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蘇丁僵在那兒,不禁在心裏哀號:這也太踏馬的尴尬了。

解釋吧?像掩飾,畢竟她和許近楓也太暧昧了。可不解釋?總不能就讓趙芊芊誤會。

蘇丁都來不及推開許近楓,抿了下唇,試圖緩和一下尴尬的氣氛,解釋道:“那個……”

趙芊芊比蘇丁還要驚吓,她慘白着臉色道:“對不起,我什麽都沒看……”

轉身跑出去,連門都忘了關了。

蘇丁絕望,她一腳踹到許近楓手臂上,冷着臉道:“你有病吧?讓人誤會你挺有成就感是吧?神經病。”

許近楓一攤手:“純屬巧合。難道你以為我是故意的?切,對我有什麽好處?沒好處的事,我為什麽要做?”

蘇丁拉過被子,在裏面快手快腳的套上T恤和牛仔褲,沒有搭理許近楓的意思。他慣愛胡攪蠻纏,沒理還能攪三分呢,她說不過他,也不願意把自己氣死。

許近楓瞥了她一眼道:“山上冷,你多穿點兒。”

蘇丁還是不說話,跳下床,趿上托鞋沖到浴室,三兩把洗了臉,把頭發挽好,用毛巾一擦,這就算收拾好了。

許近楓諷刺她:“這麽着急幹嗎?”

蘇丁開始收拾自己的東西。她怕被他氣死。

許近楓漫不經心的道:“剛才那個趙朝敲你房間的門叫你吃早飯。”

然後呢?

蘇丁狐疑的看向許近楓。

到底年輕,盡管脂粉未施,可她的臉卻如上好的瓷器,泛着豐潤的光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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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近楓的思維不由得就磕絆了下。

蘇丁問他:“你都說什麽了?”

許近楓諷刺的道:“我能說什麽?你能不能別總陰謀論?”

她怎麽那麽不信呢,他要是能發回善心,一準是太陽打西邊出來了。

蘇丁嘆了口氣,沒再問他,只加快收拾自己的東西。

許近楓逗弄她:“我瞧不慣你們倆那膩歪勁,所以适當的給他潑了點冷水,別以為我們家蘇丁是好追求的。”

行吧,他愛說什麽就說什麽,趙朝愛誤會就誤會。

蘇丁如今佛系的很,凡事都是:得之我命,失之我幸。

看蘇丁不理他,許近楓越發來勁,摸着下巴吓唬她:“我跟他說,你擇席、怕黑,不敢一個人睡。”

蘇丁手上的東西啪嗒一聲掉到地下。

許近楓那張挑釁的臉怎麽那麽欠揍呢。

蘇丁替趙朝點了根蠟,對他表示深深的歉意,給他戴頂虛無的綠帽子,當真不是她心之所願。

她無力的瞪了許近楓一眼,道:“滾蛋。”

“啧啧,這就開始讓我滾蛋了?他哪兒好?值得你為了他兇我?你這有異性沒人性的東西,到了外頭別說是我把你養大的。”

蘇丁:“……”

蘇丁走進餐廳,正四下打量,尋找着趙朝,不成想看見趙芊芊和他對面坐在一桌。

趙芊芊十分激動的問他:“你不信我說的話?我是親眼看到的,你自己有腦子可以想啊,他們倆不是親兄妹,可在一起二十多年了,什麽龌龊事沒做過?說什麽兄妹,不過是掩人耳目罷了。”

趙朝神色緊繃,眼裏一片陰雲,顯然十分不悅,不過礙于趙芊芊是女人,不便發作罷了。

趙芊芊冷笑:“這樣的破鞋,你倒巴巴的去撿,賤不賤啊?”

趙朝眉頭緊蹙,終于開口:“趙小姐請慎言,眼見不一定為實,況且這種事,沒根沒據,你別中傷無辜。”

趙芊芊氣極反笑,點頭道:“好,好,我枉做了小人,我不信你就沒有一點兒胳應。”

趙朝道:“那趙小姐自己呢?你明知許近楓不是個好人,換女人如換衣服,你不照樣撿這麽個渣男,又有什麽資格指責別人?”

趙芊芊被堵得啞口無言,怒火中燒,猛然站起身道:“總之我盡到了提醒的義務,信不信是你自己的事。”

她是被說中了軟肋,這才惱羞成怒,不得不奪路而逃。

這世界老早就嚷嚷男女平等,可其實男人仍舊比女人多了太多的寬容和特權。就比如男人風流多情,只會被稱之為有魅力,可若是女人風流多情,便只能稱之為浪蕩。

所有男人嗤之以鼻,甚至女人們也恨不得打死她而後快。

所以趙芊芊自己都認為蘇丁是個破鞋,可睡人無數的許近楓卻不然。只要她能抓住他,并且能順利結婚,他就依然是個好男人,将來會順理成章的成為好丈夫、好爸爸。

趙芊芊一眼看到站在餐廳門口的蘇丁,惡人先發難,狠狠的罵道:“狐貍精,破鞋。”

蘇丁:“……”

這詞太熟悉,也太刺心,她為了甩脫這個名聲,曾經付出了痛苦的代價。

其實蘇丁不知道,自方怡之後,再沒人敢當面罵她“狐貍精”,是因為都被許近楓擋了,所以她一直以為這麽多年,她已經成功了。

所以事隔多看,再聽到熟悉的斥罵,她有些适應不良。

蘇丁本來不想和她一般見識,畢竟不看僧面看佛面,她可是許近楓的女朋友——盡管榮升許近楓女朋友之冠的如過江之鲫,沒誰笑到最後——但許近楓的面子還是要給的。

可看趙芊芊當衆就敢如此出言不遜,蘇丁擡手就給了她一個耳光。

在蘇丁內心深處,有着無底深淵一般的火@藥桶,其實很容易炸。

她平時表現得無辜無害,不過是旁人沒觸到她的底線。

今天很不幸,趙芊芊踩了雷。

趙芊芊失聲尖叫:“你居然還敢打我?”

“打你怎麽樣?不打你,你倒當我心虛了是不是?”

趙芊芊就是個有些天真的姑娘,她的心理遠沒有蘇丁強大,被她一巴掌打得勇氣和意氣全無,因此趙芊芊一句話都沒接,捂着臉從蘇丁身邊跑掉了。

餐廳許多人都饒有趣味的看着這兩個女人的争風吃醋。

見其中一個跑了,這才悻悻收回視線。

趙朝走到蘇丁跟前:“蘇丁——”

蘇丁只定定的看了他兩眼,轉身就走。

趙朝追上去,他比趙芊芊冷靜理智的多,等走到長廊盡頭,才道:“你別生氣了,趙芊芊的話,我一句都不相信。”

蘇丁雙手撐着窗戶,望着玻璃窗外蒼白寡淡的天空,半晌沒說話。

趙朝道:“蘇丁,雖然你我相識的時間不長,可我相信你是個潔身自好的好姑娘。”

“是嗎?”蘇丁的聲音有些淡。

你又憑什麽相信呢?

趙朝道:“你應該對我有點兒信任。

我這個人,或許沒有太大的能力和本事,但做為一個男人,我有起碼的智商、擔當和寬容。

我不會因為旁人三言兩語的挑撥就誤會你。”

蘇丁轉過身,朝着趙朝道:“你說得挺動聽,不過我暫時不能相信。”

“那當然,日久見人心嘛,我有信心經得起你的考驗。”趙朝雙手插兜,面上輕松,可手心裏全是汗。

蘇丁微一低頭,沉默了幾息,道:“其實我和楓哥不是你們看到的那樣,他早上也是跟你開了個玩笑,我是和趙芊芊住的同一個房間。”

趙朝心裏仿佛唱起了歌,他對于蘇丁解釋的結果還不是太在乎,最在乎的是她居然肯解釋。

蘇丁輕嘆了口氣,道:“我爸媽感情不好,從我記事起就一直吵架,後來我爸失手把我媽打成了腦震蕩,他們就離婚了。”

“我媽嫌我姓蘇,離婚後立刻改嫁,我爸要工作,顧不上管我,楓哥就住我家樓下……”她自嘲的笑了下,道:“說我是楓哥一手帶大的,一點兒都沒錯,不是他,我怕也活不到現在。”

趙朝點頭:“我能理解,要不是我現在沒資格,其實我挺願意感謝他。”

蘇丁眉眼一彎,輕笑起來,道:“沒想到你還這麽幽默。”

趙朝笑道:“男人嘛,經過的風雨多了,只要沒被生活壓彎脊梁,一般人都有這麽點兒潛質。”

蘇丁笑笑,道:“我只解釋這一回,這也還是你肯信。”

否則她一個字都不會說。

趙朝輕輕拉住她的手:“不相幹的人,不要緊的事,不必放在心上,你還沒吃飯嗎?走,我陪你再吃點兒。”

兩人化解危機,手拉手,相視一笑

許近楓冷笑一聲。

兩人像是被大人逮到淘氣的孩子,一臉的驚慌。可叛逆心作祟,兩人的手不但沒松開,反倒拉得更緊了。

許近楓陰陽怪氣的對蘇丁道:“我聽芊芊說你打她了?理由呢?”

歷史再度重演。

他為了別的女人來質問她。

蘇丁閉上了眸子。

不過轉瞬,她睜開眼睛,漆黑的眸底沒有任何別的東西,只有倔強,她語氣十分平靜的陳述事實:“她罵我,所以我打了她,就這樣。”

趙朝輕輕晃了下蘇丁的手,擋在蘇丁跟前,誠懇的對許近楓道:“趙小姐找到我,說了幾句蘇丁的壞話。

我覺得她說得太難聽,只是看在她是女人的份上,所以沒動手。

蘇丁動手是不對,不過我不覺得她有錯。要是被人指着鼻子罵,還沒反應的話,那也太沒血性了,楓哥是最有血性的漢子,想必能理解?”

擦,這倆人一唱一和,一柔一剛,這是虐狗呢?

許近楓強壓了要撕了趙朝的心思,問他:“趙芊芊跟你說什麽了?”

趙朝面色猶豫,他整理了下思緒,道:“都是些無稽之談,我壓根就不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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