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Finn帶蕭盛瑄來了一家隐蔽的俱樂部,這家俱樂部周圍沒有店面,隔音效果很強,從外面看,就像是一家緊關着大門、未在營業的咖啡廳。

然而一打開俱樂部的門,那個被隔離起來的妖魔鬼怪般的世界便呈現在了眼前。

裏面正在開Paty,搖滾音樂大到能震破耳膜。蕭盛瑄一走進去,撲鼻而來的就是酒水、男性荷爾蒙、濃厚的香水味。

駐足于此,他開始有些後悔了。參加這場派對的什麽人都有,男的女的、男同、女同。一群人在裏頭像吃了□□似的群魔亂舞、相互交纏,精致的食物和昂貴的酒水被弄得滿地都是。

有些女人只穿着絲帶,有些毛發濃密的壯漢只穿着一條緊繃的泳褲。還不乏一兩個穿着緊身衣、戴着兔耳朵的金發小男孩,看那年紀,十五歲都未必有。

兩男人和一個鋼管舞女郎正在鋼管上上演一出好戲,場面粗俗辣眼得像看兩只野獸互啃互咬。

這種地方屬于私人俱樂部,不屬于營業性質,人們在這裏可以幹盡一切瘋狂的事情,外人不會知曉。

蕭盛瑄聞着這樣的氣味,看着這樣的場面,抑制住想吐的沖動,簡直不能理解這些人所謂的“好玩”究竟是什麽樣的樂趣。有人想上來拉着他一起跳舞,被他嫌惡地推開。

Finn搭着他的肩膀說:“第一次不适應很正常,慢慢的你就會享受到其中的樂趣了。現在只是剛剛開始,更好玩的還在後面。你要做的,就是釋放你所有的情緒,盡情的瘋狂!”他從口袋裏掏出了小包東西,裏面裝着兩片藥丸,“吃下這個,你會變得很high.”

蕭盛瑄望着倒在自己手掌心上的兩顆藥丸,眉頭微微泛起。正是自己手心上的這個東西,使得身邊所有男女瘋得爹媽不認、羞恥心蕩然無存。

他一向潔身自好,從來不會碰這類東西,也不會做與法規擦邊的事情。可終究還是因自己一時意氣,把自己推向了原則邊緣。

退縮,顯然成了不可能的事。他一直引以為傲的自制力,此刻只要稍不堅定,便能頃刻崩塌。

Finn看出了他的猶豫,湊近他,壓低嗓音問:“要不要我喂你吃?”

這句話剛落下, Finn的領子驀然被人抓了起來。一扭頭,他撞見了趙望卿冰霜般的臉。

Finn以為是趕巧碰上了熟人,剛眉開眼笑說了一句:“Oh,Kingsley.”就忽地被趙望卿一拳打在了地上。

一人高馬大的大男人倒地上,發出的動靜定然不小。圍在他們旁邊的人卻習以為常,沒什麽太大反應。

“狗雜種,你大爺我的人也敢碰!”趙望卿罵了一句,随即坐在他身上,拽起他的衣領,拳頭似雨水般的落下,對着他的臉一頓打。

趙望卿平時常練散打,一拳的重量不小,這麽不知輕重的往人臉上砸拳頭,叫人看着暗暗心驚。周圍的人都是嗑藥嗑大了的,對這一切置若罔聞,只顧着繼續嗨他們的。

Finn感覺此刻自己的臉,就像是被人拿石頭重重的敲擊,起初還想反擊兩招的心一下子就蔫了,抓着他那鐵鉗般的手臂,只想着逃。一句告饒的話剛想說出來,就又挨上一拳。

“趙望卿,住手!”蕭盛瑄一下子回過神,道:“你想鬧出人命嗎!”

這話聽着像是在為這個德國佬求情,令趙望卿更加不爽,不僅不放手,下手反而更加的重。

“好了好了!別把人打死了!”這時,那個粉頭發的少年跑上來拉趙望卿,硬是把人拉了起來。

蕭盛瑄剛才還奇怪,為什麽趙望卿會知道他在這裏,會找到這裏來。一見到眼前這一身騷粉的勸架少年,瞬間就明白了。合着這個人跟趙望卿是認識的,從剛剛在酒吧那裏,他就一直盯着他。被Finn帶來這種地方,也是這人通風報信的。

Finn的臉被揍得一青一紫,趴在地上吐出了一顆帶血的牙齒。

蕭盛瑄擡腳想走過去看看人怎麽樣了,趙望卿立馬來了一句:“你敢過去扶他試試!”

語氣蠻橫得就像是一個孩子霸道無理的要求。

蕭盛瑄倒不是想去扶他,單純的只想去看看人有沒有大礙。畢竟這一頓揍,是因他而挨的。

是時,艾文奇趕來了,還捎帶上了一個阿妮。看人的工作,就不需要他來了。

阿妮趕過來,眼神複雜地看了蕭盛瑄一眼,因顧及趙望卿在,只得把自己的羞憤咽下,拖起Finn就走了。

艾文奇一眼就看清了大致狀況,咽了咽唾沫,走過去問蕭盛瑄有沒有事。

蕭盛瑄說:“沒事,我們走吧。”

出了大門,沒一會兒,趙望卿就跟了上來,拉着他的手臂說:“我們好好談談。”

“該說的我已經說清楚了,沒什麽好談的。”蕭盛瑄甩開了他的手臂,轉身就走。

“蕭盛瑄!”

趙望卿在他身後喊出了他的名字。這是他第一次喊他的名字,像是從喉底發出的,綿薄無力帶着渴求的嘶吼。

蕭盛瑄身子不易察覺的一滞,仍是頭也不回的離去。

在回去的路上,蕭盛瑄一言不發,人卻是一副若無其事、悠然自得的模樣,好似今夜所發生之事,與他全然無關。

艾文奇好歹在他們這件事情中當了這麽久的旁觀者,不發表一句看法,顯然過意不去,“我看他,确實很在意你。其實是不是有什麽誤會沒說清,也許說清了就好了呢?”

蕭盛瑄說:“不管是不是有什麽誤會,他跟我始終不是一路人。”

說完這句話,蕭盛瑄的眸光漸漸暗淡。

他們不是一路人,他早該知道。明明知道,還偏要不知死活的沉陷其中。

蕭盛瑄閉上了眼睛,日子仿佛在他這一閉眸之中,流淌去了大半。

趙望卿還是會經常給他發簡訊,有時會給他打電話,只是他沒有一次接起過。

兩三次在學校裏碰見了,也不知是巧合還是某些人的有意,校園分明這麽大,偶遇卻來得這麽多。蕭盛瑄每回掉頭就走,趙望卿總是會跟上來,在他身後說着有一句沒一句的話。

趙望卿堅持不懈的糾纏,使蕭盛瑄的這一“決斷”,成了還未化解的“生氣”。好似這氣不再生了、化解了,倆人就能重歸于好了。

蕭盛瑄是從沒這麽想過的,只是原先給自己下定的決心,卻被潛移默化地影響。

“你們吵架啦?”

在路上偶遇Iris,她一上來問的就是這句話。

蕭盛瑄瞥了她一眼:“誰告訴你的?”

“沒吵架怎麽都沒見你們在一起了啊?”

蕭盛瑄顯然不承認:“能吵什麽架,本來就只是室友關系,現在我只是搬出去住而已。”

“哦,是這樣嗎。”Iris很不相信地笑了笑。

“當然是這樣了。”蕭盛瑄仿佛是忘記之前Iris在他家聽過他倆的動靜,嘴硬地如是說道。

胃隐隐的在犯痛,他輕捂着肚子,問Iris道:“很久沒看見你了,最近過得怎麽樣?”

Iris媚笑着,似真似假地說:“最近可便宜了,一個禮拜才六百刀,包月還給打折。你要不要光顧一下?”

蕭盛瑄白了她一眼,不知道她是在說玩笑話還是在說真的。

“你臉色怎麽這麽難看?肚子疼?”

他深吸了一口氣:“胃病犯了,碰巧胃藥又吃完了。”

Iris看他疼的臉色蒼白,額冒冷汗,扶着他先去就近的餐廳坐,又給他倒了一杯熱水。

正在她想着要去醫院幫蕭盛瑄買胃藥之際,來了個陌生人,給蕭盛瑄送上了一瓶胃藥。

蕭盛瑄一臉懵。

那人指了指窗外說:“是外面一個人讓我拿給你的。”

陌生人把人指給他們看,随即就走了。

Iris和蕭盛瑄都循着那人所指的地方看出去,只看見窗戶外的不遠處,站着一個人,背對着他們。

這個人的背影他們都很熟悉,Iris露出了意味深長的一笑。她怎麽說也是情場老手,自然不會相信蕭盛瑄口中的“只是室友,沒有吵架”一說。光從他們兩個最近的狀況,和現在趙望卿送藥一事,她就能知曉事情的大概。

她收回視線,微挑着眉毛看着蕭盛瑄,想看他有什麽反應。

從蕭盛瑄臉上細微的表情可以看出來,他內心産生了動搖。

Iris不忘加把火說:“像Kingsley這樣的人,如果真的只是想玩玩,怎麽會到現在還變着花樣讨好你呢?或許,你得去跟他好好談一談。”

蕭盛瑄握着藥瓶不說話,眸子緊緊地盯着藥瓶上那一串串英文,內心思緒攪做一通,尤為複雜。

作者有話要說:

暫時只是小虐,小虐是很快就能好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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