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一卷: (15)

周六周日則會延遲到10點。我當時一陣害怕,以為是家裏人知道了我的事來找我回去,我明白自己的父母,如果他們知道了這件事,一定不會讓我繼續在外面打工的。我一直想着,要真是父親或小繹來找我,我會絕口否認這件事的,我會告訴他們一切都是謠傳。

我剛出去,一個女人就走上前來,對我道:“你就是馬小絡吧?”借着燈光,我打量了一下她,30多歲,畫着濃妝,上身黑色綢質短袖,露出潔白的臂膀,下身寬大女式西服褲。眼睛裏透着精明,一接近就會聞到她身上的很濃的玫瑰香味兒。看到是陌生人,我不由對她提高警惕,沒有回答她,直接問道:“請問您是?”

“你就說你是不是叫馬小絡吧?”她有些不耐煩,同時也開始打量我。

“你找馬小絡做什麽?”我也不屈不撓。

“我有個朋友最近才認了一個幹女兒,他有事脫不開身,就讓我替他為幹女兒買些衣服,我想衣服還是要本人自己去選才好,所以如果你是馬小絡,現在就跟我走,如果不是,就叫馬小絡出來,或是告訴我她在哪兒,我自己去找。”那女人一副時間很緊迫的樣子。

我一時腦袋沒有轉過來,不知道她說的就是關越,還以為她可能找的是和我同名的女孩子。就道:“你找的可能是另外一個馬小絡,我最近沒有認幹媽或幹爹。”

那女人聽了,卻忍不住笑了:“你就是馬小絡了。你沒認幹爹,是幹爹認的你。”

我聽了,更覺奇怪“請問你的朋友叫什麽名字?”

“小姑娘,你不會這麽健忘吧?”她道,但是臉上的表情很複雜。

“對不起,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麽,看來你是真的找錯人了。”我開始覺得這個女人的腦袋是不是有問題。這時,阿惠也出來,我對阿惠說了“沒事,找錯人了”,就準備進去。

“等等,我再去确認下。”那女人拉着我道。然後又朝附近一輛看起來很高檔的車走去,我隐約看到車裏好像還坐着一個人。

我站在原地等着,我想等她确認好,就知道是自己錯了,自然就不會再糾纏我了。但是重新站在我面前時,還是一口咬定我就她要找的人。

“好吧,我這下相信你是真的單純,而不是裝的了,難怪會被那只老狐貍騙到手,關越,關局長,你還記得吧。”

她說完很不耐煩地看着我,一副不可思議的樣子。

關越這個名字,我當時還是有點印象的,它是我當時最不願聽到的兩個字,因為它們對我來說,也意味着恥辱。

“我不認識什麽關越。”然後,我拉着阿惠轉身就走。

我聽到那女人在後面嘆了口氣。

“第一次看到你這麽傻的小姑娘,有多少人想從關越那裏刮油水啊,你卻放着好好的機會不要。”

她的話讓我覺得很惡心,更加堅決地推開門進去。

她卻擋在門口:“實話告訴你吧,我不是他的什麽朋友,只是他秘書,今天找你也是為了完成他交代的任務,幫你選幾件漂亮的衣服,然後帶着你去見他。”

“對不起,如果你再擋在這裏,我就報警了。”

“小妹,看在我這麽坦誠的份上,你還是給個面子吧。哪怕你不去見關局長,跟着我去把衣服買了也行。”

“我有衣服穿,不需要。”然後使勁推她,她卻依然不動。不停地搖頭。

“你和以前的那些女孩子還真是不一樣,我只要一個電話撥過去,她們馬上就會趕到局長面前,甚至都不用我告訴她們在哪兒和局長見面,說實話,我開始有些喜歡你了,但你老這樣清高怎麽行啊,該抓住機會就得抓住,就像現在,只是去買衣服,又不會少肉。多大的便宜都不知道撿。”

我只是覺得很煩,覺得不動真格,這個女人是不會罷休的。于是,我做出打電話的樣子,想趕那個女人走。

“因為關局長的關系,我和你正要呼叫的人也有一些交情。你打啊,我可以乘機和他們聯絡聯絡感情,順便把關局長的幹女兒介紹給他們。”

我聽出了她話裏的意思,無奈而又氣憤瞪着她,覺得她真的很像小時候看的童話故事裏的狼外婆。但最終還是屈服了。我央求她道:“求求你了,大姐,放過我吧,我只想老老實實地在這個城市裏打工,不想招惹誰,求求你在你們局長面前說好話,讓他放過我。”

“其實,我也不想逼你啊,都是為了生存不是嗎?我家裏也有你這麽大的一個小妹,看到你就想到了她,逼你我也于心不忍,但現實是我必須依靠讨好我的上司來生存。為了生存再惡心的事都得去做,你明白嗎?”

我被她說得愣在了那裏,我對她的厭惡感少了,警惕心也沒了。腦袋裏一直回響着兩個字“生存”。

“你沒有相貌,沒有學識,憑什麽出來混?”不自覺腦袋裏就蹦出這樣的字眼。

“小絡,不要聽她的。”阿惠見我愣在那裏,低聲在我耳邊說,然後又使勁推那個女人。

那個女人這次卻讓開了:“我想想算了,男人的熱情也是一時的,說不定過了今晚,他又讓我幫他找什麽陳小絡,這次沒完成任務,頂多會扣工資,我跟了他十幾年,他應該不會立馬讓我滾蛋的。小妹,放心,以後我不會再來打攪你了。”

也許是命中注定,當時我頭腦一熱,掙脫開阿惠的手,走向那個高檔車,對已經坐在裏面的那個女人說:“是啊,我應該抓住機會,你帶我去買衣服吧,但我還沒想好要去見那個局長。”

“你想好了?”那個女人看似很高興地道。

“我點點頭”然後,進去坐在她旁邊。

我看到阿惠在外面焦急地叫我。我對着她做了電話聯系的手勢,然後,又在車內發短信給她:阿惠,你知道我為什麽會跟那個女人一起走嗎?因為我想挑戰自己,我想憑自己的力量化解一些危機,看看自己有多少能耐把不利的東西變為有利的東西。我們不能總做被人宰割的羔羊,要想辦法學會适應生存。阿惠,你會支持我嗎?

過了一會兒,阿惠才回短信:雖然一時還無法理解小絡你的想法,但是我會支持你。但小絡你确定今晚的決定不會使你後悔嗎?

我不知道,但我身體裏一直有一個強烈的聲音呼喚着我要做這樣的決定。

知道了,小絡你要小心點,電話不要再像上次被人拿去了,要随時聯系我,讓我知道你是安全的。

恩。這次,我絕不會像上次一樣輕易就成為別人的獵物了。

雖然,這一次我沒有被人用什麽特殊的手段成為獵物,卻又在不經意間陷入一個泥沼,而阿惠就是那個想把我從那個泥沼救上來的人,我卻因為貪戀泥沼中出現的幻境不理會她。

雖然,她從未責怪我,但我知道,她一定很傷心,對我感到失望。

我跟着那個女人走進了一個十分豪華的商場,太過豪華,我變得有點目眩。這裏人們買東西,不使用現金,都是潇灑地刷一下卡,滿手的東西就可以帶走了。但我故意在那個女人面前裝得淡定。她不斷地幫我挑着衣服,我一件一件地試穿。我每穿一件特別合适的,她就會啧啧稱贊。連我自己也感到特別吃驚,原來我也可以像電視上那些明星那麽好看,原來我穿上這些衣服也可以和那些土生土長的城裏女孩兒相媲美。但我沒有把自己的欣喜表現在臉上。到是那個女人,一邊稱贊,一邊摟住我:“你真的是很像我的小妹呀,都是這麽惹人喜愛,穿上這些漂亮的衣服都是一樣的漂亮。”

我不知道她這些話是否是出自真心,但是我不覺得她是在假意奉承,她就像是很自然就說出了這些話。

試完最後一件的時候,她對我說:“不要脫了,就這樣穿着吧,讓你朋友也看看。”那是一件粉紅色的裙子,下邊齊膝蓋,邊上有褶皺和精致的刺繡,腰帶上鑲嵌有一個透明水晶蝴蝶。上面還配有一件白色的小坎肩。我自己也很喜歡這件衣服,就聽從了她的建議。

她還幫我選了一雙鞋子,說我自己的鞋子配不了這些衣服,讓我扔掉,但我實在不舍得,她也就作罷。

我提着衣服和鞋子走出商場的時候,手上沉甸甸的,心裏卻發虛,好像自己是一個偷了別人東西的小偷。但我努力勸自己:我被賣了,現在我在拿屬于自己的那一部分東西。心裏才稍稍舒服點。

我堅持要自己走回去,但那個女人說:“已經很晚了,還是我們送你吧,現在色狼這麽多,尤其是像你今天晚上穿的這麽漂亮,肯定會很危險。”

我當時還不敢太相信她,但是與色狼比起來,覺得還是她好對付,就上了車。過了會兒,我才發現車開的方向跟本不是回家的方向。我一直喊着停車。那個女人真的很狡猾,她道:“局長一直在等你,他催我已經催了很長時間了,你是第一個讓他耐着性子等這麽長時間的人。我不會逼你上去,待會到了樓下,你再決定要不要上去。”我不相信她的話,但停止了掙紮,我想到了樓下我也不會上去。到時候這個女人會把我綁上去嗎?如果真是這樣,那就糟了。現在跳下車,自己可能會受傷,周圍人少,不容易逃脫。等到了賓館前,車一停,我就趕緊下車,那時外面人多,說不定她們也不好光明正大綁我。這樣計劃着,心裏依然很緊張。那女人卻摟着我:“小妹,你很冷嗎?怎麽在發抖?”然後又讓司機把冷氣關掉。當時,還是夏天,這個女人這樣做大概是怕我中途跳車逃跑。我意識到這一點以後,使勁擺脫她,突然覺得這個女人很煩,又覺得她很可憐。為了生存,她也許在做着自己不喜歡的事。也不得不說一些違心的話。她放開了我。到賓館前面的時候,車剛停,我就快速地打開車門想要逃出去。那女人卻開口了:

“小妹,你不用這麽着急逃走,看在局長等你這麽長時間的份上,上去看看吧,說不定局長沒有你想象的那麽可怕。他也許只是想找個說話的人,其實并不會做什麽。以前和他在一起的那些女孩子經常還會打電話問我說,潇潇姐,局長的頭痛有沒有好點,局長最近還是老失眠嗎?你要提醒局長按時吃飯。這些女孩跟他都沒什麽關系了,卻時不時打來問候,我能感到她們是在真正的關心他而不是假意讨好。她們每次問候過後,也不會刻意強調她們是誰。一定是和局長在一起時,局長對她們還不錯,才讓她們在和他分開後還記挂着他有沒有吃好飯,睡好覺。你這麽讨人疼,局長肯定會好好痛愛你的。去吧,最近他很煩,你今天晚上穿着漂亮的衣服出現在他面前,說不定他的心情會好點。你的東西就放這兒,我會一直在這兒等你,如果他萬一強迫你什麽,你就打我電話,待會兒把我的號碼給你,然後,我會上去幫你解圍。”

接着,那個女人又報了她的號碼讓我存一下。

我本來下了很大決心要逃走的。但她的話和舉動讓我完全對她放松了警惕,相信了她。

于是,我懷着忐忑的心情走向那個曾經讓我懼怕的房間。

39.第一卷-陷 落(中)

我上了樓,一直在走廊裏走來走去,遲遲沒進那個房間。內心很緊張,一方面清醒地認識到自己應該快點離開,要是現在的我一定會馬上離開的,但是當時的我就是下不了這個決心。反而感覺到我真的應該進去看看那個叫關越的男人,或者跟他打聲招呼再走。

“請問您是來找人的吧?”一位年輕的男服務生端着一瓶香槟走到我跟前問道。

我覺得有些不好意思,要是我說不是,那我在這兒幹什麽呢?于是,我點點頭。

“那麽請跟我來吧。”他微笑道。

“去哪兒?”我有些迷惑。

“405房間,有位先生在那兒等你。”

我明白了他要帶我去哪兒,可能當時真的有想見一見關越的意願,腦子裏想着要離開,腳還是朝那個房間走去。

男服務生進去了,把酒放下:“請慢享用。”然後,就出去了,我還站在門口,等服務生把身後的門關上了,我的內心就變得更緊張了。腳踩在軟綿綿的地毯上,只覺得身子一直朝下陷。

他站在窗前,穿着白色襯衣,打着灰色領帶,他轉頭看了我一眼,眼神十分冰冷,就像在看一個無關緊要的人,然後拿起酒,往旁邊小圓桌的兩個高腳杯裏分別倒了些許,他手指上還夾着沒吸完的半截煙。他端起其中的一杯,搖了搖,閉着眼喝了一大口,然後坐在桌旁的大沙發裏,繼續抽着煙。

“還站在那裏幹什麽?走近些。”他開口了,語氣顯得很不滿,他的眉毛在說這句話時似乎也皺了起來。

我被他的語氣弄得有些害怕,覺得要是不聽他的話就會有可怕的事發生。我走到了離他有兩米遠的地方,更清楚地看到了他,他确實在皺眉。

當時房間裏的燈光是橙色的,我的心也變得暖洋洋起來,雖然還有一絲緊張。

面前的這個男人和我以前見過的那些年長的男人不一樣,身上沒有沾滿泥土,連烏黑的發絲在燈光下也顯得十分潔淨。臉也比我遇到的那些老男人長的好看。他沒有戴眼鏡,皺着眉,眼神依然犀利。他的手!也很好看。左手腕上戴着銀色寬帶手表。他抽着煙,但看起來一點都不粗俗,有着學者的文雅。

這是我第一次帶着好奇心去打量關越。

然而也是第一次看到這麽幹淨文雅的男人。

這個在年齡上可以做我父親的男人帶給了我一種特別的感覺,和第一次看到他的感覺完全不一樣。不是厭惡,不是害怕,而是驚喜。因為驚喜,我的害怕沒有了。

他一直在打量我,但我從他眼裏看不出東西,似乎帶點贊賞。他的眉頭在慢慢舒展:“這身衣服很漂亮,你穿很合适,是潇潇幫你選的?”

我點點頭。然後他把煙掐了。招招手,讓我過去。

我遲疑着:過去之後,他會不會對我怎麽樣?萬一發生什麽,那個女人真的會來幫我嗎?

“心裏還在別扭,不想待在我身邊?”他的語氣裏有戲谑的味道。

“我……”我無言以對

“那為什麽還穿着我花錢買的衣服來見我。”

“我……”我有種被冤枉的感覺。突然想趕快離開。“叔叔,沒什麽事,我先走了。”

他聽了,先是一愣,然後笑了:“哈哈,果真還是個孩子,我讓你來,肯定是有事做。”

我心裏很清楚他在說什麽。就道:“有些事我是絕對不會做的。”然後,就要走。

他端着一杯酒擋在我面前:“什麽事你不會做呢?有些事可是由不得你。要麽過去坐下,要麽把這杯酒喝了再走。”

我怕酒裏放了東西,堅決不喝,但也不想過去坐下。就站在那裏不動。想着怎麽逃脫。因為離得很近,我聞到了他身上傳來的煙味,是那種很潔淨的香煙氣息,混合着淺淺的墨香。

我突然來了勇氣,直視着他的眼睛道:“叔叔,求你放我走。”

他卻自己喝了那酒,俯下身,用一只大手在我的頭發上撫摸着:“我和很多年輕的女孩子交往過,從沒強迫過她們做什麽,我原本也是不打算強迫你的。但這兩天,你的小腦袋老在腦子裏晃呀晃的。我總想着你在身邊就好了。今天見了你,一天的煩心事似乎都沒了,所以叔叔現在舍不得放你走啊。你待在叔叔身邊,叔叔會給你很多的錢,你出來打工為了什麽,不就是為了錢嗎?”

然後,他輕輕拍拍我的腦袋,在旁邊的床上坐下,扯開了他的領帶,我見狀就要逃,他一把拉過我,把我拉在了他懷裏。他把我抱的很緊,有種寵溺的味道,我感到周身都被淡淡的煙香和墨香包圍,心竟變得柔軟起來,從沒人這樣抱過我。我忘了反抗,本來手機還在手中,只要按下一個按鍵,就可以打通那個女人的電話。可是我當時如此貪戀他的擁抱,就忍住沒按那個按鍵。

他邊摟着我,邊用手撫摸我的臉,是那種很溫和的感覺。我還是不自覺地想躲,對于他的撫摸,我感到很別扭。

“這麽多年,身邊的人都努力讨好我,沒人敢忤逆我。好像想要什麽樣的女人,就有人乖乖送來。可你,就是你這樣一個不起眼的小姑娘,卻不肯順從我的意思。真像我家的那個小丫頭啊。不肯讨好我更讨厭看到我。你們這些小丫頭,有時真是讓人罵也不是,打也不是。”他的語氣裏有無奈。

他抱着我說完,就放開了我,卻把大手放在我頭頂,輕輕晃晃我的腦袋。說:“今晚不會讓你做別的,你幫我揉揉肩膀,和我說說話,就可以走了。”

我聽從了他的話,跪在他背後幫他揉着肩膀,但卻不知道該對他說什麽。

他卻開口了:“下次見面的時候,不要再這麽不聽話了,我不想強迫你,但我的耐心也是有限的,明白嗎?”

我沒有說話,但他扭過來看我的眼神讓我忍不住對他點點頭。

沒揉多久,他就讓我走了。走的時候,他對我說:“以後見了我,不要再叔叔,叔叔的叫了。”他的聲音有着不容反抗的意味。

我剛走出賓館,就趕緊給阿惠發短息,告訴她我不僅買了衣服,也見了關越,但什麽事都沒發生。

那輛高檔車依然停在原來的地方。我走過去,那個女人在車裏睡着了,司機也睡着了。我敲敲車門,我想這麽晚了,他們應該會送我回去吧。然後那女人醒了,打開車門讓我進去。

“等你等的都睡着了,怎麽樣局長沒怎麽樣你吧。像你這樣的小姑娘,出口來混,就得大膽點。下次局長再找你,我可不會傻傻地等着幫你解圍了啊。你得自己長個心眼。況且跟着我們局長,你又不會太吃虧。老元,開車,送這位小姑娘回去。”她好像是在教訓我,但我沒有反駁,對她說得局長會再找我也沒有反對。

中途她接了個電話,接電話時,她完全變成了另外一個人,有點謙卑。完全沒有了和我說話時的那種大姐的模樣。我聽出了是關越讓她準備什麽演講的演講稿。看到她一副下人的樣子,我突然有點同情她。或許相信她是對的,我在心裏尋思着。

回去之後,阿惠看到新的衣服和鞋子,很吃驚。

“小絡,以後不要這樣了,你會越陷越深的,你應該和那個關越劃清界限,像他們這樣的官員我們是招惹不起的。”

“恩,我知道。”

嘴上這樣說,晚上睡覺的時候,腦子中充滿的卻是關越那犀利的眼神,他抽煙的樣子,他的擁抱,還有他的話語。想起有關他的東西的時候,心就像是被溫火烤着,有一種暖融融的感覺,好像在期待着什麽。

那時的我正在慢慢陷入一片泥沼,自己卻沒意識到。

40.第一卷-陷落(下)

“小絡,不要去。”

又到了星期日,高檔車在中午又來到發廊門口,那個叫潇潇的女人叫我出去吃飯,還拉着阿惠一起去。說:“去吃大餐呢,讓你朋友也一起去。”

我沒有拒絕。也沒多想,只想着應該只是吃個飯而已,況且又是大白天,應該沒有太大的危險。而我現在享受到的都是我應該受到的補償。

“阿惠,我真的不甘心就這樣被人賣了,現在我就當是在接受補償。”我把阿惠拉到角落處對她道,她沒再說什麽,默默地跟着我上了高檔車。

吃飯的地方很豪華,裏面不像一般的餐館吵吵鬧鬧,人們說話都是輕聲細語的,有人在拉小提琴。除了細微的說話聲,就是小提琴的聲音。我們在一間高級包間裏吃飯,大大的圓桌上擺了二十幾道菜,菜名都是我沒聽說過的,嘗起來更是比我以前吃的任何食物都好吃。我坐在關越旁邊,阿惠挨着我坐,那個叫潇潇的女人就在旁邊幫我們夾菜。除此之外,別無他人,但關越并沒有怎麽吃,他只是看着我和阿惠吃。有一次我擡頭發現他正笑着看我和阿惠吃東西。他的笑讓我呆住了,完全是那種發自內心的笑。我想,看着我們吃東西就讓他如此開心嗎?然後,他拿起紙巾在我嘴角擦拭着“嘴角有油漬”,他的動作讓我有些吃驚,但我的內心卻有一種小小的喜悅。我還是對他說了“我自己來”,因為擦嘴角這種小事情還是習慣自己做。本來我想說“叔叔,我自己來。”想起他的話,就把“叔叔”省去了。

“要是我家的小丫頭像你們一樣乖巧就好了。她寧願和那些狐朋狗友在路邊吃不衛生的東西也不願跟我一起來這裏好好吃一頓好吃的。”

他接着道。語氣裏充滿了抱怨。他又一次在我面前提到了他的女兒。當時,并不覺得奇怪,覺得父親觸景生情,提到自己的孩子很正常。但是當時不明白為什麽提到自己的女兒,他都帶着無奈的情緒。

其實,阿惠最開始只是拘束地坐在那裏不肯動筷子。然後關越幫她夾了一個大閘蟹,又主動告訴她蟹的吃法以及蟹的益處時,阿惠才慢慢吃起來。

關越很懂得怎麽使人順着他的意思來。就像一個極好的木偶雜耍者。

我們吃完就要着急去上班,關越的秘書說不用着急,她已和我們的老板打過招呼,以後星期日我們都可以休息,但是工資照領。

我們覺得不管他們這樣做的用意是什麽,還是要感謝他們幫我們争取到了休息時間。就對關越和她的秘書說了謝謝。

走出門的時候,那位秘書不知為什麽拉着阿惠的手走在了前面,并和她拉起了家常。而我的脖頸被人從後面用手握住,然後他伏在我耳邊用不容反駁的語氣低聲說:“讓你的朋友先走,你跟我去一個地方。”

他又把我朝前推了推。然後就出去了。我被推到阿惠身邊,像被人下了魔咒似的,問都沒問他去哪兒,就勸阿惠先回去,我過會兒再回去,說這位局長要我跟他去一個地方。

這位局長雖然不像是壞人,但小絡你還是不要去得好,阿惠道。

她一直說不希望我去,但聽到我說,自己沒辦法拒絕掉,就不再勸我。跟着秘書坐車回去了。而關越在另一輛豪華轎車上等我。他自己開車,見我過來就示意我坐在他身旁的位置。

“我随時有可能被跟蹤,如果被人發現你和我在一起,我會說你是我的遠房親戚,到時候,你要配合我,知道嗎?”

我正要問什麽,他又用那種淩厲的目光盯着我,我只能點頭。然後,他打開了車內的音樂。是很舒緩的鋼琴曲。他聽的很陶醉的樣子,我卻因為中午剛剛吃完飯,竟聽得昏昏欲睡。然後慢慢睡着了。

醒來的時候,我正躺在對我來說不是很陌生的大床上,窗簾拉着,遮住了很大一部分光線。他坐在陰暗處抽着煙。我被煙嗆到,咳了出來。他過來開了床頭的燈,從抽屜拿出一盒藥丸,他讓我起來然後放了一粒在我手上。我雖然來自農村,當時年齡也不小了,知道他給我藥的意圖,也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麽。我害怕的要死,有些後悔了,想馬上沖出房去。但他一直盯着我讓我沒有勇氣這樣做。他為我倒來水,見我手抖得厲害,就把我摟在懷裏。

“你知道這是什麽吧,你還小,我還不想讓你為我生孩子,所以你要吃這藥,這樣就不會懷孕了。”他喂我吃藥,見我不肯張口,就這樣解釋道。他以為我什麽都不知道。卻不知道我就是因為心裏很明白才害怕得發抖。然後,他捏住我的下巴,硬是把藥送進了我的喉嚨。我被他生硬的動作弄得很生氣,極力掙開他的胳膊,道“放開我,我要回去。”

“現在才想着要回去,已經晚了,我告訴你,小姑娘,你的身體對我還算是新鮮的,所以我才花這麽大力氣留你在身邊。我堂堂一個局長什麽得不到?你最好乖乖的。”

然後,他把我推倒在床上,一個只大手把我兩只手都握住放在頭頂,另只大手開始剝我的衣服。還用一只腿壓着我的雙腿……

那天下午,他對我的身體一直保持着高度的興趣。不停地在我身體上索要着什麽。我本來快要睡着了,卻又一次次地被弄醒。當他撕扯着我的身體的時候,我有些迷茫,不知道為什麽我會在這個男人的身體下面,和他做着自己內心深感羞恥的事。

當他終于肯放過我的時候,我的身體已經虛脫了。我被他抱到浴室和他一起洗澡。他很快洗完,又幫我洗。我懶懶地坐在浴缸裏,任他擺弄我的身體。洗的差不多了,他幫我擦幹,然後又在我身上塗上了帶着香氣的藥膏。我不知道是什麽,他說可以幫我消除淤青。我一看自己身上果真很多地方有淤青。

他穿上衣服後又是那種幹淨文雅的樣子了。我卻想對他敬而遠之。覺得他很恐怖。我穿好衣服,縮在床頭,不想讓他靠近。他坐在床邊使勁把我拉向他,把大手放在我的頭頂,用溫和的語氣說:“想要什麽,我們現在去買。”

我搖搖頭:“我想回去。”我覺得自己的身體被人洗劫一空,很冷,只想趕緊回去躺在那個不豪華卻安全的床上好好捂着被子大睡一覺。他見狀又把我抱在懷裏。

在他懷裏我又忍不住想流淚,可他的懷抱竟讓我的心又開始變得柔軟起來,好像找到了一個安全的依靠。我為自己的這種感覺而不恥。臉卻不自覺地埋在他的胸口,手緊緊抓着他的衣服。

“真想好好疼你啊。”他抱着我這樣說道。

他帶我去買了一個價格不菲的手機,裏面存上了他的號碼,說這個手機只能用來和他聯系。我很想拒絕,但他的眼神又讓我乖乖接受了。

他又帶我去了位于偏僻地帶的一座漂亮的別墅,裏面有一個40歲左右的保姆,他讓保姆煲了湯。喝湯的時候,他一直微笑着看我。我又覺得疑惑,好像這個坐在我對面用溫和甚至是慈愛的目光望着我的男人和那個在床上占有我身體的男人不是同一個。他又問我想吃什麽。

我說我什麽都不想吃。只想早點回去。那時天已完全黑了。

雖然我已經發過短信給阿惠,告訴她不用擔心,但是在外面待的時間越久,我就越覺得沒臉見阿惠,就像沒臉讓父母知道我發生了什麽一樣。

但他堅持讓保姆做了飯,道:“吃了飯再走,待會會有車送你回去。”他的語氣裏帶着強硬。

我只好匆匆吃了幾口飯,就要離開。他見狀笑了:“你這孩子就這麽不願意跟我多待?”然後又用手把黏在我嘴角的米粒拿了下來。

我一時恍惚。內心對他産生了異樣的感覺。他叫來司機送我走的時候,說,剛才那個手機要保持開機狀态,因為他可能随時會聯系我。

我也茫然地點點頭。

回去之後,阿惠已經躺下了。她把頭側向裏面,我只能看見她的背面。

“鐵鍋裏溫着雞蛋面。”她邊說邊坐了起來。

我本想說我吃過了,但還是從鍋裏端起那碗面吃了起來。吃着吃着,我心裏一陣難受。強忍着淚對阿惠道:“阿惠,我變得比以前更髒了,你會讨厭我嗎。”

“小絡,你就像是我的家人一樣,不管你發生什麽,我只會感到難過,而不會讨厭你。”她望着我道,眼神裏充滿了憂傷。

我內心一陣陣冰涼,我覺得自己糟透了,明知道是坑還往裏跳,這樣沒出息的我一定讓阿惠很失望。突然,我渴望着阿惠的體溫,只有這個和我相依為命的姐妹才會讓我有力量面對以後要走的路。

我放下手中的面,坐在她旁邊,然後俯下身,把頭枕在她的膝蓋上,感覺很溫暖。她拉着我的手,道:“小絡,先好好睡上一覺,世上沒有過不去的坎兒。”我卻怎麽也睡不着,因為想起和關越之間發生的事,我的腦袋就像灌了洪水,思緒一團糟。我忍不住對她說了關越給我買手機的事,還說關越會随時找我。

“小絡,你接受他手機的意思是還會去見他對嗎?”

“我不知道,好像我并不讨厭和他在一起,明知道這樣不對,還是忍不住去做不該做的事。我甚至有點怕他,但不知為什麽就是不了決心和他劃清界限。我也不知道怎麽了,自己的心和身體好像都不受自己控制了。”

“小絡,你要醒醒,那個男人會害慘你的。你不要再去見他了。我們明天一起去把手機還給他,然後離開這個地方。”阿惠雙手捧着我臉,急切地說道。

“離開去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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