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咬我
空氣尴尬。
空氣尴尬得簡直叫人窒息了!
萊茵連着吸了好幾口氣, 才堅強回答席歌:“差不多算這麽回事吧。”
但席歌覺得說不通:“這不對, 你同時也咬了別人,吸了別人的血,難道你也在和他們打炮?這也太污濁了吧……”
話都說到這裏了,萊茵只能盡量解釋:“血族間的吸血有兩種,一種是用餐式的吸血, 一種是情人間的吸血。前者只是普通的進食, 後者在吸血的時候會給被吸者注入一種分泌物……”
席歌GET了:“類似春藥那種東西?”
萊茵以很大的勇氣回答了席歌:“類似那種。”
席歌又說:“我吸你的時候肯定用的是前者的方法吧?”
萊茵靜靜看着席歌, 不說話。
席歌默了默:“這不對, 我根本不知道怎麽分泌你說的那種分泌物。我保證吸你的血的時候沒有這麽不衛生地再往你身體裏吐東西。”
萊茵扯扯嘴角, 不說話。
席歌終于意識到自己可能大概也許真的做了某些不好的事情。
他深思熟慮,決定推鍋:“這不是我的責任。”
萊茵:“……”
席歌:“這是你的責任!”
萊茵:“???”
Advertisement
席歌:“都怪你沒教我正确的吸血方式,你還老說你是我——”
萊茵迅疾截斷:“閉嘴!”
一陣沉默。
席歌滿臉無辜:“看,說着說着你就兇我了。”
萊茵忽然站起, 出現在席歌身前。
席歌向後退了一點,他感覺萊茵有點生氣了, 但他也覺得自己挺無辜的:“嗯, 皮皮……”
萊茵打斷席歌,他的聲音藏着一點點的咬牙切齒, 真的只有一點點!
“行了,我教你如何進行正常的進食和不正常的進食。”
席歌咳了一聲,乖乖坐直:“好,你說,我聽。”
萊茵:“不用說。我分別用不同方式咬你一口, 你就知道了。”
反正我也咬了皮皮很多次,我倒願意被皮皮咬,就是皮皮不願意咬我。
席歌一口答應:“這也行。”
萊茵彎腰靠近席歌。
來自上空的燈光将他身下的人照亮。
他看見光紛紛揚揚落下來,點在這人的眼角眉梢,叫他攏在層朦胧的光暈裏。
“我們的關系……”萊茵小聲開口,自言自語。
“我突然想起一件事情了!”席歌突然開口。
兩道聲音同時響起,席歌的聲音掩蓋住萊茵的聲音。
萊茵眼中微妙的情感像被聲音驚動的老鼠,眨眼消失不見。
席歌:“你剛才說什麽?”
萊茵:“你想起了什麽?”
他們又同時說話。
接着,萊茵再将問題重複一遍:“你想起了什麽?”
席歌的問題被萊茵打斷了,他回答對方:“呃,我突然想起來了,咬了我的王二牛爆炸了,之前被我捆綁的一個少女吸血鬼咬我之後好像也爆炸了,這好像挺讓人在意的,萬一你咬了我也爆炸了呢……”
他說着說着,突然覺得之前萊茵堅持不咬他真是一個再明智不過的決定了。
萊茵的眉梢揚了起來。
他沒有說話,用動作直接回答。
一只手撐在了席歌肩膀後的沙發上。
席歌覺得這個自己被萊茵半環抱的姿勢好像有點不對勁。
沒什麽不對勁的。
萊茵身體力行告訴席歌。
他俯下身,将嘴唇落到後裔脖頸上。
他親吻對方,嘴唇微張,舌頭探出,自脖頸上猶有血痕的地方輕輕劃過。
唾液将幹涸的鮮血溶解,甜美誘人的果實終于從枝頭落到嘴角,輕輕一磕,流出叫人瘋狂的瓊漿玉釀。
吻血入口,萊茵體內血液的流速突然加快,它們嘗到了再美味不過的食物,于瞬間卷出渴望再度擁有的驚濤駭浪。欲望滾滾而至,刺激神經,讓他的牙齒瞬息變尖,刺入席歌的脖頸,吮吸鮮血。
先是一塊冰碰到了我的脖子。
接着冰化成了水,在我的脖子上流轉一圈。
然後水中突然長出了兩根小刺,其實更像兩條魚,它們一同撞了下我的脖子。
席歌正自評估着脖子間的種種感覺,突然,他感覺自己被吸了一下。
很難形容此時的感覺。
他明知道自己只是被皮皮給吸了一口血,但他的靈魂似乎都在這個吸力之下動搖了一下,他忽然心猿意馬,感覺熱流自體內湧出,而身體無處不癢,欲求着更深更多的陌生知覺。
原來被吸血是這樣的感覺……
席歌努力抓回飛散的神智。
難怪皮皮每次被我吸了一口之後都會喘氣,都會顫抖……
我……嗯……唔……
他低低喘了一口氣,剛想叫萊茵,突然感覺脖子一輕,耳旁再聽“咕咚”一聲,他茫然轉頭一看,萊茵面色通紅,雙眼緊閉,跌倒在了沙發上。
席歌大吃一驚!
異樣的感覺瞬間飛灰,他連忙去拍萊茵的臉:“皮皮,皮皮你沒事吧?皮皮你不要吓我啊!”
萊茵發出低低的呻吟。
席歌冷靜了一點,他再仔細一看,發現萊茵雖然面色通紅,但神情并不扭曲,也沒有要破體爆炸的模樣,反而更像是發燒了……
“吸血鬼發燒了要怎麽降溫?不是,吸血鬼真的會發燒嗎?”
席歌自言自語。
室內一陣安靜,席歌坐在沙發上,十分猶豫,不知道自己是應該給萊茵喂點血還是給萊茵灌個冰袋試試。
猶豫之中,他的手機突然響了。
他拿起來看了一眼,是李立方打來的:“喂?”
李立方急促的聲音從電話之中傳來:“老板,我的實驗出結果了,我終于知道明明是個普通人的Superstar為什麽能夠續航那麽長的時間了——”
席歌看着一片安寧的室內,又摸了摸自己都快痊愈的身體。
他說:“嗯,你說。”
李立方繼續急促:“那是因為紫血蜥蜴的皮除了能夠傳導體力之外,也能傳導精神。Superstar現在的強力是在透支他的精神,這對他的精神有很大的損傷,甚至有不可逆損害的可能性。”
席歌:“我明白了,你的消息非常及時,辛苦了。”
李立方欣慰:“不辛苦。”
席歌:“晚安。”
李立方:“晚安。”
席歌挂了電話,丢開手機,繼續看着沙發上發熱的萊茵。
看過半晌,他突然彎腰,抱起萊茵。
不管怎麽說,用吸血鬼和人類的辦法都試試吧,先喂血再頂冰袋。
然後他就把萊茵抱到了自己卧室的床上,替對方脫了衣服,喂了點血,又放了個冰袋在他的額頭上,再替他蓋上厚厚的被子。
一切做完,席歌忽然覺得有點不對勁。
他将這整個過程回放思考一番,弄明白了究竟哪裏不對勁。
他自言自語:“所以我為什麽要把皮皮弄到我的床上來?明明他的房間就在隔壁啊!”
但是都把人搬到我床上了再把人搬回去,好像有哪裏不對勁。
要是把我的房間留給皮皮,我去皮皮的房間睡,就更不對勁了。
席歌沉思片刻,實在太累,懶得折騰,于是做下決定:
既然事情都到了這個地步,那就将錯就錯吧,不就是睡同一張床嗎?又沒有什麽大不了的,他們都做過更污濁的互咬行為了。
他去浴室沖了個澡,換身睡衣出來,再将自己用力丢到大床上。
質量良好的床鋪輕輕一震,睡在一旁的萊茵發出一聲低吟。
背脊有一點點疼,但也只剩下一點點疼了。
躺在熟悉的床上,蓋着熟悉的被子,席歌發出一聲惬意地喟嘆。
然後他一個翻身,單手托腮,擡起另一只手,點了點萊茵泛紅的臉頰。
還是有點燙,但沒有最初那麽燙了。
看來皮皮正在好轉當中。
我還從來沒有跟別人睡在一張床上過呢。
席歌這樣想着,圈住萊茵感覺了一下。
嗯……和自己單獨睡的感覺不太一樣,但也不算很差。
于是他安心地閉上了眼,攬着萊茵,一同睡覺。
月兒挂在窗頭,一忽兒隐去身影。
當天空被魔法擦亮,第一縷晨光通過窗棂,照耀床頭的時候,萊茵自沉睡之中清醒。
這是他受傷以來感覺最好的一天。
身體不再總帶着無盡的空虛與沉重的枷鎖,力量重新充沛于他的血液,哪怕這只是稍微恢複之時美好的錯覺。
随着他的清醒,充沛的力量再次消褪了。
枷鎖和空虛感重新出現,但相較之前,畢竟減輕了些許。
現在我的實力大概比子爵更高一些,但遠遜伯爵。
他評估着,正想起身,突然發現了一些不對勁的地方。
一條胳膊正橫在他的胸膛,一只腿架在他的小腹,還有一道溫熱,壓着他的半邊手臂。
他沉默片刻,轉了頭。
清晨的陽光照亮将腦袋埋在他頸彎的人臉上。
熟睡的人眉頭抖了抖,慢慢睜開眼睛。
風吹過,像對方悠長的呼吸。
他再打個哈欠,撐起身體,如同從他的臂彎中慵懶爬起。
然後他說話,困倦的聲音像黏膩的蜜糖:“嗯……皮皮,你醒了啊,沒事了吧?”
體內平靜的血液忽然加速,蘇醒奔湧。
萊茵怔怔地看着席歌。
他意識到了。
不。
問題很嚴重,非常嚴重。
我對你産生了想法。
該隐在上,我對我的後裔産生了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