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少年翩然帥氣明眸皓齒,小我八歲個頭卻趕上了我,走進夜色裏,我讓他選想吃的,他思考後扭頭道:“程名哥,我們去吃魚吧。”

我平時很少吃辣,對那種刺激的口感不太喜歡,說起來确實有些對不起我的出生地,但我還是帶着嚴億昀去吃了麻辣火鍋魚。

菜品上全後這小子吃的狼吞虎咽,吃着吃着突然擡頭:“程名哥,我挺想家的,你會想家嗎?”

我猜八成是吃到家鄉菜式引起的情緒,第一次離家這麽遠的他挺像我當年剛來這裏念大學的時候,經常晚上想我媽想的睡不着。

“想家正常,慢慢習慣就會好些。”

他點頭,而後笑着問:“為什麽他們都叫你小各呢?沒看到你時跟我介紹你的那工作人員,他兒化音重,我還以為你很矮呢。”

我笑笑:“總要叫點什麽,就随他們便了。”

跟這麽大的孩子相處我成了老幹部,不管說多少題外話也還是會回歸到鼓勵與囑咐,雖然我也涉世未深,但總算是比他多走過些路,就想跟他說說僅有的經驗方便他繼續趕路。

嚴億昀聽得很認真,随後問了我個嚴肅的問題,他說程名哥,出了名後會是什麽樣的。

我給不出像樣答案:“肯定與現在不一樣,你試試不就知道了。”

“對了,席卓哥說會為我們寫歌,他那麽忙,真的會麽?”

提起席卓我笑了,我說只要是他答應的,就一定會的。

嚴億昀平日和隊友們一起時不怎麽說話,鄭姐将其定義為孤傲,偏偏跟我相處變成了話痨,總有說不完的話和奇怪想法。

看得出這孩子壓力不小,白天訓練晚上備考,六月末要返鄉參加中考,而他比其他四個孩子都大,面對這種局面的暫時只有他一人,他說他覺得特孤獨。

我又該怎樣告訴他其實孤獨是人生常态,要習慣某些時候只屬于一個人的戰場。扔大道理不如打氣,我說哥就祝你以後的以後都一切順利吧。

吃過飯步行着将嚴億昀送回寝室,跟幾個孩子相處了一會兒,耳邊響起席卓的那句話,他說他選的從來不會錯。我甚至都想象得到這幾個少年在不遠的将來大紅特紅的畫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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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半月後他們中有一個卻退出了。我是在茶水間聽到的這個消息,那幾個議論的同事都在為其惋惜。

我心一沉,以為不堪重負自願放棄的是嚴億昀,旁敲側擊打聽後确認他還在。

我給嚴億昀發了消息,沒有話語,只是個加油的表情。

他理解我的意思,回道:“我會堅持到最後,我要知道出名是什麽樣的。”

我一直都記得少年的這句話,以至于多年後看着熒幕上的他再回想起來,都覺得他的目标始終是那麽簡單明确。

在與CM達成協議後,六月下旬,整個項目啓動了。我開始跟着Cindy與CM設計團隊沒日沒夜的着手定制款設計。

CM亞太地區首席設計師是個五十歲的日本人,留着小辮子和絡腮胡子,看起來與年輕态嚴重脫軌卻有着顆老頑童的心,會說一口流利的漢語。真正見識到高手時我才知自己是多麽幼稚,不管是設計理念還是設計構思都過于小家子氣,跟他相處被挫到了極致。

我這邊忙的昏天暗地,席卓那邊也沒好到哪去,臨近收尾拍攝,劇組其他演員紛紛發狀态曬殺青,我就知他也快回來了。

他在回來前的那幾天,每晚都會發來消息說他要回來了。甚至有天淩晨三點多他打來電話,跟我說,程名我們約會吧。

我猛地從床上坐起,我說你抽什麽風呢卓哥。

“我沒抽風,想很久了,等我回去,我們就約會吧。”

他的話如魔咒束着我瘋了的心髒,我在黑漆漆的房間裏不出聲的笑,又心疼還沒睡的他,便關心的輕聲道:“睡覺吧。”

說完這句話我就知他大概是想歪了意思,又或者說他是故意想聽我不知所措的解釋,話筒那面傳來不太正經的輕笑:“睡覺也行。”

相處越久越發現他這人私下有時挺無賴,而以我的道行無法跟他對抗,三十六計走為上,上次不小心挂掉他電話時心裏發慌,這次主動挂掉反而理直氣壯。

席卓回來那天是個周六,機場發生了席卓安保推倒粉絲事件。

網上到處是現場飯拍小視頻和照片。新聞媒體人和網站編輯們在抱怨着為什麽明星總是在周末搞大新聞的同時卻樂此不疲的将各種情況或誇張或更誇張地編輯着。

聽回來的杜騰說那幾個粉絲是強行靠近,經多次勸阻無效,在被擋開的過程中摔倒在地的。

早就習慣了網上愛用帶席卓的大标題來博取點擊率,整整一天都沒平息。

沒人知道第二天席卓一大早在網上發的千字長文是自己寫的還是公關代寫的,字字句句都在跟粉絲們強調着安全第一。他還風趣的說想看他的話以後他多發自拍就是了,不需要到他身邊擠來擠去。

我還差幾行将文章看到最後時,來了電話,正是當事人本人。

我以為他勞碌過後會好好享受來之不易的幾天假期,再見到他怎麽也要下周的。

“開單元門,我在你樓下了。”

我什麽都沒想先去按開了開關,不想讓他多等一分。

“我不上去了,”他繼續道,“就在這等你。”

等我幹什麽?公事還是私事?

外面陰着天,隔壁房間還窩在床上的肚騰昨天就說他今天要睡一天。

我快速收拾完提起門口的傘,匆匆下樓後在樓道口與那個熟悉身影相遇。

多日不見,席卓頭發已長出,修剪成板寸,穿着素色牛仔褲和白色帽衫,整個人看起來很精神。我驚訝他并沒像平時出行那樣全副武裝的帽子口罩相伴。

他站在那看我笑,頭一甩:“走。”

随後他幾次推單元門卻推不開,怕是不會從內部開鎖,我連忙去幫忙,剛湊上前,頭上就落下個蜻蜓點水的吻。

看着他帶着笑快速開門出去,我才反應過來他剛剛的推不開門是套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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