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章節
女生宿舍,一下子被這阿姨果斷的拍筆吓了一跳。
“唉,真是世風日下了,這年頭女生一天到晚都喝的醉醺醺的,畢個業就跟生離死別似的,天天喝,男生喝女生喝,你喝我也喝,每天都是一堆男生背着女朋友回來。我啊,也看透了,你們這些年輕人,就趁着年輕折騰吧。”陳遠興一只手填着表格,一只手還要将肖齊齊摟着,耳裏還忍受着阿姨的唠叨,心底又忍不住哀嚎一聲,命苦!
放下筆,剛打算背了肖齊齊走,阿姨又扯住他的袖子,“同學,聯系方式呢?”
“這個也要填啊?我不過上去幾分鐘而已。”陳遠興嘟囔,挨來一頓白眼,“讓你填你就填,那麽多廢話幹嘛?”
“我填填。”陳遠興趕緊點頭,哪裏學校都一樣,管樓的阿姨大爺都是一個拽字當頭。
陳遠興将肖齊齊背回402宿舍,摸索着她兜裏的鑰匙,艱難地開門,然後将她随意扔到一張床上,插腰喘氣,“師姐,遇到我你真是走八輩子好運了。每次都給你當苦力。”直起身子忍不住打量着好奇了三年的女生宿舍,失望地搖頭,到處髒亂一片,包裹,亂扔的書籍,甚至扔到地上的被子,“唉,畢業了,髒亂一點也情有可原。”
捅肖齊齊,“喂,師姐,你睡那張床啊?不會睡錯了,你同室回來把你扔地上吧?”他可是真心的,有一次自己喝醉了爬錯了床,可不是被無情地扔地上睡了一晚上?
肖齊齊此時完全昏睡中,哪裏聽得見他的問話?陳遠興無奈地起身,仔細看,斟酌了一下,抓了上鋪毛茸茸的笨熊,篤定地點頭,“一看你,就是表面嚣張內心小女孩的,這張床肯定是你的了。”
陳遠興抱起肖齊齊,嘆氣,“唉,師姐,你怎麽老跟我作對啊?睡個床也睡上鋪?”抱着放不上去,只好抗到肩膀上,死推硬攘地将肖齊齊塞到床上。又是一陣喘息,開風扇好一陣吹,捋額頭吹亂的長發,吐氣,轉身離開,想想又走到床邊,仔細看肖齊齊通紅的臉蛋,捏捏,“長得不難看啊,怎麽老失戀?”本想趁她醉死的時候掐她一把解氣的,但看着她精致的五官,紅潤的肌膚,又心軟了,“算了,放你一馬,下次再折磨我,看我怎麽報仇!”
陳遠興這一番動作,肖齊齊當然不知,她的神智已經完全昏迷。流産、醉酒,而導致的高燒已經在身體裏滋長,她渾噩着任由掙紮的生命消耗着青春的身體。
陳遠興離開402不久,她們幾個也就回來了。林雯和黃魚沉默不語,許純臉色卻不好。夏宣跟着肖齊齊出去就沒再回去,許純打他手機也關機。
許純看着上鋪肖齊齊昏睡的臉,轉身去了樓下,甜甜地喊了阿姨,便裝做無意地看出入登記冊,很滿意地在最後一行看見402的寝室號,許純一笑,上樓。
黃魚回東北,林雯和蘇童去南方,都是清晨離開。黃魚和林雯很有默契地沒吵醒肖齊齊,倒是許純一直将她們送到車站,又是哭又是嗲的,黃魚很真摯地掉了眼淚,林雯卻淡淡的,只跟許純握了握手,便跟其他送行的同學說話去了。
許純有些尴尬,黃魚便拉許純的手,尴尬地解釋:“小蚊子就那小孩兒性子,許純以後你可千萬別記恨她啊。”許純嗲笑:“黃魚,連你也欺負我,我是那麽會恨人的麽。昨天齊齊那樣說,今天又你……”說着美麗的眼睛裏就開始泛淚花。黃魚忙替她抹眼淚,“別哭別哭,你再哭我也要哭了。其實,許純,齊齊的話也對,咱一個宿舍四年,不要記太多不好的事。畢竟你要跟夏宣去美國了,總算嘗了四年的心願,讓她發洩說幾句也應該,千萬別往心裏去。”昨晚肖齊齊和夏宣離開後,那聚餐就再也無法繼續,大家各有心事,便草草結帳離開了。
“黃魚……”許純不哭了,眼神閃爍地看黃魚,黃魚嘆氣,“許純,有些事大家都心知肚明。抓住一個男人的心不是一天兩天的算計和小聰明就行的,這是我最後給你的忠告,算是我四年來對你熱心幫助的最後一次。”黃魚用眼神止住了許純的辯解,“回去吧,跟齊齊好好說說話,他們再沒有機會了,所以你不用再算計她了。”
“我沒有算計……”許純又争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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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魚搖頭,“許純我對你很失望,真的。就算沒有算計和欺騙吧,都畢業了,大家各自散去,我也管不了那麽多。所以我不想再說什麽,也不想破壞我們倆四年的情感,就送到這裏吧。以後……多聯系。”黃魚提着包裹離開,笑着對許純揮手,然後融入車站的人流中。
許純怔怔地看着她的背影,勾起一抹苦笑,難道她真的錯了麽?不,是肖齊齊先欺騙的她啊,為什麽到了最後她卻成了被可憐的那個?許純擡頭,眼底又多了抹冷酷和痛恨。
學校門口,黑色的加長豪華大奔,許純瞠目結舌地看夏宣。夏宣的臉色卻不好看,摔了行李到地上,跟送行的同學再次揮手,一次次似無意的搜尋,始終不見那個熟悉的影子。司機早乖巧地放好了行李,打開車門。夏宣再一次環顧,笑容依舊不再淡定,終究就這樣錯過麽?
車子平穩地駛離這個停留了四年的城市,許純新奇地看着車中奢華舒适的擺設,想着司機先生剛才的話,“夏先生說您恐高,不愛坐飛機,所以讓我開車來接您。”又是一陣興奮,原來一切的争取和設計都是如此值得,夏宣原來有如此富有和充滿愛的家庭啊。
夏宣木然地坐着,手機在手心都快掐碎,看着不斷飛逝的草木,就跟火車上那一幕一樣,迅速卻帶着無盡的新奇和暢意。夏宣沒再遲疑,撥通了手機,一遍,兩遍,三遍……執着的鈴聲,執着的人,卻有更執着的不接電話的人。
“宣,你給誰打電話?”許純閃着美麗的眼睛從對面誇大的座椅上挪到夏宣身邊,夏宣冷淡地看了她一眼,淡淡說:“那邊去。”許純低頭咬唇,夏宣還是這樣,外人面前對她好的一塌糊塗,私自相處卻永遠是生人勿進的冷淡。
“宣,別這樣。”許純鼓起勇氣擡頭看夏宣,“我已經跟你走了,以後都是你的了,你總不能一直這樣拒絕我啊。”
“肖齊齊去哪裏了?”夏宣扭頭,看許純的眼睛,黑沉的眸子帶着山的壓力,“不準再騙我。記住,我帶你走,算是對你那晚的補償還有……至于以後,就得看你的表現了。”
“夏宣,你這話什麽意思?”許純扯夏宣才衣角,“你明明知道我有多麽愛你。”
夏宣掰開她的手,蹙眉,“我現在在問你,肖齊齊去哪裏了。”
許純咬唇,“她去跟人約會了,我怎麽知道!”
夏宣直起脊背,“以後不許這樣說她,我不喜歡,知道麽?”夏宣淡定地看許純,“記住,這是你跟着我需要克服的第一件事,永遠不許說任何我不愛聽的話,特別是肖齊齊的任何事。”
許純的白皙的臉孔漸漸湧起一抹難言的苦澀,“……那麽我要說呢?”
“那就別怪我不客氣。”夏宣冷笑,許純錯愕,“夏宣,你還是那個王子般的夏宣麽?”
夏宣淡淡的笑,冷寂的眼帶着許純看不懂的顏色,“你走的時候肖齊齊是不是在宿舍?”夏宣不再溫柔的淩厲讓許純退後一步。
“……去醫院了。”許純終于淺笑,如花似水,“你還不知道吧,肖齊齊昨天下午流産,晚上醉酒,引起高燒。”
夏宣一躍而起,頭撞到車頂而渾然不覺的疼,“……你,你胡說什麽?”
“我走的時候她還清醒着,說一會會讓朋友接她去醫院,我猜她現在應該躺在醫院了,但陪她的人嘛,是姓李,姓陳,姓張,但絕不會姓夏。”許純得意地笑,看夏宣勃然怒變的臉色,只覺窩了心中幾個星期的憋屈都發洩了出來,“夏宣,這話你愛聽麽?”許純突然有一種豁出去的沖動,或許這劑猛藥是該下了。
“周平,掉頭!”夏宣放下隔音玻璃,向司機周平怒吼,周平猛一個剎車,車子停在路邊,周平回頭,“少爺,怎麽了?老爺說要趕上晚上的Party呢。”
“掉頭!”夏宣攥緊拳頭,冷冷地吩咐。原來是這樣,那天她蒼白着臉,一直冒着冷汗,在學校門口,他那樣冷淡地質問,她最終什麽都沒說,就那樣走了;原來記憶是這樣清楚,昨晚她蒼白的臉色,虛弱的樣子,每一存都鑲嵌進心底,她喝了幾杯酒,吃了幾口菜,都記得如此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