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蕭盛瑄之前在心裏暗自排演了很多次,把想說的話、說話的順序都已經安排好了。原先還想先說“以前就見過齊總您,只是沒機會和您說上話”。現在真一見面,發現還真特麽見過,那句胡謅的話,定然不好意思說出來。
最終還是齊洺桓先挑起了話題,“前天洺榛給我發了幾張你做的設計圖,我感覺很不錯,你能跟我大概講一下你的想法嗎?”
蕭盛瑄這時才想起自己此番來此地的真正意圖,慌忙調整狀态,直入主題說道:“我設計的那款産品是建立在空氣人體自然感溫學說的基礎上的……”
“Sing Lin最新發表的那一篇學術論文?”聽了那一長串拗口的學術用語,齊洺桓不僅沒有懵逼,還當即接上了他的話,“那可是塊肥肉啊,好多公司都想将他發現的東西運用到産品上,可惜,至今還沒一個成功的。難不成你設計出來的産品,成功了?”
“我可以很确切的告訴你,我成功了。”蕭盛瑄相當自信地說到。
齊洺桓看着他眸中自信的亮光,眉梢一揚。作為一個商人,他對蕭盛瑄口中這個成功的産品很感興趣,作為一個優秀的領導者,他對這種自信的人才更感興趣。
看到齊洺桓感興趣的表情,蕭盛瑄更加有了講下去的信心。他先前把相關的圖片和文件存在了手機裏,就是為了這種時候方便說明。
蕭盛瑄一邊講述着自己的想法,一邊将手機拿出來,解鎖屏幕時,他看見了屏幕顯示的數個未接電話,霎時一頓,忙将這條提示劃掉。
解鎖後,蕭盛瑄找到那幾張圖片,若無其事地繼續向齊洺桓介紹起自己設計的産品的亮點所在:“您看,這就是我設計出來的結構的樣式,任何産品,只要做成這個結構,都可以和Sing Lin所說的那種材質相适應。我設計出來的是一款被子,這款被子可以随着空氣和人體溫度的變化而變化。這樣以後不管春夏秋冬,人們都只需要這一條薄薄的被子就夠了,不需要再棉被、毯子換來換去的那麽麻煩。”
蕭盛瑄将整體設計的方案都大致講了一遍,他沒法講太多。一來時間不夠用,二來他還沒完全信任眼前的這個人。
“但是,光憑這幾張圖和你的這一番話,還不足以使我們信服。”齊洺桓聽完他所講的大概,微笑着說:“倘若我們花費了很大的精力來研究你這項産品,最終若是失敗了,我的公司将會損失巨大。”
這話說得特別現實,也在蕭盛瑄的意料之中,但要是沒有周全的準備,他絕不敢這麽找上門來:“我有實驗成功的樣品,只是今天沒帶在身上,如果您不介意的話,我可以帶着那個樣品到貴公司去。”
損失是怕會有的,可這麽大的利益,齊洺桓也不可能會放棄不要。他先前的那句話不過想試探一下蕭盛瑄,卻想不到蕭盛瑄的準備竟會如此充分。
他微訝之後,滿意地點了一下頭,說:“很好,我也需要你到公司去,再和他們細致的講一講你這款産品。”
蕭盛瑄知道自己得到了齊洺桓的第一步肯定,露出了欣喜的笑容,“我很感謝您給我這個機會。”
蕭盛瑄還沒開心完,齊洺桓便伸出手說:“給我一張你的名片。”
蕭盛瑄往自己的口袋裏一摸,忽然想起,今天忘記将名片帶在身上了。臉上的笑容慢慢褪去,逐漸泛起了尴尬之色,自覺實在好笑,他今天什麽都準備好了,竟偏偏忘記帶名片。
齊洺桓看見他的樣子,一下子就知道是什麽情況。他無奈地笑了一下,直接拿過蕭盛瑄的手機,撥打了自己的號碼。
鈴聲響了兩聲,按掉,将手機遞還給蕭盛瑄:“這個是我的手機號碼,微信也是這個,以後有事情可以直接聯系我,不用拜托洺榛了。”
蕭盛瑄收回手機,看到這個新增的號碼已經備注了“齊洺桓”三個字。
這時,不遠處有一個中年男人叫了聲“齊總”。齊洺桓對蕭盛瑄說了聲“抱歉,我先離開一下”,擡腳便欲離去。
蕭盛瑄忽然又在他身後說道:“對了,你上次借我的書,我還沒還給你。”
齊洺桓似乎也是這時才想起還有這麽一茬,一愣之後,“不要緊,下次見面的時候再還吧。”
齊洺桓走後,蕭盛瑄望着手機上那十幾二十個未接電話,眉頭又緊緊皺了起來。
酒會還沒結束,蕭盛瑄想要先離開。齊洺榛正好也煩了這種無聊的場合,就說送他回去。
在車上,蕭盛瑄一直心不在焉。齊洺榛問他:“跟他聊完,感覺怎麽樣?成功了嗎?”
“第一關算是過了吧……”蕭盛瑄深吸了一口氣,回想起自己方才的表現,感覺相當丢人:“你哥脾氣真好。我一開始那個狀态,換作別人,早對我的東西沒興趣了。不過,他也可能是看在你的面子上,才會這麽耐心聽我講。”
齊洺榛對此表示不認同:“他才不會管我的面子,我都說了,你的産品是真的有價值,他只會對有價值的東西感興趣。”
“或許是吧。”蕭盛瑄擠出了一個笑。
到了地方後,蕭盛瑄從車上下來,隔着窗戶對齊洺榛說:“這件事情你幫了我大忙,改天好好謝謝你。”
道完謝,便和他告別,上了樓去。卻不知道從他車上下來、和他告別的這一幕,盡被樓上站在落地窗旁的人收入眼底。
蕭盛瑄幾乎忘記了趙望卿給他打了很多電話的這件事情。開門後,房間內就亮着一盞不亮的燈,趙望卿一動不動地坐在沙發上,看起來很不開心,臉死沉的黑。
蕭盛瑄料想得到他是在生氣,于是不太想主動說話。脫鞋、進門、放鑰匙,一聲不吭。
換作以前在溫哥華,趙望卿若是生氣了,他會主動上去,跟哄女兒似的千哄萬哄,把人給哄得好好的。一晃多年,現今他們的關系,早已變成了他不講話,他也不會講話。
“我給你打了那麽多個電話,你怎麽沒接?”趙望卿的聲音幽幽地響起,在這只有兩個人的空蕩的大房子裏,顯得異常冰冷。
“手機沒電了。”他去酒會前,将手機調成了靜音,因而沒有聽到鈴聲。然而此刻,他沒那個心情去解釋太多,只想以一句“沒電了”敷衍。
“沒電了?”趙望卿起身,走到他面前,從他口袋裏拿出他的手機,按下了home鍵:“這不是還亮着嗎?上面也沒有未接顯示,你知道我打給你,是故意不接,還是不能接?”
趙望卿想到了剛剛蕭盛瑄在樓下,從那輛陌生的車子上下來的場景,越想心裏越不是滋味,妒火盛起,将他的手機捏得極緊。
蕭盛瑄搶回了自己的手機,臉上多了分愠氣,語氣不是很好地說:“我在忙,接不了。”
“你忙什麽?你去哪了?”趙望卿逼近了他,似是想問個一清二楚,想讓他自己講出剛才送他回來的那個人是誰。
蕭盛瑄顯然被他這陰陽怪氣的樣子給弄煩了:“你是我的金主,又不是我的男朋友,我的事情,難道有義務全部告訴你嗎?”
趙望卿睫毛陡地顫了顫,心裏的怒火徐徐降下去,化作了刺骨寒冰,凍得心髒發疼。在第一個瞬間,他認為蕭盛瑄只是一時嘴犟,才會說出這句話。可在第二瞬間,他就看見蕭盛瑄說完這句話時的表情,分明是一臉的理所當然,甚至帶着點輕松。這話,倒不像是一時嘴犟,而像是忍了很久終于說出來了的心裏話。
“你說得很對。”趙望卿勾起了個難看的笑,當即拽起他的胳膊,大步往房間裏走。
“趙望卿你……你幹什麽!”蕭盛瑄的手臂被他抓得異常的疼,還沒來得及掙脫,就已經被他用力地摔在了床上。
趙望卿冷着一張臉俯視他,嘴角扯出一絲冰涼的弧度,居高臨下地說:“既然是被我養着的,那應該怎麽伺候金主,你總會吧?”
蕭盛瑄捂着霍霍發疼的手臂,望着他陰沉的臉,嘴唇一抿,呼吸變得相當沉重。
他站起身來,跪在地上,深呼吸了一口氣,以奴隸的姿态伺候起了趙望卿。那些自尊,這一刻,被自己逼迫得沒那麽重要了。
當一切屈辱和煎熬在他口中得以解脫,他以為可以結束眼下的這一切。他抹着嘴角,還未站起,便被再次抓起來丢在了床上。
這次,趙望卿直接欺身上前,粗魯地扒他身上的衣服。
蕭盛瑄感冒還沒全好,委實沒有做這種事情的心情,他推着趙望卿的胸膛,表現出了很明顯的抵觸跟反抗。
趙望卿卻把他的頭按了下去,寒聲道:“你別忘了,這是你的義務。”
前戲可是說得上是敷衍了事,當趙望卿侵入時,蕭盛瑄疼得叫了一聲,那場義務被強迫地執行。這對他來說,是場殘忍的對待。
蕭盛瑄感覺頭疼得像要裂開,急促地喘息之間,他開始咳嗽了起來,從一兩聲的咳嗽,變成咳得越來越厲害。他覺得自己的身子在發燙,整個人猶如海浪擊打在岩石上,腦子一片混沌。
意識迷糊之間,他聽清了趙望卿俯在他耳邊語氣惡劣地說:“我在你身上花了這麽多功夫,就算是養條狗也該養熟了!”
悶疼的聲音從蕭盛瑄的喉嚨間長長地拉出來,像是老舊的織布機斷裂一樣的痛苦。這樣的舉動、那樣的言語,很不像趙望卿,很不像蕭盛瑄認識的任何一個趙望卿。現在壓在他身上的這個人,是從地獄來的惡魔,正以狠厲的酷刑、粗暴地折磨着他。
“那你去養條狗讓你艹吧!狗比我好!”他咬着嘴唇,疼得淚水往外流,卻怎麽都不願意求饒和屈服。他将他的絕望和怨恨全部傾瀉而出,像是要把這個人給他的痛,全部都還回去。
他忽然想到一件老而恒定的事,趙望卿總是能給他驚喜,能把他對他每次生出來的感情磨得一點不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