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我已經找好了人”

嚴左清站起來,“随便你吧。”

嚴左清走了,許琮依舊坐在原位,桌上放的一小瓶酒,他一口也沒動,倒是嚴佐清喝了不少,許琮往已經沒人的對面倒了一杯酒,對着空空如也的座位,終于露出了脆弱的表情。

“你來告訴我,我能怎麽辦?”

我能怎麽辦?立柏說了,他不是同性戀,他這是在求我放過他啊,黃立柏多聰明一人,哪兒能看不出來他賊心不死。

可對他的感情我能控制住嗎?我要但凡能控制的住,我一定只當他兄弟,一輩子肝膽相照的兄弟,我絕不喜歡他,能嗎?

“老嚴,我也想照顧他,照顧他一輩子。”

許琮嘴裏仿佛含了個苦膽,苦的他舌尖都麻了。

許琮回到家的時候身上半點酒味兒也沒有,回來的卻很晚,剛出電梯的時候看到家裏門大敞着,他還吓了一大跳,以為家裏出了什麽事,等進了門才發現黃立柏好好的坐在沙發上看電視,電視聲音放得很大。

許琮慶幸這房子隔音好。

看到許琮回來,黃立柏繃直身體的坐姿終于軟了下來“你去哪兒了,給你打電話也沒人接。”

許琮掏出手機一看,不知道什麽時候關機了:“怎麽還不睡?”

“不困。”

許琮笑了笑:“也不看看你的黑眼圈。”

黃立柏不占下風:“總沒有你的重。”

“還看霸王別姬,以後找些輕松诙諧的看看。”許琮把電視聲音調小“吃飯了嗎?”

“吃了”黃立柏現在看着很正常,跟平時沒什麽兩樣:“你還沒回答我呢,你去哪了?”

許琮本來想說去見嚴佐清了,可想到他現在知道嚴佐清衛易的狀況,避免刺激他話頭一轉:“去公司,處理點急事。”

黃立柏有點失神,過了會兒,開口“我也該找個工作了。”

許琮動作一頓,這次他沒反對,反倒很支持:“行啊,,想去哪兒工作?想好了嗎?”

“記得上次我胃疼你下去借水的那家汽修店嗎?他那招工。”

許琮想起那裏的壞境,皺起眉:“你怎麽知道人家招工?”

“上次我看到了,他門上貼着招聘啓事。”

許琮也不知道該誇他眼神好還是感嘆他胃疼還能顧得上看那東西。

他愁眉苦臉的想了一陣,還是照實說道:“那地方環境不好,到處都是油,你個處女座晚期,受得了嗎?”

黃立柏笑了,什麽髒地方他沒見過阿,真當自己是個少爺似的金貴他早就餓死了。

“都跟你的臭襪子打這麽多年交道了,機油算什麽啊”

“操。”

兩個人說着話習慣性的對視着,看着看着兩人都覺得不對勁兒,許琮率先轉過頭。

黃立柏沒移開目光,他繼續看着許琮,許琮轉頭時他脖子上那塊還沒完全褪幹淨的咬痕出現在黃立柏眼前,黃立柏臉上的笑漸漸消失,他茫然的問:“我真的能去工作嗎許琮?”

“嗯?”

“我會不會發瘋打人傷人,甚至殺人”

“瞎說什麽呢!”

“今天新聞上還說了,一個精神有問題的男人在幼兒園門口刺傷了小孩。”黃立柏口氣中帶着濃濃的厭惡:“要是我也去傷害那些孩子……”

“立柏!”

黃立柏笑了一下:“我現在想想,終于明白我媽為什麽叫你回去了,也明白他們為什麽會同意讓我過來,精神有問題,他們恨不得我離他們遠點吧。”

許琮雙手按在沙發上,自己都沒發現用了多大的勁兒。

“立柏,你恨黃叔何姨”

這話不是疑問。

“我連你都不恨,恨他們幹什麽”黃立柏嘆息:“再怎麽說也是我父母啊。”

許琮想問那你真的不恨我,想想又沒開口,立柏來的第一天就開誠布公的說了不恨了,再問除了矯情還讓人煩。

何況立柏恨不恨他平時還看不出來嗎,如果恨他,按黃立柏的性子,不整死他也得廢了他,哪兒還會好聲好氣的坐在這裏跟他說話。

“大半夜的我在這跟你說什麽呢,我去睡了,困死了。”黃立柏說了一聲,站起來打了個哈欠回屋睡去了,這次進的是他自己的房間。

黃立柏情緒好不好,發沒發病表現十分明顯,前兩天的時候那種焦躁自卑的心情今晚好像一下全消失了,現在站在他面前的依舊是那個有信心有魅力的黃立柏。

這種狀态也十分沒有規律,不知道什麽時候黃立柏會突然因為某件事發病,又不知道他會什麽時候好好的。許琮不知道其他得這種病的是不是也這樣,他小心翼翼不對,太過放松也不行,每天這麽看着好好的一人在眼前忽然變成那樣……這樣的黃立柏讓他覺得折磨。

許琮回卧室以後手機響了起來。

看到來人的電話許琮還挺吃驚,這小子最近聯系他的有點勤阿。

“喂哥。”游辰一接通電話語氣就很匆忙,許琮心提起來,認真地道:“嗯,出什麽事了?”

“你讓我查的事有消息了,我去,我跟你說,于馳真不是個什麽好鳥!唉爸你怎麽出來了?”

許琮心裏一緊,他按着手機低聲快速的跟游辰道:“我這兩天回去一趟,咱們見面聊,別讓姨夫知道我在幹什麽,挂了吧。”

兩個人通話不到二十秒,挂了電話後許琮摩擦着手機,想了想,跟老家裏調查事情的人去了個電話,約了時間見面。

許琮沒騙嚴佐清,他确實收到老家裏的信要回去一趟,不過回去的原因也摻雜了一些想法和實驗。

他也想試試看,如果沒有他,沒有家鄉的人,沒有流言蜚語,黃立柏過的會不會比現在輕松,如果離開這些讓他痛苦的人,他真能好過些,他會考慮離開。

隔壁房間裏黃立柏也沒睡,他手機時不時得震動一下,離的近了才能發現他這是在跟人聊短信,跟他聊短信的人不是別人,正是許琮電話剛提過的于馳。

于馳在黃立柏剛出院的時候就聯系過他了,兩個人小時候玩的鐵,一塊打架打球,淨打了。現在好容易他鄉遇故知,肯定一兩句話也唠不完,可惜于馳怎麽約黃立柏,他也不出來,他也不知道黃立柏住哪兒,每天就打電話騷擾黃立柏,後來黃立柏連他電話都接的少了,他才慢慢改為短信轟炸。

“你也太不夠哥們兒了,住哪兒都不告訴我。”

“不方便,以後我買房子了請你過來住一個月。”

于馳挺激動:“這可是你說的!我截圖做證據。不過聽你這意思,你寄居人下呢,是住在許琮家嗎。”

“不住他家我有地方去嗎”

“來我家啊!我擦,許琮是哥們我就不是了?我打小就不喜歡你這點,老把許琮看那麽重要幹什麽,他是個什麽好東西?”

“我睡了。”

“得得得,不說了成麽,怎麽這麽多年了還這樣,不能聽他一句不是!”

“真困了,有時間再聊吧,都快一點了,你好好工作”

“行行行,你睡吧,讓我獨自一個人忍受夜班的寂寞吧。”

黃立柏暗罵了一句神經,沒回他,照例把短信都删了,手機扔到一邊閉上了眼睛。

半個小時後他從床上爬起來,從抽屜裏翻出兩粒安眠藥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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