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最美

你在我眼裏是最美,每一個微笑都讓我沉醉。你的壞,你的好,你發脾氣時撅起的嘴。

——羽泉《最美》

開學之後何歡何樂兩姐弟都處于極度忙亂的狀态之中,石楠給她打電話經常是處于通話中,事後回過來也只是言簡意駭地問:“有急事嗎?沒事兒我忙去了,還有好多任務在後面催呢。”比國務總理還要日理萬機,真是邪門。他甚至懷疑這丫頭是不是在故意躲他,莫非,就因為上次紀南星給了她好臉色?不能夠吧?

等他一路問過去找到她本人,這種警報立馬解除。因為她實在是太忙了:馬不停蹄地開會、納新,策劃活動,連他看都沒看到。我的存在感就這麽差麽?石楠站在走廊上心裏嘀咕,卻也不同她打招呼,只看着她陀螺一般忙出忙進,小跟涼鞋噠噠噠在地板上踩出輕快的節奏,下達指令雷厲風行,說起話來幹脆利落,禦姐範兒十足,不由就微笑起來。

“丁筱婉,你把這份策劃書交到學生會那兒,讓他們看一下還有沒有需要補充的節目。胡巍川跟留學生那邊再溝通一下,讓他們及早排練,別到時候臨時抱佛腳;滕肖,幕布和場地都交給你了,沒問題吧?”她最後總結發言,站在講桌前端莊持重,頗有領導者的威嚴,“企業贊助和校領導邀請的事我和張蘭蘭負責,大家如果有好的渠道可以聯系的話都積極行動起來,我們還是按照原來的制度執行。今天的會議紀錄CC每位參會成員,記得給請假的幾位也發一份。張蘭蘭再在短信平臺上把分工發一遍,有時間結點的最好在日歷或手機上設置提醒。最近事情比較多,大家都辛苦了。有什麽困難及時提出來,我們可以商量着共同解決。那就先這樣,你們去吃飯,我再和張蘭蘭讨論一下具體的行動安排。”

石楠慢慢地從後門走到前門,她走出來時吓了一跳:“你怎麽跟個鬼似的悄悄躲這兒?!吓死人了!”

另一個女生跟她道別後先走了,石楠笑笑說:“看不出你還挺女強人的嘛!”

她啐了一口說:“呸呸呸!會不會說話呀,什麽叫女強人,頂多算是有點職場女性雛形;我這麽溫柔淑雅一姑娘,被你說得那麽不堪,像話嗎?”

他看到她微撅的唇水靈潤澤,心裏便有些躍躍欲試。終還是怕她生氣,克制住內心的沖動,壞壞地笑着說:“我只是想表達驚豔的感覺,因為你今天不同于平時的溫柔淑雅,比較帥氣比較酷。”

她半抿了唇笑:“你就是蜜罐子裏浸過的,甜起來膩死人,簡直受不了。”

這時接到何樂的電話,苦哈哈壓着聲音說:“快到我這邊來救場,有個學妹比粘牙糖還可怕,你再晚來一陣我就要死翹翹了!”

石楠問:“怎麽了?”

“何樂求救,午飯宰他一頓。”

他們過去的時候何樂正坐在桌前一臉便秘的表情,帥臉都扭曲得變了形;一個長相甜美的女孩子粘在他身側,時不時借着問問題的機會蹭到他身上,光是看表情就嗲得可以。何歡頓時一肚子火:敢吃我弟弟的豆腐,真是不想混了!

石楠看她目露兇光,心裏暗叫不好,機智地退後隐入人群中淡化自己的存在感。就見她妖妖嬈嬈、風情萬種地走了過去,不動聲色地把那個女生推到一旁,氣場十足地站在何樂的身側,兩手搭在他肩上宣示主權,說話時微微俯身,頭幾乎要挨到他的頭,親昵的樣子看得石楠臉都發酸。

“寶寶,今天的工作做完了嗎?累不累呀?”她的聲音極盡溫柔甜美,嗲聲嗲氣肉麻程度六顆星都不只,還很順手地撫了撫他的頭發,從包包裏掏出紙巾幫他擦汗。旁邊的妹子撇着嘴眼淚都要掉出來了,她還很入戲地說:“天這麽熱,可千萬別曬得中了暑。一會兒我們買點綠豆湯喝吧,好不好?你中午想吃什麽?倫家好像有點餓了呢。”

何樂牙都快酸倒了,很受不了地起身交待旁邊吃過飯的人守攤兒,自己拽着她的手憋着笑跑了出來。不明真相的學弟學妹們各種羨慕嫉妒恨,滿眼星星地說好恩愛喔。

看到石楠,他有些意外:“你怎麽有空過來?”

“哦,我最近沒事幹,來你們學校轉轉。”

“真是不巧,最近我倆都忙,沒時間帶你參觀。”他禮貌地微笑,口氣裏卻沒什麽歡迎的意思。石楠對于他護崽般的姿态并不在意,要走到她心裏,何樂是必過的一關。對于一般的家庭,扮演這個角色的是父親,而他們家的特殊情況他也完全能夠理解。何歡曾經告訴他,何樂本來大一就可以加入學校的精英計劃,作為優秀人才接受特殊培養,結果面試當天她被電瓶車撞了,他知道消息後不管不顧跑到醫院,錯過了面試,大二才又重新申請成功,白白浪費了一年的好機會。

“我幫你一個大忙,你要怎麽感謝我?”她半眯了眼睛賊兮兮看着他,目露精光,看得人寒毛都豎起來了。

“我沒幫過你嗎?這麽算的話你謝都謝不過來!”何樂不屑道,“薩利亞,愛吃不吃!”

“吃!”何歡笑嘻嘻一副無賴潑皮相,“你是我弟,不幫我幫誰?你說是吧?”

何樂無奈而又寵溺地笑了一下,揉了揉她的頭發:“真拿你沒辦法。”

吃飯的時候她喋喋不休說個不停:“每年新生節的活動都讓人頭大,文藝部忙得吃飯都快沒時間了,別的部門卻閑得等着看熱鬧,簡直要氣死了。現在才發現錢以琛多麽陰險,自己競選上學生會副主席就把我拉下水頂缸,什麽‘以絕對優勢票數當選’,估計他背後沒少使小伎倆,可把我給坑苦了……”

“那也是你自己願意。”何樂不緊不慢地吃完一塊披薩,“誰叫你當初傻乎乎被他騙進去的?文藝部也就算了,還攬上志願者服務隊那邊一攤子事兒,純粹是自讨苦吃。”

“表這樣子說倫家嘛!倫家可是好孩子!”她嘟起嘴巴。

“沒說你不好啊,我意思是你應該對自己好一點。男人才應該對自己狠一點,你一個女孩子,差不多就行了。”

“性別歧視!”她馬上嚷嚷起來,“時代不同了,男女都一樣。”

“要是上廁所,男女不一樣。”他很暗黑地面無表情補了一句。

她氣得跳腳:“何二!我們是在吃飯好不好!”

“你不是吃得好好的嗎?”他一挑眉,噎得何歡一口意面沒咽下去,打了好幾個嗝。

石楠走之前問她什麽時候能空下來,說想帶她去歡樂谷玩。

“你還惦記着那事兒呢?其實我經常去,都玩膩了,改天有空叫上何樂一起去漂流吧,趁着天氣還熱,再過些日子天冷了就要凍冰棍了。不過最近是真的沒空,恨不得把時間掰成N瓣兒用,做夢都操心着一大堆破事兒,生怕搞砸了。當文藝部長最苦逼了,真不知道錢公子是怎麽熬過來的。”

他想到那張坑坑窪窪的臉,頓覺掃興萬分:“你先忙吧。”

“那我就不陪你啦,有什麽想了解的可以QQ或微信留言給我,知無不言言無不盡哦!我還有事先走了!”話音未落人已經走出老遠,長腿妹子的優勢盡顯。遠遠看到她追上另一棟樓走出來的一位女生,兩人肩并肩很興奮地聊着天,很熟稔的樣子。那個女生的側影有點熟悉的感覺,他在大腦搜索半天,也想不出在哪裏見過。

荊遠坐在賓利後座上,看着堵得嚴嚴實實、半小時挪動不到五十米的路況,越發心浮氣躁。他看了一眼腕上的表,最後終于沒了耐心:“你們帶着東西後面跟上,我先坐地鐵過去。”李秘書不放心,拎起他的資料包也跟着一起下了車。

地鐵上人滿為患,排隊進去擁擠的空間讓他極其不适。坐了好幾站才有一個座位,李秘書眼疾手快用資料包為他占上。旁邊坐着一個年輕的女孩,皮膚嫩白幼滑,氣質端莊清雅,戴一頂米色寬邊帽,黑發微卷,穿着淺紫色百褶長裙,香肩微露,純淨中透着幾分性感,簡單幹淨之外,又有一點點魅惑。他坐在她身邊,無意中碰到她胳膊,絲緞般柔軟的質感讓他的心為之一縮,似有惹無的香氣隐隐飄來,愈發撩人。

行到下一站,一位頭發花白的老人擠過來,她馬上起身讓座,聲音甜軟似糯米糖:“您坐這裏吧。”虛扶了一下,等老人坐定,自己筆直地站在對面,耳朵裏塞着耳機,目光放空,不知在想些什麽。他忽然對她的想法很感興趣,很想走到她的世界裏,看看那裏面有什麽樣的風景。她身材的比例很完美,凹凸有致,纖長勻稱,一看就是經過嚴格的形體訓練。眼眶略深,睫毛卷翹濃密,鼻梁高挺秀麗,唇峰精巧靈動,泛着鮮嫩櫻桃般盈潤色澤,讓人看了就有親吻的沖動。她臉上的表情瞬息萬變,似嗔似喜,似悲似怨,間或是深達海底的感傷,間或又是雲端之上的歡喜,每個細微的變化都仿佛跟随着音樂的節奏輾轉起伏,生動得如同一部精彩的MV,本身便是一種藝術。

她似乎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裏,對于外界的所有都失去感知。他盯着她看了那麽久,自己都覺得有點過分了,她卻一點反應都沒有。他有點失望,卻不知道她早已習慣各種猥瑣的目光,根本沒把他當回事兒。

過了一會兒,大概有人打電話過來,她接通電話立馬切換到專業模式:“Hello!方案通過了嗎?……要增加什麽?……什麽?你玩兒我的吧?……我都已經連軸轉了,哪裏有時間再去排舞?”她面有愠色,語氣也不好起來,“……你說的輕巧!你來排呀!什麽叫做現成的,你知道我有多久沒有跳過那段了嗎?32圈是要死人的!而且連舞伴都沒有!……好吧,我考慮一下,你知道,這麽短時間,我不可能拿出多好的狀态;最近事情實在太多了,這麽多活動同時進行,鐵人也吃不消。……我知道,還撐得住,實在不行我會叫昭雅幫我。……沒關系,放心吧,我應付得了。……對,今天下午就是過去談合作,如果談得下來獎品會豐厚一點。我會盡力簽長期合作協議,這樣明年下一屆的部長上來工作也會好做一點。……那是,總得給新人機會,我不能老霸着不放是不?再說真的是太累了,不是一般人幹得了的——好吧,我自誇一下順便把您也一誇,哈哈!……OK,先挂了,我快到了。”

她笑起來有兩個清淺的酒窩,甜得能漾出蜜來。遺憾的是,他趕時間,她卻下車了。

作者有話要說: 新人物出場了,打滾求圍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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