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章節
來這裏踢球的,同學們也不要球了,漸次從身邊走過,做着各種鬼臉,更有其他同學老遠看着這裏,指指點點。陳遠興搓手,還真是第一次遇到這種情況,“喂,你再不起來,我可抱你起來了?”
肖齊齊此時想失戀,想生氣,想委屈,想着想着就想家了,哭得那叫一個傷心欲絕,哪裏聽陳遠興的話。陳遠興見肖齊齊不動也不理,依舊趴着狼嚎,咬牙,攔腰抱起肖齊齊,放到地上坐下,肖齊齊一雙眼睛已經哭得通紅,眼淚鼻涕一把的,見陳遠興在眼前飄蕩的寬大球服袖子,扯了就擦鼻涕。
“喂喂,你這個女人,惡心死了,什麽東西啊?往我身上擦?”陳遠興見肖齊齊把鼻涕眼淚全擦到袖子上,不由跳嚷開來,肖齊齊卻一把抓住他的短褲就拽,球衣短褲本就是松緊帶的,哪裏驚得起這樣一扯一拉,眼看着跳起來的陳遠興半個屁股都要露出來了,陳遠興無法只得恨恨地蹲下,扯住短褲。肖齊齊邊哭邊扯陳遠興的袖子繼續擦,另一只卻抓着他的褲管不放。陳遠興只得幹瞪眼,“喂,你這個惡女人,故意的吧?不過是不小心砸了你一下,值得這樣哭麽?”
“我……我,我就哭……”肖齊齊此時哭得已經累了,哭聲漸漸弱了下來,哽咽着還嘴,“……誰叫……叫你打……打我……的。”
陳遠興捂着眼不敢看自己的名牌球衣,“不過是球不小心砸一下,我又不是故意的。”
“你,你就是故意的。”肖齊齊的話終于暢通了一些,“混蛋,壞蛋,王八蛋,臭雞蛋,臭鴨蛋,死皮蛋,烏龜蛋……”
陳遠興瞪大眼睛看肖齊齊,“天啊,你還真新鮮,這是什麽罵人的詞?”
“專門罵你這個臭蛋的詞!”肖齊齊抽着氣,換陳遠興另一角球衣,把臉上的鼻涕眼淚擦幹淨,“你打我,我告訴老師去。”
“哈哈……”陳遠興終于忍不住笑起來,“小妹妹,你小學三年級啊,告老師去!”
“我就小學三年級,你管的着啊?”
陳遠興嫌惡地看自己面目全非的球衣,“啧啧,不跟你瞎扯了,你哭也哭完了,擦也擦幹淨了,該放下我的褲子吧?”
“哼!”肖齊齊慢慢松開陳遠興的褲子,另一只手卻還抓着他的球衣幹淨一角,抽鼻子,“我哭累了,走不動了。”
“那關我什麽事?”陳遠興顫抖了一下,不好的預感。
“你打我,我現在渾身沒力氣,你難道不該背我回去?”肖齊齊回答的理直氣壯,心裏卻是恨極,哼,你在外背美女,我也找個帥哥背背,兩不相欠。
人家都說戀愛中的男女都是弱智,果然不假。肖齊齊都大四的女生,年紀已經不小,應該不會有這種小女孩報複怪異心裏的,但誰讓年輕,戀愛呢?愛,都會讓我們失去理智。
“天啊,你開玩笑吧?我為什麽要背你?”陳遠興掙開肖齊齊的手站起來,不滿地嚷。
Advertisement
“你砸了我的臉,你看都腫成這樣了,還害我摔倒,丢人又心疼,還哭這麽久,怎麽你都該負責的!”肖齊齊惡狠狠地又扯陳遠興的短褲,“信不信你敢跑我就敢拽下它?”
陳遠興打量着肖齊齊眼底赤裸裸的威脅和算計,再看看操場上還未散去的人,顯然這個女生不是什麽大一大二純情小女生,說話算數的可能性比較大,苦惱地拽着褲子,“你到底是不是女生?”
肖齊齊揚下巴,“蹲下!”
陳遠興與肖齊齊用眼神較量,半響低頭,失敗,蹲下,咬牙,“怕了你!對了,你叫什麽名字?哪個學院的?”
肖齊齊哼哧着爬到陳遠興的背上,掐他脖子,“少廢話,問那麽多想報仇啊?哎呀,身上臭死了。”
“我剛踢球好不好,姐姐。”陳遠興低着頭快步走過操場,不顧各處怪異的眼光,“嫌我臭,自己走啊。”
肖齊齊逛了一下午街,又大哭一場,說實話哪裏還有半分力氣走路?只把頭埋在他後背上,不理。陳遠興又問了幾遍肖齊齊住哪裏,肖齊齊才懶洋洋地說了八號樓。
陳遠興跺腳,“姐姐,你不會告訴我,你要畢業了吧?”
肖齊齊“嗯”了一聲,眼漸朦胧。
“天啊,師姐,我服了你,你都年紀這麽一大把了,為什麽還這麽幼稚?讓一個陌生男生背你回去,虧你想的出來。”
這次肖齊齊連哼都沒哼了,幹脆睡熟過去了。陳遠興大叫倒黴,幾次想把肖齊齊扔到路上,又想着剛才她哭得傷心欲絕的小臉,到底不忍,或許這位師姐是真的遇到什麽傷心事吧?
夏宣抱着籃球站在操場外木蘭樹下,一直看着陳遠興背着肖齊齊的背影消失,身形如山石般凝固,很久很久都沒動一下。直到熟悉的同學過來邀請他打球,才驚醒了他。
原來,這樣!夏宣只覺心緊緊地繃住,又無處發洩,只拼命地拍打、奔跑、争奪、飛躍、投籃,把所有的疑惑、憤怒、猜忌、難過都發洩到運動中。
二十三、猜忌(四)
陳遠興在肖齊齊樓下拍醒了她,肖齊齊朦胧地醒來,發現自己靠在宿舍下車棚欄杆上,看也不看陳遠興轉身就上樓。
“喂,師姐,你還沒告訴我名字呢!”身後陳遠興粗重的喘氣聲,“這麽不懂禮貌啊,我背你走了大半個校園,謝謝都不說一聲。”
肖齊齊回頭勉強說:“第一,你是K大的,我是A大的,不是你師姐,少拉關系;第二,是你先打我的,背我回來應該,為什麽要感謝你?第三,我叫肖齊齊,住402,覺得委屈就盡管找我報仇。”說完雄赳赳地回樓,不管身後陳遠興殺人的眼神。
宿舍并沒人,剛洗把臉,黃魚就回來了,滿面風塵的,但一看到肖齊齊腫起老高的臉,趕緊放下自己手頭的東西,“哎呀,齊齊,你這是怎麽了?”
肖齊齊的兩只眼睛已經腫得只有一條縫,額頭火辣辣的疼,早也隆起老高一個包,龇牙說:“黃魚,快看看我是不是毀容了?剛才被一個冒失鬼的球踢的。”
黃魚仔細檢查着肖齊齊的臉,拿熱毛巾踢她敷,“齊齊,不對啊,你的眼睛怎麽像哭的,不像是踢的啊?”
肖齊齊哼哧着,“打的這麽疼,我當然哭了。”
“哦。”黃魚的心思本就不多,當然不會問那麽多,“咦,許純呢?不會又跟夏宣約會去了吧?”
肖齊齊一聽夏宣約會這句就覺得刺心的難受,悶悶說:“我不知道。黃魚,我明天去黃山玩。”
“黃山玩?跟誰一起啊?”黃魚給毛巾換水,“臉都這樣了,去什麽黃山!”
“我一個人,不行啊?”肖齊齊帶着火藥般嗆,本來打算跟夏宣一起去的,現在看來卻是獨自一人散心的好地方。
“你今天火氣怎麽這麽大?”黃魚不解地擰水瓶,“沒水了,我去打水,回來繼續敷。被人踢了算是倒黴,你別太氣着自己啊。”說完,就擰了兩個空壺下樓去了。肖齊齊坐在椅子上一會想夏宣,一會想許純,恨不能再跟人大罵一場,到底無趣,幹脆不等黃魚的水了,便爬上床,抱着懶熊狠狠地捶了幾拳,便迷迷糊糊睡去了。
黃魚打水回來,遠遠就見夏宣一身球衣汗水濕透地向宿舍走去,忙追緊幾步喊住:“夏宣。”夏宣看是黃魚便停了下來,自然是伸手接黃魚的水,“我幫你提吧。”
黃魚看他臉色悻悻的,只給了一瓶他,“夏宣,你看見許純沒有?”夏宣此時正煩,只淡淡地搖頭。
黃魚再不善察言觀色也看出來他的不高興,奇怪地說:“今日還真怪了,一個個都氣沖沖的。”夏宣本想打聽肖齊齊的,于是問:“誰還氣沖沖了?”
“齊齊啊,我一會去,就看見她兩眼紅腫,額頭上起了好大一片青紫,原來剛才在球場被球撞的,這不,打水回去給她敷臉。”夏宣一聽就急了,“她……她怎麽了?很嚴重麽?怎麽不去醫院?”
黃魚更奇怪地看夏宣,“夏宣,你可變了,怎麽這麽性急?”夏宣一貫都是不驕不躁的。夏宣苦笑,剛才他一去操場就看見肖齊齊爬到一個身材高大的男生背上,還把頭緊緊埋在他脖頸間,極是親密的樣子,他正暴躁無比呢。此時聽說原來是肖齊齊受傷,那懸着的心哪裏還能保持冷靜?夏宣見黃魚依舊古怪地看他,淺笑說:“到了。我們經常踢球受傷,有一些化瘀消腫的藥,我一會給你拿來。”說完把水放到地上,快步向自己宿舍走去。
黃魚搖頭,“哪裏不對了呢?”又想不通,只得搖頭上樓。進宿舍一看,肖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