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被宮冉殺死什麽的, 這走向,簡直莫名其妙。
餘幸蹙眉, 回憶着他離開的那天,瞬間嚴肅的表情動作卻被馮鵬理解成了恐懼。
“怎麽, 害怕了?”馮鵬笑笑,餘幸有恐懼的反應倒是最正常不過, 畢竟宮冉性格冷沉, 手段狠厲,确實會讓人有“知道的越多、死得越快”的錯覺。
電影裏不都這麽演的麽。
“好了, 用不着害怕, 因為這事兒宮冉從沒刻意隐瞞過,即便後來壓下去了,但……也算公開的秘密吧。”
馮鵬進一步解釋着, 不過,他的目的可不是揭宮冉傷疤、跟餘幸揭他老底,他只是不想讓眼前人為宮冉動不該動的感情,更不希望宮冉繼續深陷下去。
死去的那人有多好,他也知道,可不管他多好, 那都是死人了。
人死不能複生, 活着的該節哀順變, 偏偏這個道理宮冉不懂。
這些年,宮冉一直在折磨他自己,馮鵬雖看不下去, 也無計可施。
他管不着他,可當他從折磨自己轉成折磨別人,還是跟餘幸如此相似的人,馮鵬就不能坐視不理了。
這對誰都不公平。
“總之,那只是個意外,你只要明白宮冉心有所屬就夠了。”
“到底……是什麽意外?”
餘幸的手緊揪着醫院特有的藍白條薄被,等待着答案,馮鵬卻沒再說下去,反正他只要給個警示、讓這人明白宮冉跟他不是一路人,讓兩人保持距離而已。
“跟你說這些,還是因為我認識的‘餘幸’。不過……那個家夥要是還活着的話,應該長得比你還秀氣些吧,反正他一直手不能提、肩不能抗的。”
秀氣?
餘幸沒想到,原來在馮鵬眼裏,自己還是“秀氣的”。
不過,這話的意思是說他長殘了嗎?
餘幸很想告訴馮鵬,他這個家夥不僅活着,還長得“醜”,手能提,肩也能抗:)
依舊在意“那個意外”,可眼下“熊孩子”明顯是在刻意繞開話題、不打算繼續,可即便如此,聽了馮鵬對曾經自己的誇獎,餘幸還是沒繃住、嘴角抽搐了兩下。
“當然,我也沒說你不好。”
隔過半晌,察覺到空氣中的寂靜,馮鵬忙不疊補充了這麽一句,這麽多年了,熊孩子情商是漲了,可顯然沒跟上同齡人水平。
他端詳着餘幸的臉,不自覺回憶起高中,良久,才重新開口:“不論如何,我還是希望你能離開宮冉,以前我不清楚,不過現在,看見你之後……我想他對餘幸……他可能喜歡餘幸吧。”
“為了餘幸,他做過許多瘋狂的事……”
“總之,他身邊沒有你的位置,也不會有你的位置。”
“八年了,夠久了,宮冉該放下了,我不清楚他是什麽時候遇見的你,但留你在身邊,肯定是為了餘幸……”
“當然,如果他強迫于你,或者你有難言之隐的話,可以找我幫忙。”
八年過去,馮鵬鮮少這麽多話了,可今天餘幸打開了他的話匣子,即便他因喉嚨高腫的原因沒說幾句,那張臉也能讓馮鵬充滿傾訴欲.望。
很久以前,熊孩子和奶狗子“和解”後,他最喜歡做的事就是在課間圍餘幸身邊聒噪不休了。
不同于宮冉的乖巧安靜,馮鵬總有說不完的話。
而餘幸,也一直聽的認真。
宮冉喜歡他麽……
不可能,喜歡什麽的也太荒謬了,而且喜歡不是傷害,如果宮冉真的喜歡他的話,即便是在夢裏,也不會對他做出那樣殘忍的事。
明知“喜歡”二字不過是馮鵬的随口猜測罷了,可餘幸就是不自覺深究起來,去思考它的可能性。
至于餘幸本人,到被宮冉拖入辦公室的前一秒,還都把宮冉當成需要照顧的後輩……
僅此而已。
也或許正因如此,餘幸總能忘記他的小學弟其實是耽美文的主角攻,畢竟高中那時,宮冉跟原作中渣攻無一點相似,是完全不同的兩個人,連聯想都做不到。
可,既是耽美文中主角,自然是喜歡男人的。
這一點,被他忽略了太久了,而且似乎……已經鑄成了大錯。
原作小說的TXT早被他自作聰明的删除了,換回自己身體後,小說劇情線什麽的,餘幸只能靠回憶。
醫院是個相對安靜的環境,到了這裏,餘幸有了理順因果關系的時間,他讓自己放松下來,去回憶那本小說的主要內容,可除了渣攻對小明星各種慘無人道的折磨外,他沒得到任何有用的信息。
雖然有點可笑,但虐心虐身的花式play就是餘幸對看了不下五遍的小說的全部印象。
不過,他倒是記起了一個詞——“白月光”。
所謂金主&替身文,有替身就一定有正主,白月光作為金主真愛,也該是小說的重要角色了,可構造這個世界的小說裏,這個角色從來沒有出現過。
餘幸當然知道那白月光死了,不然金主渣攻怎麽會跟缺錢、主動求包養的小明星混在一起,并弄出這麽長一串狗血套路的故事,可無論如何,白月光的角色都不該一片空白,整本書不僅未提過姓名,連身份都沒有。
唯一與他相關的信息,只有他死了。
白月光死了……
想着想着,餘幸心髒忽的一緊。
——黑化了的宮冉很在意“餘幸”二字,難道……他就是“渣攻”心頭的白月光?
“你稍等一會兒,我去找護士來幫你換藥。” 馮鵬一句話喚回餘幸飄遠的意識,原來在他猜測這一切的時間裏,那人視線一直盯在輸液袋上。
這袋點滴差不多打盡了。
馮鵬猶豫了片刻,還是沒好意思把醫生給他的軟膏轉交給餘幸,幹脆暫時裝進上衣口袋,“口渴麽?我去弄點水給你喝。”
“謝謝,那……麻煩你了。”被馮鵬這麽一說,餘幸确實感到口渴,他剛才猜想太多,思緒十分混亂,笑容顯得疲憊,而前者不知道餘幸在短暫一天內接受了多少殘忍或震驚的事實,只跟着他揚起了嘴角,微一揮手就走向病房門口。
餘幸深吸一口氣,鼻腔滿是醫院特有的消毒水味,不好聞,但久了也習慣。
先前只猜測宮冉的長歪跟自己的死有關,現在聽了馮鵬解釋、又聯想到原文中早死的白月光,餘幸确定了宮冉的轉變跟自己有關。
視線跟随着馮鵬背影,看他離開病床前、穿過走道,伸手開門,餘幸心情複雜,甚至有些煩躁,直至他看見病房門外、一身休閑裝的宮冉。
“你怎麽在這?”
馮鵬跟餘幸同時一怔,後者發聲艱難,前者便替他問了,“…什麽時候來的?”
“剛到。”面對馮鵬明顯不善的質問,宮冉聲音一如既往的冷淡。
這話雖是回應馮鵬的,可宮冉沒看他,視線徑直掃在床頭半坐、輸液的餘幸身上,“不過,你們說的話,我從頭到尾都聽了。”
“你讓人跟蹤他?”馮鵬蹙眉,這發展是他未預料的。
“恩,我讓人盯他了。先換藥吧,點滴打完了。”
擡手免了馮鵬的止言又欲,宮冉自然而然進屋,給門外不知何時來的護士讓道。
病人優先,這一點馮鵬也沒反對,他噤了聲,病房裏空氣極靜。
餘幸頭頂換了新輸液袋,消炎用的點滴對腸胃有刺激性,護士調慢了它的速度并簡單的詢問了餘幸感受,這才不急不慢的随手關門離開。
獨留病房三人、呈三.角形僵持。
“宮冉,先出來,我有事跟你說。”
馮鵬率先打斷了寂靜,小聲提議後立刻向病房門走去,宮冉卻未動,“有什麽事在這說也一樣,而且,我知道你想說什麽。”
“馮鵬,在你眼裏,是我從路上拐了個跟…餘幸相似的人,不擇手段得到他、跟他發生關系,然後将他當成替身留在身邊玩弄消遣,對嗎?”
馮鵬動作一滞,因為他确實是這樣想的。
畢竟餘幸身上有傷,穿的體面也遮不住滿身疲憊,加之他與死去的那位相似,自然這般懷疑……
“我承認,我們确實發生了關系……”宮冉閉了閉眼,遮去了眸底狠厲神色。像是經歷過什麽惡心的事而反胃一般,停頓片刻才能勉強繼續,“可如果,是他主動找上我的呢?”
“什麽……”
“這個跟餘幸相似的人,打着搬家公司的名義自己出現在了我的辦公室。”
馮鵬有些吃驚的看向餘幸,那人正蜷縮着身子,動也不動。而馮鵬,他從醫生那裏知道了餘幸喉嚨傷了、出聲不便,所以他跟宮冉兩人的事情,他并沒有沒多問。
“我下午才見到他,中午趕應酬,喝多了、沒什麽意識,醒來就跟他在一起,已經完事了。我也調查過,可這個人身份一片空白、什麽都查不到。”
宮冉語調終于平緩下來,他挑眉看向馮鵬,“現在,你還覺得他是無辜的受害者麽?”
“可……”
“他也叫餘幸。”
馮鵬又想開口勸,畢竟調查不出結果,就不能随便判人有罪,卻被宮冉最後一句堵住了所有。
幫忙辯解的人沉默,宮冉卻笑了,“巧麽?”
如果真像宮冉說的這樣,那真的太巧了。
巧到……像是有人刻意安排。
“馮鵬,我們認識……十年了吧。”宮冉擡頭,意味不明的望向餘幸。
“是,從我高二去挑釁你卻被反揍一頓開始,确實十年了。”馮鵬點頭,八年前的意外再搬出來,讓屋子裏氣氛十分沉重。
“那你應該知道,我最惡心的,就是以色侍人的人。”
馮鵬:……
他的父親是宮冉父親的下屬,兩家關系本不近不疏,後來因餘幸,馮鵬與宮冉交好,便常從父親那得到宮冉家消息,他知道在宮冉十八歲生日的時候,收到過遠房親戚給的、“技巧優異”的床.伴做成人禮。
送這禮物的人太自作聰明,宮冉當然沒接受,現在想想,或許那時候,他的心裏就只有餘幸了吧?
馮鵬沒說話,默認了。
而事實上,宮冉遭遇類似事件,不止馮鵬印象中的那一次。許是宮冉有“金主攻”的定位,所以他身邊總能被塞人,最嚴重的那次,宮冉在酒店裏喝了被人動過的水,且在自己房間收獲了光裸候命的一男一女,兩個解藥用的尤物。
不過,因為心有所屬,“金主攻”從來看不上別人,直到今天,在酒醉之後遇上了餘幸。
八年前親手殺了喜歡的人,期間潔身自好,卻在意識不清的前提下與心念之人極相似的人翻雲覆雨,這是侮辱,對宮冉來說是不小的打擊。
不想在馮鵬面前失态,宮冉走過去開了病房門,自己沒出去,反轉頭看向馮鵬,意思再明顯不過,而後者不為所動,只将視線掃向餘幸。
其實,經由宮冉一番解釋,對于餘幸是否無辜,馮鵬也動搖了。
他思索片刻,選擇相信那十年的交情,離開時,經過宮冉身邊時,從上衣口袋掏出一管未開封的軟膏塞給了他,順道将醫生說的話重複了一邊。
馮鵬走了。
病房裏又只剩下宮冉跟餘幸兩人。
若放到以前,兩人獨處是常有的事,可現在,宮冉已經長大了,完全變了樣,餘幸不習慣跟他在一起,或者說,他排斥這種獨處。
他怕了。
畢竟于他而言,現在的宮冉還有強.奸犯的身份。
随着宮冉的靠近往後挪,餘幸低着頭、倚盡床腳,不顧某處撕裂般的疼痛,盡力蜷縮起來,減少身體與他視線的接觸面。
而看餘幸做出無聊的逃避反應,宮冉只敲了兩下桌子,“剛才,你不是很在意八年前的意外麽。”
他确實在意,可此時,比起真相,餘幸更不想看見宮冉那張男主臉,這讓他本能的想起今天下午身體經受的殘酷折磨。
攥了攥拳,餘幸終是沒接話,可宮冉卻自顧自繼續了:
“八年前,我跟他約好了見面,我等了他一整天。”
“雖然遲到了,但見到他時,我還是很開心,那時候他離我很遠,我跑向他,卻看見他身後沖出一輛車。”宮冉視線始終停在餘幸臉上,透過相似的長相,描摹他心念之人的模樣,“步行街不該有車的,眼看它就要撞過來,我本以為來不及了,來不及救他,可最後,我做到了……”
“我拼盡了一生的力氣,撲向他……可是,我似乎不應該那樣做,不然,也不會有那種結果。”
宮冉聲音平淡,似乎早就冷靜了下來,他現在,像是在講別人的故事般平靜,可那雙眼裏瘋狂湧動的複雜情緒暴露了一切。
餘幸的死,始終是他心頭無法愈合的傷,縱使八年過去,也依舊血淋淋一片。
他坐到床上,靠近餘幸身邊,傾身湊近他耳畔,低聲道:“你知道,我不顧一切撲向他的結果是什麽嗎?”
餘幸身子一顫,那個結果他早就知道了。
心髒仿佛被無形手掌緊攥,宮冉吐字極慢——“他死了。”
“不是因為那輛車,而是因為我。”
“因為……我抱住了他,所以他的後頸才會磕在路沿石,當場沒有呼吸。”
原來是這樣……
遲來的真相換來一片寂靜,顯得病房裏消毒水的味道更重,而當餘幸如願以償的了解真相,反倒不知該做什麽反應了。
八年前,他的死跟宮冉無關,那是系統召他回去的。
可……事發突然,這只有他一個人知道。
方才聽馮鵬說宮冉殺了自己,他最多猜測是闖入步行街的車撞上了兩人,而宮冉因男主光環等緣故平安無事,只死了他一個,才會讓小學弟愧疚,卻不想,是這種詭異的發展。
竟真的是宮冉“親手”殺了他。
其實,餘幸是在車禍發生的前一瞬就脫離了這世界、失去了生命體征的,可這一切,宮冉并不知情……
他的宮冉,那個被他悉心呵護着的孩子竟在“殺人”的罪責中過了八年。
“我确實是喜歡他的。”
宮冉閉眼,企圖遮掩自心底蔓延到眼眸的情深,可那情緒發酵了太久,完全藏不住,再睜眼時,只消了戾氣,眼底依舊蕩漾着濃稠愛意,讓人心疼。
他再次重複道,“…我……确實喜歡餘幸。”
許是第一次承認心意,宮冉的“喜歡”青澀微苦,他沉溺對過去的回憶中,完全未發覺身旁另一個叫餘幸的人聽到他的“喜歡”後擡了頭。
不論是聽馮鵬講還是自己推,餘幸都能當那只是猜測,可現在,有了宮冉的親口承認,他的猜測得到了證實。
震驚、憤怒,愧疚或心疼,各種複雜的情緒交織在餘幸的腦海,讓他不知道該如何面對宮冉,面對這個不顧自己意願、強.奸了他的男人,面對這個因他的死背負了不該背負的罪責、愈發瘋狂的男人。
面對……喜歡他、愛他愛到瘋狂卻又不得不承擔不該有的罪責、煎熬度日的宮冉。
如果每件事都分開,餘幸确實能應對,也知道自己該分別擺出什麽态度,可現在它們摻雜在一起……
現實太殘忍,他無計可施,大腦更亂成了一團漿糊。
餘幸不僅是不知道該如何面對宮冉,也暫時不想面對宮冉。
那是他看着長大的可愛學弟,卻對他生了奇怪的想法,對方在沒有任何過錯的前提下被扣了無可辯解的殺人罪,足足承受了八年的煎熬,最終成長為現在的模樣,而這一切的一切,都是他自己以為的“違背”系統任務造成的。
餘幸甚至開始質疑,自己最初的選擇是否正确,他是不是從頭到尾就不該貼近宮冉的生活?
雙手緊攥住衣袖,餘幸想的越深,周圍氣氛越沉重,連呼吸都帶的胸腔一陣抽痛。
沉默中,他感受到宮冉自床邊離開,片刻後折返,緊接着眼前就被遞過一白瓷水杯,冒白氣的熱水盛的八分滿,“渴了嗎?”
嘴唇幹的起皮也不吱聲,餘幸将頭撇開,一瞬間接受了太多真相、三觀盡塌的人展露的逃避行為相當幼稚。
“怎麽,怕水不幹淨?”宮冉沒收回,“放心,我也惡心下藥。”
“下午的事,是意外,我不會對你怎樣,不過,我現在改變主意了。”
“我打算讓你留在我身邊。”
宮冉語氣平靜,惹得餘幸錯愕擡頭,他驚慌失措的眸子正撞入宮冉墨色的眼,黑色瞳仁濕漉漉的,還殘存方才回憶引發的情動。
——宮冉的态度變得也太快了些。
讓他留下?
下午的時候,這個人還恨不得掐死他,到現在他都不相信他是無辜的,為什麽還要讓他留下……
餘幸沒說話,宮冉也不着急,他慢慢坐回病床上,注視着蜷縮在角落的餘幸,“我不相信你,是有原因的。你出現的時機、地點都很值得懷疑。”
确實,下午的事陰差陽錯,站在餘幸角度,他是受害者,可站在宮冉角度……倒也無辜。
宮冉再次将水遞給餘幸,後者依舊不接,“我不管你是誰,亦或者……雇主是誰,你是無辜的也好、另有所圖也罷,我都不追究,因為你這樣的人,沒有給我造成困擾的能力。”
“換句話說,你這張與他相似的臉,我看中了。”
宮冉壓低了聲音:“我很讨厭這種行為,也明知你就是借‘它’來接近我,但……”這張相似的讓他産生錯覺的臉,實在難以拒絕。
他不舍得殺了他,更不舍得放他離開。
“只要你肯留下來,在我需要的時候,陪在我身邊,我可以給你任何你想要的東西。”
“這樣,如何?”
什麽意思?
…宮冉的意思,是要包養他麽?
餘幸愣愣的看着宮冉,這發展莫名其妙,他從未想到小明星的戲份會被扣到自己頭上。
好在,像穿越時、怨婦系統無俗套的“逃必死”懲罰一樣,餘幸沒有一定要答應他的理由。
他依稀記得,原作中小明星是欠了債、很缺錢,才抱了金主大.腿,而目前,他雖然缺錢,但沒欠債……他有賺錢的能力,養活自己還是可以的。
何況,作為擁有一部分上帝視角的穿書者,餘幸清楚的知道被宮冉包養後會發生什麽。宮冉會因為思念“餘幸”而折磨他這個相像的人,雖然當時看書時、覺得刺激,但他并不想親身承受,更不願做自己的替身。
“…我,不行。”
動動嘴唇,它們幾乎要粘合在一起,餘幸提前預知到了唇.瓣幹裂的痛感。
輸液補充的水分遠遠不夠,他聲音啞着,重複着自己一直在說的那兩句話:“今天,我在你辦公室出現,只是為了工作賺錢而已。”
其實,答應宮冉的要求才是最好的選擇,因為餘幸從一開始就是為了這家夥暴增的長歪數值決定回歸重穿的,加上金主攻确實是個合格的大.腿,只要傍上他,那餘幸在這個世界缺失的一切都可以得到補充,可……餘幸從來只做自己認為正确的事。
即便他清楚宮冉變成現在這樣、全都是因為他,即便他對他滿心愧疚,可今天發生的事實在是太多了。
他根本沒想好要如何面對宮冉,他只想暫時離開、冷靜下來,他需要好好考慮宮冉對他的感情、他對宮冉的感情,以及,如何去應對這一串烏龍,彌補自己自以為是招致的連串後果。
多年前就跟怨婦系統發布的任務背道而行,現在在宮冉的要求面前,餘幸同樣選擇了拒絕。
面對主角攻強大的氣場,還要跟他唱反調,餘幸忌憚宮冉所謂的“手段”,怕自己底氣不足,更沒敢擡眼看他,卻依舊能感受到他的眼神,想了想,又補充道:“我的生活能自給自足,不需要你來照顧。”
換句話說,“我不需要你的錢。”
聲音嘶啞難聽,還忍不住輕顫,時至今日,餘幸才發現“路人”跟“主角”在氣場的差距有多懸殊。
不過,他記得宮冉在高中時,最讨厭的就是貪權貪錢的人,所以他認為,在不能透露身份的前提下,只要自己表現的對金錢的全不在乎,就能漲宮冉的好感度,讓他對他刮目相看的放過他。
就像以前那樣。
不過比起從前注重的好感度、長歪值,現在的餘幸只求能從宮冉身邊離開,僅此而已。
大衆設定下,小白花都是讨喜的。
只是,好不容易找到個能寄托相思情的“物件”,宮冉怎麽舍得放手?
現實跟餘學長料想中很不一樣,小學弟并沒在他拒絕後露出丁點兒驚訝或若有所思的表情,更沒有做總裁常有的“他跟外面的妖豔賤.貨完全不一樣”的贊嘆,只平淡接話道:“你的意思是,你并不缺錢。”
“還是……它們對你來說,無所謂?”
太清楚宮冉喜歡什麽、厭惡什麽,所以餘幸以沉默當默認,他以為這樣宮冉就不會為難,誰知那人放大了音量、沖病房外喚了一聲,立刻進來一大衆臉的青年男子,似乎是宮冉讓跟蹤他的手下。
大衆臉畢恭畢敬的遞給宮冉一個黑色盒子,後者放下了水杯,當着他的面打開了盒子,并從裏面倒出許多大小不一的白色碎片、擺在病房床頭櫃上。
這……
“這是去年,朋友送我的生日禮物,倒不是很貴,但我挺中意它。”
宮冉面色如常,眼中卻帶一絲詭異笑意,“我找到它的時候,它已經碎了。”
所以?
“監控錄像裏,最後一個接觸它的人是你。”
——可是餘幸清楚的記得,在他遇見宮冉之前,那小盒子被他安置的相當妥當。
難不成是他在跟宮冉糾纏的過程中弄碎了?
餘幸咳嗽兩聲,因為不管過程如何,結果就在眼前,相當缺錢的人猶豫片刻,道:“…所以,你要我賠償你的損失,對麽?”
“是。”
“那……需要多少錢呢?”一個瓷瓶子應該貴不到哪裏去吧……
餘幸努力維持鎮定,就聽宮冉繼續道:“去零頭,四百萬。”
作者有話要說:
嬌妻,對不起啊。
青蛙的作業昨天才做完,一心想撸個大長章彌補一下這幾天的空缺,碼字匆忙,導致部分劇情沒傳達到位,看了大家的評論也很愧疚,短小的青蛙只顧彰顯粗長,忘記根本了,實在抱歉。
最終,青蛙在三十七章和三十九章做了修改,至于期間給嬌妻造成了閱讀上的不快,青蛙發個小小的紅包企圖彌補QAQ
給嬌妻添麻煩啦(鞠躬跪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