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一卷: (22)

是什麽點心,雅韻都微笑着回答了。嚴格原本和雅韻同一時期進公司,當時他對她很看不起,現在看到她上得廳堂,下得廚房,心裏也只剩下稱贊了。

不多時,周嫂抱着小天一出來了,說是吵着要媽媽,雅韻便接過孩子,坐下來,教孩子向兩位外賓打招呼,“小天,sayhello”,孩子睜着圓圓的眼睛,盯着Abner和Rode認真地學雅韻說了句“hello”,逗得他們都笑了,連林常也不自覺地露出了笑容,他愛憐都把孩子抱過來,放在自己的膝蓋上,用手撫摸着孩子的小手,繼續和外賓聊着天,孩子在他懷裏很乖,Abner也不時逗逗孩子,因為孩子在場,談話也歡快了不少。

Rode望着雅韻和林常,又看看可愛的孩子,他心裏便升起一股刺痛,他們都有了孩子了。

穿過紫藤花架是車庫,經過車庫是林常的後院,後院是用特質玻璃圍成的,相當于一個玻璃溫室,裏面養着淡雅的水仙花,有軟椅和咖啡桌,玻璃上蔓延着爬山虎,即使是冬天坐在這裏,也讓人心曠神恬。

吃過午飯,Abner和林常就在後院裏吃着雅韻做的西式點心,喝着咖啡,聊着天,兩個助理也在旁邊,談到合作的事,互相都在為自己争取利益,話倒是說的滴水不漏,林常又就自己的度假村的建築向Abner征求了意見。

Abner笑道:高迪那個瘋子設計的東西可不适合出現在你的度假村哦。

林常笑了,在心裏想,把高迪稱為瘋子也正是出于對他的喜歡吧。于是又說起自己對度假村的看法,兩人一拍即合。

此刻的話題對于兩個助理都是無關緊要的,于是,Rode覺得機會來了,說他對林常的房子很感興趣,就提出請求讓雅韻帶他參觀房子。林常和雅韻也沒有理由拒絕。雅韻就微笑着帶Rode到房間各處轉轉。

雅韻走在Rode前面,看着雅韻白皙優雅的脖頸,性感的腰身,他忍不住咽着口水,他差點沒忍住上前從後面摟住她,用嘴唇去親吻她誘人的脖頸。

雅韻也感受到了身後的眼睛裏傳來的訊息,但是她還是很認真地用簡單的英語向他介紹各個房子。來到二樓的法式起居室的時候,Rode一邊感受着濃濃的法式風情,一邊欣賞着身邊的可人兒,雅韻向他介紹,除了牆上的那副油畫,其他的東西都是從法國定制的。

“Thepainting?”(油畫)

“Yes,itisfromHolland’sgreatestpainter”(是的,它出自最優秀的荷蘭畫師之手。)

他忍不住走上前欣賞着油畫,上面展現了代表古希臘酒神精神的《巨人歡》。因為離雅韻很近,不一會兒他的目光就被雅韻吸引去了。

Oh,God,sheissobeautiful!

他呼吸急促起來,一把摟過雅韻曼妙的腰,喘着氣低下頭用嘴唇摩挲着她柔軟的耳垂:Youaresobeautiful,Iadmireyou!(你是如此漂亮,我仰慕你)他的聲音低沉而富有磁性,他的手也在從腰往上移,而嘴唇也在尋找着雅韻的粉唇。

雅韻的內心變得纏綿起來,但她馬上鎮定下來,她不容辯駁地推開他,像什麽事都沒發生似地對他說:外面的陽臺也不錯,我們出去看看吧。

看着雅韻一臉嚴肅的樣子,Rode可能也意識到了自己的失禮,不再想着去糾纏雅韻,而是乖乖地跟着雅韻來到陽臺上。

然後,他們下了樓,Rode的內心怎麽都無法平靜,但是看雅韻卻像是什麽都沒發生似的。幾個人你一言我一語地聊着,就到了要離開的時候了。

Herheartisascoolasstone.(她的心就像石頭一樣冷酷)上車的時候,Rode的心裏還有些失落。Abner拍拍他的肩膀,道,後天我們就要離開了,意思是讓他收收心,準備準備回國的事。

66.第一卷-歡送會

第二天,常遠召開了記者招待會,宣布了和Ha-venHomes合作的相關事宜,會上,林常宣讀了相關的合作條款,然後和Abner共同簽署了合作文件。

晚上是在維多利亞酒店為Abner和Rode舉行的歡送會,這次的歡送會不僅常遠的高層領導在場,林常商場上的一些朋友也在,其中就包括夏景。因此,名為歡送會,實為商業聚會,商人們在這裏互相打探商業信息,作為花瓶撐場的社交名媛們則在這裏尋找她們更大的靠山,比如凱西。

林常和Abner分別做了一番很官方的演講之後,舞會開始了。輕柔的舞曲,翩然的舞步,低聲淺談,維多利亞大廳裏一片和諧融洽。

Rode自然不會放過和雅韻跳舞的機會,跳了一會兒他低頭在雅韻耳邊說,我有禮物想送給你,你能跟我到旁邊的房間去一下嗎。

雅韻有些吃驚,她剛想着怎麽回應,就又聽他說,希望你不要誤會,我很開心這次能夠認識你,就希望能和你成為朋友,希望你能夠收下我的禮物,留作紀念。他怕她聽不懂,就又用蹩腳的中文道:作為朋友送你禮物,可以嗎?

雅韻思量了一下,覺得對方是貴賓,做得太絕也不好。就引Rode來到一個拐角處的房間,開了門,她請Rode先進去,自己站在門口,正要說,你要和我做朋友的心意,我接受了,但是禮物就沒有必要了,Rode卻伸過長長的手臂,關上她身後的門關,又把她緊緊地抵在門上,強行地吻住了她,他火熱而充滿柔情地在她口中探索着,她一下體會到了什麽事真正的接吻高手,這是一個男人對一個女人的渴求之吻,和她少年時期體會到的青澀的吻是不同的。她內心又升起了纏綿的情意,但是遠一的臉龐在腦中一閃而現,于是她使勁推開了他,他又要吻她,她厲聲道:Stop!稍作整理,她又像什麽都沒發生似地面帶冷漠地對他說:Ifyouaretobemyfriend,pleasedon’tdosuchthingsanymore,andkeepthegiftbyyourself.(如果你要做我的朋友,就請不要再做這樣的事,禮物你就自己留着吧。)

她正要開門出去,他拉住她,似有幾分委屈,幾分生氣:Youknowthatyouheartedme,butanyway,Ihopeyoucankeepitasmyfriend(你知道嗎,你傷到我了,但是不管怎麽樣,我希望你能作為朋友收下我的禮物。)然後他從衣兜裏掏出一個精致的盒子,遞給她。她沒接。他便用乞求的目光望着她,說了句“Please”,雅韻,想,如果不接他的禮物,恐怕他還會糾纏不清的,就接下了,并禮節性地說了句“Thankyou.”她推開門,只聽他在身後道:IknowyouarenothappywhenyoustaywithLin,Ifyouneedsomeomakeyouhappy,Pleasetellme,I’letoyouatfirsttime.(我知道你和林在一起的時候并不開心,如果你需要一個人使自己開心起來,告訴我,我一定會第一時間趕到你身邊。)

“Timewilltesteverything.”(時間将會驗證一切。)雅韻說完就頭也不回地走了。

雅韻手捧禮物走向衛生間,內心一陣苦澀,她打開水龍頭,用手接了水使勁潑灑在自己的眼睛上,生生地把淚水逼回眼睛,然後對着鏡子道:“我很開心,作為林常的妻子,我是開心的。”然後她把盒子打開,是一條精美的項鏈,她給自己戴上了那項鏈,她決定要向林常坦白,說這是Rode作為朋友送給她的禮物。她出去找了半天都不見林常,想起剛才被吻的一幕,一時心煩,就到沙發處拿了外套,準備出去,拿衣服的時候,一個年輕人坐在沙發上端着酒杯沖着她笑,這個年輕人,西裝革履,但是額前有一撮酒紅色的劉海,好不搭調。正想着這麽隆重的場合怎麽會有這種人出現,聽見那人開口了“漂亮的小姐,有沒有興趣和我喝一杯啊。”

看到這人一臉痞樣,雅韻想着不給他點警告是不行的,就道,如果你喝醉酒了,就趕快從哪裏來再回哪裏去吧,這種場合,是不容許人随随便便鬧事的。

“不賞臉啊,那我找別人喝酒了。”那人站起來走了,雅韻便也出去,走出去的時候,叮囑門口的保安注意剛才的那個人,但是那人卻從人群中消失了,雅韻也不再管,走了出去,站在外面看見漆黑的夜空只有慘淡的星光。遠一,他現在在哪兒呢,此時又有誰在身邊呢。

然而,另一個隐秘的房間裏,有人正在讨論遠一。

“喏,老林,這是遠林的漫畫,這些漫畫是遠林讓一個女孩子給我送來的,你知道這個女孩兒是誰嗎,就是那天偷拍的照片上的女孩兒,看來遠林真的是遠一!”

“是麽,真的很感謝你幫我費心了。”

“這也是我力所能及的嘛。”頓了一下,夏景又說,老林,你看了漫畫就知道,漫畫的女主角就是照着照片上的女孩兒畫的,看來遠一和這個女孩兒的關系不一般。

林常翻看着漫畫,才意識到自己錯了,自己百般阻攔自己的孩子畫漫畫的行為錯了,他原以為這孩子當初只是為了氣他而畫着玩的,他從來都沒認真看過他畫的東西,現在看到這孩子畫的東西,才了解到他畫得有多好,現在他還把漫畫發展成了自己的事業,如果早點了解到這一點,自己和這孩子是不是也不至于鬧僵到這個地步呢。

聽了夏景的話,他道“恩,你分析得很對,有機會我再找那個女孩談談。”

然後林常引薦夏景和Abner認識,夏景當然很樂意,在商場上多認識一個人就多條人脈。

他離開夏景和Abner,剛轉身的時候,發現了站在門廳前的雅韻,看着她孤單的背影,他想起了若幹年前總是在門前等他回家的固執的安顏,于是他也拿了外套出來,雖然雅韻的身上披了衣服,他還是忍不住把自己的衣服披到她的身上,“怎麽了,不舒服嗎”

她回頭對他笑着“沒有,想一個人靜靜。”

他隐約看到她的眼圈紅了,又看到了她脖子上的項鏈,心裏不免變得明朗,對雅韻道“雅韻覺得Rode這個人怎麽樣。”

“恩,他是個很好的助理,值得我學習。”

“恩。”林常也贊同似地點點頭。

“我們進去吧。”雅韻道,林常也點點頭。雅韻便心照不宣地挽着他的胳膊,準備進去。

“這個項鏈是Rode作為朋友送給我留作紀念的,漂亮吧。”雅韻突然側過頭道。

“恩,漂亮。”林常微笑着點點頭,但是心裏卻很震驚。

進去之後,他和雅韻便分開了,他遠遠地望着自己年輕美貌的妻子,想,雅韻為何要向自己解釋項鏈是Rode作為朋友送的呢,她年少氣盛總會有自己喜歡的對象吧,當初也是為了錢才待在自己的身邊的。以她現在掌握的財産,舒服地度過以後的日子和賠償違約金都是足夠的,我本不想限制她的自由。這樣一來,自己倒成了限制別人人生自由的罪犯了。他苦澀地端起酒杯,一飲而下。

“hi,林總好久不見。”

“hi,關局長……”……

簡雅韻,女,25歲,常遠總裁是她的老公,還有一個老外是她的情人。這些字的下面是雅韻和林常站在一起的照片。

當大廳內一片祥和的時候,東郊破舊的巷子裏的一群小混混的手機裏都收到了這樣的內容。

肖三知道這樣的酒會往往是一些貪慕虛榮的女人最容易出現的場所,所以他總會來這種場合尋找一些獵物,将她們非法綁架,勒索錢財,恐吓一番,再放回去,這些女人大都是一些社會有頭有臉的人物的情人,因此,這些事情也沒有被警方知道,肖三一夥也一直樂此不彼的幹着這些勾當。

而在他眼裏,雅韻和那些情婦沒什麽兩樣,因為她年紀輕輕卻嫁給了以做自己的父親的人,肯定是貪慕虛榮所致,最為可恨的是她還有一個洋情人,這樣虛榮放蕩的女人最該死,所以他不僅要綁架她,從她那裏得到錢財,還要從好好羞辱她一番。

然後,他又給衆兄弟發了新的信息,這次的目标不同以往,要格外小心。

67.第一卷-再見。。。

幾天不見,遠一本打算在回來見到小絡後,吻她一下的,但是開門後,看到小絡迎接他就像迎接一個無關緊要的人似的,臉上很平靜,只是說了句:回來了。他就改變了想法,一把拉住她,給了她一個大大的擁抱,她整個人都被擁在懷裏,他抱着她就像抱着一個陪伴自己多年的娃娃。

每次被他這樣抱着的時候,她越掙紮他就抱得越緊,等她安靜下來,他才會慢慢松開她,然後對她壞笑,或者開玩笑說,你怎麽又抱我,但是當小絡安靜地在他懷裏的時候,她會從心底裏覺得在他懷裏其實還不錯,很安逸,不一會兒就想安靜地睡去。

誰知就在小絡想安靜地做起夢的時候,他卻開口了:小絡絡,幾天沒見,想我了嗎。她猛地擡起頭,使勁推開他:“誰……”沒說出的幾個字是想你了。

小絡,我覺得你對林遠一過于冷漠了。

于是她邊蹲下幫他拿拖鞋,邊擡起頭對他笑道:當然想了,因為我們是兄弟嘛。她看到他腳上穿着雪白的運動鞋,腿上穿着穿了洞的品牌修身牛仔褲,襯得腿愈加修長,youhuo,上身是黑色絨質V領毛衣,露出些許白皙性感的鎖骨,毛衣在腰身處被微微卷起,露出價格不菲的白色皮帶,也充溢着遠一作為年輕男人的性感氣息。頭上戴着絨質黑色鴨舌帽,整個臉依然帥氣,就是稍顯疲憊,臉色也比以往更加蒼白,連嘴唇都是白的。

她的笑讓遠一疲憊的身心得到些許的安慰,他先是一愣,然後蹲下來自己換鞋子,嬉皮笑臉地道:“對嘛,這還差不多,我還以為你又要口是心非地說不想呢。我手機丢了,所以提前沒有通知你,我想這樣也好,順便看看我突然出現在你面前時你的反應,沒想到你這麽淡定,裝的吧。”

他的話讓小絡覺得這家夥又開始自戀了,她翻了他一個白眼,然後幫他把東西搬進來,此時還是下午,客廳裏溢滿了溫暖的陽光,遠一就站在那陽光裏,看着她把東西搬進來,小絡望了他一眼,然後趕忙把頭低下去了:“光站着是個什麽事,自己的東西也不說過來幫下忙。”

遠一嘻嘻地笑着,然後走到小絡旁邊,俯下身對着她的耳朵道:人家就是喜歡讓小絡絡幫人家搬嘛。小絡的頭皮又開始發麻了,同時覺得耳根處一陣癢癢,就用手去撓撓,同時對遠一道,你餓嗎,飯都做得現成的,就等着熱呢。

遠一看到小絡用手撓耳朵的樣子,覺得十分可愛,又聽到她關心自己餓不餓,就樂呵呵地道,不餓,你餓不餓。然後蹲在行李箱旁整理自己的東西。

小絡覺得好不容易清靜幾天,這家夥一回來又開始鬧騰了,就沒搭理他,道:沒事的話,我去忙自己的了。

“等等,當然有事。”

小絡剛轉身,就砸過來一袋東西,能有什麽,無外乎就是一些換洗的衣服,整整一大袋子啊,看官們不覺得這個林遠一太懶了嘛。

小絡一邊朝衛生間走,一邊想:這家夥是故意的吧,千裏迢迢把髒衣服帶回來讓我洗,那些旅館莫不是沒有洗衣機。然後就聽遠一在後面認真地道:我是怕你沒事幹,所以沒洗都給你帶回來了。我對你好吧。

小絡直搖頭,有洗衣機,洗這些衣服也不算是難事,只是覺得,他這樣做太過小孩子氣了,孩子病又犯了麽。

正在洗衣服時,林遠一站在衛生間門口,懶懶地道:怎麽樣,漫畫送到了嗎?

小絡道:恩,送去了.

你沒出賣我吧。遠一說的出賣就是把他的個人信息告訴給夏景。

人家根本就沒過問你什麽,別自作多情了。

我沒自作多情,現在外面想追我的女人一大把,想追我的男人也一大把。哈哈。

小絡做了一個嘔吐的動作,林遠一卻打着哈欠離開了。

在外面折騰了幾天,真的有些累了,他看到柔軟的沙發就忍不住一頭倒在沙發上歇息起來,順手拿了沙發上的一個海綿寶寶的玩偶抱在懷裏。不一會就睡着了,小絡過來時,也沒有知覺。小絡看着他抱着玩偶睡覺的樣子,想笑,但又看到他整個人都似乎又瘦了一圈,但是該有的骨架和肌肉都還在,因此也并不覺得瘦得可憐。只是看見他黑色帽檐下清俊的眉峰微微蹙起,不知道他在做着什麽樣的夢呢。

他夢見媽媽遇到了壞人,他們對着自己高雅的媽媽做着無恥的動作,媽媽吓得直哭,卻沒人救她,他只能遠遠地看着,想去救自己的媽媽,卻怎麽也動不了,而不一會兒林常出現了,經過那裏卻視而不見,他大聲呼喊:爸爸,快救媽媽,林常卻頭也不回地走了。

當他呼喊着醒來時,卻發現馬小絡焦急地蹲在旁邊,搖着他:林遠一,林遠一,

“你怎麽了?”

他還沒從那個夢裏緩過神來,只是木然是對小絡說:沒什麽,只是太累了,我先去睡覺了,小絡絡,晚飯你一個人吃吧,不用叫我了。

小絡望着他的背影,依然迷惑,這個人怎麽突然就像丢了魂似的,到底夢到了什麽,只是聽到他喊爸爸,喊得很急切,好像在求救。但是想到他胃不好,不吃飯是不行的,就說,我晚飯做你喜歡吃的鲫魚糯米粥,你還是起來吃點吧。他沒支聲,只是默默地進了房間,把門關上了。

小絡第一次感到如此不安,他到底怎麽了,他擁有怎麽樣的家庭呢,但是想到他還有未婚妻在國外,自己不知道什麽時候就會被他辭掉了,她的不安消失了,他的一切哪用得着自己管呢,自己只是他的暫時保姆,只要照顧好他的日常起居就行了。于是鎖上門出去買做鲫魚糯米粥的材料,留遠一一個人在房間裏。

他的生命已經進入倒計時,卻依然沒有媽媽安顏的下落,他害怕起來,因此做了噩夢,他害怕他在死前不能見她最後一面,哪怕她不記得他,他也想見她一面,他怕他死後,那些精神病院不能兌現承諾,不能好好照顧自己的媽媽,他怕自己的媽媽被治好之後,看不到自己會傷心,他從未像現在這樣內心産生這麽大的恐懼,從沒像現在這樣感到無助,從沒像現在這樣希望自己能夠長命百歲,他害怕得卷縮在床上直發抖,突然他想到了林常,雖然他們一直玩着貓和老鼠的游戲,但是他們畢竟是有着血緣關系的父子,如果他主動去求他,他會怎麽樣呢,反正他現在已無路可走,嘗試一下又何妨,他不就是想讓自己放棄自己的漫畫,像他一樣做個商人嗎,他不就是想讓他對他始亂終棄的行為視而不見嗎,反正我的生命也不多了,僞裝一下又如何呢。或者主動攤牌,說自己就要死了,看他怎麽樣。好的,貓和老鼠的游戲可以結束了。

他想象着時光回到了16歲那年,他會好好保護自己的媽媽,不讓媽媽被爸爸送入精神病院,自己好好照顧媽媽,哪怕是自己最終是像現在這樣患了絕症,也會有人陪在自己身邊,不像現在這樣孤零零地一個人,這麽多年來都是一個人度過,唯一的精神支柱也是要找到自己的媽媽。想想多麽可悲。

媽媽,我很想你啊。

此刻,他是如此想見到她,于是他坐起來想象着媽媽就在身邊,回憶着過去的時光,他用漫畫的形式展現着自己對媽媽的回憶,化解着自己對她的思念。

在媽媽懷裏的溫暖感覺。

媽媽把小貓放在他懷裏,溫柔地對他說,以後就讓小貓跟小遠作伴時的樣子。

媽媽認真地畫畫的樣子,……

胃疼起來,畫筆都握不住了。

“林遠一,你吃了飯,再睡吧。”

聽到這個熟悉的聲音,遠一緊鎖的眉頭才慢慢舒展開來,是啊,從前都是自己一個,但是現在有馬小絡這個小丫頭在自己身邊,不是嗎,當初正在為找不到交易的對象發愁時——因為不想連死的時候都是孤孤單單的一個人,他不甘心,他需要死前在這個世界上留下一段溫馨的回憶,而跟他一起創造回憶的人必須和他是同類的人,他們都是被過去上了沉重的枷鎖的囚犯,這樣他才會安心地與之相處,并從對方身上獲取溫暖的力量,治愈傷痛的藥劑,獲得飛翔的翅膀,飛過的地方是一片明亮而不是一片灰暗,這樣他也會同時治愈對方,對方會在他死後獲得自己生前的一部分財産,這只是他悄悄在策劃的一場交易,對方不可能知道,這樣這場交易才會最終順利完成。對方只能是獲益者而不是受害者。——他看到了一個穿着橙色衣服的女孩兒從一輛豪華轎車下來,然後蹲在了地上,很痛苦的樣子,像是在哭泣。他又看到了她在陽光下擡起蒼白的臉望着天空,淚珠慢慢滑過臉龐,讓人感到如此絕望,他看到她看着天空飛過的鳥時眼睛裏的渴望,他就确定他找到了可以做交易的人,因為他肯定她和自己一樣是被過去套上了枷鎖的囚犯,他站在暗處默默地對她說,讓我們為對方打開枷鎖吧,我的戰友。當她在他的威逼利誘之下,終于答應做他的保姆時,他在心裏對她說,讓我們開始互相溫暖對方吧,當他經過和她相處了一段時間後,他更加确定她是他最完美的交易對象,因為她內心充溢着濃濃的親情,真摯的友情,而自己內心一片空洞,早已不知道親情和友情為何物,就可以通過她來填充它,而愛情,和這個小丫頭玩玩鬧鬧體會一下普通情侶的甜蜜就可以了,讓自己和她都再重新感受一下愛情的美好,既然只是感受就不能當真了,重點是不能讓她當真了。而我有着充裕的財富,可以讓她不再為了生存出賣自己的尊嚴,去完成自己的夢想,很完美的交易不是嗎。在了解了她的過去之後,他就決定無論如何這場交易都要進行下去了。他想這場交易自己在僞裝的外表下,才能最終完成,帶着和自己截然相反的面具在馬小絡面前演戲,不僅不覺得累,反而覺得溫馨,反而覺得在慢慢擺脫那些沉重的枷鎖,馬小絡,她是否也是這樣呢,但最起碼她勇敢地面對了自己的過去,可以開心地笑了,我的目的也算是達到了啊。所以,現在我并不是一個人,我不孤單,因為有馬小絡,馬小絡一定會陪着我到最後,前提是我在她面前帶着面具,讓她覺得不忍心抛棄我。但是今天就讓我先放縱一回,摘下我的面具吧。

他用盡力氣喊道:“你進來吧。”

聽到他有些虛弱的聲音,她就知道,他的胃病又犯了。果真,她進去後,看見他痛苦地縮在床上。

“胃又痛了麽,趕緊吃藥吧。”

她走過去準備喂他吃藥,他卻使勁拉着她,她吓了一一跳,他就那樣痛苦地躺在那裏,修長蒼白的手拽着她的衣襟,眼睛帶有乞求地望着她:馬小絡,在我辭掉你之前,不要離開我好不好。

“好了,好了,我答應你,你趕緊吃藥吧。”她坐在床邊喂他吃完藥,他又依戀地把頭枕在她的膝蓋上,雙手緊緊摟着她的腰,孩子似地向她撒嬌:“不要走嘛,不要走嘛。”

看到面前孩子似的林遠一,小絡的心怎麽也硬不下來,她像哄孩子似地輕輕摩挲着他的背,想讓他的痛疼減少些。他到底是怎麽樣的人呢,撫摸着他的背,她又開始胡思亂想了,但想起他的話——馬小絡,在我辭掉你走之前,不要離開我好不好——他終究是要讓我離開的,就停止了想這個問題。

過了一會兒,小絡看到林遠一的眉頭舒展開來,長長的睫毛也舒坦地蓋住了下眼臉,就問道:舒服些了嗎。

恩。林遠一懶懶地答道。

困了麽。

恩。依舊是懶懶的聲音。

想不想吃點東西。

遠一搖搖頭。小絡想他這幅樣子即使吃了東西也不願意起來的,這樣吃完就躺下着實傷胃。不如泡點紅茶來,就對遠一道,不吃東西,我去給你泡點紅茶吧。

“恩”,遠一道。

遠一最開始總是接受不了紅茶,戒不掉咖啡,被小絡逼得現在硬是習慣了紅茶,戒掉了咖啡。

熱熱的紅茶下胃,遠一感到越發舒坦,恐懼和不安也都沒有了,但是他一直緊緊拉着小絡的手,說要等他睡着了,她才能走。小絡沒辦法地搖搖頭,只能依他。卻和他一起睡着了。

第二天醒來時,卻發現自己正躺在林遠一的被窩裏,好在衣服齊整地穿在身上,才讓她松了口氣,但是林遠一正坐在旁邊,手上拿着畫筆,對着她壞笑。

她想:完了,完了,混世魔王又回來了。

然而,小絡那天在回來的路上發生了一件不大不小的事,遠一卻始終不知道。

68.第一卷-再見。。。

幾天不見,遠一本打算在回來見到小絡後,吻她一下的,但是開門後,看到小絡迎接他就像迎接一個無關緊要的人似的,臉上很平靜,只是說了句:回來了。他就改變了想法,一把拉住她,給了她一個大大的擁抱,她整個人都被擁在懷裏,他抱着她就像抱着一個陪伴自己多年的娃娃。

每次被他這樣抱着的時候,她越掙紮他就抱得越緊,等她安靜下來,他才會慢慢松開她,然後對她壞笑,或者開玩笑說,你怎麽又抱我,但是當小絡安靜地在他懷裏的時候,她會從心底裏覺得在他懷裏其實還不錯,很安逸,不一會兒就想安靜地睡去。

誰知就在小絡想安靜地做起夢的時候,他卻開口了:小絡絡,幾天沒見,想我了嗎。她猛地擡起頭,使勁推開他:“誰……”沒說出的幾個字是想你了。

小絡,我覺得你對林遠一過于冷漠了。

于是她邊蹲下幫他拿拖鞋,邊擡起頭對他笑道:當然想了,因為我們是兄弟嘛。她看到他腳上穿着雪白的運動鞋,腿上穿着穿了洞的品牌修身牛仔褲,襯得腿愈加修長,youhuo,上身是黑色絨質V領毛衣,露出些許白皙性感的鎖骨,毛衣在腰身處被微微卷起,露出價格不菲的白色皮帶,也充溢着遠一作為年輕男人的性感氣息。頭上戴着絨質黑色鴨舌帽,整個臉依然帥氣,就是稍顯疲憊,臉色也比以往更加蒼白,連嘴唇都是白的。

她的笑讓遠一疲憊的身心得到些許的安慰,他先是一愣,然後蹲下來自己換鞋子,嬉皮笑臉地道:“對嘛,這還差不多,我還以為你又要口是心非地說不想呢。我手機丢了,所以提前沒有通知你,我想這樣也好,順便看看我突然出現在你面前時你的反應,沒想到你這麽淡定,裝的吧。”

他的話讓小絡覺得這家夥又開始自戀了,她翻了他一個白眼,然後幫他把東西搬進來,此時還是下午,客廳裏溢滿了溫暖的陽光,遠一就站在那陽光裏,看着她把東西搬進來,小絡望了他一眼,然後趕忙把頭低下去了:“光站着是個什麽事,自己的東西也不說過來幫下忙。”

遠一嘻嘻地笑着,然後走到小絡旁邊,俯下身對着她的耳朵道:人家就是喜歡讓小絡絡幫人家搬嘛。小絡的頭皮又開始發麻了,同時覺得耳根處一陣癢癢,就用手去撓撓,同時對遠一道,你餓嗎,飯都做得現成的,就等着熱呢。

遠一看到小絡用手撓耳朵的樣子,覺得十分可愛,又聽到她關心自己餓不餓,就樂呵呵地道,不餓,你餓不餓。然後蹲在行李箱旁整理自己的東西。

小絡覺得好不容易清靜幾天,這家夥一回來又開始鬧騰了,就沒搭理他,道:沒事的話,我去忙自己的了。

“等等,當然有事。”

小絡剛轉身,就砸過來一袋東西,能有什麽,無外乎就是一些換洗的衣服,整整一大袋子啊,看官們不覺得這個林遠一太懶了嘛。

小絡一邊朝衛生間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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