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拜訪
彼得幾乎是逃跑回了家,沒有顧得上梅姨和本叔的問候,就直接跑到了自己房間。
今天自從去奧斯本工業參觀後,一切都不對極了,他的手變得有粘性——甚至粘到了一位女士的衣服上,這讓他又惹出了許多麻煩。接着他發現他的速度加快了,力量變強——他甚至可以輕而易舉的跳到車廂的頂部,這不對,這太不對了,還有他可以從指縫射出的蛛絲——認真的?他不是蜘蛛!
但是他被蜘蛛咬過。彼得感覺到什麽梗在喉嚨裏,也許這是一種病毒,他想,也許他被感染了——但是什麽病毒會出現這種效果?他快死了嗎?
他的腦子裏一片混亂,也許他該告訴梅姨和本叔?他們就在樓下。
不行,他不能再讓他們擔心了。
奈德?
不行,奈德會忍不住說出來,他一定會的,他會覺得這酷極了。
澤莫先生?赫爾穆特?
彼得覺得這個選項太有誘惑力了,澤莫先生看起來很可靠,也許他會和彼得一起想出解決的辦法,他不會告密的——但是這不行。彼得讓自己清醒下來,澤莫先生并不了解關于生物科技的事情,他連大學都沒有上就去參軍了。
但是告訴他總是好的,兩個人總比一個人的力量更大,自己總需要讓另一個人也知道這個秘密,幫自己分擔?
不行,不行,不行。
彼得洩氣的趴在了書桌上,左邊是澤莫沒有亮光的卧室,卧室自從彼得回來後就一直沒有亮光,可是現在已經淩晨一點半了。
彼得嘗試着坐起身,不出意外的發現手又黏住了書桌,于是他又脫力般的趴到了書桌上。
澤莫先生不知道最近在忙什麽,他想,難道真的是在找工作?可是無論怎麽樣,澤莫先生的事情也已經夠多了,彼得不忍心再讓他煩心。
可是無論怎麽忙,也不會連回一個短信的時間都沒有吧。彼得心想,而且他最近真的是很少和自己接觸了,也回絕了梅姨的晚餐邀請——以前他從來都不拒絕的。
彼得能看見澤莫回家,能看見他關門,可是卻不能看見他們家的燈亮起來。他發的紙條也再沒有了回應,即使是一個短短的寫着“哦”的信息。
Advertisement
他又起身——這次沒有什麽阻礙——他拿出手機,點開澤莫先生的名字。
“澤莫先生你最近在忙工作嗎?”
删掉。
“澤莫先生其實保安這個工作也”
删掉
“澤莫先生你不要熬夜熬太晚。”
删掉
“澤莫先生你要注意身體。”
删掉
“澤莫先生我知道你很忙,但是我好想你。”
删掉。
彼得朝自己撇撇嘴,向後仰躺到了床上,他看着天花板上星星狀的燈,閉上了眼睛。他又開始想澤莫先生了,他透過車門撫摸彼得頭發的手,他在看電影的時候微笑的側顏,彼得感覺胸膛裏酸澀的疼。他忍不住拿出手機,再次打下幾行字。
“澤莫先生你為什麽最近都不理我了?”
删掉。
這讓他看起來像是責怪澤莫先生一樣,而他絕對沒有這個意思。
啊啊啊好煩心啊!
彼得猛地的在床上撲騰了一下,半死不活的把枕頭扯到自己身邊,蒙住了自己的頭。
在彼得房間對面的樓上,也就是澤莫的房子的閣樓裏,他正面無表情的對着電腦閃着冷光的屏幕,拿起旁邊溫熱的紅牛灌了自己一口。
他的腦袋很痛,心跳很快,仿佛有什麽在壓迫着他心髒的部位。他的身體狀況——他知道一定很糟糕,沒有誰的身體會在紅牛安眠藥連續幾個星期輪流灌的情況下還保持健康。但是他不會選擇去看醫生,醫生的建議需要執行才會有效,而他根本就不會搭理。
他在尋找西風計劃的過程中找出了其餘的九頭蛇的計劃,他把它們都以紙筆的形式記錄了下來,因為他不信任網絡,但是他還是沒能找到西風計劃基地準确位置的蛛絲馬跡。再堅持兩個星期,他就放棄電腦,而轉向詢問知情人。那也許會比現在輕松點。
太悶了,他想。本來天氣應該是涼爽的,但是他封住了閣樓所有的窗子,通風口也架上了鐵絲網而讓空氣的流通變得緩慢,高速運轉的電腦制熱能力一流,他感覺自己像是在火爐的旁邊。
淩晨兩點半的時候他還是什麽都沒能發現,于是他決定去睡覺了。沖了個草率的澡,他拉上窗簾,吃下安眠藥,倒在了床上。
你在透支自己的身體,在迷糊中,他對自己說到。
管他媽的。
也是他自己回答了這個擔憂。
澤莫是被鬧鈴吵醒的,八點半的鬧鈴,他對爆炸的聲音很敏感,所以他的鬧鈴就是爆炸的聲音。他拿起超市裏買的速食三明治塞進了微波爐裏,給自己倒了杯冰牛奶,這時他還來不及用粉底遮掩自己的黑眼圈以避免招惹別人不必要的懷疑。
門鈴響了,剛好這時微波爐也完成了自己的工作,叮的叫了一聲表示澤莫買的充斥着撒了農藥的生菜加了添加劑的奶酪和流水線殺死的雞的雞肉的三明治可以吃了。
澤莫有點心煩,有點想砸微波爐,因為這家夥他無法假裝自己不在家。
門鈴停了,但澤莫還是去門口看了一眼,發現是彼得在門外,他背着他的書包,看起來正要去上學。
澤莫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雖然不知道彼得來幹什麽,但他發現自己還是沒辦法讓彼得.帕克就這麽傻傻的站在門外面。
“嘿,彼得。”他擠出一個笑容的同時拉開門,“有什麽事嗎?”
“天哪。”彼得一臉吃驚,“發生什麽了?澤莫先生?”
澤莫知道他說的是自己屎一樣的臉色,于是他笑了笑:“沒什麽,最近經常熬夜。”他沒再多說什麽,也希望彼得別追問下去。
現在他沒什麽把握能夠立刻編出一個滴水不漏的謊言。
“還有事嗎?”他問。彼得看起來很擔憂,他這時有點開始希望彼得是那種沒心沒肺的普通青少年,絕對不會關心鄰居的黑眼圈的那種,可彼得太善良了,善良的有點過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