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第二天 跑路
一個人,一匹狼,逃到山下清山鎮裏,賴曉生料想到白卿需處理今晚發生的事應該暫時不會出來追,故想在清山鎮裏找了一處僻靜的客棧暫時歇下,想待恢複了體力,明日再想如何讓白家的事情露餡。
賴曉生折騰了一天已經很累了,倒頭就睡,全然不去想身邊還帶了個可能會兇性大發将他吃了的野獸……
然後這一天就這麽過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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昏睡了也不知道多久,忽然夢中聽見有一個聲音嘆息道:“唉,你這樣跑了,不就是等于承認了‘趨縱兇屍作惡,陷害白卿不成反露餡’麽。”
“嗯……嗯?!”賴曉生驚醒,睡眼惺忪望向窗外,天已經泛起魚肚白,狼正安睡在自己身旁。
“哎哎,狼兄,起床起床。”賴曉生戳了戳身邊的狼。對于身邊這位被自己親眼見證一口咬斷人脖子的“狼兄”,賴曉生倒是莫名的沒有那麽畏懼。
“狼兄,起床跑路了!”賴曉生又戳了幾下。
“狼兄”突然睜眼,臉上的肌肉提了起來,一副兇惡的樣子,賴曉生吓了一跳,還以為它被戳得生氣了,誰知“狼兄”根本就不管他,躍身下床,沖着房門就是一陣“咕嚕”。
賴曉生詫異,往門口一看,一個黑影正在門口晃來晃去,像是在踱步。
“何人?”賴曉生高聲問。
黑影停住了,但是沒出聲。
“是何人在外面?進來!不然放狗……咳,放狼咬你了!”賴曉生道。
黑影頓了頓,猶豫了片刻,推開門走進來,賴曉生一看,渾身的肌肉都緊了一緊:白矜?!
白矜掩上門,低着頭不說話。
“呃,怎麽了?”賴曉生感覺氣氛有些尴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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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矜猶豫着開口:“白曉夜,我信你說的。”
哈?
“發生了什麽?怎麽回事?”賴曉生詫異。
白矜道:“曉夜,我……昨天你的狗,呃不,你的狼在與我父親打鬥時,我以出來抓你為借口,本想出來找你問個究竟,可是你跑得太快了我沒找到你,然後……”
白矜吞吞吐吐、斷斷續續的說着,說得亂七八糟,白曉夜在心中整理大概昨夜的事是這麽回事:昨天晚上“狼兄”和白卿打得火熱,白卿遣人來抓賴曉生,白矜借此說要親自提賴曉生上來,便跑出來找賴曉生,想問問到底賴曉生說的是不是真的。畢竟白矜知道賴曉生一不會武功二不會仙法,怎麽可能能驅使兇屍這種大邪之物呢。可是白矜出來以後并沒有找到賴曉生,反而在後山中迷了路,當他發現自己越走越遠,已經走到深山——白家的禁地的時候,已經晚了,剛踏入禁地就聽見幾聲類似怪物低吼的聲音,他緊緊握住劍,尋着聲音走過去發現一個洞窟,洞窟被鐵栅欄門封住,裏面有光,尋着光向裏面一看,白矜頓時吓壞了。洞不深,兩邊洞壁上綁着火把還在燃着,把洞裏的東西照的清清楚楚。洞底有個東西被粗長的鎖鏈層層捆綁,白矜眯着眼看清那個東西的時候,整個人怔在門口不敢動彈,心跳都漏跳了好幾拍,綁着的東西就是賴曉生口中的邪祟,就是那具兇屍,而白矜也看出來,綁着兇屍的鐵鏈乃是白家獨門秘法所煉的鎖妖鏈。因為鎖妖鏈是獨家秘籍,傳男不傳女,傳長不傳幼,所以白矜只是曾經偷習到皮毛,才能認出來,而他也深知賴曉生連仙骨都沒有,就算見到了秘籍全本,也不可能煉成,故而更加相信賴曉生并不是害人之人,至于白卿是不是……白矜猶豫了。
“然後呢,你沒回家?”賴曉生跳過了讓白矜猶豫的問題。
“回了,偷偷回來,回來的時候,地上的……我父親都已經收拾好了,下人們都被關起來了,我兄長也被單獨關起來,父親正在找我……”頓了頓,白矜又道,“我想着那具兇屍,不敢回家,在山中藏了一夜,料想你應該不會走遠,于是等到天稍亮,我就趕緊下山找你了。料想到你怕我父親派人出來找你,你肯定會找一處偏僻的客棧住,這才找着你了。”
“那……你不回去了?”賴曉生問。
問完就想給自己一個大嘴巴。廢話,他自然是回不去了,他看見自己的母親被父親養的兇屍附身,又被父親肢解,除非他能忘了這段,不然就算他父親不殺他,也不一定會用什麽手段牽制他……他父親既然都可以對共枕多年的結發夫人下殺手,那對兒子,估計也不會很好……
“我……”白矜“吱唔”一聲,又道,“我現在,有些擔心兄長。”
賴曉生松了口氣,安慰道:“放心吧,白笙向來乖巧,又是家中長子,你父親不會太難為他的。”
“倒是我,我連累你和白笙,還有你家那一幹人等,又害你回不了家。”賴曉生深深自責。
“你沒錯,你若不說,還會有更多人被害。”誰知白矜聽了,居然跪下了,“曉夜,我白家當真對你不住,對你齊家不住。”
“對我不住什麽?你可別,你白大小姐膝下有黃金萬兩,我可擔不起!”賴曉生先是一驚,扶起白矜,速又恢複了平日一副無賴的嘴臉。
“滾!虧我好聲好氣向你道歉了,你竟羞辱我!”白矜一巴掌拍在賴曉生後背,拍得賴曉生背上一塊火辣辣的疼。
“哎喲,痛死我了。大小姐下手也太不知輕重!”賴曉生笑道。
“你!”白矜欲擡手再打,突然臉色又一變,道,“你……不想知道那兇屍是什麽人麽?”
“嗯?”賴曉生一愣,接着嘻笑道,“嗨!橫豎都是一條死人了,不必在意那些了,在我看來,他早在十幾年前就死了。”
賴曉生這話說的隐含,也是想告訴白矜,沒有誰對不住誰,也沒有誰欠誰。
賴曉生當然知道那兇屍是誰,這也是他昨晚才想明白的。兇屍這種東西,你說他是活的,他确實不似屍體那樣,他能自己活動,而且有些生前的執念,你說他是死的,他也确實像牽線人偶一樣需要活人驅使。兇屍是很特殊的東西,大多數因為生前執念離不開自己活過的地方,所以只能在當地煉,在當地用,所以賴曉生知道這具兇屍多半是白家來了以後尋了當地的屍體煉的。再者昨天那兇屍的魂魄上了大夫人的身可能是因為兇屍日漸強大,白卿沒留神讓兇屍得空靈魂出竅附了大夫人的身,做人被附身的大夫人對着賴曉生哭,又攻擊白卿,說明兇屍認識賴曉生,而且和白卿有仇。最後一點,是讓賴曉生最終确認兇屍身份的一點,當年白家來的時候,齊鳴的棺材蓋剛蓋上要擡走,就被白卿制止了,後來屍體去了哪裏賴曉生也不知道,不過白卿既然取出了放在棺材裏的書冊,那保不準白卿不會帶走別的什麽,比如棺材裏躺着一具現成的材料……
是了,賴曉生心想,恐怕那具兇屍正是白曉夜的父親齊鳴啊……
只可惜現在裝在白曉夜這具身體裏的不是白曉夜,而是賴曉生。而賴曉生對此,無感。
“時候不早了,該跑路咯,不然被抓住可是小命難保呀!”賴曉生向窗外看了一眼,說到。
“可是,去哪?”白矜問。
是呀,天大地大,不能回家,還能去哪?
“呃嗯……”賴曉生想了想,突然想起一點小說中的內容,腦子裏蹦出了三個字,他又道,“落川城。”
賴曉生寫小說有個習慣,寫完頭,要寫一點尾,才開始填“肚子”。他的這篇小說并沒有寫完,但是他記得,他曾經偷偷在未發布的私密文章處開過一篇結尾文,想等寫完其他所有的內容之後,再寫完剩下的結尾發出去,而結尾曾寫到白曉夜與一幹夥伴到了一個叫落川城的地方。
“落川城?什麽是落川城?”白矜有些詫異,說的很輕聲。
“呃,別問為什麽,到了就知道了,定能解今日之難。”實話說賴曉生也不知道那兒有什麽,但是既然是小說結束的地方,朝着那裏走一定能找到解決白家問題的辦法,順便也許能找到回到現實的辦法。
“呃嗯——到落川城怎麽走?”賴曉生問。
“可是——”白矜猶豫了。
“唔”這時候“狼兄”叫了一聲,賴曉生以為他也是在發問,便沒有理它,倒是白矜,臉色奇怪的看了眼“狼兄”,“狼兄”沖他裝作不經意的搖了搖頭。
見此,白矜猶豫道:“落川城很遠的。”
“沒關系,因為我們只有到了那裏才能解難,所以我們一定要到那裏去。”賴曉生道,又考慮到白矜也許不願意同行,複又問,“你,願意跟我一起嗎?”
“嗯。”白矜想了想,點頭。
“你咧?”賴曉生低頭,問。
“唔。”狼兄回道。
賴曉生思考了一會兒,道:“我記得落川城在北面,從這裏走,哪條路最近?”
“近?可是,如果走近路,那追兵豈不是很快就能追上我們?”白矜道。
“哎,你不懂,這叫‘敵遠我也遠,敵近我也近’,我們盡快去到落川城,才能更快找到解決之法呀。”賴曉生道。
此為其一,其實賴曉生還有另一個理由,只是不方便說出來,是關于他的小說,小說中白曉夜與同伴從清山鎮出來,經過七日便到達了落川城,提前到達倒是不可能,只是照現在的速度,若是晚了一天或幾天到達,說不定身為局外人的賴曉生會怎麽樣,困在小說裏是小,萬一灰飛煙滅在這兒豈不栽了。
“好吧,可是路我也不太清楚,要不我們先往北走,找個合适的地方落腳,再商議如何去,怎麽樣?”白矜道。
“行,那咱們走吧。”賴曉生蹲下拍拍狼頭,又站起來,走到門口。
賴曉生剛敞開屋門,就又迅速關上了。
白矜看他的樣子,奇怪道:“怎麽了?”
“白家人。”賴曉生小聲吐出了三個字。
白矜一驚,不敢作聲。
賴曉生也是直冒冷汗。知道白卿處理事情一向迅速,但是沒想到這麽快就處理完了山莊裏的事情,已經派人出來抓人了。
作者有話要說: 哈喽大家好,在下墨汁醬o!
大河向東流呀,看見墨汁就打賞!
路見票子一聲吼呀!跪謝各為讀書友!
感謝支持!墨汁這廂謝過了!
(“狼兄”表示:再把我叫成狗,我就咬你們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