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鎮國将軍幫我虐渣
說到齊妃那邊出事了, 陸時年騰地一下站起來之後等着清河回話。
“齊妃今日不小心摔了一跤, 卻.......卻是下身出血了。”這種事情清河也不知道應該怎麽說, 只好避重就輕地将那小丫鬟說的話簡短地重複了一遍。
“什麽?”陸時年猛地站起來, 面上滿滿的驚訝和擔憂, 原本握在手中的奏章吧嗒掉在地上也來不及去撿, 只是急急忙忙站起來就要往外沖,“帶我去看看。”
清河連忙讓開路緊緊跟在身後:“皇上, 您慢着點。”又生怕他跑的太急了,緊張地伸手去護住他, 年邁體弱自然是沒有陸時年一路小跑輕快的, 沒一會中間便落下一大段距離,只聽見随風飄來小皇帝急躁的聲音:“去叫徐太醫過來。”
清河氣喘籲籲,兩只手撐在膝蓋上彎腰大口大口喘氣,連忙叫住身邊幾乎要路過自己的小太監去請徐太醫, 自己則是深吸一口氣強撐着直接一路小跑去齊妃的宮殿裏。
這齊妃,真的是......
一路上陸時年做了無數的猜想,但是大部分都是圍繞一個展開的.
齊妃很有可能只是裝的, 畢竟這孩子演技雖然太爛,但勝在是以前導演的關系戶, 劇本多。
這次很有可能只是她裝模作樣想要哄騙自己出現,畢竟她肚子裏的孩子已經将近三個月了, 即使沒有大夫光憑那叫個啥, 就一月流一次血的那東西上也能判斷出她懷孕了, 更何況三個月她肚子也應該逐漸顯懷了。
不過齊妃應該有的頭疼得了, 畢竟現在需要擔心的不只是自己是否懷孕了,還應該需要擔心這肚子裏的孩子是誰的,畢竟當初和那個誰那個啥的時候還沒有确診懷孕不是嗎。
到達齊妃寝宮的時候,看着埋頭都能看見臉面上現出惶恐之色,戰戰兢兢進進出出的丫頭們,不敢置信齊妃是真的受傷了。
啧啧啧,肯定是沈木幹的。
陸時年搖搖頭晃進了宮殿。
躺在床榻上的齊妃面色慘白,雙眼緊閉雙唇毫無血色,一眼掃過去竟像是似乎沒了人氣。
陸時年一愣,這段時間她的悲慘指數确實一直在上漲,但是完全沒有想到那些指數代表的對應的人已經變得這麽慘了。
這會心裏還有點別扭,磨磨蹭蹭視線飄忽不定,更顯得深情無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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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想到他們對于李承哲做的那些事情,陸時年還真同情不起來。
又不是她媽,還得包容她所做的一切,更何況她媽都做不到吧,而且......陸時年咬了咬牙,為了齊安然的事情自己也吃了不少苦呢,這一點一滴确實得好好讨回來。
小丫鬟們見他進來,心內皆懼,吓得渾身顫抖紛紛退避三舍行禮,她們之前都是經過培訓的,如何不懂齊妃現在的狀況如何,心裏早已經将這個往日就不省事的主子咒罵了無數遍,此刻膽戰心驚地只祈求皇上千萬不要雷霆大怒牽連無辜。
一時間剛剛有條不紊伺候的人全都站住了腳步,齊齊叩首在陸時年面前倒是閑置了病人。
只要人還活着陸時年才不管她受多大的苦,正好面前人不來回走動有助于他好好觀看,擺了兩三下手,撩開衣擺踮起腳尖走近正準備詢問,誰知道床上的人忽的睜開眼睛,仿佛詐屍一般地眼球突出。
“......”
猝不及防陸時年被吓一跳,身子陡然劇震,腳步生生後退兩步,差點撞上跟在身後的清河,堪堪穩住身形試探地叫了一聲:“齊妃?”
齊安然兩頰深深凹陷下去,臉蛋上沒有一絲肉只剩下了骨架的存在,第一清純美人短短兩個月的時間竟然變成這樣,可想而知這段時間過得确實很是不如意,陸時年抿了抿嘴唇小心翼翼地又是上前一步。
心裏卻是有些顫抖,媽媽呀,好害怕,這人應該還活着吧,可是渾身陰冷面堂發青發黑怎麽完全沒人氣呢。
死了吧,活着吧,還是活着吧,指數還沒滿呢。
心裏嘀咕着半是好奇半是演戲地繼續上前走了兩步,手上緊緊攥着廣袖随時準備轉身就跑。
忽的齊安然猛地坐起來歪着腦袋直直地看着陸時年。
卧槽,我滴個娘勒,媽呦,陸時年生生頓在原地僵硬着身子看她再不敢往前走上半步,額頭上的冷汗幾乎要掉下來。
屋子裏周圍的人沒得到他平身的命令不敢擡頭,自然是什麽都沒看見的。
陸時年苦着臉堅持不住了,就在他想要活動活動腳腕的時候,齊安然先動了。
渾濁的眼珠艱難地轉動着,視線落在陸時年身上片刻,眼皮微微顫動,陸時年這才看清楚齊安然瘦的過快,臉上的皮膚松弛眼角也出現絲絲魚尾紋的跡象,顯出幾分老态。
他倒是完全沒有興趣,打量一眼便收回視線,開玩笑,看多了晚上一定會做噩夢,還是被山裏老妖婆拿着尖刀追趕的那種噩夢,即使抱着沈木也會害怕的那種噩夢。
齊安然似乎是終于認出來陸時年了,無神的雙眼忽的冒出兩點精光,只是精力到底不足轉瞬即逝,此刻手撐着床榻艱難地翻身想要下床,還沒踏到地上雙腿一軟一頭栽倒在旁邊小丫頭的懷裏。
陸時年面色不自然地看着她艱難移動,心裏納悶這厮究竟想要做什麽,只是默不作聲以不變應萬變地居高臨下俯視着她。
齊安然現在的生命力尤其微弱,一番大動作之後又被陸時年刻意鍛煉出來的真龍氣息壓迫,兩股戰戰早就軟成了一灘泥,在丫鬟的幫助下慢慢行了禮癱軟跪在地上喘息粗重。
陸時年斜着眼睛盯着她看了半晌,再三詢問系統之後确定她只是身子太弱短時間內絕對不會解脫之後松下一口氣。
畢竟死了之後還找誰刷數據去,戲還要接着演。
他這次過來可是帶着任務的,陸時年視線有意無意劃過齊安然瘦削但是卻包裹嚴嚴實實的小肚子上,意味深長得挑了挑眉毛。
懷胎三月已經是顯懷的時間了,在此之前齊安然還留着孩子的心思簡直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肯定是舍不得殺了李承哲的骨肉呗。
陸時年扁扁嘴,既然冒死都想要留下李承哲的孩子那自己還能怎麽辦——自然是幫她一把咯。
陸時年繞過她自坐在一邊的軟榻上,冷冷瞅了齊安然一眼,也不叫她免禮,仍舊是沉默着。
齊安然早就知曉這一番鬧出來什麽秘密都不是秘密了,李承铉一上來不是震怒而是什麽話都沒說,心下也有了計較。
保持着跪拜的姿勢轉動方向面向陸時年,面色蒼白眼睛倒是滴溜溜地轉,這件事情可大可小,擱在旁人眼裏定然是浸豬籠的下場,可是李承铉不同,李承铉深愛自己勝似生命,又豈會可以為難自己。
清河招呼了小太監們送上了洩火茶,小皇帝最近身子單薄,千萬別被這賤人氣傷了身體呦,別人不敢,他可是在路過的時候狠狠瞪了兩眼,甚至是完全不加掩飾地在齊安然擡頭的時候明确表露了自己的厭惡之情。、陸時年抿了一口熱茶臉瞬間垮了下來,媽個雞,又是苦茶,随手杯子擲在一邊發出咚地一聲悶響,跪着的人身子一抖立即叩首,生怕被遷怒拖出去砍了。
齊安然身子一僵,腦子裏一片空白卻仍在掙紮,飛速想着對策。
她身子弱,跪得久了搖搖晃晃,半倚靠在宮女身上也不見陸時年怪罪更是放心大膽下來,一張口便是拖着哭腔:“皇上。”
“齊安然!”陸時年好奇,這可是死罪,不知道齊安然要怎麽給自己洗白。齊安然一震,不管是進入冷宮前還是冷宮後,即使是盛怒之下皇上都沒有如此冰冷不帶溫度地喚過自己的全名,心不由自主地寒了三分。那日原本是要按照計劃委屈自己一晚的,誰知道早上迷迷瞪瞪醒來卻發現自己衣衫淩亂地倒在床榻跟前,身邊是早已沒了任何人,只是身上情.色的痕跡無疑不在告訴她晚上究竟是發生了什麽事。
齊安然不是一個自亂陣腳的人,她慌亂但不傻,印象中自己擁抱的本應該是成哲哥哥,但是李承哲尚在緊閉之中,更何況他也是知道計劃的,又豈會挑這個時間夜探,唯一的可能就是自己被迷住了,可是自己完全不知道是誰。
至于會不會是李承铉設計,她是想都沒想過的,畢竟即使昏昏沉沉她也知道那身形絕對要比李承铉寬厚許多,如果是別人更不用懷疑他了。
李承铉愛自己至深,又如何會讓他人碰觸,一定是被宮內不長眼的人觊觎了。
一個弱女子陡然遇見如此之時也會慌亂,勉強理清楚頭緒之後便匆匆收拾好身上的所有的痕跡,将衣物簡單包裹起來扔在塌下。
一連幾天都魂不守舍,食不下咽,寝食難安,到底是誰。
若說後宮完全沒有男人是不可能的,皇上身邊總需要侍衛保護,就算是自己之前李承铉也派了不少的人在門口守衛,後來因為自己覺得有礙于李承哲的出現便撤去了。
齊安然思考了幾日之後,身形漸漸消瘦,甚至腳步虛浮眼前發花也沒有确定出來是誰,她之前甚少關注宮中之人,一腔心思只放在了如何和李承铉鬥智鬥勇以及期盼李承哲上,就連宮內有幾個丫鬟她都不清楚更不用說平日裏見不了幾面的男人了。
齊安然咬着嘴唇,其他尚且不怕,只是這人螳螂捕蟬黃雀在後算計了自己,只怕已經暗中觀察許久了,那計劃......
齊安然渾身冰冷,那這人豈不是也知道自己的計劃,那個大逆不道的謀逆計劃。而且更令她擔心的是時候詢問之後得知皇帝不是被太後的人帶走的,下人們都說是從大門走的,可是那晚自己明明看見......
久而久之齊安然憂思過甚,沒多久就病倒了,腦袋一片混沌只覺得自己神志似乎還是有些不太清楚,那天晚上到底發生了什麽,自己又看見了什麽好像都不太記得了。
輾轉反側間模模糊糊再回憶起來只是一個大概,齊安然指甲深深嵌進了掌心裏,一場夢,都只是一場夢罷了,沒什麽沒什麽。
這種事情齊安然一個女子深埋在心底無人敢訴說,原本就單薄的身子越發蕭條,氣力也逐漸逝去,眼看着一朵花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迅速枯萎下去。
這還不算完,她的晚間睡眠質量越來越差,甚至只要一閉上眼睛就會感覺到身邊陰影綽有黑色的影子在侵犯自己,死命堵住自己的嘴巴困住自己的手腳肆意羞辱自己。
只是齊安然仍舊刻意逃避着這一切,她打心底裏明白那天發生的一切都不可能只是一場夢,比如床榻下面的那一包衣服就能證明這一切都是真是發生的。
只是宮中一直沒有任何消息滲透出來齊安然也是一片安靜不惹事,将衣物偷偷埋在宮苑後小樹林裏便真的慢慢忘卻這件事情。
誰知老天竟然如此不長眼,沒一個月的時間,齊安然竟然發現自己每月都準時的葵水竟然沒出現,這下子她是真的慌了。
她擔心她害怕,不光是因為自己很有可能懷孕了,更因為是她根本不知道這孩子是誰的。
是李承哲的還是那個黑衣人的。
若是李承哲的還好,可是若是那個自己連長相都沒有看清楚的黑衣人可怎麽辦。
要是李承哲知道這件事情又會怎麽辦,他會容忍自己被其他人碰過嗎。
齊安然戰戰兢兢,但是也想着不管這個孩子是誰的,總之是不可能被留下來的。
只是準備工作還沒有做完全,意外就先發生了。
明明和平常一樣都是走着同樣的路,偏偏今日就不知從何竄出一只小貓直直沖着自己的肚子撲過來,若說以前她身邊還有不少丫鬟可以擋住,可是在被李承哲冷落之後來回出行都沒人願意跟着她,身邊就只有一個貼身丫鬟,在小貓撲過來之後那死丫頭竟也是吓得一躲,還捎帶自己一不留神摔倒在地,斥責聲已經沖出喉嚨,可是在餘光看見一地紅色鮮血的時候,齊安然就知道自己完了。
皇上初進來片刻齊安然也是醒着的,只是頭腦發暈再加上還沒想好對策所以不願睜開眼睛罷了。
齊安然雙拳緊握,微微垂首不語,眼角餘光卻時不時地就往小幾前微低着頭把玩着手中茶杯的皇上方向看一眼。
心中所想則是李承铉那麽愛自己,只要将侍衛之事和盤托出,自己又是受害人,一定會逃過此劫的。
如此想來 ,齊安然面上現出輕松之态,甚至有點感激那個侍衛的出現,若這個孩子真是李承哲的,那此時就更是沒有理由脫身了,不過還是有些不甘,如果是李承哲的還真想保住這個孩子,畢竟這是以後真命天子的第一個孩子。
“你可知罪。”陸時年不多說,每次只是短短幾個字,他很享受由上而下這樣看着獵物緊張害怕的表情,感覺一切盡在掌握中。
齊安然心裏有譜之後倒是不那麽怕了,頓了片刻才答道:“臣妾不知,還請皇上明示。”
“啪”一聲,陸時年将手中的茶杯重重擲在齊安然邊上,茶杯碎裂迸濺開來,有幾塊碎屑似乎打到了齊安然的身上,只見她身子抖了兩抖終于還是跪住了,淡黃色的茶漬就像是潑水畫一般在衣服下擺處暈開。
周圍的人馬上都瑟瑟縮縮跪下,頭埋得更低了,皇上發起脾氣來可真可怕,要殺就殺一個可千萬別連累我們掉腦袋,心裏恨得牙癢癢,只恨不得立即将齊安然推出去五馬分屍以解了聖上的怒火。
“明示?你還敢要明示?徐青,去給齊妃把把脈,齊妃最近臉色如此不好,可是生了什麽病嗎?”陸時年站起身陰冷地盯着齊安然。
齊安然整個人頹唐下來,癱坐在地上似乎用盡了全身的語氣,轉而手腳并用爬到陸時年的腳邊,泣不成聲:“皇上,皇上,臣妾冤枉啊,臣妾是被迫的,皇上,是有人陷害臣妾,皇上一定是有人嫉妒臣妾,請皇上替臣妾做主啊。”
陸時年低低嘆了口氣,走至一邊不再看她,語氣裏似乎有些妥協:“安然,朕以前是那麽的愛你,你為什麽眼裏從來都沒有朕呢?”
齊安然眼淚決堤,身形猛地一頓,抿了抿唇額頭緊緊貼着冰涼的地面,嘴裏反複哭喊:“皇上,臣妾知錯了,皇上,求皇上再給臣妾一個機會好不好?”
“朕再給你一個機會,那麽誰來再給朕一個機會呢,齊安然,朕在你身上用了多少心血你不會不知道吧,平常人家尚不能容忍自己的妻子紅杏出牆,何況朕還是天家之子。齊安然,朕到底是有多寵愛你,才讓你說出這般得寸進尺的話呢?”
齊安然重新跌坐下去,臉上的痛苦全部都變成了不甘心,李承铉也沒有他說的那樣愛自己,否則又如何單單因為身子的問題就不要她了。
混亂間齊安然腦子一片空白,只覺得自己凄慘無比,而造成這一切的罪魁禍首除了沒得到自己心愛的人依舊吃好喝好面色紅潤,克制不住地伸出顫抖的食指指着陸時年恨恨道:“都是你,若不是你,我如何會入宮,如何會淪落至此,若不是你,我現在早已嫁做平常人家為婦,膝下兒女成群了,若不是你,我如何會與他相分離……”說到此處,齊安然還算有腦子即使收住了嘴。
陸時年似乎是心傷至極,語氣輕輕,道:“安然,我不怪你,你只要告訴我那人是誰?”
齊安然自覺自己失言,卻心生一計打算反其道而行之,皇家尊嚴不容挑釁,如果自己是被侮辱的很有可能立即處死,可是如果是私通皇上定會為了岩棉在自己口中套取另一方的信息,此刻冷笑一聲:“告訴你那人是誰讓你好把我們一網打盡嗎?”
陸時年走近她,俯下身去:“安然,朕保證不會傷害你,只是你得告訴我他是誰。”
齊安然冷哼一聲,別過臉去。
“徐青,把脈。”陸時年退到一邊。
徐青答應一聲,對着齊安然道一聲 “得罪了。”便要拉上齊安然的胳膊,可那齊安然甚是不配合,她現在對于任何外人的碰觸都顯得十分抗拒,更何況徐青還是男人,一個很有可能會傷害她的男人。
徐青一介外臣,縱使現在齊安然犯下欺君之罪,也不敢貿貿然上手,只好在一邊小聲勸說:“娘娘,您還是讓臣看看吧。”
陸時年站在一邊百無聊賴瞄上一眼兩個人的拉鋸戰,冷聲道:“來人,給我按住她,不要傷了肚子裏的孩子。”
齊安然沒想到李承铉真如此薄情不顧禮儀,急忙想站起來,奈何被兩個進來的姑子抓住肩膀按在地上,其中一個姑子拽着她的胳膊遞到徐青的面前,這齊安然掙紮地太狠,徐青也沒辦法好好號脈,只得硬着頭皮把了一會兒,站起身來:“皇上,将近兩個多月了。”
陸時年身子一晃,眸色漸冷,語氣卻十分溫和:“兩個月了,竟然有兩個月了啊。”
齊安然似乎還有話想說,擡起頭來對上陸時年深不見底的眼眸瑟縮一下,還是将未出口的話吞了下去,咽了咽口水。
兩個多月,她一只手撫上肚子,眼底晦澀不明,還在深究到底是誰的孩子,若按時間來算應該是承哲的,不甘心地望向徐青,為什麽不說出個具體數字,偏生要夾雜在兩者中間讓她也判斷不出來。
其他人皆是一凜,大氣都不敢喘一個,唯恐此時一不小心便引了戰火在自己身上。
齊安然的視線落在徐青的身上,弄得徐青也是不自在,腳尖跟踩了釘子一般身形微晃,想要将她粘膩的目光抖落下去。
可惜偏生自己現在也不敢動,只能在心裏罵齊安然這個娼婦果然是個在深宮中都能和男人勾搭成奸懷孕的。
殿內的氣氛實在過于詭異,齊安然似乎終于是意識到了旁人身上散發出來的不屑的氣息,立即低下腦袋跪伏在地上,肩膀微微聳動。
陸時年走進齊安然,一只手指挑起她的下巴,看着她臉上屈辱、不忿、憤怒就是沒有後悔的表情,越發心緒難平,李承铉這到底是愛上了怎樣的一個人呢?
“查一下那個時候在宮中出入的所有人員。”陸時年看着齊安然的眼睛一字一句道,等着那張臉上所有的表情都變成了驚恐以及害怕,這才松開自己的手,若是此時站在這裏的是真正的李承铉,那他又會如何呢,可能會比齊安然更崩潰吧,就像當時的自己一樣。
眸色冷的可怕,這裏他一刻都不想多呆,甩了甩袖子便踏了出去。
徐青在後緊緊跟上,陸時年快不走了一段,感覺心中的怒氣逐漸平緩下來,放慢了步子。
踩着腳下的石子路,良久問道:“徐青,你說愛到底是什麽?”
徐青的聲音有些軟,不像是沈木那般擲地有聲:“皇上早就知道了?”
陸時年悶聲道:“我只是知道他一直都不愛我。”
徐青的聲音隐隐約約有些飄渺,似乎也是陷入了回憶中:“皇上,有時愛一個人不需要将他禁锢在自己的身邊的,只要将這份愛埋在心底,遠遠得看着他幸福就好。”
腳下頓了頓,陸時年擡起頭來,望着徐青的眼睛:“埋在心底看着她幸福,可是若是她覺得這份埋在心底的愛對她來說也是一種折磨呢?”
徐青的眼神溫柔,看着就好像能夠平心靜氣一般:“不會的,我們要做的只是默默守候就好。”
陸時年低低道:“會的,而且她哪裏需要我的守候,她巴不得我早點死呢。”
徐青沒有聽清楚,道:“皇上?”
陸時年提起一口氣,搖了搖頭。
徐青猛地跪下:“皇上,臣一定會盡心盡力,自當為皇上排憂解難......”
“徐太醫,你先回去吧,朕累了。”陸時年幽幽嘆了一口氣,看着天邊即将落下的半輪圓日,再看看自己腳下的石子路,說道。
“皇上切不可煩心憂悶,否則氣凝滞于心肺,于身體不利啊皇上。”徐青抿了抿唇,額頭重重在圓潤的石子上磕碰了一下。
“行啦,我知道了。”陸時年深吸一口氣,“朕也要回去了,你走吧。”
說罷自己先是一甩袖離開了。
裝完了哀莫大于心死被深愛女人嚴重背叛受到嚴重情傷的男人之後,國際陸挪動着腳步回了養心殿,原本還擔心自己從齊安然那裏回來迎接自己的将會是沈木的突襲,沒想到自己已經在案桌邊上看了好幾本奏章了也沒見沈木過來,這會還有點好奇,只是也不知道該問誰。
想要問系統,怕它又說自己,只好憋着,就是有點難受。
不過也沒疑問多久,用過晚膳之後,陸時年剛剛在案桌前面坐下,沈木的身影就投放在奏章上面,拉起一條長長的黑影擋住了奏章上的字。
陸時年就像是已經習慣似的,手上捧着奏章稍微轉換了一下方向,讓燈光重新照在字上依舊看得津津有味,比如私鹽雖然不知道什麽意思但看上去很有趣的樣子。
沈木在原地站了會,見小皇帝确實沒有主動跟自己搭話的意圖,抿了抿唇心底暗罵一聲自己真是犯賤還是沒忍住先開了口:“皇上。”
陸時年頭也沒擡,視線依舊在奏章上沒有離開,但是已經完全熟悉陸時年一舉一動的沈木從他瞬間動了的耳朵尖上就知道他在聽。
心裏一高興自顧自說下去:“皇上可是今日去鳳儀宮了。”
雖是詢問的語句,但明顯是陳述句的語氣。
陸時年也沒什麽好隐瞞的,順勢點了點頭。
“皇上今日去找齊妃了,可是皇上是否知道今日有誰去找臣了。”沈木似乎是想笑着說,這聲音前半段還帶着些許笑意,但是後來卻幾乎是咬牙切齒說出來的。
陸時年偏着腦袋在他看不見的地方扁了扁嘴,捏着奏章的手緊了緊,指關節使勁幾乎變了色,面上表情也是微動,聲音微微顫動:“誰?”
還能是誰,陸時年不用問也知道。
“六王爺,皇上。”沈木繞道案桌這邊挨着陸時年的肩膀坐下來,側身抽出陸時年手中的奏章,讓他的目光落在自己的臉上。
陸時年看着沈木之後,他的臉上終于露出些許真誠的笑意,繼續說下去:“想必皇上今日已經完全确定齊妃懷孕的事情了。”
這件事情可能宮中衆人都知道了,畢竟當時的皇上傷心欲絕,幾乎完全忘了将此事遮掩下去,距離那件事情發生都已經過去半晌了,這要不是丫鬟奴才們不敢太過分,很有可能這會京城都是已經傳得沸沸揚揚了。
更何況沈木都不知道在自己身邊安插了多少眼線,恐怕今日齊安然掉了多少眼睫毛他都知曉這會也不意外,只是問:“不知六王爺今日找将軍所為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