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012.酒釀圓子
“爸，多吃點。”郭楠夾起一塊最肥美的肉放在郭振霖的碗裏，又将他面前杯裏的水斟滿，“生病要多吃點好的，身體才能好的快一點。”
白司琛坐在郭楠對面，一雙眼睛幾乎無時無刻不在他身上打轉。一桌子的菜雖然好吃，卻遠沒有郭楠的樣貌能讓他滿足。
“來，小師弟，吃個雞腿。”
砂鍋裏的雞腿，一只在郭振霖碗裏，這一只則到了白司琛的碗裏。
郭楠夾給自己的雞腿，吃起來有種與衆不同的香味，“謝謝大師兄！”
平日裏，大家圍坐在一起吃飯，白司琛很少能吃到這樣美味的雞腿。
兩只雞腿，其中一只一定要留給師父。而另一只，因為白司琛坐在桌角，每次都是剛伸出筷子，就看到雞腿已經被大師傅夾住。
幸好，顧誠奕對自己很好，每次都會幫自己從大師傅的“牙縫”裏夾兩塊肉出來。
難得可以吃到郭楠做的菜，大家像是餓了好幾天沒有吃東西，恨不得一筷子把菜全夾到自己碗裏。倒是身邊的顧誠奕，捧着碗一直撥拉着裏面的米飯，桌上的菜，他一口都沒有吃。
好久沒有見到郭楠，大家憋了一肚子的話問他：
“小楠啊，聽說你現在出息了，好多電視臺上都能看到你。”
“就是就是，你拍的那個《弗蘭克的美食日記》老好看了！”
“一會吃完飯給我簽個名呗？我好回家帶給我女兒，她可喜歡你了。”
……
飯桌上，大家有說有笑的。只有顧誠奕和郭振霖一言不發，一個埋頭吃飯，一個緊皺眉頭，在樂也融融的氣氛中顯得那樣格格不入。
“師兄，吃點菜吧。”白司琛夾起一顆丸子放在顧誠奕碗裏，關切地說道。
“嗯。”
夾起碗裏的那顆丸子，顧誠奕想了片刻，最後還是咬了下去。
這可是白司琛夾給自己的菜，就算不好吃，吃到嘴裏也是美味。
“爸，剛才跟你說的那件事……你考慮一下？”眼看飯都吃得差不多了，也該談談正經事了。
郭楠那湯勺在砂鍋裏輕輕地攪了攪，盛了一碗香噴噴的雞湯。淡黃色的油上飄着兩顆枸杞，整只雞的精華全都在其中。
真不愧是兩師徒！在郭振霖擡頭看向桌子另一邊的顧誠奕時，他也正擡頭看着自己。只有是有關郭楠的事，他們才能有這樣的默契。
“郭氏，我是不可能交給別人管理的。老祖宗的店，就算毀，也必須毀在我們郭氏人的手裏。”
關于郭氏的問題，郭振霖是不可能讓步的。上一次那個男人來的時候，郭振霖說的很清楚，怎麽郭楠還要在提？
“我知道，”郭楠尴尬地笑笑，刻意壓低了聲音湊在他跟前解釋道，“是菜譜。”
菜譜？
聽到這兩個字的時候，郭振霖不由地睜大了眼睛。拿着勺子的手猛地頓了一下，随後又裝作若無其事地翻動碗裏的那塊雞肉。
“爸，我其實也是想多學一點咱們郭家的菜。這樣才能夠把我們郭氏的名聲發揚光大。”郭楠說得有聲有色，字字铿锵、句句擲地有聲。
白司琛的眼光果然沒有錯，沒有看錯男神的為人。
再怎麽說，郭楠也是郭家的兒子。他這樣大的名氣，不就是為了把郭氏的料理發揚光大嗎？怎麽可能像顧誠奕猜的那樣，是個唯利是圖的人。
“哼，很好很好。”
郭振霖嘲諷地哼笑了一聲，将手裏的碗放回到桌上。
“這個丸子，你炸的時間不夠吧？那道菜心，是熱油下鍋，不是涼油；還有這道松鼠魚，面糊也沒有卸勁兒……”郭振霖滔滔不絕說了一大串，幾乎把郭楠所有做菜的細節全都說了出來。
一桌子菜，大家都覺得色香味俱全，卻被郭振霖毫不留情地貶低。再怎麽說，郭楠也是衆多美食委員會認可的一流大廚，竟然被郭振霖說得一文不值……
“我只是覺得有些步驟太多餘了，少了這些步驟，味道不還是一樣很好嗎？他們都沒有吃出來。”郭楠一邊說，一邊沖着其他人使眼色。
“對啊對啊，小楠做的跟您做的其實差不多。”
“哎呀，郭叔，不用這麽計較！都是些小事而已。”
“不可以，這些細節也很重要！”
餐桌上，幾乎全都是幫郭楠分辨的聲音。只有一個從白司琛身邊發出的聲音，站在和郭振霖一樣的立場。
顧誠奕看向郭楠的方向，“這肉丸明顯是你讓白司琛捏的，他根本不懂郭氏的手法，做不出我們郭氏的味道。”
我的天？顧誠奕竟然是誰汆的丸子都能夠嘗得出來？這味覺，還真不是蓋的！
郭振霖沖着顧誠奕贊許地點點頭，把碗裏的雞湯遞給他，“很好，小奕啊，你再嘗嘗這碗湯的味道。”
接過碗，顧誠奕先是聞了一下湯的味道，後來又小口地含了一口，用舌頭不斷地在口腔裏攪拌。
“少炖了兩個小時四十分鐘，火候差了好多。”
白司琛也從砂鍋裏盛出一些，味道分明跟之前師父做的一模一樣。幾個小時而已，會有多大的差別？
聽完顧誠奕的話，郭楠無話可說。眼神只是死死地盯着砂鍋裏的烏骨雞，緊閉地嘴唇滿是不服。
“小楠，你想學咱們郭家的菜是好事，但是總要按照咱們郭家的菜譜做吧？”郭振霖長嘆了一口氣，無奈地搖搖頭。
“我知道你出息了，有創新的想法，但是老祖宗傳下來的東西總不能全都抛棄了吧？沒有這些菜譜，我們郭氏怎麽繼承下去？連細節都忽略，那我們跟街上的菜館還有什麽區別？”
說完，郭振霖扶着椅子顫顫巍巍地站了起來，“你們吃吧，我回屋休息了。”
…………
那天晚上，郭楠并沒有拿到他口中的“菜譜”。
從那以後，郭楠每天都會來看望郭振霖，不過每次都只是停留半個小時左右，很快就會離開。好在他每次來的時候，都會給白司琛帶一些小禮物。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最近變天的緣故，白司琛感冒了好幾天還沒好，前兩天身上還發低燒。有了郭楠帶來的小禮物，能讓自己在病中開心不少。
至于自己的二師兄顧誠奕，雖然每天都會照顧自己的吃喝，還會主動出門給他賣藥。卻從來不會像郭楠這樣，坐在床邊陪自己說一會話，冷冰冰的性子，真的是什麽時候都要板着一張臉。
這幾天，顧誠奕每天晚上都要忙到半夜，更是少了跟白司琛說話的時間。
顧誠奕每天都在忙什麽？
白司琛之前見到過，顧誠奕好像是把一本小冊子上的東西錄入到電腦上。他手裏的那個小本子封面已經破爛不堪，棕褐色的紙張看着已經有年頭了，每次翻動的時候都小心翼翼的，生怕稍微用力就會撕下一頁。
“啪嗒啪嗒！”
晚上，顧誠奕敲打鍵盤的聲音在房間裏異常響亮，外接的機械鍵盤敲擊的時候還會發出各種顏色的光亮。
在床上懶躺了一天，到了晚上，白司琛立馬有了精神。
趴在床上看着電腦前忙碌的顧誠奕，他寬厚的肩膀擋住了電腦大半的光，在思考的時候，會慢慢地撚搓着手指。敲打鍵盤時，細長的手指很是好看。
“咕咕~”
從白司琛的被子裏傳來的聲音，讓顧誠奕停下來手裏的工作。
“想吃點什麽？”顧誠奕慢慢偏過頭，瞥了一眼白司琛道，“我還有最後兩條，寫完就給你做。”
白司琛嘻嘻一笑，“唔……那就酒釀湯圓吧！”
一連好幾個晚上，顧誠奕終于忙完了！
“明天把他交給師父就行了！”他從電腦上取下一只銀色的優盤，長籲了一口氣，心滿意足地放在桌子上的小盒子裏，自言自語道。
…………
第二天，郭楠從郭振霖房間出來後又拐進了白司琛的房間。
“小師弟啊，你可要快點好起來，師兄還指望你照顧師傅呢。”郭楠替白司琛拉了拉被角。
“咳咳！我會的。”
追郭楠的粉絲那樣多，想來，也只有自己有這樣的待遇了吧。郭楠這樣的關心自己，只要他開口，自己為他做什麽都在所不辭！
在屋子裏随意地轉了兩圈。曾經和顧誠奕一起住過的房間，現在已經找不到一點痕跡，唔，時間真的過得飛快。
“那你好好休息，我先走了。”
“恩恩。”
看着郭楠離開的背影，白司琛覺得從頭到尾都暖洋洋的。原來，高高在上的郭楠關心起人來，也是這樣貼心溫暖……
“小宸！小宸！”
睡得正迷糊，只聽到旁邊顧誠奕一個勁地叫着自己的名字。
一睜眼，顧誠奕正滿頭大汗地站在床邊，房間像是被強制拆遷一樣，被翻得亂糟糟的。
“你看到我桌子上的優盤了嗎？”
“沒啊，怎麽了？”白司琛揉了揉惺忪的睡眼。
“優盤丢了！”
作者有話要說：
猜猜看優盤丢到哪裏去了？哈哈！我估計沒有幾個人能猜到哦~幾章之後再揭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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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食小貼士：汆丸子的時候，在肉餡裏面放一點水澱粉，可以讓丸子更有嚼勁，而且不容易散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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