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黑暗與你（16）
裴青坐在高三的教室裏，正低下頭解着一道數學題，“啊-----------”外面傳來尖銳的叫聲，走廊裏的同學忽然湧動到一處，接着就傳來亂哄哄吵鬧的聲音，“有人跳樓了！有人自殺了！”“太可怕了！！”“啊！死人了！身子穿透了！”
“是顧清清！自殺的是顧清清！”像是一道驚雷猛地灌入裴青的耳朵裏，裴青挺直了身子，以為自己聽錯了什麽，背後在這一剎那沁出汗水，“是高三四班的顧清清！”“是那個經常來找我班裴青的顧清清嗎？”
“裴青，顧清清她...”一個同學向教室喊了一聲，裴青沖了出去。
裴青腳下發軟，他完全無目的，跟着湧下來的人群，當他随着他們來到衆人圍觀的樓下，他撥開人群，腿上無力，跪倒在地。
昨天還笑着對他說：“不要遲到”的漂亮女孩，此刻張着嘴，睜着無神的眼睛死死地盯着灰色的天空。一根粗長的鋼筋從她的腹部直接穿透，牢牢凄慘地将她定在了滿是鮮血的地上。
“啊！”有的女孩子尖叫起來。
裴青第一個想法竟然想要過去拉起她，她最愛幹淨，此刻就這樣躺在地上，她一定會生氣。
可是腿上卻怎麽都使不出力氣，怎麽都起不來。
“姐姐！”滿臉通紅手上還抱着足球的少年滿頭是汗的跑到顧清清的身邊，後退幾步，不敢向前，手中足球掉落，少年的聲音沙啞：“姐姐，你別這樣，我害怕。”
那少年看向裴青，眼裏帶着刻骨的恨意，裴青張張嘴，嘴裏滾來滾去也就一個顫抖的“我”字，随後少年的臉變成了顧瑜的臉，他冷着臉說：“裴青，是你害了我姐姐。”
裴青身體顫抖不停，他捂住臉，想要擋住顧瑜的視線，可是手一直在抖。裴青猛地睜開了眼睛，他看着天花板發呆，喃喃道：“做夢嗎？”
手機鈴聲響起，裴青摸到床頭的手機，看了一眼是顧瑜的，“學長，是發生什麽事了嗎？這麽晚了還沒來上班，我擔心..”
“顧瑜，我們談談。”裴青補充道：“關于你姐姐，你還有陳兮兮。”
裏面沉默了一會兒，随即聽到顧瑜道：“好。”
裴青開了門，沒想到剛一開門，就見陳兮兮坐在門邊。她眼裏有紅血絲，頭發淩亂，想必在這裏呆了很長時間了。
她一見到裴青就開始無措起來，她想去拉裴青的手，但是又馬上收回了，只是緊緊抓着衣服的下擺，輕輕問道：“你都知道了？”
裴青點頭：“都知道了。”
陳兮兮原本就慘白的臉色就更加慘白了，她帶着哭腔道：“你會讨厭我嗎？不對不對，”她忙搖頭道：“你裝作不知道好不好？我以後都不會做那種事了。你原諒我好不好？”
裴青看着陳兮兮開始變得混亂得狀态，他盡量放緩了語氣，問道：“我希望你說實話，你在顧清清的死中扮演着什麽樣的角色？”
陳兮兮一聽到顧清清就更加激動起來，她抱住裴青，“我沒想過她會那個樣子，我不知道事情怎麽變得亂七八糟，我只是找人威脅了她，沒想真對她做什麽。裴青，你別讨厭我，我就怕你讨厭我，一直都遠遠地看着你，不敢接近你。你跟我在一起，不要和顧瑜在一起..”
裴青推開陳兮兮，“你先回去吧。”現在陳兮兮這樣的狀态也問不出什麽話，他只要一想到顧清清的死與這個看上去柔弱無辜的女孩有關，就止不住渾身發寒。
“是顧瑜對不對？你不喜歡我是因為顧瑜對不對？那我把他殺了，你就喜歡我好不好？”陳兮兮更加癫狂起來，“顧瑜這個狗東西，我要殺了，我要殺了他！”
“夠了，陳兮兮。”
裴青搖搖頭，“不要再接近我了，我很累，或許等你冷靜了，我們可以再談談。”
陳兮兮抱着身子蹲了下來，顫抖起來，“你不要這樣說，我已經喜歡你喜歡得快瘋了，你不要這樣說。”
裴青摸出手機想要打林淵的電話，讓他将陳兮兮接回去，陳兮兮卻是突然道：“我們會在一起的。”随後就跑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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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青約好了與顧瑜在初遇咖啡店見面，等了一個多小時，顧瑜形色匆匆的趕來了，他連聲道：“對不起，對不起，讓學長久等了。”
“也沒有多長時間。”裴青摩拭着手中的咖啡杯子。再說了，該說對不起的人是他。
顧瑜笑笑隔着桌子，又想去親裴青，裴青偏過頭，躲開了。
顧瑜不解：“學長？”
“接下來，請你不要說話，請聽我說。”
顧瑜點了點頭，坐在裴青的對面，微笑着看着他。
“對不起，當年你姐姐的死，我脫不了幹系。我直到最近才知道陳兮兮因為我而做的那些事。我知道你心裏很恨我，我也知道你是為了報複陳兮兮和我才來接近我。不過這些都沒關系，我不怪你，我也沒資格怪你。但是，我希望能到此為止了，無論之前怎樣，我都希望到此為止了。”
裴青擡起頭看着顧瑜。
顧瑜的臉上的笑容已然消失，那雙黑黝黝的眼睛看不出情緒地靜靜地盯着裴青，“學長想說的都說完了嗎？”
裴青點點頭。
顧瑜的雙手搭上裴青的手道：“那就聽我說。雖然我不知道學長是從哪裏知道的這些，但是也沒事，我都承認，我恨過學長，接近學長也是為了報複陳兮兮，可是正如學長所說的，一切都到此為止了，我喜歡學長是真心的，我們一起離開這裏，徹徹底底與這裏斷個幹淨。學長，你看，你給我的戒指，我也想給學長戴上一個，我們去A國結婚好嗎？”
裴青突然說不出話來，他不知道話題怎麽成了這個，他不可能和顧瑜再在一起了，更別說是結婚了，當初是因為把他當作正牌攻才去接近他。可是顧瑜不是他的正牌攻，他沒有理由再繼續下去了。
看着裴青的表情，顧瑜頹然笑道：“學長不可以嗎？學長是想和我分開嗎？”
“顧瑜對不起，是我搞錯了，我們不要再繼續下去了。”與其拖着下去糾纏不清，還不如快刀斬亂麻，裴青再次道：“我明天會辭職，我們不要再見面了。”
裴青站起了身，準備離開。
顧瑜拉住了他，“學長，是我做的不好嗎？雖然我當初是為了報複陳兮兮接近你，可是我是真的喜歡上你了，你在怪我嗎？我向你道歉好不好？”
裴青看着顧瑜認真道：“對不起，我不喜歡你，一直以來都是我搞錯了。”
手臂一松，顧瑜放開了手，“我知道了。”
裴青不再看他，便出了咖啡店，從這裏開始，從這裏結束。不管愧疚不愧疚，他只是為了完成任務。趁着雙方都沒陷入太深，及時脫身才是最好的選擇。
裴青一身疲累的回到家，躺在沙發上，開始在腦海裏問道：“系統在嗎？”“我現在該幹嘛？”“在嗎”“給個提示啊！”可是依舊一片寂靜。
裴青想要罵髒話，這是什麽破游戲，他簡直就是被坑了。
就這樣帶着一肚子的氣，裴青閉上了眼睛窩在沙發上，或許是因為早上的那場噩夢讓他沒有睡好，于是不知不覺睡着了。
天色漸漸黑了起來，裴青沉沉睡着，整個房間都是一片安靜，這時手機鈴聲開始不停地響起來。
裴青迷迷糊糊地醒來，摸過手機接了起來，裏面穿來顧瑜的聲音，“學長，我喜歡你，我是真心喜歡你，我真的很喜歡你。我..”
這不像平日裏的顧瑜的聲音，平日裏顧瑜的聲音總是很平緩，可是現在顯然不在正常狀态，裴青一下清醒過來：“你喝酒了嗎？”
顧瑜依然大着舌頭道：“對，我跟陳兮兮談了，我和她喝了很多酒，讓人很暈很暈的酒。陳兮兮說，只要我把..我把酒都喝了，她就不會再糾纏你了。”
他□□一聲：“頭很疼，學長我去找你好不好，我現在正開着車去找你，我們要一直在一起，戒指，你給我的戒指還在我的手裏，我們..”
他的話還沒說完，裏面突然傳來一聲尖銳的車鳴聲，接着便是“嘭”得一聲，似乎是車子相撞的聲音。
裴青叫道：“顧瑜，顧瑜那裏怎麽了？”
可是電話那邊已經無人接聽。
作者有話要說：
除了主角，所有人都在設計主角，不會落入俗套，哈哈哈反正也沒人看，我就說玩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