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談心
澤莫到達了車庫，開走了自己的二手大衆車，他剛剛租房子的時候就買了這輛一千美元的大衆車用以代步，他的預算是一千五百美元，但是幸運的是他在預算之下就選擇了在這種價格區間內性價比最高的汽車。
啓動了汽車，澤莫在中城高中的門口看見了在自行車邊東張西望的彼得，澤莫停下汽車後彼得立刻看見了他，彼得迅速将自己的自行車折疊起來，澤莫下車幫他打開了後備箱，彼得不好意思的笑起來：“謝謝你，澤莫先生。”
“沒什麽。”澤莫回到了駕駛座，同時彼得也坐到了他的副駕駛的位置，他好奇的環視着澤莫的汽車，澤莫順口道：“二手車市上買的大衆，花了我一千美元，算是這個價格裏最值得的車了。”
“你喜歡汽車嗎？”彼得問。
“很少有男人不喜歡汽車的，就好像很少有女人不喜歡漂亮的衣服和珠寶一樣。令人無奈的物質社會定律。”澤莫側頭朝着彼得笑了笑，“你還太小，但離明白這些的年紀也不遠了。”
下午的陽光剛好照射在澤莫所坐的駕駛座，當他偏過頭的時候鼻翼淺淺的陰影和眼眶下的陰影融為一體，他的笑容很溫暖，透着讓人舒服的随和，但是彼得最後的重點卻停留在了澤莫不服帖的頭發上，他的額發翹起遮擋住陽光，使額頭處有了一處不平整的陰影。
沒有在意彼得的出神，澤莫回過頭去繼續開車，彼得立刻清醒過來，并且為剛剛的感覺疑惑了一瞬，但是他喜歡那個笑容，一想起那個笑容，他甚至也想微笑。
彼得沒能夠在自己的思維中停留多久，澤莫問道：“你以前健過身嗎？”
彼得有點尴尬的道：“......沒有。”
“跑步呢？學校的體育課怎麽樣？”澤莫繼續問。
彼得聳聳肩：“還行，能夠勉強及格。”
“你不喜歡上體育課？”澤莫問。
“也不算不喜歡吧......就是對體育課不是特別的感興趣，好吧，我就是不怎麽喜歡體育課。”彼得誠實的承認了，“做實驗比那有趣的多了。”
“那麽你如果去健身房的話，能夠堅持下來嗎？”澤莫問。
這時健身房已經到了，澤莫已經和梅姨通了電話，梅姨并不介意彼得晚點到家。
“進去吧。”澤莫對彼得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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健身房裏的人并不多，因為這并不是一個熱鬧的街區，健身房卻有好幾個，剛剛進去，一個顧問小姐就走上前來，她帶着熱情的笑容：“嘿，赫爾穆特，今天帶着弟弟來的嗎？”
澤莫退到和彼得并肩的位置，道：“這是鄰居家的孩子，今天我只是拉着他來看看。”
顧問小姐找來了一個看起來很魁梧的黑人教練，他給彼得介紹每一個器械的用處，直接指出彼得的瘦弱，過程中澤莫自己去做一些平常的力量訓練，但因為健身房不大，他一直可以看見彼得的情況。他看得出來男孩有些憧憬，卻仍然在猶豫。
最後澤莫和彼得坐在健身房等候室的座椅上，他問：“感覺怎麽樣？”
“這裏很好，但是，”彼得嘆了口氣，“我不知道這沒有沒必要，只要我平時不去主動招惹別人，別人也不會欺負我。”
“是嗎？”澤莫問。
彼得知道并不是這樣的，那些人只要想，随時都可以找他的麻煩。誰讓人人都知道彼得.帕克是個不受歡迎的人，沒有人會為了他出頭——哦，除了和他一樣不怎麽受歡迎的奈德。他不是懦弱的人，他更不希望澤莫先生這樣想他。
“不。”彼得道。
“如果要來的話，我可以和澤莫先生一起來嗎？”彼得問，他擡頭看着澤莫，眼睛裏閃爍着期待。
“我每隔一天就會上夜班，但我可以隔天和你一起來，順便接你回去。”澤莫道，他看了看表，“走吧，再等一會兒就是晚飯時間了。”
澤莫在外面的超市裏買了兩杯思樂冰，彼得一邊吸着思樂冰，忽然問：“澤莫先生知道如何與人相處嗎？”
澤莫愣了下：“交朋友嗎？”
彼得點了點頭。
“一個‘嘿，你好’的開頭，接着是挑起話題，找到共同的話題，如果是同學的話成為朋友就更容易了。你能夠天天見到對方，更容易熟絡起來——但是這對你不适用，對吧。”澤莫道，他直白的說，“你找不到什麽可以繼續下去的話題。”
“你怎麽知道？”彼得有點驚訝。
“我也上過高中，彼得，班上有和你很類似的人。”澤莫嘴邊勾起笑容，“不過她是個女孩，她一直默默無聞，成績一直是最好的。我和她坐過同桌，她是個心地很好的女孩，也很想幫助別人，但是一直鼓不起勇氣，很害羞。但是畢業之後就好很多了，她加入了一個讀書社，遇到了很多的朋友，也變得開朗起來。幾年後我再見她的時候，她簡直變成了另一個人，開朗，自信，很善談，很招人喜歡。”澤莫回想起記憶中淺棕色頭發的女孩，他不知道現在那個女孩怎麽樣了，但是希望她一切安好。
“所以......你的意思是我也可以變成那樣嗎？”彼得問，“善談、開朗、自信、招人喜歡？”
“不，你不需要變成什麽樣的人，彼得。”澤莫搖頭，他盯着前方的路，“你喜歡做什麽樣的人，就按照自己的想法去做，變成怎樣的人是不現實的，人的本性不可能永遠被掩飾。但是你希望你的生活是怎樣的，你希望做什麽，你就要勇敢的邁出每一步。”
“跟随自己的心？”彼得問。
“對，簡單點就是跟随自己的心。”澤莫道，“不要強迫自己去做自己厭惡的事情，不要被仇恨或者憤怒蒙蔽。”
彼得似懂非懂的點點頭。
澤莫笑了笑，有點自嘲的意味，他的話都來自于自己的經歷，但是面前的男孩卻不一定能夠理解。有些事情當你明白它的時候，總得是帶着血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