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002.糯米青團
一瞬間，食客紛紛圍成了一個圓，将事發現場裏三層外三層的包裹起來。
“快打120！”
郭振霖連忙拍打着身邊的服務員叫喊道。
郭氏經營了這麽久還是頭一次發生這樣的事件，大家都吓得不知所措，就連在外賣檔口的大師傅驚得下巴都恨不得掉在地上。
那男人疼得捂着肚子趴在桌子上來回翻滾，嘴裏的嘔吐物濺得到處都是。
“啪啪！”
桌子上的碗碟全都掉在地上摔得粉碎，吓得大家誰也不敢再動筷子，生怕自己會成為下一個“他”。
“老公啊！你怎麽了？你可不能撇下我們娘兒倆啊！”旁邊的女人扒着他的衣服一個勁地搖晃，眼角硬是擠出了幾滴眼淚。
跟他們一起來的小女孩，開始還站在旁邊一臉懵X地看着自己父母，見母親突然變成“孟姜女”，也“哇”地一下哭出聲來。
過了一會，女人又轉過身來，随手抓住一個旁邊的服務生，“你們這是黑店啊！竟然在菜裏下毒！我要告你們！你們賠我老公，賠我老公啊！”
“師父，您別着急。我去看看什麽情況。”
發生這樣一出鬧劇，郭振霖不知是被這女人的聲音震得頭疼，還是血壓升高。要不是旁邊的少年攙扶着，差點就栽了過去。
少年沖白司琛使了一個眼色，白司琛趕緊走到郭振霖身邊攙着他。
推開看熱鬧的人群，少年徑直走到了那男人身邊。看着撒了一地的菜，他一邊觀察一邊撚搓着手指，他似乎有所發現，蹲下後看到那一灘橘黃色的液體，若有所悟地點了點頭。
“這位女士，請您不要激動。您丈夫是食物中毒了。”
“好哇！你們還真的敢下毒！看我不告死你們！”女人話音剛落，便松開了那名無辜的服務員，沖着少年就跑了過來。
少年不急不緩地彎下腰撿起男人腳邊的一只易拉罐，言語溫和地繼續解釋道，“這是你們喝的柿子汁吧？”
女人點點頭。
“你們這一餐要的是香辣蟹，但是吃螃蟹的時候是不能夠吃柿子的。況且這柿子汁裏面的成分又是經過大量濃縮的，看您先生的狀态他應該是敏感體質。這又吃螃蟹又喝柿子汁的，能不出事嗎？”
被他這麽一解釋，女人啞口無言。“我……我們……”
“這柿子汁不是我們店裏出售的，你們擅作主張買了別家的飲品導致食物中毒，怎麽能夠和我們店扯上關系？”少年不卑不亢地将易拉罐拍在桌子上，“您要是不信，大可以等醫院的檢查結果，要是真是我們菜有問題，我顧誠奕陪你十倍的醫藥費！”
顧誠奕？白司琛自己念叨了幾句他的名字。
這顧誠奕看着不比自己大幾歲，想不到，面對這樣緊急的情況，他竟然能夠如此的冷靜沉着，三言兩語便将危機化解于無形。
“好！”
聽了顧誠奕的一番解釋，所有人掌聲雷動。
那女人和孩子也不再哭泣，倒是十分羞愧地坐在椅子上等着救護車來。其間，那女人臉上挂不住，在那男人的背上不輕不重地拍了一下。
“死老鬼！真是丢死人了！”
男人疼得連說話替自己辯駁的力氣都沒有。這分明是你買的柿子汁啊？幹嘛還要怪我？
顧誠奕從前臺倒了一杯水，順手從口袋裏拿出了一根注射器。
“師父，是不是又忘了吃藥？”
說着，顧誠奕摘下了注射器的包裝，掀開郭振霖的衣服後在肚子上熟練地紮了下去。
郭振霖有糖尿病，剛才不是被“吓暈”的，是因為沒有按時注射胰島素這才頭腦發暈。
幾分鐘之後，郭振霖緩過勁來，“哈哈，這年紀大了，記性就不好了。多虧你還帶着藥。”
顧誠奕微微一笑，嘴角露出了兩顆潔白的小虎牙。“沒事，這是徒弟應該做的事。
趁着救護車來之前，郭振霖拉着白司琛在院子裏聊了許久，在得知白司琛身世後不禁長嘆了一口氣。
二十一歲的大好年華，白司琛不僅沒有親人還無家可歸。看到他面黃肌瘦的模樣，郭振霖心疼地緊緊握住他的手。
“孩子，如果你不嫌棄，可以在我這店裏打下手。雖說不能大富大貴，可也算吃喝不愁，總比上街乞讨要強得多。”
別說是打下手了，只要能有吃有住，讓白司琛做苦力，他都心甘情願 ！
郭振霖扭頭對身旁的顧誠奕說道，“小奕啊，今後就讓他跟你睡一間房吧？以後他幹什麽活你就給他安排一下，不要太累人，讓他先适應一段時間。”
顧誠奕看了一眼白司琛，點點頭，“好的。”
後廚還有事情要忙，簡單地交代了幾句，郭振霖便又從兜裏拿出護袖快步地走回到廚房。
郭振霖走後，白司琛沖顧誠奕鞠了一躬，起身後淘氣地沖他笑笑，“師兄好！”
顧誠奕握拳湊在嘴邊輕咳了兩聲，“咳咳，師父只是留你打下手，并不是收你做弟子。叫我名字就行。”
“哦哦。”
“你先回房間休息吧，等明天我再安排你做什麽工作。至于衣服，你可以先找一套我的衣服換上。”顧誠奕一邊說一邊從兜裏拿出一把鑰匙，“房間在樓上右轉第三間。”
同樣是二十多歲的年齡，顧誠奕說話卻跟郭振霖一樣的老成。跟白司琛交談的時候與其說是同齡人之間的對話，倒不如說是長輩訓導晚輩。
前廳的單子一單接着一單的送到廚房，未免郭振霖一個忙不過來，顧誠奕沒說幾句便轉身回到廚房做事。
想來今天是沒有事情忙了，白司琛伸了個懶腰後慢悠悠地走上了樓梯準備好好休息一下。
顧誠奕的房間一塵不染，白司琛曾經以為只有女生才能收拾出來這樣幹淨的卧室。空氣中淡淡的栀子花香沁人心脾，白司琛困得直打哈欠，也不顧的脫衣服索性一頭栽倒在床上，沒過多久便鼾聲如雷。
…………
白司琛才剛剛适應在“郭氏”生活。店裏幾乎每天都座無虛席，一共就二十多個員工，到了中午飯點的時候怎麽都忙不過來，即便如此顧誠奕還是只分配給他比較輕的工作。
“把這些碗碟擦幹淨就可以休息了。”
“土豆洗幹淨一點，發芽的土豆直接丢掉，不要怕浪費。”
“把韭菜剝好，順便再把蝦線除幹淨。”
……
跟其他的服務員比起來，白司琛日常的工作可以用“清閑”兩個字形容。每天在院子裏忙上兩三個小時就可以休息，而這個時候，他更喜歡坐在廚房外面的臺階看郭振霖做菜。
店裏的招牌菜全都是要郭振霖親手做，看他做菜簡直就是一種享受。
“咔咔咔！”
一把菜刀被郭振霖使用得游刃有餘。只用幾秒鐘的時間，剛洗幹淨的土豆就切成了大小幾乎相等的土豆塊，形狀不一的那些都被郭振霖放在一旁。
将土豆塊切好後放入一盆冷水中再撒上一小撮的食鹽浸泡，這樣可以殺出土豆裏的許多澱粉，炸出來的土豆塊更加酥脆。
炒糖色的時候，郭振霖宛如畫師，桌子上的調味料全都是他的顏料。接連不斷地放進鍋裏，最後再拿出一個黑色的小瓦罐倒出一點點秘制醬料。
“嗤！”
霎時間，香味在整個廚房裏彌漫開來，蹲在門口的白司琛聞得直流口水。
一道秘制的拔絲土豆就這樣出國啦！
再看他身邊的顧誠奕，他的涼菜做的特別清涼爽口，在夏天吃最是下飯。每天都會有許多客人要點，今兒中午才剛開門不久，他旁邊桌臺上就已經粘了十幾張單子。
“咔！咔咔！咔咔咔！”
顧誠奕切菜不如郭振霖那般熟練，不過聽起來倒是節奏感十足。他的十指很長，壓在黃瓜上面的時候細嫩的指肚似乎能擠出水來。
這幾天正是南方的梅雨天。下雨的時候，院子比較低窪的地方會有積水，一股莫名的酸味混雜着泥土的氣息湧出來。廚房裏的煙火味比較大，白司琛曾經跟打掃的人提過，他們都不以為意。
只見顧誠奕端出了菜的時候，經過長廊也會下意識的掩鼻。看樣子，他也能聞到空氣中的怪味。
回來的時候，看到白司琛坐在臺階上發呆，顧誠奕擡手在他腦門上不輕不重地拍打了一下，“別坐着了，既然沒什麽事就去前廳幫幫大師傅吧，他這會挺忙的。”
“好嘞！”白司琛拍拍屁股，從地上站起來後屁颠屁颠地往前廳跑去。
這幾天天氣濕熱，郭氏特地在外賣檔口加了糯米青團。別看大師傅身材高大，可打包這種細致活做起來也挺費力。
他的雙手厚實，每一顆青團都很小，被他輕輕一捏幾乎就要成“8”字狀。有些打包盒蓋子不嚴實，大師傅再用力一壓……好嘛，索性成“青餅”了。
今天的青團冰鎮了好久，從冰箱裏拿出來的時候，放在手心裏還涼絲絲的。
“我來幫您打包吧，您在旁邊收賬就成。”
白司琛從大師傅手裏接過一籠青團。
按照常規，再賣之前大師傅需要試嘗一下味道，确保不會有問題。大師傅從籠屜裏拿出一顆比較小的，揭開保鮮膜後撕成兩半。
“嗯~”糯米的軟糯配上綠豆沙的甜香，大師傅吃的時候滿意地點點頭。
“呸！”白司琛剛咀嚼兩下，随即吐了出來，又将手裏沒吃完的青團扔在了垃圾桶裏。
“大師傅，這青團不能賣！”
作者有話要說：
更新啦~更新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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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食小貼士：很多人蒸青團都習慣等水開了再放進去，其實涼水上鍋蒸更好。因為熱水蒸外面會熟的比裏面快一些，吃起來整個團子的味道會不太一樣。蒸好的團子立馬放進冰箱裏降溫，再吃會很有較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