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章節

微弱的站臺,黎明已經悄悄到來,世界開始有一絲朦胧的光線,肖齊齊四顧,許純她已經進火車了麽?

許純含着羞澀的笑望着夏宣,眼底的溫情、妩媚、嬌柔能讓任何人動心,夏宣對許純禮貌地揮手,“再見。”

許純卻突然回身走到夏宣面前,仰頭看那永遠都無法厭倦的五官,似乎要把他深深刻在心底,“夏宣,你能親我一下麽?”

夏宣錯愕,蹙眉,“許純!”

“不,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許純含淚回頭看車廂門口站着的另一個高大的影子,“從今以後我們就是陌路人了,你懂得的。”

夏宣擡眸看車廂裏的人,李躍躲閃卻又帶着些期盼的目光,夏宣暗嘆口氣,望眼前這個面目嬌美輕靈眼睛卻帶着妖嬈妩媚的女子,的确夠男人心中震撼,只是他見過太多這樣的臉這樣的眼,留在心底卻是厭倦。厭倦是心性,愛美憐惜卻是本性,到底還是挂上笑容,輕輕俯下頭,在那光潔嬌嫩的額頭上輕輕一點。

肖齊齊躲在火車站高大的四方圓柱後,緊緊捂住自己的嘴巴,默默地看着對面站臺上那親密的兩人,許純露出甜蜜的笑容,然後脫離夏宣的懷抱,跑進車廂的大門。一頭黑亮的直發微微揚起一個優美的弧度,就如靜湖裏投下的石子,引起一陣陣美麗的漣漪,蕩漾在陽光下,揚起碎金的湖波,美的如此讓人心碎。

原來是這樣。肖齊齊啞然失笑,許純說夏宣的好,說夏宣的溫柔,說夏宣的暧昧,她一直逃避,不敢正視,甚至私心的認為,夏宣最好最特別的一定沒有給她。但是錯的似乎是她,肖齊齊。夏宣,王子,王子是無法拒絕公主的美麗的。

肖齊齊改簽了車票,上午就離開了學校。

走的時候,H市已經開始變天,陰暗的雲大片大片的,籠罩了整個城市,刺骨的風一刻不停肆虐着大地。出租車司機說:“要下雪了,今年第一場雪。”

肖齊齊好奇地開窗,看那烏雲的天,果然要下雪了。夏宣,或許,不用去北方,你就可以看見銀白美麗的世界。而我也不需要再給你描述,那漫天雪花下的溫馨和美麗。

夏宣站在陽臺上,手機一遍遍的撥,始終是清脆的鈴聲長久的鳴叫,然後是嘟嘟的忙音。遙望着對面那個花格子窗簾暗掩的房間,夏宣嘆了口氣,她就這樣離開了?

十六、夜話

找工作首先是聯系方式,肖齊齊咬牙在高中同學阮梅的陪同下去舊貨市場買了個二手手機,第一件事就是給老媽打了個電話,再一次忍受了那非人的唠叨。阮梅收拾行李,她要去內蒙,跟認識兩年的男友結婚,所以肖齊齊這兩個月可以呆在他們北X的“家”,說家不過是間十平米平方,廁所洗嗽間共用,廚房在門口随便搭了個煤氣竈。

肖齊齊繼續新奇地按電話,江一藍,黃魚,林雯,戴琨琨,許純聯系不到,肖齊齊也松口氣,起碼暫時不用跟許純說話。

肖齊齊還要繼續撥,阮梅走過來搶過手機,“別打了,知道電話費長途多貴麽?等明天交電話費時有你哭的。”

Advertisement

肖齊齊這才醒悟,手機費似乎真的很高呢,自己剛才打了那麽多長途,天啊,趕緊打住,“你們收拾好了?阮梅,你真的就要結婚了,太早了吧?”

“不早了,我都滿二十三,都晚婚了。”阮梅上學晚比肖齊齊大了快兩歲,高二時就辍學來北X打工。

肖齊齊還是惋惜,“我還是無法理解,天啊,我還覺得自己是小孩子呢,你都結婚了!叫我覺得好可怕。”

“可不是時間過得飛快的,你呀,沒交男朋友,交了就知道了,男女在一起不就那回事,結婚也不過是個手續。”

“既然知道是手續,那你還要巴巴地結婚?人家都說婚姻是墳墓。”

“你啊,還是小孩子脾氣,哪裏懂得,結婚生子對一個女人來說很重要的,是墳墓是蜜罐只有自己知道。再說你也知道大剛家三個姐姐,他媽早等不及……”阮梅說着臉卻一紅,不肯說了。

肖齊齊搔阮梅咯吱,“快說,快說,害羞啦?”

阮梅躲閃幾下才笑着說道:“他媽老催着要孫子呢。反正早晚都得結婚要孩子,還不如早點趁他父母年紀還不大能帶,趁早要了到時讓他們帶孩子也省得我們操心。”

肖齊齊瞪大眼睛看阮梅,“不會吧,女人?你現在就想孩子的事了?啊,我不幹了,明年這是時候我就當阿姨了?不行不行,阮梅你不能這樣,害我啊,我還小呢,怎麽就成阿姨級人物呢?”

“行了,別貧嘴,等過兩年你遇到是你的那人,恐怕比我還急呢,說不定,不定比我們還早抱個胖娃娃呢。”

“呀,你個貧嘴的,誰讓這麽說我?”肖齊齊一把撲過去,就撕阮梅的嘴,頓時兩人鬧成一團,直到大剛笑呵呵地進來才罷手。

很多年後,肖齊齊想着與阮梅這段話,已是飽含熱淚,阮梅說等你遇到是你的那人,你就想與他結婚甚至生孩子,她說那話時是那樣的幸福那樣帶着驕傲和羞澀,肖齊齊一直想,那到底是怎樣的心情?只是此生,那人還會有麽?結婚生孩子也似乎已經是奢望。

肖齊齊找到一家汽車公司實習銷售,各樣的車,各樣的性能,各色的人,新鮮的生活方式,起初讓肖齊齊覺得日子過得很快。但不幾日,單調的生活,永遠微笑的臉,就讓肖齊齊漸漸厭煩。特別那寒冷寂寞的夜,長長的暗夜,無盡的寒冷,肖齊齊一次次從睡夢中凍醒,然後窩在被窩裏無法成眠。阮梅的屋子是靠自制取暖的,自己燒煤,那仿若從牆縫裏鑽進來的徹骨寒風根本不是那弱小的煤火能抵擋得住的。肖齊齊一度猶豫,或許選擇來這裏并不理智。

再一次凍醒,肖齊齊再也忍受不了,往年這樣的日子自己是不是窩在家裏自己舒服的狗窩美美的睡覺?如果覺得冷,大可喊媽媽加被子,或者擠走爸爸跟媽媽窩在一起。只現在,這就是長大?還是自己找罪受?肖齊齊不知道,只知道沉思醒來時已經是淚流滿面。拿着那多日不敢再亂撥的手機,肖齊齊猶豫着。

江一藍,拿起電話哼唧兩句電話還挂在耳邊就睡着了,媽媽?不行,她會擔心。肖齊齊猶豫着,如果再不找個人傾訴,她想她一定承受不住了。顫抖着手指撥通了那個爛熟于心的號碼,聽着那優美的和弦聲,肖齊齊又猶豫了,正打算挂掉,那邊已經傳來那熟悉的低沉男聲。

“喂,您好,哪位?”肖齊齊聽着那聲音,帶着遙遠的風聲鑽入耳膜,一度的失神,她捂住嘴不讓自己的哽咽洩露,淚水順着臉頰落到手背上,再落入冰冷的被窩中。肖齊齊狼狽地挂了電話,似乎能聽見那個聲音就已經是奢侈。暗藏了三年的情感,熬過那一瞬間就是風淡雲清的笑。一直以來肖齊齊都是如此度過的,曾經一度想要放棄那一瞬間的煎熬,卻在那個薄暮的清晨化作更堅定的意志。

“滴鈴滴鈴……”夜晚手機的清脆鈴聲格外響亮,肖齊齊看着不停閃爍的那個號碼,猶豫再猶豫,終于不響了,肖齊齊剛松了口氣,手機又開始瘋狂喊叫,一遍遍锲而不舍,肖齊齊終于舉起手。

“齊齊,是你嗎?”聲音裏的焦急一覽無餘,“別不說話,我知道是你。”

“……是我。”肖齊齊終于艱難開口,一直想如果再見他會再說什麽,其實卻沒那麽難堪,他們并沒發生什麽,又如何提生氣、難解、尴尬?

“你怎麽了?在哭?”溫柔似水的聲音,已經沒有了剛才的焦慮。

“沒,沒有。”肖齊齊強笑,“嘿嘿,我只是剛買了個手機,騷擾騷擾你們,又不會用,還以為一直響是開了哪裏鈴聲呢。”肖齊齊說的流暢極了,似乎情況本就如此。

“唉,傻女孩。”夏宣卻嘆了口氣,“別騙我了,我剛才已經聽見你哭了,而且你聲音啞了。”

“我,感冒了。”肖齊齊不笑了,任由沙啞的聲音回蕩在暗夜裏。

“吃藥了麽?”夏宣又焦急起來,略帶責備道:“怎麽不好好照顧自己?”

“嗯,吃藥了。”肖齊齊心虛,轉而卻道:“夏宣,這裏下雪了。”

“很美嗎?”夏宣放低聲音,“我在香港,這裏沒有雪,只有綿綿的雨,下得很煩。”

“很美,到處都是一片銀白色,只是……”

“只是什麽?”夏宣已經在輕笑。

“掃街的阿姨大叔把雪都掃了,剛才還白茫茫一片,轉眼大街上就幹幹淨淨,只有那屋頂或樹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