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一卷: (23)
一邊想:這家夥是故意的吧,千裏迢迢把髒衣服帶回來讓我洗,那些旅館莫不是沒有洗衣機。然後就聽遠一在後面認真地道:我是怕你沒事幹,所以沒洗都給你帶回來了。我對你好吧。
小絡直搖頭,有洗衣機,洗這些衣服也不算是難事,只是覺得,他這樣做太過小孩子氣了,孩子病又犯了麽。
正在洗衣服時,林遠一站在衛生間門口,懶懶地道:怎麽樣,漫畫送到了嗎?
小絡道:恩,送去了.
你沒出賣我吧。遠一說的出賣就是把他的個人信息告訴給夏景。
人家根本就沒過問你什麽,別自作多情了。
我沒自作多情,現在外面想追我的女人一大把,想追我的男人也一大把。哈哈。
小絡做了一個嘔吐的動作,林遠一卻打着哈欠離開了。
在外面折騰了幾天,真的有些累了,他看到柔軟的沙發就忍不住一頭倒在沙發上歇息起來,順手拿了沙發上的一個海綿寶寶的玩偶抱在懷裏。不一會就睡着了,小絡過來時,也沒有知覺。小絡看着他抱着玩偶睡覺的樣子,想笑,但又看到他整個人都似乎又瘦了一圈,但是該有的骨架和肌肉都還在,因此也并不覺得瘦得可憐。只是看見他黑色帽檐下清俊的眉峰微微蹙起,不知道他在做着什麽樣的夢呢。
他夢見媽媽遇到了壞人,他們對着自己高雅的媽媽做着無恥的動作,媽媽吓得直哭,卻沒人救她,他只能遠遠地看着,想去救自己的媽媽,卻怎麽也動不了,而不一會兒林常出現了,經過那裏卻視而不見,他大聲呼喊:爸爸,快救媽媽,林常卻頭也不回地走了。
當他呼喊着醒來時,卻發現馬小絡焦急地蹲在旁邊,搖着他:林遠一,林遠一,
“你怎麽了?”
他還沒從那個夢裏緩過神來,只是木然是對小絡說:沒什麽,只是太累了,我先去睡覺了,小絡絡,晚飯你一個人吃吧,不用叫我了。
小絡望着他的背影,依然迷惑,這個人怎麽突然就像丢了魂似的,到底夢到了什麽,只是聽到他喊爸爸,喊得很急切,好像在求救。但是想到他胃不好,不吃飯是不行的,就說,我晚飯做你喜歡吃的鲫魚糯米粥,你還是起來吃點吧。他沒支聲,只是默默地進了房間,把門關上了。
小絡第一次感到如此不安,他到底怎麽了,他擁有怎麽樣的家庭呢,但是想到他還有未婚妻在國外,自己不知道什麽時候就會被他辭掉了,她的不安消失了,他的一切哪用得着自己管呢,自己只是他的暫時保姆,只要照顧好他的日常起居就行了。于是鎖上門出去買做鲫魚糯米粥的材料,留遠一一個人在房間裏。
他的生命已經進入倒計時,卻依然沒有媽媽安顏的下落,他害怕起來,因此做了噩夢,他害怕他在死前不能見她最後一面,哪怕她不記得他,他也想見她一面,他怕他死後,那些精神病院不能兌現承諾,不能好好照顧自己的媽媽,他怕自己的媽媽被治好之後,看不到自己會傷心,他從未像現在這樣內心産生這麽大的恐懼,從沒像現在這樣感到無助,從沒像現在這樣希望自己能夠長命百歲,他害怕得卷縮在床上直發抖,突然他想到了林常,雖然他們一直玩着貓和老鼠的游戲,但是他們畢竟是有着血緣關系的父子,如果他主動去求他,他會怎麽樣呢,反正他現在已無路可走,嘗試一下又何妨,他不就是想讓自己放棄自己的漫畫,像他一樣做個商人嗎,他不就是想讓他對他始亂終棄的行為視而不見嗎,反正我的生命也不多了,僞裝一下又如何呢。或者主動攤牌,說自己就要死了,看他怎麽樣。好的,貓和老鼠的游戲可以結束了。
他想象着時光回到了16歲那年,他會好好保護自己的媽媽,不讓媽媽被爸爸送入精神病院,自己好好照顧媽媽,哪怕是自己最終是像現在這樣患了絕症,也會有人陪在自己身邊,不像現在這樣孤零零地一個人,這麽多年來都是一個人度過,唯一的精神支柱也是要找到自己的媽媽。想想多麽可悲。
媽媽,我很想你啊。
此刻,他是如此想見到她,于是他坐起來想象着媽媽就在身邊,回憶着過去的時光,他用漫畫的形式展現着自己對媽媽的回憶,化解着自己對她的思念。
在媽媽懷裏的溫暖感覺。
媽媽把小貓放在他懷裏,溫柔地對他說,以後就讓小貓跟小遠作伴時的樣子。
媽媽認真地畫畫的樣子,……
胃疼起來,畫筆都握不住了。
“林遠一,你吃了飯,再睡吧。”
聽到這個熟悉的聲音,遠一緊鎖的眉頭才慢慢舒展開來,是啊,從前都是自己一個,但是現在有馬小絡這個小丫頭在自己身邊,不是嗎,當初正在為找不到交易的對象發愁時——因為不想連死的時候都是孤孤單單的一個人,他不甘心,他需要死前在這個世界上留下一段溫馨的回憶,而跟他一起創造回憶的人必須和他是同類的人,他們都是被過去上了沉重的枷鎖的囚犯,這樣他才會安心地與之相處,并從對方身上獲取溫暖的力量,治愈傷痛的藥劑,獲得飛翔的翅膀,飛過的地方是一片明亮而不是一片灰暗,這樣他也會同時治愈對方,對方會在他死後獲得自己生前的一部分財産,這只是他悄悄在策劃的一場交易,對方不可能知道,這樣這場交易才會最終順利完成。對方只能是獲益者而不是受害者。——他看到了一個穿着橙色衣服的女孩兒從一輛豪華轎車下來,然後蹲在了地上,很痛苦的樣子,像是在哭泣。他又看到了她在陽光下擡起蒼白的臉望着天空,淚珠慢慢滑過臉龐,讓人感到如此絕望,他看到她看着天空飛過的鳥時眼睛裏的渴望,他就确定他找到了可以做交易的人,因為他肯定她和自己一樣是被過去套上了枷鎖的囚犯,他站在暗處默默地對她說,讓我們為對方打開枷鎖吧,我的戰友。當她在他的威逼利誘之下,終于答應做他的保姆時,他在心裏對她說,讓我們開始互相溫暖對方吧,當他經過和她相處了一段時間後,他更加确定她是他最完美的交易對象,因為她內心充溢着濃濃的親情,真摯的友情,而自己內心一片空洞,早已不知道親情和友情為何物,就可以通過她來填充它,而愛情,和這個小丫頭玩玩鬧鬧體會一下普通情侶的甜蜜就可以了,讓自己和她都再重新感受一下愛情的美好,既然只是感受就不能當真了,重點是不能讓她當真了。而我有着充裕的財富,可以讓她不再為了生存出賣自己的尊嚴,去完成自己的夢想,很完美的交易不是嗎。在了解了她的過去之後,他就決定無論如何這場交易都要進行下去了。他想這場交易自己在僞裝的外表下,才能最終完成,帶着和自己截然相反的面具在馬小絡面前演戲,不僅不覺得累,反而覺得溫馨,反而覺得在慢慢擺脫那些沉重的枷鎖,馬小絡,她是否也是這樣呢,但最起碼她勇敢地面對了自己的過去,可以開心地笑了,我的目的也算是達到了啊。所以,現在我并不是一個人,我不孤單,因為有馬小絡,馬小絡一定會陪着我到最後,前提是我在她面前帶着面具,讓她覺得不忍心抛棄我。但是今天就讓我先放縱一回,摘下我的面具吧。
他用盡力氣喊道:“你進來吧。”
聽到他有些虛弱的聲音,她就知道,他的胃病又犯了。果真,她進去後,看見他痛苦地縮在床上。
“胃又痛了麽,趕緊吃藥吧。”
她走過去準備喂他吃藥,他卻使勁拉着她,她吓了一一跳,他就那樣痛苦地躺在那裏,修長蒼白的手拽着她的衣襟,眼睛帶有乞求地望着她:馬小絡,在我辭掉你之前,不要離開我好不好。
“好了,好了,我答應你,你趕緊吃藥吧。”她坐在床邊喂他吃完藥,他又依戀地把頭枕在她的膝蓋上,雙手緊緊摟着她的腰,孩子似地向她撒嬌:“不要走嘛,不要走嘛。”
看到面前孩子似的林遠一,小絡的心怎麽也硬不下來,她像哄孩子似地輕輕摩挲着他的背,想讓他的痛疼減少些。他到底是怎麽樣的人呢,撫摸着他的背,她又開始胡思亂想了,但想起他的話——馬小絡,在我辭掉你走之前,不要離開我好不好——他終究是要讓我離開的,就停止了想這個問題。
過了一會兒,小絡看到林遠一的眉頭舒展開來,長長的睫毛也舒坦地蓋住了下眼臉,就問道:舒服些了嗎。
恩。林遠一懶懶地答道。
困了麽。
恩。依舊是懶懶的聲音。
想不想吃點東西。
遠一搖搖頭。小絡想他這幅樣子即使吃了東西也不願意起來的,這樣吃完就躺下着實傷胃。不如泡點紅茶來,就對遠一道,不吃東西,我去給你泡點紅茶吧。
“恩”,遠一道。
遠一最開始總是接受不了紅茶,戒不掉咖啡,被小絡逼得現在硬是習慣了紅茶,戒掉了咖啡。
熱熱的紅茶下胃,遠一感到越發舒坦,恐懼和不安也都沒有了,但是他一直緊緊拉着小絡的手,說要等他睡着了,她才能走。小絡沒辦法地搖搖頭,只能依他。卻和他一起睡着了。
第二天醒來時,卻發現自己正躺在林遠一的被窩裏,好在衣服齊整地穿在身上,才讓她松了口氣,但是林遠一正坐在旁邊,手上拿着畫筆,對着她壞笑。
她想:完了,完了,混世魔王又回來了。
然而,小絡那天在回來的路上發生了一件不大不小的事,遠一卻始終不知道。
69.第一卷-意外插曲
送漫畫回來的路上遇到了肖三,是小絡怎麽也想不到的。
中午吃完飯,收拾好之後,阿惠對小絡道:反正林遠一不在,你晚上就歇在這裏吧,咱們好好說會兒話,小絡道:也行。
我下午上班不能陪你,你就到附近的公園轉轉吧,裏面可好玩了。阿惠又道。
恩,你快去吧,別遲到了,同時看到她穿得有些單薄,就讓她多穿件衣服,阿惠道,不怕,會所裏有暖氣呢。
小絡點點頭。一個人的時候,她想起上午見到夏景的場景,她覺得夏景是個很溫和的男人,對林遠一的事也沒過多過問,只是問道,遠林他現在怎麽樣,她告訴他,遠林一切都好,就是胃不太好。夏景說,那麻煩你好好照顧他了。小絡能夠感受到夏景對林遠一發自內心的關心。後來沒說幾句話,就讓小絡走了,讓小絡松了很大一口氣。
晚上,童心不在,小絡和阿惠說話說到很晚,第二天,阿惠把小絡送到公交站牌,兩人就就此別過了,走的時候,阿惠對小絡道,過幾天林遠一回來了,她過去找他們,請林遠一吃頓飯作為答謝,以前說過的,小絡道,好,等着你啊。腦子中就出現了林遠一的臉,如果阿惠要請他吃飯,這家夥會如何回應呢。也不知道他回來了沒,如果看到自己不在,到時候可不能怪自己,要怪就怪回來之前不通知自己一聲。
班車真是難等,将近一個小時了,還沒來,身邊的人越來越多了,經過上次在公交車上的經歷,小絡現在坐公交車的時候,就格外小心,在等車的時候,都要警惕地看看周圍有哪些人。這一看,就看到了在不遠處的花店門口的肖三。她趕忙往周圍人身後躲,生怕自己也被他看到。
“喲,那個穿橙色外套的不就是馬小絡那個小丫頭嗎。”在小絡沒看到他的時候,他就注意到她了,他騎着摩托走在三岔路口處,本來是向左邊開的,但是看到了她,就準備往右邊開了。經過一個花店,突發奇想就停了了下來。一個20歲左右的女孩兒趕忙過來,笑眯眯地說,帥哥,買花嗎,送女朋友吧。
他指了指不遠處的站牌,笑道:看到那個穿橙色衣服的了嗎,就是送給她的。同時看到馬小絡在往後躲,想到,小丫頭,我看你往哪兒躲,我都看到了。
哦,你等等。女孩兒很會察言觀色,不一會兒捧了一大把玫瑰出來了。道:“雖然俗,但是女孩都喜歡這個。”
此時,肖三哪裏聽得進去女孩的話,因為馬小絡等的車已經來了,他抽了一朵玫瑰,含在嘴裏,然後錢都沒付,就一溜煙地開車跑了,留着女孩在後邊喊:“嘿,帥哥,給錢吶!”
老天保佑,車快來呀,終于來的時候,小絡趕忙朝上擠,因為她看到肖三,開着摩托車過來了。擠得前面的人罵了她,可是,她擔心的還是來了,還沒擠上去,肖三就把摩托車開到她後,一把拉住她,把嘴上的玫瑰賽到她手裏,後面的人又開始抱怨了,肖三怒吼一聲:“媽逼的,就你們事多,老子跟老子女人說會兒話,都不成嗎。”後面的人一下安靜了,有的人幹脆去擠另外一個車門了,沒理的到成了有理的了。
小絡看到他大冬天的,只穿着個棕色的皮夾克,敞開懷,裏面一個黑色背心,胸口露出結實的肌肉,腿上的牛仔褲髒兮兮的,額前一撮酒紅色的劉海,一臉痞樣地看着她,也不說話,似乎是在等待她收到玫瑰的反應,這時司機也開始催了:“怎麽回事,快上車!”
小絡看到他,本來內心充滿害怕,看到他當衆送玫瑰,不覺驚奇,反有一種羞恥感,這下被司機一催,更加氣急敗壞,她把玫瑰往地上一扔,然後掙紮着就要上車:“你快放開,不然報警了。”
聽到這話,他猛地瞳孔一縮,然後任她上了車。
小絡上了車,看他沒跟上來,輕輕撫着胸口,嘴裏小聲嘀咕着,謝天謝地。旁邊的一位大嬸對她道:“小姑娘,和男朋友吵架了?”小絡趕緊擺擺手“不是,我不認識那人。”同時看到車都開了,肖三還在原地沒動,希望他不要跟來啊,小絡還有些擔心。
看到地上的玫瑰,肖三的胃裏有一團火在燃燒,血液也一下升到了頭頂,他覺得此時的他一定要幹點什麽,不然,他整個人都會爆炸。
車輪碾過鮮豔的玫瑰,花瓣散開來,被風一吹,稀疏地灑了一地,清潔工過來把它們都收到了垃圾桶。
呼呼的風在耳邊刮過,那個臉上帶着刀疤的男人的話又響了起來。
這輩子,你注定不會屬于女人,因為像你我這樣的人只會被女人抛棄,被女人讨厭,你這輩子只能屬于我,因為是我讓你不再被人欺負,是我讓你不再餓肚子,是我帶你過上了不再受任何人約束的生活。不要試圖背叛我,也不要想着去讨女人喜歡,你要知道,女人不是用來愛,而是用來征服的,你要用男人的力量從身體上去征服她,再說幾句甜言蜜語,看她還不乖乖地服從你。他也算是征服了一些女人,因此,他對女人更加看不起。今天做出這樣的舉動,也出乎他的意料。可那小丫頭……他的速度更快了,中途闖了紅燈。
他把車停在一個破落的巷子深處的一個店門口,那個店門很窄,可以看到裏面還有個小小的過道,過道裏有一個很舊的燈牌,上面有一個長相蠻清純的姑娘,旁邊幾個字:漂亮妹妹。燈牌也只有晚上會拿出來放在門口,而來這裏的人也都是無業游民或者一些農民工。這裏白天很少營業,但是有客人來,裏面的老板玫姐自然也是不勝歡喜的。
“吆!肖爺,今天怎麽一個人來,你那些兄弟們呢?”
“別廢話,聽說你們這裏最近又來了一個新鮮貨色,快叫出來。”
“那丫頭才來,不是還沒調教好嗎。等過段時間再來,保準你滿意。”
肖三二話不說,在面前的茶幾上扔了一疊人民幣,大聲吼道:“等完事之後,還會再付,怎麽樣!別給你臉,你不要臉”
“好好。我馬上去叫。肖爺你喝口茶,消消氣。”
玫姐走了,肖三一陣燥熱,脫了夾克,只穿着背心,坐在沙發上翹着二郎腿不耐煩地等着所謂的新鮮貨。
“吳花,吳花,你妹妹呢。”只聽玫姐在裏面喊着。
70.第一卷-随風而逝的花朵(上)
化了濃妝的吳花像寧死不屈的革命戰士護着身後的妹妹,她的臉有着與年齡不相稱的成熟,而躲在她身後的那張臉,十分蒼白,也許是吓得,也許是營養不良。她梳着兩個小小的辮子,看起來還是小孩子的模樣。吳花感到身後的妹妹在瑟瑟發抖,而她也是強裝鎮定。
“玫姐,你不是答應留我妹妹暫時住在這裏嗎?不是說只讓她幹些雜活嗎,我馬上就會安頓好她了,求求您就放過她吧……”
“你傻呀,當初要不是看她長得還可以我才不會答應留下她,你以為我留下她,只會讓她幹幹雜活嗎,我是等着用她來吸引金主呢,像她這樣的小姑娘,chuye一定值不少錢吧,識相點,趕緊讓開,你可是見識過不聽話的後果了,還想讓你妹妹嘗嘗嗎?”
“請你不要這樣做,她還是個孩子呢。”吳花終于跪了下來,她決定今天就是死,也不讓妹妹出去接客。
“你不也是個孩子,不也賣了嗎,趕緊讓開。”玫姐推開她,要拉走她的妹妹。
“姐……姐……”妹妹恐懼地拽着她。她也緊緊地摟着自己的妹妹“小朵,別怕,別怕,我一定會保護你的。”
玫姐不知道看起來弱弱小小的女孩子哪裏來的這麽大的力氣。就有些惱怒地叫道:“來人。”
于是走進來兩個年輕力壯的漢子,兩個都裸着上身,長得肥頭大耳。看到他們進來,吳花心底一陣絕望襲來,當初她被騙到這裏,誓死不從的時候,就是被他們制服的,她被綁着手腳,而他們在她身上做着令人發指的動作,直到她就範。
于是她撲在玫姐腳下,渾身發起抖來“玫姐,我去,我替小妹去,求……求你……”
玫姐俯下身,帶着嘲笑的語氣道:“人家點名要新鮮貨色,你都賣了一年了,還新鮮嗎。”
“姐……姐……”
她無助地坐在地上就那麽眼睜睜地看着妹妹被那兩個人帶走,眼淚終于一滴滴地落了下來,那麽多頓毒打,她都替她扛下來了,那麽多年艱苦的生活,她都帶她熬過來了,可是這一次,她卻眼睜睜地看着她被帶走,供人玩弄,他們不知道,他們帶走的不光光是一個只有14歲的花季少女,還是她人生的整個希望。
爸爸是賭徒,賭輸了就回來打妻女,最終媽媽被打跑了,更嚴厲的毒打就落在了兩個女兒身上,她和妹妹相依為命,根本不能指望父親能夠養活她們,她靠着自己的勤勞,勉強維生,靠着借錢,供自己和妹妹讀書,終于無法支持下去,她本來成績優異,卻中途辍學,但是她想無論如何都要讓妹妹堅持讀下去,出來打工的那一刻,妹妹就成了自己人生的全部希望。可是不幸地被騙到這裏。她的一切便被這個叫玫姐的人掌控,包括她和外界的聯系,如果表現不令玫姐滿意,連吃得飽都是問題,更別說工資了。當她得知她還有一個妹妹,最近因為要被父親賣掉還債而要來找吳花時,就假裝好心說暫時收留她,現在……
她聽見妹妹凄涼的叫聲,心痛地整個身體都縮在地上,眼淚都流不出來了。她雙手捂着自己的耳朵,直到一個多小時後,聲音慢慢消失。她起來,沖到叫聲傳來的房間門口,使勁地敲着門,玫姐過來拉着她:死丫頭,客人都還沒走。
她癱坐了下來,耳朵貼着門,不過此時已不再哭泣,眼睛裏卻滿是恨。
71.第一卷-随風而逝的花朵(中)
14年來,呼吸着山野裏的清風菊香長大,出落得如清晨花瓣上的一滴露珠,眼眸澈如清泉,膚若初生嬰兒般光滑、細嫩、潔白,頭發漆黑柔順,兩條黑黑的小辮已經散落開來。
身子骨還未發育成熟,散發着來自大自然的清新氣息。
她那還帶着孩子氣的眼睛還沒看透這個城市的花花綠綠的外衣下到底包裹着什麽,只是為姐姐從事的職業感到震驚,第一次知道現在在這個看似很文明的城市還有這樣的職業存在——陪人睡覺。但她并未為姐姐感到羞恥,只是為姐姐以及姐姐的同行們感到可憐,實際上也在為自己感到可憐。每次姐姐工作,或者被人接走時,她都感到害怕,抱着頭縮在牆角裏,不敢擡頭,怕眼睛遇見陽光而流出淚來。每次姐姐回到屬于她們的房間,看到她這副模樣時,都過來溫柔地撫着她的背說:小朵,不要害怕,不要擔心,小朵只要認真讀書就可以了。然後摟過她,像哄嬰兒入睡般地輕輕拍着她的背。
當她了解到更多的真相時,暗暗下定決心,不管多艱難,都要努力讀書,要考上重點高中,重點大學,學很多的本事,救出姐姐,讓姐姐過上好日子。
可現在,無論她怎麽掙紮,都沒辦法解開手腳上的繩子,衣服也被脫得精光,被子只蓋住了一部分身體,雪白的褥子上一副少女的胴體,如同一道精致的菜,吸引着早已等得不耐煩的肖三。
他到隔壁的衛生間沖了個澡,腰上只圍了個大大的浴巾進來。看見床上的少女,他猛地屏住了呼吸,因為他看到的那雙眼睛,充滿了來自東方聖教的空靈氣息,随着他的走近,眼睛裏又充滿了驚懼,她那精致的小嘴在向他乞求什麽:大哥哥,求求你放過我,放過我,我還是個學生……
那聲音真好聽,他一瞬間想起了馬小絡,馬小絡卻不曾對他這樣屈服過,馬小絡只會對她投來輕視的眼神,但是她曾經也做過別人的情婦,所以女人不就那麽回事,最開始怎麽也不從,一旦被你征服,恨不得天天黏着你。這個小妞也是同樣,別看現在是這副模樣,經過幾個男人的調教之後,不知道會變得有多放蕩。
于是他的嘴角翹了起來,帶着嘲笑,掀開了少女身上的被子。只見她整個身體都在發抖,身體只往後蹭,臉色蒼白,嘴裏一直在向他求救,看到她這副樣子,他竟有些不忍心,竟在一瞬間産生放了她的念頭。眼看她整個身體都要掉到床下了。他伸過手,原本是想拉住她的腳,不讓她掉下去。
可是就在他的手觸到她的腳的那一刻,他聽到了來自她的刺耳的叫聲。
那聲音震顫着他的耳膜,讓他精神一震,那個聲音傳達的東西讓他突然認識到自己今天來到這裏的目的。那響徹整個屋子的聲音告訴他,他對于她是恐怖的,就像怪獸一樣,她不喜歡他的靠近,因此她是讨厭他的,她心裏或許對他已經産生了怨恨,因此她在拒絕他,就像馬小絡拒絕他送的玫瑰一樣。
可是他偏要靠近她,他甚至想象着躺在那裏的就是馬小絡,他用力扯過她的雙腿,然後是自己身上的浴巾,然後爬上她的身體,他用雙腿夾着她的柔軟的身體,雙手捧着她的小臉,她閉着眼睛,想要掙開他,但是哪裏動彈得了,只見他像被激怒了的野獸一樣,大聲地對她吼道:“你知道我要對你做什麽嗎,啊!看着我,求我啊,使勁地求我啊,你叫這麽大聲,以為我就會放了你嗎。你越叫,哥哥我就會越興奮……”
女孩兒的脖子也幾乎被他的大手鉗着,再也叫不出聲來。
挨着女孩兒柔軟的身體,聞着少女的淡淡的體香,他那原始的欲望,燃燒了起來。
少女身體的最後一道防線完全失守,他也興奮到了極點,這是他從未有過的感受,他甚至有些感謝她帶給他這樣的感受,他看到她那原本清秀的臉也變得扭曲,眼睛睜得很大,似乎很痛苦,但是他覺得她也應該是很興奮才對。于是他又換着姿勢尋找着樂子,他高興的忘乎所以,根本沒有想過她那小小的身體有着怎樣的承受力,直到她的叫聲不再響起,她的頭發像被雨水打濕黏貼在臉的兩側,而他感到身下有什麽在流淌,他也有些精疲力竭了,才停了下來。
他往身下一看,白色的被褥上,有小小的一條血溪在流淌,然後他拍拍她的臉,她也沒有任何回應。他始終覺得不對勁,就下了床,準備出去。
他仍舊裹了浴巾準備出去,剛開門,就看見吳花站在門口,眼神帶着恨,死死地盯着他,在他的印象中,她向來溫柔,在床上也很溫順,不知道現在為什麽這樣。旁邊的玫姐見狀向他道:裏面的是她的妹子。
哦,他點點頭,開玩笑地拍拍她的臉:你妹妹和你真是不一樣啊。
她冷漠地拿開他的手,連看都不看他一眼,就進屋了,然後關上了門。然後他悄聲俯在玫姐耳邊道:好像有點問題,你也進去看看吧。然後,自己朝衛生間走去。
“死丫頭,開門。”只聽玫姐在後面惱怒地叫到。
“怎麽了。”
“門被從裏面鎖了,還要上樓去拿鑰匙。”
他點點頭,開始沖澡。
洗澡的時候,發現身上染了很多血,他心裏有些不安,嘴上卻罵道“他媽的,流了這麽多血。”出來的的時候,玫姐正在從外面開門,他又從衣服口袋裏掏了幾張人民幣,塞到她的胸口道:今天給你的錢,你可不能獨吞,得分一半給那個小姑娘,下次來了我還要找她對賬。
“喲,還惦記着人家小姑娘呢。得了,我一定會把錢分她一半的。”
“走了。”
“不送啊,這門是怎麽回事,怎麽這麽難開啊。”
72.第一卷-随風而逝的花朵(下)
房間十二平米左右,很小的窗戶,天花板上一盞白熾燈。妹妹睡容安詳,似乎沒有一點痛苦,只是樣子讓她感到可怕—頭發淩亂,被子只遮蓋了要緊部位,其他地方都裸露着,有些浮腫,腿上還有些髒物。妹妹shengxing整潔,膽怯。可是此時她卻平靜地躺在那裏。她所看到的一切都極大地刺激着自己的大腦,讓她寧願相信自己在經歷一場噩夢。
看到妹妹身下有血溪流淌,一直從床上流到了地上,她的心也破裂開來,滴起了血。悲傷彌漫了整個心房,但是卻無法流出淚來。房間裏開足了暖氣,但是她卻感到冷極了。
她釀跄着走到床前,幫她蓋好被子,整理着她的頭發,呼喚着她,小妹小妹。
妹妹的嘴巴緊閉,一片慘白,眼睛也緊閉着,似乎不想理會她。她內心緊張起來,俯下身摟妹妹在懷裏。
小朵,小朵,你是在怪姐姐,所以不理姐姐嗎,小朵,求求你,你跟姐姐說句話,好嗎?
原來這世界上最讓人痛苦的事不是遭人毒打,淩辱,而是你慢慢意識到最親的人已經離你而去,到了另外的世界。她的臉貼着妹妹的臉頰,卻感受不到她的任何呼吸的氣息,她的心慢慢結冰,冰冷至極,就如妹妹那失血過多的身體。
淚終于淌了下來,她嘶吼一聲,想要弄顆炸彈把世界都毀滅。
進來看到這幅樣子的玫姐心裏也一緊,怕是真的出現了問題,她看到吳朵如死人般躺在吳花的懷裏,就走上前,把手指伸到吳朵的鼻子下,想試探下她是否還活着。卻被吳花惡狠狠地擋了回去:“死了,小妹死了,你們滿意了吧,滿意了吧!”聲音不大,但是那聲音卻像是來自身體的最深處,有一種很沉重的力量。
玫姐頓時覺得毛骨悚然,然後就趕緊走了出去。同時心裏又慌了起來,幹這行以來,出現人命還是頭一回。
吳朵那丫頭也真是掃把星。她在心裏又把死人罵了一番。出了這事,肖三也是脫不了幹系的,她就想着要把這事告訴給肖三,然後再表明他們現在是同一條繩上的螞蚱這個意思。
“肖爺,你這回可惹下大事了,你把人家小……”還沒說完,手機就被人握住,對方便聽不到她的聲音。
“死丫頭,走路也沒個聲音!”原來是吳花,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來到了她的背後,她吓得手機都扔到了地上。吳花蹲下去,幫她撿起了手機,然後遞給她。慢慢地對她道:“我覺得小妹死了這事還是不要鬧大了好,你也知道肖爺的脾氣,不僅不會為小妹的死負任何責任,反而會鬧出更多的事,這事就讓我去處理吧,只求玫姐放我幾天假,讓我好好安頓妹妹。”
“好好,你現在就去吧,這點錢,你拿着,不夠的話,再管我要。”吳花平靜地接過了錢。看到吳花一臉平靜的樣子,玫姐的心裏突然覺得慎得慌。這死丫頭為什麽突然變得這麽鎮定。
“讓大山和小山也跟着,好幫你一點。”
大山和小山是玫姐的弟弟,也是那兩個逼自己就範的人,也算是害死妹妹的罪魁禍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