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在晚上的時候煉獄杏壽郎還要出去巡邏, 他輕手輕腳的起床去洗漱, 換好了衣服出門。

狩野秋一沒起來, 而是翻了個身繼續睡。

等到月上樹梢的時候, 狩野秋一終于睡飽, 把房間收拾好,全都放進櫃子裏面, 去隔壁找了千壽郎。

千壽郎還在收拾東西。

原來他還擔心東西太多裝不下,可狩野秋一送給他的那個卷軸簡直像是永遠也裝不滿一樣, 把他為數不少的東西全都塞了進去。

“秋一哥, 你睡得怎麽樣?餓了嗎?我去做飯。”千壽郎換了身方便長途趕路的衣服, 上身是傳統的上衣, 下面穿着一條馬乘袴, 腳上穿的也不是木屐或者是草屐,而是一雙從西洋傳來的黑色亮面小皮鞋。

“挺好的, 杏壽郎呢?”

“出去巡邏了, 一會應該就回來了。”千壽郎說道,“我去做飯,等我一下哦,桌子上面有點心, 如果餓的話就先墊一下肚子。”

千壽郎風風火火的去了廚房做飯去了, 其實千壽郎現在也不過是個十幾歲的小男生,做家務已經相當熟練了, 明明家裏也不像炭治郎家裏一樣窮到需要孩子早熟分擔家務。

狩野秋一也跟着過去幫忙。

煉獄家的人食量都大, 除了早飯之外, 煉獄杏壽郎回來也還要吃東西,還有路上的口糧,這些都讓千壽郎一個人做的話未免也太過分了。

等煉獄杏壽郎清晨回家的時候,等待他的就是狩野秋一和千壽郎兩個人。

“大哥!我們做了飯哦,快點來吃吧,不然要涼了。”

兩個人還在做路上要吃的食物,便當什麽的可能不太現實,索性就做成了各種口味的飯團。

狩野秋一可以說是使出了渾身解數,用煉獄家廚房剩下的那些菜做了不少口味的餡料,在桌子上擺了一堆。

味道一般,但勝在花樣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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煉獄杏壽郎吃的頭都擡不起來,一個人就消滅了三分之一的飯團,兩口一個,很快就吃掉了不少。

臨出門的時候,千壽郎去和父親告別,可禛壽郎卻閉門不見,千壽郎在外面等了好一會,禛壽郎都不肯出來。

“走吧,又不是見不到了。”杏壽郎攬過弟弟的肩膀,“等下次回來變強了,父親就會見你了。”

屋裏睜眼到天亮的禛壽郎翻了個身。

臭小子,說走就走了。

外面的聲音消失,禛壽郎等了一會才從房間裏出來,打開大門看着遠處三個人離開,又站了好久才回家。

餐廳桌子上還放着千壽郎留下的飯菜,他在桌子前坐下,拿起筷子吃了起來。

“剛才父親是不是出來了。”

“每個父親都會擔心自己的孩子。”狩野秋一安慰道,“只是煉獄先生不擅長表達罷了。”

“以前父親不是這樣的。”

他們的母親死于疾病,自從母親死後,父親就一蹶不振,連劍都不練了,每天酗酒兩耳不聞窗外事,就連大哥成為炎柱,也是他自己刻苦努力的結果。

父親後來就不想讓煉獄杏壽郎上戰場了。

他們能夠理解,但是無法認同。

就像他們媽媽說的,強者存在的意義就是為了保護弱者,作為強者的他們,不去保護弱者就沒有存在的意義。

煉獄杏壽郎為此一直貫徹着他的正義。

為了保護別人而戰鬥。

而禛壽郎放棄的原因……也有些讓人哭笑不得。

成為強者又能有什麽用,他妻子死的時候自己不是什麽都沒能做到嗎?

強者又有什麽用?

狩野秋一不知道煉獄家的往事,也無意探究,只能用其他的方式來轉移千壽郎的注意力,給他指着路邊的野草告訴他這個草藥有什麽用。

就連杏壽郎聽的都起勁。

在他看來,這些野草就只是野草,哪能有什麽藥用價值,他記住了幾個可以止血陣痛的草藥,然後背了下來,以後或許還能用得到。

他們身上的确有統一配置的傷藥,但是這些傷藥值有一定分量,用完了就沒有了,如果能夠找到頂替的草藥,那就會多一份保障。

煉獄家距離鬼殺隊的總部有一定距離,煉獄也不是古板的像是富岡義勇一樣的老古板,恨不得用腳底板丈量過日本每一寸土地,在到達城鎮之後,就上了火車。

現在的火車的速度比未來的新幹線速度差的不是一星半點,但總歸比小汽車和走路要快,等到了最近的一站他們再下車,輾轉來到總部附近。

等到下了火車,就要蒙住眼睛和耳朵,才能把人帶到總部裏面去。

只是蒙眼睛和捂耳朵其實已經不算謹慎了,要是旁人來鬼殺隊,都是要隐來分次把人背進來,預防別人不小心記住道路。

煉獄一手拉着一個,帶着兩個人往裏面走。

一開始還沒什麽人,後來就能零星隐約聽見又人在跟煉獄杏壽郎打招呼。

被封閉了視覺之後,聽覺和感覺就會下意識的提高,他能夠感覺到有不少人一直在注視着他。

三個人又走了一段路,煉獄杏壽郎這才松開了拉着兩個人的手,把布條拆下來。

早在幾個人出發之前,煉獄杏壽郎就已經給主公發去了消息,告訴他們大概什麽時候到,等到煉獄杏壽郎他們三個一行人都到了的時候,産屋敷耀哉和天音夫人已經在等着了。

鬼殺隊主公産屋敷耀哉住的這個地方并沒有狩野秋一想象的豪華,就是非常普通,在平均線上的一處住宅。

頂多是小康之家才會住的房子。

就連煉獄杏壽郎的房子都比這裏要豪華一些。

狩野秋一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确保自己并沒有因為長途旅行而狼狽不堪,有失體面。

“炎柱大人,日安。”

最外面的門拉開,過來開門的是一個黑色妹妹頭,穿着女士紫色和服的小男孩,看起來也就六七歲的樣子,唇紅齒白的,和小童子似的。

“輝利哉大人。”炎柱行了禮,“主公大人在嗎?”

“父親和母親已經在裏面等候多時了。”輝利哉好奇的打量了一下狩野秋一和千壽郎,讓開路帶着三個人進去,

穿過走廊,輝利哉終于停下。

這個房間的采光很好,從紙門外可以看到屋裏的光亮,他跪坐在門外,詢問道,“父親,炎柱大人和狩野大人,以及千壽郎大人已經過來了。”

“快進來吧。”

門裏的聲音有些虛弱,但卻非常溫柔。

在得到可以開門的答複後,輝利哉便拉開門,随後讓出道路,讓三個人可以進去。

千壽郎有些緊張,抓着煉獄杏壽郎的披風,而狩野秋一依舊是那副風輕雲淡的樣子。

産屋敷家的詛咒已經蔓延到了眼睛,一只眼睛已經徹底失明,而另一只眼也只能模糊看到人影,必須要湊近了才能看清他的二臉。

但兩人剛見面,産屋敷耀哉是肯定不會做出那麽失禮的舉動的額。

“非常抱歉沒能親自去迎接您。”産屋敷耀哉行了個禮,“還有,我必須要為我的孩子們道歉。”

“實彌和杏壽郎他們都是為了我才會去接近您,引起了您的不适,我十分抱歉。”

在見到産屋敷耀哉之後,狩野秋一突然就明白了,為什麽鬼殺隊的人會甘願為他賣命。

産屋敷耀哉非常的溫柔,也愛着每一位隊員,從他對這些人的稱呼就可以看出來,兩方其實是非常親近的,而産屋敷耀哉也把他們當成孩子一樣愛着,他甚至會對人低頭,只是為了道歉。

換個角度,如果狩野秋一遇見這麽一個這麽好的主公,他也會全心全意的為他賣命。

“您言重了。”狩野秋一往旁邊躲了一下,“我們應該同齡,沒有必要這樣。”

産屋敷耀哉和狩野秋一同歲,只是稍長幾個月,同樣是二十歲,産屋敷耀哉身上卻有着不屬于年輕人的成熟堅韌,嘴角帶着的微笑也足以讓人心情熨帖。

可他的情況看起來并不好,鼻子以上的部分都被青紫色的痕跡覆蓋,兩只眼睛被白色的翳籠罩。

這間房子很大,這裏面飄散着濃郁的藥味,而産屋敷耀哉就在自己面前,而最重的藥味,正是從他身上飄散出來的。

“您救治了許多鬼殺隊的孩子,讓他們免于病痛和死亡,這本就是您應得的。”

煉獄杏壽郎也在旁邊應和。

有許多隊士斷了手腳,這輩子就這麽毀了,可狩野秋一的醫術卻像個奇跡,不僅将人的手腳接上,就連一點後遺症都沒有。

這怎麽是一個禮能夠報答的呢?

“我只是看不得別人受傷。”

“您心地良善,怪不得大家都非常喜歡你。”

狩野秋一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我可以看一下您的身體嗎?如果我沒猜錯的話,您應該已經命不久矣了。”狩野秋一直言不諱,就好像他明白産屋敷耀哉不會因為自己的這話而生氣一樣。

“您果然看出來了,沒錯,我的病從小折磨着我,通常來說是活不過三十歲的。”

怪不得。

“杏壽郎,你和千壽郎先去休息吧,我有話想要單獨和狩野先生說。”

這話是不能跟煉獄杏壽郎他們說的。

自己生病的原因……并不是病,而是詛咒。

煉獄杏壽郎還想說什麽,卻在産屋敷耀哉的微笑下敗退,“那我們先退下了!”

“好好休息。”

等到附近沒了人,就連隐也被遣退,産屋敷耀哉這才坐直了,“狩野醫生,想必您應該看出我身體的問題裏了,只是我并不是得病,而是詛咒。”

“詛咒?”

“是的。”産屋敷耀哉點頭,“鬼舞辻無慘,曾經是産屋敷家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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