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 (5)

導有沒有誤會啊,還有那張照片,程導會不會覺得真是我導致的不吉利……”陶晚頓住了。

她太笨了,程鶴樓要是有一點上黃小餘的當,今天換的就不是女主,而是編劇了。

她站在原地按照現在的結果倒着推了一圈,終于想清了這整件事情。

真是一出大戲啊,陶晚心累地撫了撫額:“好了,李哥,我搞清了,你也早點休息。”

這次換李浒拉住了她的胳膊,笑呵呵道:“說來聽聽,哥看看你猜得對不對。”

“程導剛開始選黃小餘,看上她的錢和她的臉,想着試一下,看這個女主能不能用。事實在第一天就證明了,黃小餘沒法演好這個女主。所以她開始删減黃小餘的戲份,并且對她區別對待,目的就是激怒黃小餘,讓她做出可以讓程導拿住把柄的事。”

“如願以償,黃小餘開始軋戲。但軋戲雖然違背了合同約定,卻不足以讓程導和黃小餘背後的勢力撕破臉皮。所以程導繼續守株待兔。”

“黃小餘知道自己軋戲的事不可能瞞得住,一直被程導這樣對待也想要反擊。于是她故意激怒我,拍下了我打她的視頻,拿去威脅程導。如果程導不留着她做女主,就把視頻公布到網絡之類的吧。這樣的視頻挂出去,會對劇組影響很大。”

“到了這裏,本應該扯平了。但黃小餘根本咽不下我打她的那口氣,所以在确保自己的地位穩固之後,想要把我踢出劇組。你的13號被她收買,尋找下手的機會,很巧合,我坐了那個箱子。”

“黃小餘去安排意外事故了,螳螂捕蟬黃雀在後,你截獲了那張本要發去劇組群的照片。預計到了黃小餘的計劃。于是第二天程導一直跟着我,将計就計讓黃小餘的計劃得逞。”

“你們現在一定有了黃小餘制造這場意外的确切證據,這樣的人身傷害才是足以把黃小餘踢出劇組,還能留下她背後資本的致命一擊。”

陶晚長長嘆了一口氣:“我沒猜錯的話,她自己提出了解約,付了高昂的違約金,而她背後的勢力只能自認吃虧。只要這份證據還握在你們手裏,他們以後也不敢找程導的麻煩。”

陶晚說完了,一陣沉默之後,李浒道:“你總結得很好。”

“劇組裏總是會有這麽……”陶晚努力找着形容詞,“複雜的事情發生嗎?”

“不,程子的劇組裏很少有。”李浒彎腰對上陶晚的眼睛,“你碰上了而已。”

“我還挺有用的。”

“嗯,你起了關鍵作用。”李浒拍了拍她的肩膀,“你今天晚上還是會盡心盡力照顧程子吧?”

“不僅今晚,在組裏的每一天我都會照顧好她。”陶晚笑得很無奈,“畢竟她信任我,而且選擇了保護我。”

“嗯,很好,拎得清。”李浒笑得一臉老菊花般的慈祥,“以後就是自己人了。”

30、晉|江獨|家,禁|止轉|載 ...

自己人陶晚回房拿了筆記本和睡衣, 在程鶴樓房裏安頓下來。

本以為剛過去一個如此大的風波,能安安靜靜地拍會片,結果第二天她剛扶着程鶴樓到片場,就聽到了極其大的吵鬧聲。

吵鬧聲一直蔓延到了她們面前, 李浒急匆匆地跑過來, 額頭汗涔涔的, 表情驚恐:“程子!你同意的?!”

程鶴樓擡了下眼角:“嗯?”

“黎二!”李浒大吼道。

“哦。”程鶴樓擡手扯了扯陶晚的衣袖,示意她扶着她趕緊走, “組裏不是差了個化妝麽。”

陶晚非常默契地架着程鶴樓加快了腳步,但她們這殘疾組合再快也快不過李浒啊。

李浒追在程鶴樓身後不斷地唠叨:“要化妝哪裏沒有啊!你說啊, 我這裏排着隊的好妹子呢!你讓他過來, 還要不要我好好拍戲了啊……”

程鶴樓裝作沒聽見的樣子, 陶晚便乖乖地随着她一起耳聾。

李浒一把拉住了陶晚的胳膊,拉得她們兩人一個踉跄:“晚妹子你給哥評個理……”

“李哥, 我不認識你說的人啊。”陶晚小聲道,“你們有感情糾葛?”

“誰他媽跟他有感情糾葛!”李浒一甩手, 徹底氣跑了。

陶晚這下子十分好奇了,以李浒的性格,巴不得和所有人都有一腿, 這黎二是何方神聖, 能讓李浒這麽避之如猛虎?

她去看程鶴樓, 程鶴樓眼角彎出細細的紋路,這是程導憋着笑的表情。

“怎麽回事啊?”陶晚捏了捏她胳膊。

“你馬上就知道了。”程鶴樓假咳了兩聲,“扶我過去。”

程鶴樓在她的總導演皇座上坐下。陶晚給她拿了個小椅子過來, 讓她搭着右腿。

受傷的這條腿腫得老高,陶晚看着就心疼。

“有什麽事你吩咐我做就行了。”陶晚道,“講戲我也可以幫你傳達意思。”

“下一場林費費的戲,你去講一下?”

“費費姐哪裏需要啊!”陶晚氣到笑起來。

林費費的戲向來都是過得最快的,只要導演喊了開始,不管是鏡頭裏還是現場,林費費會讓周圍的人一下子沉浸到影片的環境裏。

不需要太多的動作和臺詞,有時候只是一個眼神而已,你便知道,戲開始了。

換了女主之後,兩位女主的對手戲也終于開拍,袁茜是非常有靈性的演員,即使第一遍達不到完美,第二遍她展現出來的狀态也會令人吃驚。

這兩位演員都是你要一百分,她們能給到你一百五的類型,整場戲拍得酣暢淋漓,讓人心情舒暢。

他們這邊到了休息時間,攝影一組派人過來問陶晚:“你們需要化妝嗎?”

陶晚看了看旁邊正給演員補妝的兩位化妝師,正要回答“我們夠”,被程鶴樓擡手擋住了。

“行了行了,帶過來吧。”程鶴樓笑着道,“不要影響你們的進度。”

“诶诶,好。”來人興高采烈地去了,過了一會又帶了個人過來。

這人和整個劇組的形象真是格格不入。在程鶴樓的劇組裏,所有的幕後都是T恤大短褲,土慥慥的,一副為了工作獻身的狀态。

而現在迎面向他們走過來的人,頭發梳得一絲不茍,身上的亮片無袖長馬甲锃光閃亮,腳上的羅馬鞋鞋帶一路綁到了膝蓋以上,小圓帽墨鏡,不時反射出光芒的流線耳墜,讓他如同置身于時尚秀場。

陶晚驚訝地微微張大了嘴,小聲問程鶴樓:“黎二?”

“Leslie。”

程鶴樓話音剛落,黎二便踩着貓步到了二人面前。

“程導。”他笑着摘了墨鏡,“好久不見。”

“好久不見。”程鶴樓對他伸出了手。

黎二再一次帶給了陶晚震驚,他的眼睛十分好看,線條柔媚的雙眼皮,長而濃密的睫毛,大概是戴了美瞳,瞳色透着貓眼一般的漂亮綠色。

有了這雙眼睛,黎二所有性別模糊的動作都顯得搭調了起來。當他笑着的時候,有些男女通吃的魔力。

黎二十分随意地在程鶴樓身邊坐下,翹着二郎腿,評價起場邊正休息的演員的妝容:“那個粉太薄了,這皮膚上鏡要糟糕了。那邊那個,給她頸子上撘一條綠絲巾……”

沒說完,黎二皺眉站起了身:“我直接上吧。”

他這麽說着,霸道的氣場便散開來,幾個跨步到了那兩位演員身邊,這個搗鼓搗鼓頭發,那個拿化妝刷刷兩下,将旁邊的化妝師助理指揮得得心應手。

陶晚一直盯着他的動作,覺得這人真的厲害極了。他能用最簡單的方法讓演員們現有的造型更上一層樓,卻不會與背景不和,顯得突兀。

“程導,黎二很棒啊!”陶晚感嘆道,“李哥那邊為什麽不要他啊。”

“因為黎二喜歡人高馬大的花臂肌肉男。”程鶴樓說。

“哈?”陶晚忍不住笑起來,“嗯……李哥挺有福氣的。”

“嗯,身在福中不知福。”程鶴樓一本正經。

陶晚靈光一閃:“程導,你請黎二過來,是為了費費姐那場浴場戲吧?”

“還有那場床戲。”

“要拍了嗎?”陶晚紅着臉,這兩場戲是她寫得最為大膽的兩處,靈感來源不必多說,和她身邊這位一臉冷漠的大導演脫不了幹系。

“劇本還得修修。”程鶴樓擡頭看了她一眼。

這一眼盯得陶晚心頭一跳,劇本得修這種事,就是她的本職工作做得不夠好,每當提到,她總是有點心虛的。

“程導,你覺得哪塊不合适呢?”陶晚問道,她想趁着在片場的空閑時間,思考一下改進的地方。

“晚上再說。”程鶴樓把目光調了回去。

程鶴樓連個方向都沒指,陶晚一整天都在想這個事。

因為劇本的大膽,想到她時不時就會臉紅耳熱。還好這種天氣,哪怕你臉紅成烤熟的蝦,別人也不會覺得奇怪。

這天的拍攝十分順利,陶晚覺得一大部分功勞歸結于程鶴樓的傷,程大導演拄着拐杖吼的時候,盡管聲音沒有之前大,但氣勢更加攝人。

冷漠的表情配着銀白閃光的拐杖,那只始終需要懸空走的右腿無聲地告訴每一個人:我都這樣了還堅守在第一線,你好意思不拼盡全力工作嗎?

所以直到晚飯後,陶晚還沒想出劇本的改進方向,內心十分不安了。

程鶴樓依然是架着她回了房,不知道是不是陶晚的錯覺,每到了這種只有她們兩人的環境,程鶴樓攬着她的胳膊都會更加使力一些。

使力将陶晚壓在懷裏,身體的熱度融合到一起,讓陶晚的心髒撲通撲通地跳。

“你聞到了嗎?”程鶴樓突然說。

“什麽?”陶晚擡頭看她,好看的下颌角讓她心裏又是一緊。

“我的味道,”程鶴樓皺了皺眉,“要臭了。”

陶晚笑起來。

因為腿傷昨天程鶴樓就沒能洗澡,今天在片場待了一天,不知道流了多少汗,陶晚倒是不在意,但程鶴樓自己肯定不好受。

“你不難聞。”陶晚真心實意地說。

“你是不是已經崇拜我到盲目了?”

“盲鼻。”陶晚皺了皺鼻子,“那我去給你放水,只能在浴缸裏架着腿洗了。”

“好。”程鶴樓點點頭應道。

這大概是這家民宿為數不多的有浴缸的房間了,陶晚進了浴室,好好地清洗了下浴缸,才開始放水。

水溫試了又試,确保不會讓程鶴樓不适。

出浴室的時候,她身上的衣服下擺已經被濺濕了。

架着程鶴樓過來時,程鶴樓脫衣服的姿勢實在是迅速,擡手便甩掉了T恤。要蹦着腿甩褲子時,陶晚拉住了她:“別跳了,跳一天了不累嗎?”

然後蹲下身頂着通紅的耳朵:“我幫你脫了。”

面前就是程鶴樓修長筆直的腿,扒掉褲子再扒掉內褲,明顯的膚□□限跳進眼簾。

陶晚盡量低着眼不去看不該看的地方,但她的眼光似乎不受自己控制,總是會在視角的邊緣發現那塊嫩白的皮膚。

女孩子的裸|體陶晚看過不少,自己的,妹妹的,甚至是小時候去的公共浴場,大學時的公共澡堂。女孩子們大多都鮮嫩白皙,在這種特定環境下,水汽氤氲,透出鮮活生動的美。陶晚會偶爾感嘆下別人的身材,卻未曾産生過任何绮念。

這些事情,放到了同樣是女孩子的程鶴樓身上卻完全不一樣了。

陶晚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自己一開始就抱着的不純潔的想法影響了她,讓她更加在意程鶴樓的身體。

程鶴樓是結實的,是四肢均勻好看的,程鶴樓的弧度比一般的女孩子更有張力,程鶴樓的膚□□限分明。

她有麥色,也有柔嫩的白皙。陶晚在意這樣的痕跡,這樣的痕跡是一道規矩森嚴的界限。

以上你不可看。

陶晚卻可以大膽地看,這是程鶴樓給她的親密的特權。

這種特權就像在心上綁了氫氣球,一到這種私密的環境就可以輕飄飄地飛起來。

陶晚這個褲子脫的,比傷殘人士程鶴樓本人還浪費時間。

程鶴樓沉入了浴缸,陶晚密切地關注着她的右腿,剛開始架在浴缸邊,覺得水會濺到,便端了個小凳子過來坐到旁邊,然後将腿放在了自己的懷裏。

程鶴樓閉眼靠着,這時候勾着唇角笑起來。

“你要不要幹脆把我腿架你肩上得了。”

“可以嗎?”陶晚覺得這倒是個好方法,“你不會難受嗎?”

“傻子。”程鶴樓換了話題,“說說劇本的事。”

“嗯,好。”陶晚趕緊應了。

“你寫得夠誘|惑了,但是缺乏侵略性。”程鶴樓仍然閉着眼,“激烈的感情會讓性|愛具有侵略性,你只看到了美,卻沒有想過去占有她。”

陶晚回想着劇本裏的場景,似懂非懂。

“你覺得林費費好看嗎?”程鶴樓問。

“好看,非常好看。”

“你覺得她好看時,想幹什麽?”

陶晚愣了,她想幹什麽,她想靜靜地欣賞……

程鶴樓睜開了眼:“你看你,什麽都不想幹。”

“我沒有。”陶晚反駁道。

程鶴樓沒說話,看着她。

“例子不能這麽舉,林費費是我非常尊敬的演員,并且我知道她有愛人,所以不會對她産生任何不該有的想法。”

“她是春溪。”程鶴樓說。

“不,在我寫春溪的時候,春溪不是她。”陶晚看着程鶴樓,喉嚨發緊,張了好幾次嘴,都沒能說出下面那句話。

程鶴樓突然坐起了身,她身子猛地往前移了一大截,激起一大片水花,灑了陶晚一臉。

陶晚第一反應去護程鶴樓的腿,程鶴樓的腿卻力道強硬地從她的懷裏搭到了她的肩上,這個姿勢讓陶晚的臉一下炸得通紅。

程鶴樓還沒開始用沐浴乳,所以浴缸裏的水都是清澈見底的。

所有裸|露在外的肌膚,所有在水裏波光蕩漾的線條,全都分毫畢現地闖進了陶晚的視野。

陶晚的心跳就像擂鼓般,猛烈地跳動。

程鶴樓問她:“你剛才想說什麽?”

她的神色冷漠,她的眼裏是冷厲的光芒,她濕了的發粘在臉頰,她的鎖骨會呼吸,所有的水滴在她身上無法停留,滾落向下。

陶晚喉頭滑動,終于說出了那句話:“春溪是你。”

“你有想過對我做什麽嗎?”

“我……不敢。”陶晚的呼吸裏帶着風。

“我允許你對我做任何事呢?”程鶴樓步步緊逼,用肯定的句式重複道,“我允許你對我做任何事。”

陶晚覺得,這一刻的程鶴樓,真是要了她的命了。

“那我,想,想……”陶晚盯着程鶴樓,想象着她躺在自己身下的模樣,“想上到你哭出來。”

“好。”程鶴樓笑起來,擡手拍了拍她的臉,“記着這個時候你的感覺,用這個狀态去改劇本吧。”

說完程鶴樓又躺了回去,随着水波的回流,那些旖旎好像也流了回去。

陶晚心底騰起巨大的失落,就像一頭吃素長大的獅子,好不容易聞到了鮮肉的味道,卻無法将它們鮮血淋漓地吞進口。

“你剛才說的……”陶晚還想做一下最後的掙紮。

程鶴樓閉上了眼,幽幽道:“那你不是做夢呢麽。”

陶晚生氣,很生氣,她拿起了一旁的搓澡巾:“程導,我給你搓澡吧。”

“嗯。”

陶晚抓着她的胳膊,用力再用力,搓到程鶴樓麥色的皮膚泛紅起來。

痛到你哭,痛到你哭,陶晚心裏暗搓搓地想。

這個澡幫忙洗得陶晚心情複雜。扶着程鶴樓出來,伺候她吃藥換藥上床睡覺。然後端着自己的筆記本往外走。

“幹嘛去?”程鶴樓問她。

“改劇本。”

“就在這裏改。”程鶴樓命令道。

“我回自己的房間。”陶晚可憐的最後的倔強。

“你覺得回你房會更有感覺?”程鶴樓一條長腿架在被子外面,雖然小腿又腫又裹着紗布,但大腿的線條實在迷人,一直延伸下去,長T睡衣勉強蓋了個邊。

“哼!!!”陶晚一聲冷哼,放棄了自己最後的倔強。

31、晉|江獨|家,禁|止轉|載 ...

這樣的深夜勞動實在是勞人心神, 特別是有人在你旁邊呼呼大睡的時候。

陶晚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腿傷藥的緣故,程鶴樓的睡眠時間比之前多起來。這人一睡着,眉頭舒展開,五官仿佛洩了勁一般變得柔軟。

陶晚在腦海中不斷去構建春溪這兩場戲的場面, 但想來想去, 春溪變成了程鶴樓的臉。

于是, 寫幾句話,看一眼熟睡的程鶴樓, 這種不為人知的隐秘行為讓她心底隐隐有着難以言說的興奮。

改完本子後,她輕手輕腳地爬上床, 鑽進被子摟住了程鶴樓的腰。

程鶴樓的側臉就在她唇邊, 陶晚極其輕微地印了一個晚安吻。

第二日她從程鶴樓房裏出來, 想去自己屋子拿下防曬霜。一開門就看到了正迎面走過來的黎二。

“黎老師,早上好。”陶晚微微鞠了個躬。

黎二看着她, 一臉毫不掩飾的震驚,細長的手指一擡指了下陶晚身後的房門:“程導還在睡?”

“嗯, 醒了,馬上就起了。”

“你……”

“我是程導的助理。”陶晚有些尴尬,“和《水乳》的編劇。”

“哦~~~~”黎二意味深長地拖長聲音應了一聲。

“那我先去忙了。”陶晚想要趕緊走開。

黎二叫住了她:“你叫什麽?”

“陶晚。”

“陶晚你什麽時候有空, 我們去喝杯咖啡。”

“啊……”陶晚很吃驚。

“算了, 我直接問你們程導吧。”黎二擺擺手, 也沒進程鶴樓的屋子,擡腳往另一個方向而去。

因為剛剛結束的黃小餘事件,陶晚不太敢和劇組其他人有超過本職工作的接觸。平時她一直跟着程鶴樓, 也鮮少有人和她有額外的交流。

黎二突然約她喝咖啡,她的腦袋裏瞬間過了好幾個宮心計。

她這邊心裏忐忑着,黎二卻像徹底把這件事忘了一樣。

一天兩天,直到一周後,也沒告訴她這個咖啡什麽時候喝。

直到春溪浴場戲開拍,黎二讓春溪的造型驚豔衆人後,終于想起了這一茬。

這場戲林費費演得實在好,或者說各個環節的配合都十分好,不僅程鶴樓拍到了激動,片場的每一個人都屏氣凝神,在春溪裸足踩着水霧從側首轉回正臉時,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氣。

實在是太美了。

陶晚已經想象到了這段被做成GIF圖瘋傳網絡的場景了。

程鶴樓給大家放了半天假,然後給了陶晚明确指示:陪黎二喝咖啡。

真是鄭重啊……

程鶴樓看了她一眼,又加了句:“換身衣服。”

除了演員的造型,程鶴樓根本不在意自己和周圍人的穿着。在陶晚跟着程鶴樓的日子裏,程鶴樓不管去見誰,都是一成不變的風格。

劇組的人穿成什麽樣她都不會管,陶晚看到過一個道具組的大男人穿着鮮黃的皮卡丘拖鞋,程鶴樓連眼神都沒給一個。

這會突然在意她的穿衣,陶晚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

程鶴樓自然不會給她解釋,擺擺手示意她快走。

陶晚回屋換了身還算正式的衣服,放下了頭發。鞋子考慮到接下來未知的狀況,以防萬一沒有穿高跟鞋。

她找到黎二的時候,黎二正姿态優雅地靠着一輛寶藍色跑車。他身高腿長,臉上瘦出了鋒利的棱角,偏頭看向陶晚的時候,趁着漁鎮青石街黑白牆瓦的背景,仿佛時尚大片的拍攝現場。

強烈的對比,奇異的融合。

陶晚不禁在心底再一次感嘆道:與我等平民真不是一個世界的人啊。

她站在黎二面前時,有些拘謹,黎二卻毫不在意二人之間的陌生,拉了車門道:“快點上車,熱得要死咯。”

陶晚趕緊上了車,黎二動作漂亮地發動了車子,在巨大的排氣聲中,陶晚第一次感受了豪車的速度與激情。

到了目的地,陶晚終于明白程鶴樓為什麽會刻意提醒她換身衣服。黎二帶她來的是國內首屈一指的時尚雜志《CHARM》分部,跟随黎二走在一塵不染的辦公區,陶晚恨不得踮起腳。

所有的人都比她高很多,這公司招人大概還要挑身高,再加上一個比一個恨天高的高跟鞋,陶晚覺得自己像個穿梭在時尚畫報裏的小矮人。

還好并不需要走多久,黎二帶她進了辦公室。

漂亮的助理姑娘端來了咖啡,待她出去了,黎二擡了擡下巴說:“看,同樣是助理。”

陶晚有些委屈:“行業不一樣嘛。”

“你跟程鶴樓多久了?”

“就……《水乳》開拍開始合作的。”陶晚喝了口咖啡緩解緊張。

“不用緊張,”黎二笑起來,“我帶你過來,是要給你個surprise的。”

“驚喜?”陶晚更緊張了。

黎二自信滿滿地站起身,打了個響指。

他身後的格擋櫃緩緩移開,一個粉紅色的空間出現在陶晚眼前。

黎二做了個十分紳士的邀請姿勢:“歡迎來到sweet world。”

陶晚一臉疑惑地走進去,望向四周的時候,吓得渾身一個激靈。

兩邊的陳列櫃裏展示着的,是五彩紛呈的情|趣用品……

陶晚倒着往後退,被黎二一根手指抵住了肩膀。

身後的格擋櫃門又緩緩關上,充斥着甜蜜香氛的粉色屋子不管看向哪個角落,都讓人面紅耳赤。

“這裏都是女性專用。”黎二那根手指抵着她繼續往前走,“看,這一款,是比利時設計師最新發布的‘禁锢’,一套包含了內衣、外套、束縛繩、口含……”

“Leslie!”陶晚大喊了一聲。

“嗯?喜歡嗎?”

“我不喜歡。”陶晚使勁搖頭,“我不需要。”

“口味比較清淡?那看這一款吧,你的長相偏甜美型,這款女仆兔耳……”

“不不不,”陶晚趕緊打斷了他的話,“我哪一款都不需要。”

“你有喜歡的人嗎?”黎二抱胸看着她。

“沒有。”陶晚回答得斬釘截鐵,“我只想努力工作好好賺錢。”

氣氛一下子陷入詭異的尴尬。

“可是,是程鶴樓讓我帶你過來的。”過了半晌,黎二說。

陶晚的臉一下子燒了起來,她不知道程鶴樓這是什麽意思,覺得她在做|愛這件事上,太過乏味需要改進?所以這就是進劇組這麽久以來,程鶴樓幾乎不碰她的原因?

陶晚局促到想要奪門而逃時,黎二終于說了下半句話:

“你的床戲寫得太缺乏新意了,程導讓我帶你開拓下思維。”

“啊?”陶晚滿腦子問號,靠看這些東西開拓思維嗎?

“沒有什麽比自己親身體驗能更有助于創作了。”黎二笑得十分慷慨,“喜歡哪一款,都可以帶回家試一試。”

陶晚垂下頭,覺得挫敗極了。

在黎二辦公室待了大半天,回去的時候,手上提了好幾個大包。

黎二送她到漁鎮便調轉了車頭,陶晚提着包往住的地方走,天氣很熱,她的臉也很熱。

到了民宿門口,陶晚把那個裝着特殊用品的包倒了好幾下,夾到了兩個正常包中間。

為了不讓陶晚太過尴尬,黎二拿了幾套劇組需要用到的正常衣物給陶晚做擋箭牌,這樣的貼心讓陶晚哭笑不得。

上樓的時候還好沒碰到其他人,陶晚進了自己的屋子,将那個包藏到衣櫃最深處,長長舒出一口氣。

結果她還沒來得及坐下來喝口水,程鶴樓的電話便打了過來。

開門見山地問:“東西拿回來了嗎?”

“嗯……”陶晚癟着嘴。

“過來。”沒得商量的命令語氣,程鶴樓挂了電話。

陶晚用慢得不能再慢的速度把那包衣服又從櫃子最深處扒了出來,做賊般扒着窗戶往外看了很久,确定樓道沒人了,才快速地溜了出來。

一路小跑到了程鶴樓房門外,紅着臉敲了門。

程鶴樓給她開門,陶晚從她胳膊下面鑽進了房間。

天色還早,夏日的夜晚本來就到來得遲,這會白日昭昭,程鶴樓的屋子采光很好,明亮極了。

陶晚将那包東西抱在懷裏,抱得死緊。程鶴樓的腿剛拆線,走路還是很不正常,這會有點瘸得轉過身看她一眼,盯得陶晚心裏猛跳。

“去穿來我看看。”程鶴樓說,神色平靜。

“白日宣淫”這四個字跳進陶晚腦海裏,炸得整個世界一片白花。

她驚奇地發現,自己的羞恥心一定是讓狗吃了,這會一點都沒有想着拒絕程鶴樓,竟然滿心裏都在擔憂,如果連這樣的狀況都實現了,程鶴樓還是像之前一樣不對她動手,她是不是拍完這部戲就失業了……

惴惴不安地去了浴室,抖了好久,才拿出了那套包裝精美的“禁锢”。

三點捆綁布料極少的內衣,外套是完全貼合身形而走的緊身皮衣,束縛帶和口含卻是鮮豔的紅色,還有散落在袋子底部的小皮鞭和手铐……

光是穿上這些東西,就已經快哭了出來。

她在浴室磨叽了太久,程鶴樓明顯有些不耐煩,提高了聲音問她:“出什麽問題了嗎?”

問題大了,陶晚看着鏡子裏的自己,我真的走不出去啊。

一瘸一拐的聲音逐漸靠近,陶晚以為程鶴樓會在門外問問她的情況,結果程大導演擡手便打開了門。

陶晚的緊身皮衣背後拉鏈還沒能完全拉上,雙手背後的姿勢讓胸前的曲線一覽無餘,她慌慌張張地擡起頭,正對上程鶴樓的眼睛。

程鶴樓靜默着,眼神從她的身體掃過,落在了洗手臺上還沒穿戴上的小道具。

然後陶晚清晰地聽見了從程鶴樓嘴裏擠出的兩個字:

“我|操……”

陶晚終于感覺到了不對勁。

程鶴樓的眼神太震驚了,完全不知情的模樣。

她被黎二騙了!陶晚羞憤不已,這個圈子裏的人還有沒有人性!人和人之間最基本的信任呢!!!

“程導,你聽我解釋……”陶晚慌張地張口。

程鶴樓對她做了個暫停的手勢,然後轉身出了浴室。

這決絕的動作仿佛兜頭給陶晚澆下一盆冷水。她害怕的事情發生了?即使她穿成這個樣子,也無法激發起程鶴樓對她的興趣?

陶晚盯着地板,想找個縫鑽進去。

她匆匆地換下了身上的衣服,扔進袋子裏,頭也不擡地往外沖。

她不敢看程鶴樓,只想現在趕緊回到自己房子裏,好好冷靜一下這些天被程鶴樓的親昵沖昏的頭腦。

手剛搭上門把,程鶴樓攥住了她的胳膊。

“幹嘛去?”

“回我屋。”

“撩完就跑?”程鶴樓溫熱的呼吸噴在陶晚的耳際。

“我沒有,”陶晚十分委屈,“我根本撩不到你。”

“明天晚上有個酒會,我必須去參加。”程鶴樓攥着她胳膊的手用力,迫使陶晚轉過了身,“你是我的女伴。”

陶晚震驚地擡起了頭。

程鶴樓神色認真,完全不是開玩笑的樣子:“黎二說喜歡你,要帶你去他那玩玩,我就讓他順便挑身禮服給你。沒想到他給了你這衣服。”

陶晚腦子有些糊:“黎二不喜歡我的。”

“我知道,不是那種喜歡。”程鶴樓勾了勾唇角,“他喜歡逗小貓小狗。”

“我不是小貓小狗!”陶晚有些生氣。

“嗯。”程鶴樓突然低頭在她唇上親了一下,“你是小狐貍精。”

“我也不是狐貍精……”陶晚十分委屈,“你都不要我,我都穿成那樣了……”

程鶴樓擡手摟住了她的腰,陶晚想到她的腿不能久站,便順從地靠進她懷裏,幫她撐着身子。

程鶴樓埋頭在她脖頸處,也不說話,就這樣靜靜地靠着她。

半晌後,溫熱的呼吸像一條細流,撓得陶晚癢癢。

程鶴樓長嘆了一口氣:“我不是不要你,我會分心……我拍戲的時候不能分心。”

32、晉|江獨|家,禁|止轉|載 ...

這話聽着太敷衍了。

程鶴樓會不會因為這些事情分心她不清楚, 但她清楚自己沒有那麽大的魅力讓着魔般拍片的程大導演分心。

但既然程鶴樓願意敷衍她兩句,陶晚覺得她還是有救的。

一定要好好努力啊,陶晚在心底為自己打氣。

“我去拿衣服。”陶晚從程鶴樓的懷抱中支起身,說這話的時候還是有些不好意思, “拿正常的衣服, 黎二有給我。”

程鶴樓松開了她, 陶晚一只腳踏出門了,程鶴樓突然道:“這套別扔。”

陶晚沒應聲, 急匆匆地逃了。

程鶴樓看着陶晚的身影消失在拐角,腦袋裏還是剛才沖進浴室時的畫面。她關了門靠着門背笑了挺久。

哭笑不得。

笑完立刻給黎二打去了電話。

那邊響了挺久才接, 還沒等她開口就巴拉拉一通說:“程導啊, 我開車呢, 你要的衣服我給陶晚挑好了啊,粉紅短裙蝴蝶結是不是很符合小晚的氣質啊, 哈哈哈哈,我這兩天忙就先不去劇組了啊, 到了大戲再叫我啊,我們都是自己人,不用謝啦。好了就這樣, 拜~~”

黎二挂了電話。

程鶴樓猜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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