸子都在發亮。

翁杭之心底某個堅硬的角落裏,就這樣被她柔軟的話語敲開了一角,這一刻,他就知道,原來這段時間對她的惦記,是思念啊。而這份思念,是值得的,因為她是如此懂他,對他有着堅定的信心,堅定地相信着他是最棒的律師。

翁杭之低下頭,雙唇觸在她光潔的額頭上,輕輕一點,含糊地低語:“你啊,我該拿你怎麽辦才好……”

“嗯?你說什麽?”

“沒什麽……說說你是怎麽進的警局吧。”

“我……是這樣的,我最近接了一單生意,就是唐駿他……”

細細密密的聲音,沒有争吵和別扭,竟是出奇的和諧自然,抱着抱着就摟緊了,誰都沒有松手的意思,也懶得去想別的,跟着心意走。

聽完文筝的敘述,翁杭之也不得不感嘆,她的“運氣太好”了,随意接個生意也能出這麽大的動靜。

“對了,你怎麽會在警局的?”文筝仰着腦袋,額頭蹭着他的下巴,感受到他緊緊摟着她的腰,她心裏泛起甜絲絲的感覺,很奇妙。

“我是受唐駿的父親所托,從現在開始我就是唐駿的代表律師,代理這個案子。唐駿是在他父親家裏被抓的,警察從死者手機找到林涵的電話,林涵說下午她在家裏,當時楊立波和唐駿都在場,三人鬧起來,她被唐駿打了一巴掌之後走了,就剩下兩個男人在屋子裏,所以,警方抓到了唐駿。”

“原來是這樣……可是,我也應該回警局去錄口供是嗎?因為我目睹了唐駿拿花瓶砸楊立波。只可惜當時我趕去的時候已經太遲。”文筝露出惋惜的神色,身為一個學醫的人,她對生命有着比一般人更強烈的敬畏。

“楊立波腦後的傷口,是他的致命處,那裏太脆弱了,被花瓶的碎片刺進去很深,即使你能很快趕到也不一定能救得活,所以,別自責了,在這件事上,你沒有錯。”翁杭之簡單幾句話就起到了很好的安慰作用,雖然聽起來平淡,卻是對文筝的肯定和鼓勵。

文筝想不到他會這麽說,得到他的理解和安慰,原來是這麽的……舒心。

文筝擦擦眼角的淚滴,軟軟地說:“我跟你一起去警局吧,這件事我憋着也難受,如果沒出命案,我就有義務為唐駿保密,但是現在出事了,我是目擊證人,我必須說出來……其實剛才我是差一點就告訴陳警官的,現在回去說還不遲。不過……這樣的話,對唐駿就很不利,你是他的律師,有了我這個證人,你會很為難的。”

翁杭之莞爾一笑,俊臉綻放出一朵惑人心魄的花兒。

“你應該明白,就算我是唐駿的律師,我也支持你去向警察所清楚你所看到的一切。至于唐駿有沒有殺人,那是另外一回事。”

文筝這下是徹底放心了,同時也看到了翁杭之身上又一個令人不得不敬佩的地方。他是最棒的律師,他比別人更優秀之處并不是他的學歷,而是他那顆正義的心。

“我現在才知道,為什麽你的事務所會叫朗坤,意思就是朗朗乾坤!”

“你現在才發覺麽?走吧,下車。”

兩人下車,文筝還戀戀不舍他的懷抱,但也不好意思在馬路邊抱着,只能偷瞄着他的手……

翁杭之就像是能看透她的心思,裝作若無其事地往前走,一只手卻輕輕地握住了她,将她的小手攥在手心裏,熱乎乎的溫度,安全的感覺,讓文筝此刻充滿了力量,想起即将要面臨的複雜局面,她也不會感到心慌意亂了,因為,有他在身邊……

題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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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0:甜蜜蜜(加更)

這一次走進警局,感受跟先前那次有着明顯的不同。被陳警官帶進來時,文筝的心情特別郁悶和浮躁,但現在她卻被翁杭之牽着手進去,看他悠閑淡定得樣子,她會覺得很踏實,無形中像吃了定心丸,仿佛這不是在進警局而是在湖邊散步。

翁杭之身上就是有着一種神奇的魔力,可以讓人在恍然無助的時候找到依靠,心的寄托。

翁杭之握着文筝的小手,這軟軟的一團,觸感很好,能将他心底潛伏的一絲柔情都勾動。

在走到審訊室門口時,翁杭之停下腳步,冷不防問一句:“怕嗎?”

文筝想都沒想就直接回答:“不怕,因為你在啊。”

翁杭之笑了,輕輕地勾着唇角,那一抹淺得幾乎看不見的笑意,如此動人心魄,文筝不由得舔舔唇,吞了吞口水。

“你知道你現在的樣子很像什麽嗎?”

“呃?像啥?”文筝好奇地眨眨眼,明亮的眸子格外動人。

“像花癡啊,看着我目不轉睛的,不知道的還以為我們在談戀愛。”

“我……我哪有花癡……”文筝嘴裏嘟哝着,臉蛋兒卻是緋紅,在他灼灼的目光下,好像胸口有什麽東西快要破繭而出。

“好了,進去吧,我會跟陳警官說的,叫他別吓着你,該怎麽錄口供,一切按程序來,你盡可放心。我先去看看唐駿那邊,晚點會去找你。”翁杭之的聲音輕飄飄地鑽進她耳朵,罕見的溫和語氣,讓文筝有種被羽毛撫弄的感覺。

此刻,她哪裏還會想到跟他計較和吵架,之前的不愉快,一下子都消散了,她只知道現在他在保護她,甚至有種被人擋風遮雨的錯覺。

如果是錯覺,寧願一直就這樣下去吧,因為這感覺太美妙太甜蜜了,她有着無形的貪戀。

陳警官很驚喜,沒想到文筝居然會回來作證,有新的關鍵線索提供,這對案子大有幫助。

陳警官和另外一位叫小楠的警察一起為文筝錄口供,翁杭之去隔壁了,唐駿正被警察逼問呢。

唐駿在這之前是沒有再回答過警察的問題,保持沉默,一見着翁杭之,唐駿立刻像見到救星一樣,激動地說:“翁律師,你幫幫我,我沒有要殺楊立波,我只是用花瓶砸一下他的腦袋,我離開的時候他還好好站在那裏,我不知道為什麽他會死……不是我殺的,不是我……”

翁杭之擡擡手,示意唐駿稍安勿躁,然後對警察說:“我是唐駿的代表律師,接下來你們可以開始錄口供,但是我的當事人有權選擇是否回答。”

說完,翁杭之神情略緩和些:“唐先生,你冷靜一點,回想一下今天在你岳父岳母家裏發生的一切,當然,如果警方的某些問題你不想回答或者你想不起來,你可以有權保持沉默。”

唐駿一聽,一顆慌亂的心才稍微緩解了幾分,感激地看着翁杭之點點頭。

兩位負責審訊的警察不禁面面相觑……翁杭之嘛,有名的大律師,他們都認識,以前也曾因案子打過交道,知道這位是個精明的主兒,今天的審訊只怕是不會太順利了。

“咳咳……唐駿,你也承認自己用花瓶砸了楊立波,說你在離開的時候他還好端端站在那裏,但是你要明白,這并不代表他的死與你無關。他的致命傷在腦部,就是被花瓶砸的,并且還有花瓶的碎片留在傷口,就算你在場的時候他沒死,但你走了之後他因腦部的傷,造成失血過多而死,加上你妻子跟他的關系,你有殺人動機。”警察說得言之鑿鑿,義正言辭,讓人一時間難以反駁。

唐駿先前是太混亂了,現在冷靜一點想想,似乎警察說的也有道理,難道真的是自己下手太重而導致楊立波的死亡嗎?可是誰會相信他在用花瓶砸楊立波的時候根本不是想要對方死啊!

唐駿的臉色異常慘白:“不……請你們相信,我沒有蓄意謀殺,我只是想找到我妻子*的證據,然後跟她離婚,不讓她瓜分我的財産而已,我并沒有喪心病狂的想殺人啊。用花瓶砸楊立波,是我一時氣憤……”

“唐駿,你要明白一點,我們是警察,我們的指責是收集證據,至于你是過失殺人還是蓄意謀殺,這要以後上了法庭才知道,現在我們要确定的是你用花瓶砸了楊立波,他的死因是因為你。”

唐駿痛苦地低下頭,雙手捂着腦袋,恨恨地自言自語:“我真是糊塗……我為什麽要舉起花瓶呢……我太沖動了……太沖動了……”

翁杭之表情越發嚴峻,看唐駿這個狀态,是沒什麽可掙紮的了,楊立波的死是因為他,但是如警察所說,是否為蓄意謀殺,那需要上法庭才見分曉,而今天,唐駿只怕是很難辦理保釋。

翁杭之很平靜地看着警察,淡淡地說:“唐先生,你先坐一下,我出去一下洗手間很快回來。”

唐駿也不是傻子,翁杭之一走,他便不再開口,也沒心情再說話了。

翁杭之出了審訊室,立刻給唐駿的父親打了電話,因為他知道唐駿的父親一定是在想辦法給唐駿辦保釋。

果然,唐老先生在電話裏十分惋惜,因為這案子的證據就擺在那裏,并且據說還有一個目擊證人看見唐駿動手的,一切都成定局了。

唐駿用花瓶砸了楊立波,導致對方死亡,簡單的結果,幾乎是沒有争議的,所以,警局都不敢辦保釋,就連局長也無能為力,只能對唐老先生說抱歉了。

唐駿會被羁押,之後送往看守所。文筝錄完口供出來,翁杭之在警局門口等着她。

文筝錄口供很順利,只是這心裏感覺有點別扭,不管唐駿有沒有殺人,他都是她的客戶,而她卻主動向警方坦白了自己所看到的經過……

文筝悶悶不樂,翁杭之一眼就看出她在想什麽。

翁杭之慵懶地靠在車門上,高大的身軀在夕陽下仿佛被鍍上了金光,越發顯得冷魅惑人了。

“愣着幹嘛,過來。”翁杭之沖文筝勾勾指頭。

文筝扁着小嘴走過去,小聲嘀咕着:“唐駿怎麽樣了?”

“他明天會被送去看守所,因為案件的偵破結果太簡單直接,所以他只能等着檢察院的結果了,然後就是上法庭。”

“那……他知不知道我是目擊證人?”

“目前還不知道,怎麽,你怕他會恨你?”

“不是……我只是有點感慨,跟唐駿接觸過兩次,感覺他人還挺不錯的,沒有富豪的架子,很平易近人,說話客客氣氣的,可沒想到他竟然會……會……”

“你是想說沒想到他會殺人?”

“嗯……”

翁杭之原本柔和的表情變得有些嚴肅,用他慣有的職業語氣說:“文筝,你記住,無論是誰,無論見到什麽,在法庭沒有判決之前,我們不能憑自己的主觀意識去給任何人定罪,我們必須站在客觀的立場才可能看清楚事實。只要法院一天不宣判,嫌疑人就只是嫌疑人,而不是真的罪犯。”

文筝微微一震,先是露出驚訝的神情,随即立刻明白翁杭之的意思,她這沉重的心忽然間就變得輕了幾分。

“嗯,我知道了,現在不能将唐駿視為罪犯,頂多是嫌疑人。那……你身為唐駿的律師,你會為他做什麽樣的辯護呢?過失殺人還是蓄意謀殺?”

只要不是法盲,都會知道,過失殺人和蓄意謀殺這兩者之間的差別是很大的。前者,法官會根據實際情況酌情量刑,但如果是蓄意謀殺,那性質就變了,甚至可能會判死刑的。

翁杭之擡手輕撫着自己的眉毛,一副高深莫測的樣子:“怎麽你離開事務所之後還惦記着想跟我工作?”

“我……”文筝咬咬牙,哼哼着說:“誰惦記啦,我可不會忘記是你不相信我,炒我鱿魚,我才不想回事務所跟你工作呢,你那麽難伺候……”

文筝不知道自己生氣的樣子有多可愛,粉嘟嘟的臉蛋鼓着,看得翁杭之心裏一動,張嘴想要說點什麽卻又欲言又止……有些話,現在還不是說的時候,不過也不會太久了,當時候他會親口告訴文筝某一件事,說不定她會驚喜。

“餓嗎?”

“餓啊,可是我不會跟你一起吃飯的。”

翁杭之一聽,忍不住想笑,她分明是口是心非,以為他看不出來呢?

“去超市買點回家做飯吧,你做給我吃。”翁杭之說着就牽起文筝的手,不容她掙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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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1:就住他家

文筝在聽到翁杭之說“超市”二字的時候,不由得小嘴張成0型,驚詫不已,以為自己聽錯了。

“什麽?超市?你居然會去逛超市?”文筝像看外星人似的看着他:“哎呀媽呀,翁杭之要逛超市了,啧啧……大新聞。”

知道打趣了,這樣的感覺真好。

“是啊,你敢跟我一起逛超市嗎?”

“我……這個……确實是需要一點勇氣,我在想,會不會被人拍到傳上網?然後我就莫名其妙成了網絡紅人了?”

“嗯,有這個可能,你想出名嗎?”翁杭之戲谑的表情實在是……帥爆了!

文筝縮着脖子輕輕吐着小舌頭,俏皮地說:“我才不想當名人呢,我還要靠開私家偵探謀生,如果太招風頭,我做事就會有很多障礙了,算了算了我們還是會別去超市……”

兩人看似是在半開玩笑,但實際上這确實是個問題。一般人當然不會有這種顧慮,可翁杭之不是普通人,外界不知道多少媒體想要捕捉他的新聞,并且就他那标準男神的外型氣質,如果和文筝一起出現在超市,分分鐘可能被人偷拍……

翁杭之向來低調,他不接受媒體專訪,更不喜歡上新聞,所以嘛……

當這兩人出現在超市時,翁杭之臉上就多了一個口罩。

口罩也是他車裏必備的神器之一,戴上之後,別人也認不出來這是誰,即使拍到都無所謂了。這樣就可以安心地和文筝逛超市。

文筝這是第一次跟除了父親之外的異性逛超市,并且這個人是翁杭之啊,文筝心裏湧動着一波一波陌生又熟悉的甜蜜,就好像周圍那一對對情侶一樣,有種小家庭的錯覺。

文筝對廚房裏的一切都很精通,買菜更是很精打細算,知道挑什麽才是新鮮的,跟她一起,絕不用擔心她會亂花錢。

“那個牛肉不錯,你想吃嗎?”

翁杭之輕輕嗯了一下,文筝又問:“扇貝呢?吃嗎?”

“哇……這個芥菜也挺好的,還有蓮藕……”

翁杭之對于買菜的事幾乎是不發言的,但看到文筝兩眼發亮小臉紅紅的樣子,他仿佛看到了一個很喜歡做家務的小妻子,不由自主地又回想起她住在他家的時光,那時候就吃過她做的飯菜,說實話,太太太好吃了!

“你不用問我,你拿主意就行了,不過就是別買太多,兩個菜夠了,不然做起來太累,吃晚飯估計就半夜了。”

“嗯嗯,那好,就炒個牛肉和芥菜吧,簡單點。”文筝很熟練地在挑菜,因為知道翁杭之家的冰箱裏可能連基本的佐料都缺乏,所以幹脆連鹽和醬油大蒜都一起買了。

本來是想買了菜就走,但文筝在經過生活用品區的時候又忍不住停下了腳步。

會過日子的女人在逛超市的時候最留意的就是特價啦。

文筝忽地睜大了眼睛指着前邊:“看,特價毛巾!”

說着,文筝已經快速上前,一只手伸向貨架。

這毛巾質量好,限時打折一天,并且這貨架上只有最後兩張了!

就在文筝的手剛要碰到毛巾時,另外一只女人的手更快,唰地一下将兩條毛巾抓在手裏。這是一位大媽,此刻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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