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新法無情
剛剛深夜，衛鞅卻無法睡着，看着眼前這些處理不完的事情，突然覺得自己身上的任務太重了。
“長孫無忌，你來一下，今晚我們一起把這些名單統計出來吧，就要行刑了，現在還沒有設立廷尉府，只有我們辛苦一點了！”
“丞相啊，為何不設立呢？”
“幽雲國百姓現在不知法為何物，即便有了廷尉也只是擺設，而且如此大案，牽涉人數達到三千，比之前郭丞相的科舉大案還有厲害，我們不出面，難道還要國君出面嗎？”
然而此刻的趙烈卻來到了衛鞅的營帳，看到正在忙碌的衛鞅，卻百感交集。
“君上？”
衛鞅十分意外，沒想到此刻，自己的國君會出現在這裏！
“衛鞅啊，孤來找你是有一件事情，咱們還是出去說吧！”
然而此刻的衛鞅卻發現趙烈的眼神完全不對，并沒有之前的炅炅有神。
“聽說這次的罪犯是否有一個人叫趙成？”
如此說法，衛鞅明白了，這是國君要說情了。
“是！”
“嗯！他犯的罪重嗎？如何處置？”
“私鬥罪，死刑！”
其實衛鞅的心裏在打鼓，如果趙烈此刻翻臉，那麽自己一直以來的變法就要英年早逝了。
“哎！難道就不能通融嗎？他可是孤的叔伯啊！”
趙烈也不想讓趙成死去，畢竟這是自己的叔伯，而且還有一雙雙眼睛看着自己。
“君上何出此言？您忘了，王子犯法，與庶民同罪，難道您忘記了嗎？趙烈雖然是庶民，但也是君上的親人，這些在下都了解，但是新法無情，難道你想做壞法的始作俑者嗎？”
趙烈吃驚的看着衛鞅，沒想到自己只是為了給叔伯求情，居然會引出這樣的話題。
“丞相啊，變法才能救國，這個孤的終身夙願，但是看在孤的面子上真的不能網開一面嗎？新法有保舉之說，孤願意保舉叔伯，這樣總可以了吧？”
衛鞅明白，趙烈對于自己叔伯的感情是很深厚的，很早就聽說趙烈的童年是自己的叔伯帶大的，在趙烈看來，趙成更像自己的父親。
“君上，與法理可以，但與君上則不能，現在變法初期，各個勢力都在看着您，如果您為了保舉親人，那麽以後犯法，大家都會如此做法，長此以往，新法就會成為腐敗的根源，到時候朝廷腐敗，國家很可能土崩瓦解！”
“衛鞅，你就不怕這樣做，孤會和你翻臉嗎？難道你不知道叔伯是孤的至親嗎？”
“鞅當然知道，所以鞅更加反對，今日既然說到這裏，鞅幹脆直抒胸臆，若君上執意如此，則可以同意，但是鞅就會辭官離去！”
“為何？”
“君上！您知道自己的行為嗎？您在帶頭蓄意壞法！現在幽雲國暗流湧動，若不是君上支持，臣造就變成了死屍，但是如果因此臣就必須感恩，給你法外開恩，那麽今後新法之威嚴則蕩然無存，今日您為了一己之私，卻要那幽雲國開玩笑，如此丞相，不做也罷！”
看着眼前的衛鞅如此耿直，趙烈知道，如此做法卻是愚蠢，更沒想到眼前的衛鞅居然真的做到了鞠躬盡瘁，死而後已。
趙烈沒有繼續争辯，卻突然行了大禮。
“其實孤是感情上無法接受，畢竟是孤的至親，只是孤乃一國之君，卻沒想到面對新法居然毫無辦法。”
衛鞅扶着趙烈坐了下來，看着眼前難過的趙烈，自己的內心也在反省如此做法是否太過嚴苛。
但是如此幽雲國若不實行嚴刑峻法，面對現在的危機，則是不能治理的。
“君上，您是一國之君，也就是萬民表率，您的一舉一動不僅僅關系到你自己，更關系到所有人的安危，如今新法剛立，國人卻不知什麽是法，您應該去看看叔伯，對于自己的罪行，他已經完全認知。”
衛鞅拿出自己最新的法典草案放在趙烈面前。
“這是下一批法令，所以現在一切都在節骨眼上，而叔伯則幡然悔悟，接受刑罰，君上啊。任重而道遠啊！”
“孤今日才知法為何物啊，看來要讓全國百姓接受新法，也只有敲山震虎，你說的沒錯，王子犯法，與庶民同罪，何況自己的叔伯，這件事情孤不再參與了！你會處理好的，只是，下葬之時體面一點！”
趙烈有些難以接受，也只能無奈地離開。
衛鞅就這樣看着趙烈的離開，也只是嘆了口氣。
然而此刻的孟熙白三族密探卻看到了全部過程，如此對話讓密探十分高興。
“好！”
剛剛聽完彙報的元老們居然連夜組團來到縣衙，直接面見趙烈。
“君上啊！真沒想到他衛鞅居然連君上的叔伯都不放過，如此事情是可忍孰不可忍，只要君上一聲令下，定讓那衛鞅人頭落地！”
“胡鬧！誰給你的膽子？叔伯觸犯新法，理應受罰，而你等此舉難道是yai乘火打劫嗎？告訴你們，孤心意已決，堅決執行衛鞅裁定，若有反抗者軍法從事！”
終于到了行刑當天，此刻的山谷變成了天然刑場，大小官吏站在前面，看着眼前即将行刑的現場，才開始感覺到新法真正的威力。
“帶人犯！”
三千人犯來到了刑場，看到如此架勢，大家才知道這一切居然是真的，沒想到新法是真的無情。
突然大家面前出現了一個銅像，是一只號稱法神的獨角獸。
“衛鞅今日再次宣布，新法開始執行，這些罪犯由于不遵守調水令，導致大面積私鬥，新法三令五申，嚴禁私鬥，今日處決罪犯，若有不公，法神折角！”
突然，刑場上，趙成卻大叫。
“各位，是我錯了！新法無情，但是合理，我等不尊國法，卻以身試法，今日死得其所！來吧！用我的靈魂告訴諸位，只有守法，幽雲國才能真正強大！開始吧！痛快點！”
“行刑！”
遠處的趙烈含着眼淚看着眼前的叔伯就這樣離開了人世，雖然實屬不易，但也無能為力。
然而此刻的趙烈心中卻開始明白，只有這樣，國家才能真正強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