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3
“不管你是誰，都不許占用他的身體。”賀彥黑着臉說完，就準備把穆沐掐死。
穆沐立刻瞪大眼睛，伸手扒開他的手掌：“我是阿沐啊少爺！”
賀彥一愣。
穆沐松了口氣。
卻聽賀彥皺眉說道：“你居然連他的記憶都侵占了，可惡！”
穆沐：“......”
玩不下去了，算了算了，走人吧。
大少爺腦補能力太強悍，小爺不伺候了。
系統連忙阻止他自殺：“你敢五刷試試。”
死亡模式進階一下，大約是什麽模式呢？嗯，要想個更霸道的名字才好......
穆沐打了個哆嗦，立刻識時務地選擇了茍活。
他深吸一口氣，開始裝可憐——大少爺最吃這一招了。
于是穆沐立刻把自己死前在秋心那兒受到的所有委屈全部傾訴了一遍，然後又小小地吐槽了一下大少爺小心眼，不就是一個糕點嘛，幹什麽這麽小題大做。
賀彥聽着他可憐巴巴的哭訴，神色莫名。
穆沐悄悄瞄了他一眼，發現對方沒什麽動容，立刻加大力氣，哭得更誇張了。
這下賀彥心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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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身體裏的是什麽人，這也是阿沐的身體。更何況，他确實是在替阿沐訴苦。
賀彥心髒抽疼了一下，他居然讓阿沐受了那麽多委屈......
“別哭了。”他終于還是出了聲，收回了捏着對方脖子的手。
穆沐松了一口氣，終于過關了，不容易。
既然大少爺相信了，那麽他們就可以繼續甜甜甜了吧！
穆沐心裏美滋滋地想着，希望不要再鬧幺蛾子了。
哪裏想到賀大少根本沒信，他冷冷地看着穆沐：“你可以暫時用着他的身體，不過，你最好不要企圖做什麽不該做的事情。日後你就在賀家住下，不許離開我半步。”
“......”
娘的，還是沒信。
幹嚎了半晌沒掉一滴眼淚的穆沐這回是真想哭了。
然而大少爺根本不給他反對的機會，直接把人拎出來，離開了冰室。
正牌和替身的差別待遇，不過如此。如果賀彥信了他是真的穆沐，這會兒早就噓寒問暖小心翼翼把人抱出去了，別說粗暴的把人拎出來，就是走路都不讓穆沐自個兒走的。
穆沐在心裏哀嘆了一下自己的黴運，乖乖跟着賀彥出去了。
“你有阿沐的記憶，應該知道府裏的忌諱。”賀彥淡淡地說道，“不要挑戰我的耐心，你不是穆沐，我不會對你仁慈。”
穆沐現在特別想捂着小心髒蹲角落裏緬懷他即将逝去的愛情。
他真的是穆沐啊摔！怎麽就不信呢！
賀彥嘲諷地看了他一眼，意思很明顯，你就是個借屍還魂的野鬼。
“......那你怎麽不想想，你的阿沐為什麽不可能變成野鬼借屍還魂呢？”穆沐幽幽地說道。
呸，還說愛他，結果根本認不出他來！小說電視劇裏果然都是騙人的，哪有那麽誇張的真愛。
賀彥恍然：“你說的有道理。”
穆沐：“？？？”
“也許，阿沐他借屍還魂複活了。”賀彥眼神變得堅毅起來，很快招來了下屬，“你們去找找，淮京附近有沒有人重傷垂死、痊愈後性格大變的。淮京沒有就擴大範圍，一定要找到阿沐。”
穆沐：“......”
槽點太多不知從何吐起，他家大少爺腦洞還挺大，這都信。那為什麽，就不信他是穆沐呢？
這還沒完，賀彥轉頭看穆沐：“你是什麽時候死的？”
“啊？”
“我是問，你死了之後，到借屍還魂，中間過去了多久。”
穆沐嘴角抽搐：“一死就借屍還魂了。”而且還借了兩回。
賀彥立刻扭頭對下屬說：“時間縮到一年前，一年前重傷痊愈性格大變的，去找。”
穆沐猛地瞪大眼睛，在心裏瘋狂呼喚系統君。
「幹嘛？」系統不耐煩地應道。
「我死了多少年了？」穆沐哀嚎，「就這個1.0版的身體，死了多久了？」
「不多不少，正好一年，開心吧？」
開心個鬼！
怪不得賀彥不信呢，任誰抱了一年的屍體突然詐屍了，也不會相信是原本的主人活過來的，更願意相信是孤魂野鬼占了身體。
穆沐長嘆一口氣，有氣無力地問道：「所以陰郁值......」
總感覺要突破一百了。
「九十。」系統說道。
「居然沒上百？」
「滿值一百。」
「......」
良心系統補充道：「原本是一百的，剛剛他聽你說你可能已經借屍還魂了，就降到九十了。」
敢情，這還是個降低陰郁值的好方法？
穆沐覺得，他似乎發現了一個奇怪的安撫策略。
管他方法多坑爹，好用就成！穆沐立刻沒節操的決定接受“野鬼”這個身份，開始輔助大少爺去尋找“真穆沐”。
他立刻追上前面的賀大少：“少爺少爺，你肯定沒我了解穆沐吧？來來來，我給你科普一下，幫助你快速找到他。”
賀彥腳步微頓，皺眉看了他一眼，沉吟一下，點點頭：“說吧。”
就這樣，穆沐在賀大少身邊站穩了腳跟。
每天天不亮，就要跟着賀彥一起起床，陪着他處理無聊的事務。賀彥出門，他也必須跟着。除了如廁洗澡，穆沐必須跟在旁邊，連睡覺的房間都是賀彥卧房旁邊的耳房，那本來是守夜丫鬟睡的地方，不過賀彥從不讓丫鬟守夜，所以一直空着。
這麽痛苦的日子過了小半個月，穆沐實在受不了的。
作為一個天天被捧在手心裏呵護着的大少爺心尖尖，穆沐自從勾搭上了那群男人，就從來沒有早起過了。每天好吃好喝伺候着，多走兩步路就跟受苦似的。現在，他每天的運動量抵得上以前一個禮拜。
尤其是曾經有個世界，他姘頭特別寵他，他想去哪兒都是被姘頭抱着去的，腳都不用沾地，想想就幸福。對比一下現在，真是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
不能再這樣了。
穆沐嚴肅地想着，決定找大少爺好好聊聊。
“你又有什麽事？”賀彥合上賬本，冷冷地盯着穆沐。
穆沐悄悄後退一步，鼓足勇氣說道：“那個，少爺啊......我用的好歹是你家阿沐的身體，你不能這麽折磨我的......”
“我折磨你？”賀彥微微眯眼。
穆沐越說越理直氣壯：“當然！你又不是不知道，這身體嬌弱得很，走兩步就喘一喘。而且從來沒有早起過，你怎麽忍心讓我天天跟着你早起到處跑！好歹是你心上人的身體，你不心疼，我都心疼！”
“所以，你想說什麽？”
“我可以不用每天寸步不離地跟着你嗎？”
“免談。”賀彥拿過另一個賬本，接着看。
這人怎麽這麽難說話。
穆沐氣了一下，氣過之後覺得不能放棄。為了懶覺，他要努力。
于是絞盡腦汁想了半晌，又開口了：“少爺，你看，要不然等你找到穆沐之後，再想辦法把我和他身體換一換？穆沐肯定也用不習慣別人的身體，我倒是無所謂，能活過來就好。所以你要好好保護這具身體，不能虐待我啊！”
“換身體？”賀彥擡眸看他，心裏思量開了。
既然可以借屍還魂，說不得真的能換。比起別人的身體，賀彥自然希望穆沐回到自己的身體裏，也不想看到別人占着穆沐的身體不放。
聽聞淮京城郊兩座名寺中的大師是有真本事的，也許他們能做到。
這麽一想，賀彥覺得穆沐說的有道理。
不過不管穆沐是不是瞎扯，賀彥也确實不忍心看頂着穆沐臉的人天天一副沒睡醒、飽受折磨的樣子。縱然知道他是冒牌貨，賀彥也會心疼。
思索良久，賀彥準了：“可以。”
穆沐差點歡呼出聲。
他迅速蹬掉鞋子往書房裏唯一的一張軟榻上一躺，就開始睡回籠覺。
這都是以前他可以随意享受的待遇，但是這半個月來他是一點兒都不敢逾越，生怕又被掐死。現在得了大少爺的準信，立刻就蹬鼻子上臉了。
賀彥本想說只允許他睡懶覺，沒允許他随便上自己的軟榻。但見穆沐興奮的小模樣，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
穆沐确實困了，沒一會兒便睡了過去。賀彥頓了頓，還是沒忍住，輕輕走過去給他蓋上毯子。
做完這些，他愣了愣，自嘲地勾了勾唇，坐回桌前繼續看賬本了。
有了第一次妥協和縱容，那麽第二次、第三次、第四次......還會遠麽？
很快，賀彥就能夠見識到穆沐得寸進尺的嘴臉了。
作者有話要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