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童言趕緊開口：“林奶奶, 我外婆可喜歡您跳舞了, 現在我家裏還有一本舊報紙剪成的冊子，上面全是您跳舞的樣子。”
這話是事實，岑外婆喜歡廣場舞其實就是因為林曉芸。
曾經卓鳳清還花高價給她搜羅了不少林曉芸當年跳舞的視頻, 不過那時候的視頻很少, 畫質又不清晰, 連聲音都壞掉沒有了, 但是岑外婆還是寶貝得不行, 藏在自己屋子裏時不時就翻出來看一下。
為此還專門買了臺放映機在家裏放着。
看她說得頭頭是道, 林曉芸心裏對童言的戒備倒是去了大半，趁着給兩人倒水的功夫, 随口問道：“聽小遙說你拜了楚華為師？”
童言趕緊上前幫忙, 然後又把水自己端回來，點點頭：“對。”
林曉芸：“張楚華別的不行, 看人的眼力還是有的。”
童言一聽, 感覺果然這老人家就是不一樣, 在老一輩裏風靡了一輩子的歌唱家到她嘴裏就是只有“看人的眼力還行”。
林曉芸把臉一板：“怎麽？不相信？”
這時候童言才從對方身上感覺到幾分嚴厲感來，倒是跟謝榮相冊上的人像了幾分。
“一個唱歌的, 會把自己搞得嗓子毀了，就好像是一個人走路, 結果把自己走路的腿剁了，那還談什麽行不行？”
童言：“……”
溫遙還是頭一回見童言在長一輩面前如此吃憋，頓時忍不住笑，“是, 林奶奶，您最英明睿智了。”
“少給我戴高帽，”林曉芸沉着臉，指童言：“她要是想進這裏，光戴高帽可沒用。”
童言心裏一動，露出一絲喜意：“請林奶奶出題。”
聽話聽音，這小姑娘機靈倒是很機靈，一句話就聽明白自己的意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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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曉芸不由又看了童言兩眼，大概明白為什麽溫遙會喜歡上她了。
說到正事，林曉芸就收了之前的嬉笑怒罵，面色平和下來，沉聲：“你之前練過舞沒？”
童言老實搖頭：“沒有。”
之前跟陳薇那幾下根本不算，她只學了簡單幾個動作，主要還是在唱上面。
聞言，林曉芸不由皺眉，上下掃了童言幾眼：“這個年紀，又沒練過舞，怕是有些困難，不過如果只是學些簡單的倒也成。”
說完，她突然起身往後走：“跟我過來，讓我看看你的天份。”
穿過廳堂，後面是更加寬闊的一個院子，角落有一口井，中間有一些奇怪的吊環木樁之類的設施，另外還有幾間房子。
林曉芸随手推開其中一間，也不多說，直接擺了個起手式，緊接着就是一串令人眼花缭亂的動作，別看她年紀已經大了，但或許因為天天練習的緣故，這串動作如同行雲流水，流暢至極，又極快。
然後問：“記住了嗎？跟着做一遍我看看。”
溫遙：“林奶奶，這樣也太難了吧，您都沒說準備。”
林曉芸一句話就把溫遙試圖走後門的企圖打斷了：“你收還是我收？”
童言深吸一口氣，安撫地拍拍溫遙：“沒關系，我都記住了。”
說實話，動作倒是不複雜，憑她現在的記憶力是記得妥妥的，就是做出來有些難。
沒關系，那就動作慢一些。
童言在心裏暗暗鼓勵了自己一句，然後兩步走到中間，一板一眼地跟着比劃起來。
剛開始的時候林曉芸臉上的表情還很平靜，後來她的眼就越來越亮，等童言一套動作做完，她的眼睛簡直亮得跟星星一樣。
對童言的愛才之心，完全壓倒了剛開始見到人時的戒備心。
“你以前真沒練過舞？”
童言喘着氣搖頭：“沒有。”
兩輩子加起來，也就小時候卓鳳清曾經送她去過一星期舞蹈班，勉強練了一下形體。
剛剛那番動作對童言來說其實很難，尤其她又從沒練過舞，筋骨都沒打開，好幾次都險些劈了腿，但她還是一板一眼盡力做到了自己能做到的極致。
蓋因她深知這次機會來得有如何不容易，上輩子謝榮可是走了沈家的路子，才勉強獲得林曉芸指導一月的資格。
而自己，如果她沒理解錯，應該是她只要獲得了對方的認可，便可以在她手下想學多久就學多久！
她當然要好好努力表現了！
尤其童言心裏還打起了小算盤，以後是不是可以帶陳薇也過來一起拜師學藝。
諸多原因加起來，就導致童言對這次機會尤其重視，做起動作來簡直快拼了老命。
林曉芸現在看童言的表情簡直稱得上慈愛，雖然比溫遙還差點，但也相當不錯了。
“你明年還有高考對吧？”林曉芸主動開口：“高考前我對你沒要求，只要你覺得有空，就可以來，但是高考之後，我建議你最好每天來，畢竟你沒有基礎，剛剛那動作你雖然記得很好，但是卻僵硬得跟個石頭一樣！”
林曉芸的語氣嚴厲，但是聽在童言耳裏卻不亞于天籁之音，喜得她一蹦而起：“放心，林奶奶，只要沒有特殊情況，我可以天天來。”
林曉芸頓了下，似乎是想說什麽，但一想又把話咽下去，道：“只要你家裏人不反對就行。”
童言喜滋滋：“我家裏人都不幹涉我的決定的，對了，林奶奶我看這裏似乎只有你一個人，今天都三十了，要不我們一會兒來接您，晚上您上我家吃飯去？”
林曉芸：“不用。”
被人拒絕也是童言意料之中，聞言便老老實實地道：“那明天我帶我媽媽過來看您。”
雖然對方并沒有明确表明要收自己為徒的意思，自己也說家裏不幹涉她的決定。
但是童言知道像林曉芸這種老一輩的藝術家是十分看重規矩的，自己既入了她的門下，那家裏的長輩怎麽也是要過來打聲招呼的，好在大年初一過來拜訪，倒也不算是失禮。
要知道之前拜張楚華為師的時候，卓鳳清可是專門訂了一桌拜師宴的。
林曉芸：“嗯。”
眼看着時間不早，事情也定下了，溫遙便提出告辭。
林曉芸也沒留人，直接把兩人送到門外：“開了車吧？今天下雪，路上小心着點。”
童言眼尖地注意到林曉芸這會兒走路的姿勢有些別扭，跟剛開始見面的時候相比，似乎是腰腿有點疼，時不時地就要伸手去扶一下。
童言想到剛剛老人家那番眼花缭亂又行雲流水的動作，眼神閃了閃：到底還是老了啊。
想到這，她決定明天過來一定要找機會給對方吃一個【白色棒棒糖】，就當是她的拜師禮了。
說到這個，童言又有點想笑，自己這【白色棒棒糖】似乎成了她拜師的标配了啊，之前張楚華是，現在的林曉芸又是。
也不知道張老師現在嗓子好點沒有。
童言突然有點不好意思，最近自己整天忙于拍戲，除了每周錄一首自己唱的歌發過去以外，自己好像都沒有問候過對方。
她系好安全帶，扭頭看一眼發動車子的溫遙，翻出自己的手機。
“幹什麽？”
正打着字呢，溫遙冷不丁湊過來，吓了童言一跳，手機差點都掉下去。
“沒，就突然想起來好久沒跟張老師說過話了，也不知他的嗓子好點沒有，之前從清市走的時候都還一直在咳。”
溫遙松開離合，車子緩緩啓動：“哦，他的嗓子好多了，如果能一直恢複，醫生說以後他還有登上舞臺的可能。”
“真的嗎？”
童言有點驚喜，轉眼又感覺有點疑惑，為什麽溫遙的傷【白色棒棒糖】就不能根治，但是張楚華的好像就可以呢？
【溫遙的傷在心髒，【白色棒棒糖】并不能直接作用；但是張楚華的傷在嗓子，是直接作用在傷口上的，減除負面狀況的時候傷情自然會緩慢恢複。】
聽了系統的解釋，她這才有點反應過來，敢情這【白色棒棒糖】的使用方法還分了個內服外敷？
【可以這樣理解。】
聽到這句，童言突然想起橫亘在溫遙胸腹的那一道巨大猙獰的傷疤，腦子裏突然劃過一個念頭：【如果把棒棒糖化成的水直接塗在傷口上，能不能祛疤？】
這一回，系統沉默了一會兒，才道：【理論上應該可以。】
嘿，有空試試。
童言眼睛放光，說實話，那天看到溫遙胸腹上那道猙獰的傷疤她還挺心痛的，那麽好的皮膚，上面憑白多了一道醜陋的疤，任是誰都會心痛，尤其現在童言還有點向顏控的方向發展的潛質。
一旁開着車的溫遙莫名感覺自己胸前有點發涼，不知道童言又在打什麽主意。
兩人在斜方巷停留了大概有一個半小時，走的時候也沒管卓豐這個“間諜”每半小時還要向卓舅舅彙報工作的，這會兒回去，卓豐簡直都快給兩人跪了。
“唉喲我的姑爺姑奶奶，你們倆跑哪去了！”
卓豐淚流滿面撲過來，拍照發消息一氣呵成，手上動作飛快，嘴上也沒耽擱：“你們再不來，我爸就要親自殺過來了！我怎麽這麽難呢……”
陳薇臉色發青，顯然也是頭一回見識到卓語這樣的家長，她看着嘴上不停，手下還十指翻飛，飛快跟老爸各種解釋的卓豐，突然感覺——
有點想分手了咋辦？
卓豐：“！！！”
好不容易安撫完護外甥女的卓語，時間已經離裴容他們到達清市不遠了。
好在陳薇的家就在從這裏過去機場的中途，幾人先把陳薇送回家，然後便火速驅車往機場趕。
到的時候，裴容他們乘坐的航班剛好落地。
裴容早就對童言這個兒子心心念念的人好奇很久了，之前都是在群裏偶爾聊一兩句，見面之後頓時在心裏大呼賺到了！
裴容是個标準的顏黨，一看童言這比照片裏漂亮了不知多少倍的臉，內心的小人就已經先折服了大半。
再一看童言說話幹脆利落的，又有禮貌又貼心，頓時就開始拉着童言各種羨慕嫉妒恨：“我一直就想要一個香香軟軟的閨女，可結果生一個兒子，生一個兒子。”
說着，她還分外嫌棄地看了站在旁邊的溫遙以及布魯斯一眼，搞得後者莫名其妙，不知道自己的老婆大人又在發什麽瘋。
被她這麽一岔，童言原本還有些忐忑的心情頓時放松下來，跟裴容站在一起有說有笑。
她嘴甜，逗得裴容一直捂嘴哈哈大笑，樂得不行。
“唉，我真是太羨慕你媽媽了，有你這樣漂亮香軟的女兒，可以跟你一起穿漂亮的裙裙，化美美噠的妝，”裴容感慨地拍着童言的手，“做夢都想！可是現在已經老了，生不動了，唉！”
“啊，對了！”裴容突然眼睛一亮，“丹尼爾！丹尼爾還小，我可以給他買點裙子，哈哈哈……”
溫遙一頭黑線，看着媽媽在那裏發瘋，突然感覺自己帶童言過來接她徹頭徹尾就是個錯誤。
還沒想完呢，裴容話風突然一轉，扭頭悄悄跟童言咬耳朵：“你知道嗎？小遙小時候穿裙子非常好看呢！我還有照片，你要不要看？”
童言：“？”
卓豐：“要！”
溫遙：“…………媽！”
溫遙幾乎是用拽的，一把把童言從他媽身邊拉走，臉上臭得不行：“媽，你快去看你的行李。”
裴容還想再說什麽，溫遙面無表情，補了句：“哦，媽，忘了跟你說，卓姨這胎好像是個女兒。”
“什麽？！”
裴容果然忘了照片的事，轉頭一把拉住布魯斯叽哩呱啦一通說，大意似乎是說想要再生個小的，生一個香香軟軟的閨女。
吓得布魯斯連連搖手：“No，no，no。”
他們家不同于別的家，當初結婚之初兩人就曾商量好，如果裴容生小孩，布魯斯是要停職在家看孩子的，因此布魯斯深覺有丹尼爾一個就夠了，他可不想等過幾年，人到中年又要可憐巴巴的出去求職。
裴容：“沒關系，我可以養家呀。”
布魯斯：“但是我不想放棄我的事業。”
裴容：“你不愛我了。”
布魯斯連忙一個熱吻送上：“我永遠愛你。”
全程旁觀這場家庭大戲的衆人：“？？？………………”
童言回頭看看唇角含笑的溫遙，不知為什麽，她總感覺對方這是故意的。
溫遙偷偷挑眉：【我就是故意的。】
童言：“……”
盡管有些擔心他媽時不時的就要爆黑料，但是溫遙其實還是挺樂意看到童言跟裴容相處融洽的。
一旁的溫爺爺也是一樣的感覺，雖然裴容最終還是跟他兒子溫飒離了婚，但是溫老爺子心裏一直沒覺得的裴容是外人。
相反，在他心裏，裴容甚至比他那個不争氣的兒子還要重要點。
想到溫飒，溫老爺子就感覺心裏一陣堵得慌，忍不住爆發出一陣猛烈的咳嗽：“咳咳咳……”
到底年紀大了，一趟長途飛機下來，他的身體就有些受不住。
童言連忙伸手扶着他，慢慢走到一邊歇着，同時對卓豐道：“回去我跟你一輛車，溫爺爺坐副駕可能會舒服點。”
溫遙頓時大感失策：“今天出來應該開保姆車的，不然別說四個人了，就是十個人也帶得下。”
卓豐白了他一眼：“說得好像你能開那輛出來一樣。”
那輛車已經超九座以上了，可不是溫遙的C1駕照能開的。
溫遙：“……你晚一點戳穿我會死嗎？”
卓豐一按胸：“會死，剛剛薇薇回家我就已經離死不遠了。”
溫遙：“……”
童言：“你再叫舅舅發現你偷偷拐人女孩子玩，小心他打斷你的狗腿。”
卓豐：“！”
我太難了，好不容易有個妹妹還總是向着外人。
不過即便話是這麽說，溫遙心裏也知道回去的時候童言不可能跟他們一起的。
原本按岑外婆的意思，是叫溫老爺子跟大家一起吃年夜飯，但是又考慮到現在童言跟溫遙的事情八字還沒有一撇。
而裴家跟溫老爺子又頂多只能算是前親家，這樣不尴不尬的身份，坐在一起團年着實有點尴尬。
于是便決定今年溫老爺子先跟溫遙兩人一處，剩下的人一處在半山6號，這樣分作兩家。
這樣一來，溫遙兩人便難免冷清了點，但是比起往年爺孫倆一個京市一個清市的也是好了不知多少。
等送完溫遙他們離開，童言跟卓豐兩人商量了下，反正現在離下午六點也只有兩個多小時了，兩人便沒回去，直接留在機場繼續接人。
卓豐媽媽安然比預期的來得要早，早了大概四十五分鐘的樣子。
安然跟裴容的性子有些類似，也是熱情得有點過頭的樣子，對此童言表示已經習慣了，一路上卓豐前面開車，安然一直跟童言在聊天，山南海北的聊。
快到家的時候，童言突然感覺福心靈，冷不丁問出句：“舅媽您是不是在緊張？”
安然的喋喋不休戛然而止。
車子內瞬間為之一靜，卓豐頓時感覺大松一口氣，悄悄從後視鏡裏看了他媽一眼。
緊張嗎？當然緊張了，怎麽能不緊張呢？
原本今年認回童言一家之前，他都以為他爸媽是鐵定要離婚了，兩地分居三年之久，協議都拟好了，只差簽字摁手印的了。
安然認為卓語只知道工作，完全沒有一丁點兒家庭責任心。
而卓語又是個不知辯解的性子，默默做了許多事卻偏偏又适得其反，激得安然越走越遠。
童言眨眨眼，其實對于舅舅舅媽兩人之間的事，她多多少少有點猜測，岑外婆也是一樣，要不然也不會一直急着想見安然。
想了想，她伸手去握住安然的手，這才發現她的手心都在出汗。
“舅媽，舅舅性格确實太悶了，但是他已經在慢慢改了不是嗎？”
童言輕聲安慰，“對于這件事情，外婆一直很自責，覺得是因為他小時候的事情，才導致他不會與人相處……”
安然的神情松動了一絲，露出一個懷念的表情：當初她不就是因為心疼卓語這一點，才決定跟他在一起的麽？
童言再接再厲：“而且，舅舅他外冷內熱，您看，他剛知道我們家，還沒解開跟外婆的心結，知道我們家有困難，他二話不說就過來幫忙了。他這樣的人，你如果跟他生悶氣他完全不知道你為什麽在生氣，自然也不會知道如何解開。”
安然沉默了片刻，然後露出一個苦笑：“是啊，确實這樣。”
道理她都懂，但是就是架不住事情一來她就繃不住要生氣。
童言笑：“那是因為舅媽您太急啦，您慢一點，舅舅就能跟上您了，這樣您高興，他也開心。”
一句話，說得安然豁然開朗——
确實，以往沒跟卓語結婚的時候她還能穩得住，但是後來結婚，尤其有了孩子之後，她不知怎麽的就越發的沉不住氣了，最後兩人那一架幾乎吵崩，她負氣離開，卓語連追都不敢追。
想到這，安然突然又感覺一點心疼，每次她跟卓語吵架，倒不如說是她一個人單方面的指責，卓語每次都是不知所措的聽着，最後做出一些牛頭不對馬嘴的事情來讨好她，開始一次兩次她還覺得對方稚拙，多了就覺得對方實在是蠢得無藥可救。
她還沒從這思緒裏出來呢，就聽卓豐喊了聲：“媽，到了。”
安然惶然擡頭，突然有些不敢去看家門，心裏既想看到那個身影，又有點怕。
卓語開完會就匆匆往家趕，堪堪趕在卓豐接上安然之前回到家。
原本他還裝模作樣地坐在客廳裏看文件，後來架不住岑外婆以及卓鳳清一個勁兒的催，便站出來在門口等，身後卓鳳清扶着岑外婆也等在那裏。
安然眼神閃爍着，一眼就看到了門口那個熟悉的身影。
卓語臉上肌肉緊繃，看不出一絲笑意。
她的心裏就是一涼。
童言蹦下車，喊了聲：“舅舅，舅媽回來啦！”
卓語眼神松緩了一絲，露出一個淺笑，目光卻是看着另一邊，安然的方向。
自上飛機起，安然那一直懸在半空的心，突地就落到了實處。耳邊響起童言的聲音：“外婆，慢點慢點。”
安然臉上的表情突然就松緩下來，跟卓語的神情如出一辄。
她動作輕快地跟在卓豐身後下了車，沖岑外婆露出一個淺笑：“媽。”
這最簡單又最貼心的一個音節一出，在場幾個卓家人的心便齊齊落到了實處。
岑外婆更是當場就紅了眼眶：“哎！哎！哎！”連連應了三聲，然後掙開卓鳳清，也不用誰扶，快步走到安然身邊自兜裏摸出一個紅布包着的烏玉镯：“孩子啊，這些年辛苦你了。媽也沒什麽給你送的，這是請你妹妹幫忙挑的一個镯子，送給你。”
卓語走過來，表情還有點忐忑。
安然主動拉住他，卓語的表情一定，忍了一下沒忍住，咧嘴露出一個頗為傻氣的笑。
安然繃了一下沒繃住，跟着露出一個傻兮兮的笑，拉着他一起站在岑外婆身前，再次喊了聲：“媽，我回來了。”
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的兩更就合在一起啦~明天開始就每天一更了，然後這個月欠大家的四章我記着的，後面慢慢補~不要着急~
以及祝大家元旦快樂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