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四人先問了西街在哪, 倒是沒人對他們起疑。

“诶,這兒我們昨天來過。”郭昱認出地方了,指着一間門口陳舊的店鋪說:“就這兒, 我和老程昨天中午就在這兒吃的飯, 香腸啤酒配點土豆, 除了看起來髒了點沒食欲了點,味道硬着頭皮還是可以的。”

程立峰點頭。

“一會查完了事, 我請大家吃飯, 一口香腸, 喝一口啤酒,這滋味——”

陳采星看了眼郭昱, “好妹妹, 繼續帶路。”

郭昱:……行叭。你牛批你說的算。

四人從飯館門前路過, 繼續往街道裏走去,剛剛還有點人煙氣的西街鋪子, 只是隔了半天街, 變得冷冷靜靜,沒有一個人走動,空氣中彌漫着一股臭味。

“诶我去, 誰這麽不沒公德心,怎麽滿地都是那什麽。”郭昱捏着鼻子說。

陳采星後悔沒帶個口罩進來。他将大衣扣子扣在最上面一顆,半張臉埋在領口,這樣稍微能好受點。說話聲音有點低, “應該是這裏了,用惡臭趕走惡魔, 惡魔就不會回來。”

就跟用糞便治病是一個道理。

半條街都空着,裏面的居民早已搬出去了。店鋪外的牆上寫着大大的字母‘P’, 陳采星查過資料知道,牆外的‘P’字母告誡行人,屋裏是瘟疫病人。當然現在都空了。

沒人說話,留意着腳下。

終于到了靠裏面的一家被砸壞整個門頭的店鋪,大門敞開,陽光照射不到,隐約可見裏面曾經被燒過。

程立峰掏出手電筒,三人跟着進去。

裏面糞便惡臭味還好,估計是芭芭拉被殺死後‘無法長眠’,這裏的居民一邊憎恨厭惡她,一邊又害怕她報複,因此裏面除了最初毀壞痕跡外,後來沒人進來過。

“分頭找吧”程立峰說道,遞了支小手電筒給陳采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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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采星道謝接過,“你們一樓二樓?”

“二樓吧,你大着肚子不好爬上爬下的。”郭昱說完,對上元星的眼,乖乖添了句,“好姐姐。”

“乖,妹妹。”

陳采星沒意見。

四人分頭行動,程立峰和郭昱去了二樓。一樓是店鋪,櫥窗架子倒地,東西亂七八糟的燒毀踐踏損壞,陳采星打着光,環視了圈,沒找到一件完整的東西。

“姐姐,這裏有好多小貓咪的東西。”元九萬蹲在一角落。

陳采星過去,無法同款蹲下去。他這個肚子平時也沒什麽存在感,但到底那麽大蹲着難受,只能站着,說:“小九你別亂碰。”

“知道姐姐,不過都壞掉了。”元九萬小肉臉有些可惜。

地上散落着小玩偶,各種貓咪用的東西,芭芭拉養過一只貓。昨晚來他們房間的黑貓。

“小九喜歡貓貓嗎?”陳采星想着小九孤孤單單的。他之前想過養狗,後來進了游戲,自己生死都無法保證,養狗就不了了之了,但是小九喜歡的話可以養。

元九萬搖着腦袋,很快說:“我喜歡姐姐,不要貓貓,只要姐姐。”

那就算了。陳采星笑笑,光線一掃,發現了什麽,“小九你擋着的櫃子下是不是有東西?算了,你別動,讓姐姐來。”

倒下的櫃子與角落形成個死角,正好有個小空間,窄窄小小黑洞洞。

元九萬就在櫃子前頭,聞言說:“姐姐我看看,沒事的。”他身形小,半蹲着身移了個方向看了過去。

一雙黑漆漆沒有瞳仁的眼。

與元九萬對上。

“小九看到什麽了嗎?”陳采星問。

元九萬臉平平沒什麽表情盯着那雙眼,不知道的還以為身份颠倒,到底誰吓誰。聽到陳采星問話,元九萬露出一個笑,滿口小白牙對着那雙眼,兇神惡煞的,聲音奶甜說:“是個鈴铛,姐姐我拿給你。”

毫無畏懼的伸着小手去那個黑洞洞掏。

沒有瞳仁的黑漆漆眼縮了下,原本藏在角落裏要移開櫃子才能拿到的鈴铛,滾動了下正好到了元九萬白嫩嫩的小手上。

“姐姐拿到了。”元九萬高高興興站起來,手裏是一條貓咪脖子帶的小鈴铛,黑色繡花的布條,中間釘着金色的鈴铛。

鈴铛已經不響了。

陳采星接過看了眼,布條沾着灰塵,金色的鈴铛顏色暗沉,搖了下也沒發出聲音。感覺和散在外面的貓咪其他玩具沒什麽不同,但他還是沒丢,看小九喜歡的樣子,說:“這個給小九保管。”

小孩就開開心心将東西收起來。

之後找到了幾張紙,應該是從筆記本拆掉的,剩下的都被塗掉,有一張記着數字和人名,陳采星不會意大利語,好在數字用的是羅馬數字記錄。

“你們找到什麽了嗎?”樓梯傳來郭昱的聲。

陳采星沒回答,對方很自覺地報成果:“我們發現了一間房間,應該是芭芭拉的,被燒毀的最嚴重,什麽都沒留下,倒是她爸爸的房間找到了一張手繪版相片,還有個日記本,但上面寫的都是什麽鬼畫符,看不懂啊。”

郭昱叭叭說着,伴随着下樓梯的聲,說完他和程立峰到了一樓。

“我們找到了這個,還有一條給貓系的鈴铛。”陳采星将手裏的紙遞過去。

郭昱看了眼擺手,“我看着頭大,寫的什麽啊?”

“羅馬數字七、八,還有一些人名字。”陳采星沒隐瞞。

程立峰将相片和‘日記’遞給陳采星看。陳采星看到郭昱口中的‘日記本’嘴角抽抽,這本子就兩片碎紙,還敢碰瓷本子?

手繪相片更慘,一男一女,男的年紀老邁,目光深沉帶着點刻薄味道。女的臉被黑色塗掉看不出,很可能是芭芭拉和她的父親。

“出去再說。”陳采星将東西還了回去。

各拿各的。

屏住呼吸走出了半條巷子,郭昱一個大喘氣,“快憋死我了。”

陳采星半個臉還藏在衣領裏,想到什麽,問:“你們昨天怎麽沒發現這裏?”芭芭拉的家距離香腸店很近的。

“害,你可別提了。昨天走的好好地不是跟你說差點被人兜頭倒了尿桶,幸好我避開,結果跟一個芒果妹子撞了,我發誓,也沒怎麽撞,我扶着她的,結果她說腳疼,走不動道,我們賠了一頓午飯,吃完飯哭哭啼啼說害怕,非要老程背着,我背她嫌我胖,小爺玉樹臨風的哪裏胖了?”郭昱提起這個就來氣。

“背她都不安生,一會又說渴了一會又說餓,差點天黑沒回來。”

陳采星:“芒果?”

“王果。”程立峰猜出陳采星懷疑什麽,說:“我背着是個女孩。”

陳采星哦了醫生,随口就來:“不用跟我解釋。”

郭昱在旁哦哦哦的怪叫,被陳采星瞥了眼,立刻乖覺,只是眼珠子亂轉,沒兩秒湊過去問:“好姐姐,你到底結婚有老公了沒?”

程立峰皺着眉看了眼郭昱。

“好奇?”

郭昱點着腦袋,當然好奇了。

誰都沒發現元九萬木着一張臉走在旁邊,整個身影瘦小無助,他已經能猜到星星說什麽了。

“死了啊。”陳采星語氣幽幽的,摸着肚子,像是講鬼故事似得,慢吞吞的語調,說:“搞大了我的肚子,劈腿被我發現,一把剪刀給剪了,當時人就走了,走的很安詳平和……”

郭昱不由自主的加緊了腿,他蛋疼。

真的假的已經不敢問了。

等姐弟倆先進了餐館,郭昱跟在後頭,拍了拍老程的肩膀,語重心長說:“老程,我姐姐這個人啥都好,就是手狠心黑,你玩不過的,換個人喜歡吧。”唉。

“胡說八道什麽。”程立峰黑着臉。

郭昱心想你裝吧,你要是對元星沒好感,能三番五次的好心幫忙?不過一看老程黑的臉,這話題他也沒膽子再提了。

午飯用餐的時候。

陳采星發現小九食欲不是很好,其實香腸味道就像郭昱說的,除了賣相不好味道還可以,屬于能吃範疇,但小九畢竟是個孩子。

“是不是不舒服?不想吃別吃了。”陳采星摸着小孩臉蛋。

元九萬搖了搖頭,他只是滿腦子都是‘走的很安詳平和’,要是星星知道他——

“姐姐我會乖乖的。”

陳采星笑了,不想吃飯小事情,這有什麽。拍着小九腦袋,誇贊:“乖九最棒了,姐姐知道。”

下午四人就在城市溜達,去了稍微富貴區域。

陳采星口袋有錢,這裏購買能力還不錯,體驗了一把買買買的滋味。郭昱大包小包幫忙拎着,對上陳采星關心的目光,立馬搖頭:“不累不困還想逛!”

他害怕元星給他一剪刀。

天沒黑到了醫院,沒去大廳,直接回到宿舍。郭昱微胖扛着東西氣喘籲籲的,程立峰手裏也分擔了一些,都是幹淨新的被褥,還有日用品。

“吶,還給你的毯子,好妹妹。”陳采星将郭昱拿的那條被子直接大方給了。

郭昱攤在被子上,喘着氣:“謝主隆恩。”

還未休息多久,聽到有女孩尖叫聲,互相看了眼,随着聲出去。

“啊,方萍萍死了,全身都是紅斑,她、她感染了,死了!”

“怎麽辦我昨天和方萍萍一個宿舍,我好怕。”

“我們走的時候她還在睡,沒想到回來人就——”

宿舍門口堵着人,卻沒人敢進去。

說話的同舍友就是昨天餐廳抱怨去鄉下很累的新人,當時陳采星注意到有個女孩說身上有點癢,那就是方萍萍。

還有人在低聲哭泣說害怕,訴說着方萍萍昨天去哪裏回來後一點一滴小事。陳采星已經聽不進去了,這個世界難,一是目标不清楚,二是在找目标過程中還要面臨着瘟疫威脅。

十九個人,已經死了六個了。

不知道什麽時候亞歷山大出現,一揮手讓人将方萍萍的屍體燒掉,帶着面具的臉掃過所有人,聲音平平聽不出語調:“你們回來太早了,不要偷懶。”

對方不想他們在醫院留着時間太多。

這裏一定有問題。

陳采星想到月下救了他的美貌NPC,那臉一看都不是路人甲,不知道在醫院裏又充當了什麽角色?

沒多久天黑了,到了進餐時間。

回來的人聽到又死了個,頓時氣氛很差,沉悶的吃着東西,各自有着小心思。陳采星不怎麽餓,敲了下桌子,說:“紙給我。”

程立峰秒懂,将郭昱說的‘日記本’遞了過去。

衆人就見隊伍中漂亮的孕婦突然站起,往NPC醫生那一桌走了過去。這兩天用餐,大家對土著NPC避之不及,那群醫生随時戴着面具,吃飯時面具脫下,面無表情咀嚼着食物的節奏都很精準,簡直不像人。

誰敢靠近?

結果那孕婦走過去,說了兩句話,還有NPC給讓座???

衆人豎着耳朵偷聽。

“……謝謝你,你真是個好人,太體貼了。”這是孕婦給讓座的NPC說話。

“我們新人還要向各位學習,今天我去城裏,有個病人受到了惡魔侵入,用了放血,各位還有什麽好辦法嗎?哦,天吶,還有這樣,好的好的,真是太感謝你們了。”

衆人:……這也太能吹了吧。

“這個可以幫我看看嗎?我覺得對趕走惡魔會有用。”

衆人見那孕婦往NPC身邊靠近,兩人背對着大家,說什麽聲音好像放低了,聽不清,過了沒一會,那孕婦道謝起身回來了。

“都看我做什麽?”陳采星受着衆人的目光,撩着頭發,微微一笑帶着女老師的光芒,勤勤懇懇,說:“咱們都是來做交流的,悶頭閉門造車可不是好辦法,人吶,一定要活到老學到老。各位加油哦。”

衆人目光探究中透着想打人。

陳采星落座淡定的吃着東西。

只有郭昱悶頭嘿嘿笑,想着這群人終于能體會到被元星怼了。他看着莫名點爽。

結束用餐回宿舍路上,跟方萍萍同宿舍的三位女生哭哭啼啼的圍着老手,尋求能不能湊合同住一間。

“方萍萍死了,我怕房間有細菌感染源。”

“哥哥我好怕,我會乖乖聽話的,你說什麽都可以的。”

不管是示弱讨好賣慘,還是語音帶着‘福利交易’,沒有老手會答應。一是方萍萍死了,感染問題。二是老手住了兩晚估計都組了隊,更好分享讨論線索,來了新人多餘。

“王果是哪一位?”陳采星問郭昱。

郭昱眉開眼笑,貧說:“老程背芒果,你是不是吃醋了?”

“你是真想當我妹妹了?”陳采星眼神往郭昱下身掃了眼。

一陣冷風吹過,郭昱只覺得身體某部分一涼,罵了句卧槽,不敢再哔哔了,立刻指給陳采星看。郭昱沒有看到,好姐姐元星身邊的小弟弟,目光涼涼的從他身上移開。

王果是位很普通的妹子,不管是長相還是身高,很沒存在感那種。

“看起來不像小公主作精啊。”陳采星道。

郭昱滿臉不贊同,“這還不作,沒完沒了的,你是沒見到,太煩人了。”

“你是女孩子我是?”陳采星說了句,瞥了眼郭昱,淡淡說:“我忘了,你也是妹妹了,行吧,當你說對了。”

雖然這次辯駁贏了,但高興不起來怎麽辦?

一回宿舍關了門,不用兩人問,陳采星将日記拿出來,說:“第一張內容說伊娃和格斯病了,活該,這兩個女人話太多了,一定是惡魔的懲罰。”

“第二張是鄰居也得了病,惡魔籠罩了這片大地,他和芭芭拉應該搬走,但芭芭拉說在等等。”

“沒了?”郭昱對着紙上的字,量有點不符啊。

陳采星面無表情:“要不要我逐字逐句的給你背一遍?”

“不不用了。”郭昱慫了。

元九萬露出小牙,乖巧說:“姐姐別生氣。”

“沒生氣,乖九最聽話,姐姐不會生氣。”陳采星笑眯眯的摸小孩卷毛。

郭昱:md雙标,同把你叫姐姐,你就這樣對人家?

等他反應過來自己想什麽,一臉卧槽,元星這女人有毒會傳染。

“晚上我想去醫院裏面看看。”陳采星說。

元九萬跟着:“姐姐我也要去。”

陳采星當然要帶着小九。郭昱看了眼程立峰,兩人先後開口說一起去。

“行。”

夜裏靜悄悄的,整個醫院陷入了寂靜睡眠中。

“你們說亞歷山大住在哪啊?”郭昱很好奇。

陳采星用手裏的手電筒照了個方向,郭昱明白過來瞪大了眼,“姐,你咋知道的?”

“誰叫我愛學習。”陳采星用看不學無術的眼神瞥郭昱。

餐桌上問本地土著NPC,很簡單的套話,打着學習的幌子有什麽問題請教亞歷山大醫生,順口就問出住哪裏了。

“牛批。”郭昱作為姐妹的妹妹只好接受‘不學無術’眼神的鞭打。

瞎聊着天氣氛還挺輕松,沖淡了醫院本身籠罩的陰森恐怖。整個醫院說起來不算特別大,除了他們經常去的宿舍餐廳大廳三點,還有個焚屍的地方,以及本地醫生住的宿舍和治療室。

“治療室?該不會都是傷患塗了糞放血等死吧?”郭昱臉色不怎麽好看,很排擠治療室,說:“要不咱們先去焚屍的地方?”

“你不怕被感染?”

“吃了藥怕什麽。”郭昱大喇喇的說出來。

果然,跟他們一樣。

郭昱也不是真沒心眼,看出元星想探什麽,不在意說:“游戲世界也不是靠道具吃藥就能一定活下去,該死的地方也躲不過去,我還見過不花一毛錢硬抗的命硬玩家,現在身價老厚了。”

“人還活着?”這回陳采星好奇了。

郭昱:“……沒,不過給父母妻女留了一輩子花不完的錢,他說這世界誰知道什麽時候死,還不如把錢留給活着的人。”

一時間沒人說話了。

陳采星想到他本來的打算,掌心傳來的熱量,小九的手緊緊地牽着他,能想來小孩的擔心,陳采星心裏一片柔軟,他本來沒什麽牽挂,現在不一樣了,哪怕經歷許多恐怖的世界,也想活下去。

“先去治療室看看吧。”陳采星說。

郭昱:“???我覺得焚屍——”

“瘟疫病發快,死亡率高,加上這裏的醫生治病辦法,病人很少需要治療室。”基本都是當天死了。程立峰開口了,跟元星想到一起,“第一天我們戴着面具出去,城裏的人離我們很遠避之不及,背後讨論城外山上的醫院。”

郭昱想起來了,“這裏人對我們很恐懼,但這不是害怕惡魔麽。”

不過說是這麽說,還是跟着大家先去了治療室。

陳采星當初也覺得所有人害怕當面具的醫生,只是因為醫生帶來死亡,有了資料先入為主,但經歷了幾起感染到死亡,速度快的還治什麽療?

他,少婦的第六感又覺醒了。

熄了手電筒的光,憑借着月色找到了治療室。

“有光。”郭昱眼睛一亮,小聲跟老程說。兩人配合默契,沒說話靠了過去。

陳采星和元九萬同樣。

治療室不大,窄長狀,牆上一排大窗戶,此刻大開,外頭要是有人靠近,裏面人能看的一清二楚。四人貓着身蹲着,一扇窗戶蹲着倆。

深秋快冬季了,夜裏寒風呼呼的吹。

治療室裏傳來嗚嗚壓低的哭聲,輕飄飄的,越來越低,混着風聲,要不是靠近仔細聽,分不出到底是風聲還是有人在哭。

陳采星聽着聲音,想到什麽面色沉了下去,摸了下小九頭發,給了小九一個眼神。元九萬點着腦袋表示自己不看,就乖乖蹲在這兒。陳采星點頭,慢慢靠近牆壁一側,探着腦袋,暗中觀察裏面。

離他們窗戶對面有一張小床,床上綁着個人,那人身體皮包骨很孱弱,被堵着嘴,渾身的血,眼睛瞪得大大的,大顆的淚滑落。

戴着鳥嘴面具的醫生立在床側,手裏拿着一把刀,雙手沾滿了鮮血,微微側着頭,手裏的刀利落的劃開床上人的肚子,開腸破肚,活生生的,不過幾秒,那個人連淚都無法掉落了。

“沒有,活着的和惡魔藏身的到底有什麽不一樣?”鳥嘴醫生看不出表情,聲音低喃,“明天還要再弄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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