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章

阿旭聽完卓凡假裝随意的訴說，心裏想，一定要盡快将那件事情定下來，等那個公映之日，就是他向她求婚之時，而這之前，他一定要先找回自己的尊嚴或者自負。看着阿旭又變得有些得意的小表情，卓凡又想到一件事：“最近有個動漫制作公司說要和我合作将尹采兒的一部小說動漫化，雖然現在國産動漫發展的不是很好，但是我挺看中他們的态度的，很有思想，從畫風到畫質還有配音，都要做到精益求精，說是要在中國動漫市場一炮而紅。”阿旭聽了更是得意了，又漏出了一貫的自負表情。卓凡看了他一眼：“這麽自負的宣言，是你說的吧？”“有這個能力才敢自負不是！”阿旭搶過卓凡手裏的水，說完便自顧自一口氣喝完。

卓凡回到出版社不見小優，便問亦繪，亦繪告訴他小優在他離開沒多久就去了尹采兒那裏。卓凡若有所思地坐到自己的辦公桌前開始工作，一直工作到很晚，大家要就下班回家了，小優都沒有回到出版社。卓凡看看時間，看看空空的小優的位置，平常不管多晚小優都會在那裏安靜的等着自己，突然沒有她的陪伴忽而感覺有些心慌。卓凡拿起電話，撥了小優的電話，電話打通了卻遲遲沒有人接，卓凡再接着打第二個，那人的手機卻已關機。

坐在候車室裏小優握着不停響着的手機，很想和卓凡說一句，自己離開一下就會回到他身邊了，可是尹采兒說過，走的時候不許道別。原來，下午小優去見尹采兒，公事辦完，小優便支支吾吾地和尹采兒道歉。“對不起，我食言了。”“那天party上卓凡口口聲聲說的女朋友就是你是吧？”“嗯。”“你跟我說對不起是嗎？”“嗯。”“我要怎麽原諒你，我愛了卓凡這麽多年，而你不過認識他半年多而已，你會比我更愛他嗎？你對他的了解會比我多嗎？我知道他喜歡吃番茄雞蛋，不喜歡吃雞皮，喜歡橙色，不喜歡灰色，喜歡安靜，不喜歡別人打聽他的私事，這些你知道嗎？你對他怕是還一無所知吧，憑什麽叫我原諒你呢？”尹采兒說這些話時，有些漫不經心的樣子，但是小優卻似乎看到了尹采兒面目猙獰地在控訴小優。小優有些不服氣，但是心裏卻仍覺得對不起她：“對不起，是我食言了。我确實對這些都一無所知，可是我知道，他很怕孤獨，他一定不會喜歡我不在他身邊，而我對他的感情，雖然沒有你這麽多年來得深厚，但是我會一直陪在他的身邊，我的這份想要陪在他身邊的心情絕不會亞于你對他的愛！”“你似乎是不需要我原諒你了嗎？因為你那份所謂的可以不亞于我浪費了那麽多青春的愛嗎？當初你不是說我等下去總會感動他，那你的出現，是不是就徹底把我否決了？”尹采兒仍是淡若清風地說着。小優覺得尹采兒的這種态度才更是讓她不安，她底下頭，十分愧疚地說道：“那你怎樣才肯原諒我？”尹采兒狡黠地笑了：“離開他，現在立刻離開他，不許和他道別，一年後，如果你們還是相互挂念，我就原諒你，你就可以同他在一起。”“一定要這樣嗎？”小優對尹采兒提出的條件覺得有些苛刻。“比起我的這麽多年，這一年，你不覺得很短暫嗎？你至少要證你們的感情經得起這麽一點點考驗，我才覺得自己輸的不那麽慘的呀？”尹采兒繼續狡黠地笑着說道。于是小優艱難地點點頭，買了一趟當晚回老家的火車票，然後獨自回到卓凡家收拾了些換洗衣物便來火車站等待那班火車了。

當手機再次響起卓凡的來電，小優怕自己忍不住要接起來，就把手機關機了。卓凡沒有打通小優的電話，心想小優該是回家了，于是便收拾資料回了家。可是家裏一副被收拾過的痕跡，本該疊在沙發上的被子也被塞進了衣櫃。不過是去了趟尹采兒那裏，這個人又怎麽了？卓凡生氣地開車趕到尹采兒家，尹采兒似乎知道卓凡要來，大晚上的一個人在家卻仍然化着濃妝，看到門口一臉惱怒地卓凡，一副很好笑的樣子：“這麽晚來找我，有什麽要緊事嗎？”卓凡不耐煩地說道：“小優呢？”“你也會有這麽緊張一個人的時候呀？”尹采兒笑着說：“我總是在想，你某天要是為一個人抓狂應該是什麽樣子的，沒想到原來是會撕下這張僞善笑容的呢？”“如果你想看我的笑話，盡管看就是，不要為難小優。她現在去哪了？”卓凡聽到尹采兒這麽說，心裏更是緊張。尹采兒看到這樣的卓凡覺得大快人心。“你知道的，我一直都很寂寞，當看到你和小優親密地走在一起，我更是寂寞。我忽而就很想讓你也感受一把深愛的人離開自己的感覺，于是跟小優開了個小小的玩笑，先讓你們彼此确定了對對方的感情，再讓她離開你。不過你不用着急，一年後她就回來了，不會像阿旭一樣多少年後，等到忘記了才會回來。”尹采兒想起那日在party上，自己一直想念的人明明就在眼前，可是那人卻只是陌生的對自己笑笑，直到撞見卓凡，那人才走過來，卻也只是和卓凡說話，當卓凡說讓他倆好好聊聊，那人卻一臉尴尬。終究這麽多年了，那個人早就忘記那句話了吧！卓凡看着神情變得落寞的尹采兒，想起肚子離開的小優會不會也帶着這種表情，心裏的怒火蹭就沖到頭頂：“你以為會把你的小說動漫化的人除了你那該死的阿旭，還能有誰？差不多你們也該放下你們那該死的驕傲了！如果你放不下你的驕傲，不幸福跟他人何幹？”卓凡冷着臉說完便走了。尹采兒定定地站在門口好一會兒，卓凡最後說的話一直在她腦中回響。

獨自坐上回老家的火車，小優回想起來，已經是将近三年沒有回過家了。大學畢業後，除了第一年回過家，後來認識了陳明，以為陳明會提出跟她回家的，結果希望落空，後來自己又旅行了一年，在陌生的地方過的年，而今年又很快就要到過年時候了。看着窗外急速後退的風景，小優忽而很想念媽媽了，自己平常就很少打電話回家，媽媽該很想見到自己了吧，還有弟弟，然後再是爸爸。坐了12小時的火車，到達了c市，而後又坐了2小時的汽車才到了小優的家c鎮。隔老遠，小優便看見老弟在家門口給家裏的老京巴疏毛，小優大聲喊道：“艾軍！”躺在地上的老京巴一骨碌爬起來，朝着小優跑了過來，被喊的弟弟反應慢幾拍地站起來，看了好一會兒才跑過去接過小優原本就不多的行李。“姐姐，你可終于回來了。前幾天吧，我還在想要怎麽跟媽說我想結婚了，你回來了我就不怕了！”“臭小子，姐還沒到家呢，你就想給我安排任務了。”“誰叫你是我親姐呢！”“但是，你這才大學畢業，你幹嘛就要結婚呢？”“我女朋友懷孕了，你說我能不急嘛？”“你女朋友是不是還是那個什麽方芳啊？”“對呀，對呀！都從高中就好到這會兒了，我也早就到了結婚年齡了，她這有了我的孩子了，總不能叫她別要了吧？那多傷感情啊，也是對寶寶的不負責任對不對？”“咦，你還蠻專情的哈！只是這姑娘什麽名字不好，非取這麽個俗氣的名字。”“村裏有個姑娘叫小芳，長得好看又善良，一雙美麗的大眼睛，辮子粗又長。你看多好，連歌裏都唱她。”說着說着便進了屋。正在廚房裏炒菜的艾母聽見小弟講話的聲音，便問：“你和誰說話呢？正在做飯叫他一塊吃飯哈！”小優做了個噤聲的動作，悄悄跑到廚房蒙住艾母的眼睛：“猜猜我是誰？”艾母放下鍋鏟，伸手就在小優腰上擰了把肉擰着不放：“小兔崽子，兩三年沒回了，回來了電話也不打，還叫猜你是誰，看我不擰疼你了，你都不知道你是誰？！”小優疼得直叫喚：“菜糊了，菜糊了，媽，我不想一回來就吃你炒糊的菜了啦！”艾母這才放過小優，轉過身開始番炒微微有些糊味的菜，一邊炒，一邊就開始眼淚婆娑地念叨：“我就說姑娘有什麽好養的，有了男人就忘了娘，說是帶回來看看吧，盼了兩年都沒見回來。這下子分手了吧，就想起你娘了。趕緊給我去張羅碗筷，喊你爹吃飯了，沒煮你的飯，你給我少吃兩嘴。”小優跑出廚房去喊爸爸，艾爸聽見小優的聲音，電視都沒關就跑了出來，看見小優便爽朗地笑了：“哈哈，我家閨女。被男人甩了回來了吧？不是你表哥告訴我們啊，我都不知道呢！還是家裏好吧？別怕，天崖何處無芳草，隔壁家劉大漢前段時間老婆跟小白臉跑了，在市裏有大公司，有豪車有豪宅，醜是醜了點，但是呀，你有好日子嘛，人家聽說你還沒結婚，不嫌棄你跟過別的男人，說要做我女婿來着，你看怎麽樣？你只要一點頭，咱們就在年前把這事辦咯！”小優瞅了艾爸一大眼，委屈道：“我是你親生的嗎？有這麽說自家姑娘的嗎？你要是真做得出來，那你倒是把我嫁給他呀！誰不知道他劉大漢有家庭暴力呀，他老婆早該跟人跑了！”“你本就不是我生的，是你媽生的。我就是想幫你分擔一下的，可惜我沒那設備。哈哈，吃飯吃飯，吃飯，你又去逗你媽了吧？活該吃糊菜！”談話間，小優和弟弟早已經準備好飯桌了，艾母也擦擦眼淚鼻涕端着最後一碗菜出來。

才開始動筷子，一直偷笑爸媽訓姐姐的艾弟，在桌子底下踢了踢小優。小優看了弟弟一眼，弟弟給她使了個眼色，小優低聲說：“不着急吧？”小弟緊張地說道：“能不着急嘛？小芳預約了明天就要去引産了！”“真的啊，這種事你可別随随便便拿來開玩笑。”“不開玩笑，十萬火急！”小優清了清嗓子，整理了一下表情：“咳咳，爸，媽，我跟你們商量件事。我知道從我們這邊的習俗上來說，我比弟弟大，我還沒嫁出去呢，弟弟就結婚呢，是有悖習俗的。但是弟弟呢，跟那什麽方芳，你們也見過了，也很喜歡不是，他們好了六七年了，現在呢，是出了點狀況，你們可能要抱孫子了。小弟不好意思自己說，我知道了呢，我就幫他請個願，不能辜負了人家姑娘是吧，就趁肚子還不太明顯的時候，讓他們把婚禮辦了！我們是21世紀的年輕人了嘛，那些沉舊思想呢，該抛的抛，弟弟的幸福要緊不是？”小優說完，看着爸媽一臉忍不住要笑的樣子，心裏大呼上當！小優過來要掐小弟，小弟忙躲：“聽我解釋。我确實前兩天就告訴爸媽了，爸媽說你還沒嫁人我就結婚不太好，可是小芳真的懷孕了，形勢所迫也就沒辦法，但是爸媽都怕告訴你你不高興，就叫想辦法怎麽打電話跟你說。結果，我正一邊給哈兒疏毛，一邊懷念我和你小時候一起給哈兒洗澡的情景，結果你就如從天降！然後我就想出個這麽辦法啦！對不起啊老姐，誰讓你沒找着個像我這麽好的男人呢！要不你早嫁了，也不用為難我們了。”小優聽了，氣不打一處：“那我還對不起你了，成了你結婚，爸媽抱孫子的絆腳石了。你愛結不結，我照樣嫁得出去，而且嫁得好好的給你們看！”小優賭着氣說完這句話，頓時心裏空落落的，明明自己是有心裏準備和卓凡結婚的，結果自己卻莫名其妙跑了回來，明明答應那個人會乖乖呆在他身邊，結果卻一聲不響的離開了。艾媽将一塊已經糊得發黑的菜放進小優碗裏：“你要是嫁給那種兩三年也不回來看一次老爸老媽的那種人啊，你就是嫁得再好，我們也不稀罕。生養到這麽大姑娘了，白養的呀，你真當媽養了你當賠錢貨啊！”聽着艾母的話，小優不由得鼻子微酸。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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