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晚宴
不幸福的感覺轉瞬即逝,男人之間也沒隔夜的憂愁煩惱。
之後第二天晚上,就是《龍戰天關》劇組殺青晚宴,亦即嘉煌為他們劇組舉辦的小型媒體見面會。
一大早上,從被窩裏探出頭,倆人全都起晚了。果然單身漢的人生過得久了,突然間找到個床伴,生物鐘就先開始颠倒紊亂。夜裏缺覺,早上能醒得過來?
對視,都愣了一下,其實還不太習慣這樣放肆地同床過夜。裴琰隔着被子拍了莊先生一巴掌:“我幹爸爸和助理可能待會兒就要過來了,你趕緊起來吧!”
從床上蹦起來,從卧室到走廊,再到淋浴間,四處收衣服、藏衣服,滿地揀拾不宜見人的東西。
穿衣服穿了一半,莊嘯都提上褲子了,又開始琢磨自己穿的內褲:“這是你的吧?”
“你穿的是你的,我穿的是我的。”裴琰單腳着地在穿褲子。
“這就是你的吧?!”莊嘯翻出內褲邊緣,仔細辨認,“穿錯了,換過來。”
倆人手忙腳亂,又全脫掉了。裴琰拿過那條內褲,愣神,再對比手裏這條:“什麽啊,一樣的啊。”
兩人光着屁股站在卧室裏做這項關于男士內褲的研究,作風豪放,也很涼快。
裴琰說:“就是一個牌子,一個尺寸,一模一樣的。”
莊嘯說:“你幹嗎跟我買一樣的?都分不清誰是誰的。”
裴琰說:“我忒麽知道你穿什麽牌子啊?”
莊嘯瞅他,露個笑模樣:“你不是經常偷看?”
裴琰說:“誰偷看你?我都是把你ba光了明着看你。”
兩人又研究了一會兒,裴琰大叫:“根本就沒穿錯,這條本來就是我的!”
Advertisement
莊嘯比對了一下:“另一條是你的,後邊磨損明顯比我的厲害——你屁股上有刺吧?”
“滾吧,我沒長刺。”裴琰哼道,“我屁股中間有個洞,你最喜歡我了。”
“……”
裴琰說完臉燙,耳廓驟然發紅,這是對一個人中邪了才能說出來的話?
莊嘯臉色都有些不對勁,一把拽過他,用力抓捏他的臀,嘴唇卻很溫存,親他的臉……
莊嘯趕在裴琰的經紀人和助理過來之前,穿好衣服離開。他瞥見強尼吳拎着早餐從電梯出來,他自己轉到樓梯間悄悄地下樓。
他拿着車鑰匙下到公寓地庫,開了自己的車走。
裴琰之前那輛車已經回來了,就停在莊嘯的車旁邊。裴琰說,那是他老媽昨天幫他開回來的。徐绮裳有備用鑰匙,特意幫他把車開回來,再自己打輛車離開。明知他倆就躲在樓上呢,也沒有上樓打攪他們,發了條短信就走了。
這小孩兒被周圍人照顧得很好。家庭和睦,公司強勢,還這麽年輕,前途無量……這真就是兩個世界,兩種土壤,捏出來的也應該是兩種人吧。這兩個世界怎麽就讓他們倆弄出個交集?
……
其後,雙方各帶自家助手和團隊,分頭出席嘉煌公司的宴會和記者會現場。
裴琰給莊嘯發信:【我就不告訴你我今天穿什麽了,提前告訴你就顯得咱倆沒默契了。】
莊嘯回他:【不用告訴我,我知道。】
裴琰說:【這麽心有靈犀?領帶能不能也配上?】
莊嘯說:【我從來不系領帶。】
裴琰說:【那我也不系了。你的頭發造型弄帥點兒啊莊美麗先生,要配得上裴英俊先生。】
莊嘯每次打開微信裏面跟裴先生的對話框,就想樂。快閉嘴吧,你有造型麽,你那腦袋換過造型麽?糙人一個,張嘴不出三句話就暴露糙貨神經病的本質,你哪兒英俊啊。
他這麽想着,還是心腸發軟,就是喜歡這糙的。
他回複:【必須配得上你!】
嘉煌公司駐地的大樓,裝修就透着金主土豪的張揚氣派。各路同行送過來祝賀《龍戰天關》劇組圓滿殺青的花籃,擺滿了紅毯兩側。以嘉煌影業的實力,以及這片子的卡司配置,這簡直就是提前慶祝票房大賣了,毫不掩飾霸業與雄心。
莊嘯邁出車子的一刻,立刻就被閃光燈和話筒包圍。攔在外場的影迷粉絲們爆發歡呼,許多海報和燈牌向他招手。
莊嘯整一下西裝前襟,擡頭,一個姿勢都能濺起尖叫和口哨。他微笑點頭,揮一下手,好像又過到了這個世界最光鮮的彼岸。
演員外在的鮮亮度全靠演的。他十一歲就走紅毯了,也演習慣了。
他遠遠就瞅見裴琰在前面,可能就比他早來了兩分鐘,走在紅地毯前方。
嘉煌确實牛氣,愣是把自家一個媒體見面會搞得好像國際電影節。這紅毯目測的長度,比戛納的紅毯還長十米。
兩人一個在紅毯尾端,一個站在紅毯前方的盡頭處。
裴琰回頭瞅見莊嘯,在鏡頭面前擡手就是一指:哎!
毫不避諱,不扭扭捏捏,反而不會惹人懷疑,就是朋友關系好呗。莊嘯一路配合追着他跑的攝影師,面對鏡頭很有風度地颔首,對現場采訪有問有答。
他穿的就是一身純黑,只在西裝領子和袖口配有緞面和黑螢石紐扣裝飾。
離裴先生越來越近了,倆人各自若無其事地接受采訪,順手拿過栅欄外面拼命伸過來的本子,給粉絲們簽名。
裴琰這三十米的紅毯是走不完了,就晃來晃去,一臉随心所欲吊兒郎當地,在鏡頭前凹造型,其實就是在等莊嘯一起。
這場活動是有網絡直播的,今晚熱搜話題肯定會掀起別家的群嘲,說裴琰霸着紅地毯不讓,三十米紅毯竟然賴了八分鐘都沒走完,一舉打破了國內某位毯星在戛納創下的二十五米磨磨唧唧走了七分鐘的記錄!
只用眼角餘光不停地瞟對方位置,竟莫名地心動。明明幾個小時前剛從一個被窩裏鑽出來的……這也算是另一種光明正大堂而皇之麽。
莊嘯終于走到裴琰跟前,兩人同時伸開手掌,握住,攥一下,迅速松開,然後用武行之間的見面禮節,碰一下拳。耳畔爆發一片尖叫,莊裴又開倉放糧了。
裴琰也是一身黑,黑風雙煞麽。
只不過,裴琰的西裝帶暗色條紋,走雅痞路線,襯衫刻意少系兩個扣子,腳上混搭一雙半高幫皮靴。
裴琰腦袋右側,耳朵上方,有一片黑紅花紋的彩繪,正好跟他後背的文身顏色圖案契合,特別紮眼。
莊嘯一挑眉:可以啊你?
裴琰一笑:誰說我沒造型?看到我的造型了麽?
莊嘯口型微動,誇他:“真英俊。”
裴琰自我吹捧:“般配。”
兩人面對網絡直播鏡頭,仍然一個臉沖左,一個臉沖右,好像誰也沒看誰,只在一轉身上樓梯的瞬間嘴唇輕動,快速交換了對彼此的評價。
另一位男主邢瑢,是最後出現在紅毯尾端的重量級人物。
現場粉絲尖叫聲爆棚,氣氛達到熱度頂點。
其實邢瑢家團隊是最早到場的。邢小哥妝容發型極為精致,穿一件酒紅色西裝,很好看,但是被他團隊的人強行按在車裏不準出去。
他團隊的人在集體觀望:“先讓裴琰過……然後莊嘯過……最後出來的才是最大牌的,紅毯都是看誰最後出來……你就最後走。”
邢瑢一手托腮,靠在車窗玻璃邊,快要打盹了:“他倆走完了沒?”
經紀人搖頭:“裴琰可真慢啊……八分鐘都不止了……你走十分鐘。”
邢瑢哼了一聲:“那我就爬着過去呗,我爬應該能爬十分鐘吧?”
“黑風雙煞”終于走完了,經紀人緊張地一揮手,指揮邢瑢和助理:“快快快,該你倆上了。”
邢瑢走上紅毯,現出招牌的英俊笑容,對粉絲親切揮手。
他然後走向外場的欄杆,去找粉絲握手,去接簽名本。
助理從斜刺裏沖出來,一把攔住瑢寶兒,擋開粉絲的手。
邢瑢趕忙解釋“我就給她們簽幾個”,助理粗暴地打掉了簽名本子,拼命抱住瑢寶兒的腰,把人往回搶。邢瑢确實為難,對他龐大的應援團招手,表示無可奈何。許多粉絲激動難過得哭起來,像牛郎織女七夕鵲橋會已經近在咫尺卻求而不得。
邢瑢被一步一步地拖離隔離帶,回身對粉絲們比了個heart,再打一個抱歉的手勢:對不起對不起。
粉絲們哭得更厲害了,肝腸寸斷,也齊聲喊“沒關系沒關系我們都懂你好心疼你”“你好棒啊我們永遠支持你”。
來來回回拖跩了幾次,沖過去再被拖回來,再沖過去再拖回來,很容易就耗滿了十分鐘,他家總監和經紀人在耳機裏招呼:“場面效果很好,都拍到了,圓滿,都撤吧。”
邢瑢把這一幕演完了,快步遠離鏡頭,在回頭瞬間就卸掉了面具,快步走上通往酒會大堂的樓梯。
……
進入大樓,酒會現場,圈內熟人熱烈地攀談寒暄,喝開胃酒,說一些大氣的場面話,然後由影片的出品人、制片人、導演挨個兒出來講幾句。媒體娛記穿插各桌之間,到處抓人采訪。
裴琰跟莊嘯不在一個桌。他對莊嘯小聲指點:“我們這桌都喝酒的,你找個不喝酒的桌子坐。”
“不喝酒的就是女賓的桌子了。”莊嘯說。
“去呗,找女賓去啊,沒事兒。”裴琰輕輕地翻個白眼。
“懶得跟生人講話。”莊嘯說。
莊嘯輕敲一下裴琰的杯子,廢話都懶得說了,說過了這酒鬼也不會聽他的。
裴琰笑說:“我有多少量我有數兒的。”
莊嘯哼道:“喝多了将來容易得老年癡呆,六親不認,我怕你将來也家暴我。”
“我能家暴你?” 裴琰“嗤”了一聲,“你得打斷我的腿吧?”
裴琰不好家暴這一口,他比較喜歡強暴的口味。
昨晚又是他掌握主動,半強迫地,剝光了莊嘯然後騎上去,一陣瘋狂地躍動擠壓,就像在大草原上馳馬奔跑……
他居高臨下地看着,就是逼對方把壓抑的情懷釋放,逼着莊嘯為他射出來。
莊嘯早起幫他塗了些杏仁油椰子油,抹在他“內傷”的地方,罵他神經病,以後別亂來。
屁股确實有點疼,喝酒可能會辣他菊花。
倆人在別人不注意的地方附耳傾談,只見唇動和眉目交流。
制片人轉頭看見莊嘯,趕緊抓過來,親熱地摟着,寒暄敬酒,指着莊嘯的酒杯:“阿嘯,你這杯子裏裝得什麽?”
莊嘯端的是威士忌敞口杯,但杯子裏是茶。
制片人說:“這顏色不對,換掉,這顏色喝得跟尿似的。”
莊嘯冷笑:“喝尿也是我喝,又沒讓您喝。”
制片人拍莊嘯的肩:“挺爺們的人,怎麽就喝個酒這麽小氣?”說完毫不客氣地塞給莊嘯半杯加冰的威士忌。這就是交際場合俗不可耐的規矩,要麽敬酒,要麽就塞煙,爺不爺們竟然是憑酒量的。
這種公司,這種行業,你能一直不喝麽。別小看人,就連邢瑢酒量都很好的,在大老板面前都很能喝,舉杯就能灌。
裴琰在不遠處瞅見,一聲不響就把手裏的香槟杯換成跟莊嘯一模一樣的威士忌杯。空杯捏在指間,半掩在西裝袖筒裏。
裴琰也擠過來,摟住制片大佬,喝啊,喝酒你找我,大爸爸我跟您喝?
制片人見着琰寶兒就想躲,推攘開他的手,我不跟你這瘋子喝,你找那幫年輕的喝去吧你。
趁着推推搡搡,裴琰那手從背後繞過去,往莊嘯腋下一遞,手掌一翻翻出個空杯。兩人就是袖筒一蹭……
“瞅見沒有,嘯哥都跟您喝了,夠給您面子了!他跟別人從來都不喝。” 裴琰向制片人示意莊嘯手中的空杯,随即就把自己手裏的半杯酒一飲而盡,冰塊都“嘎嘣嘎嘣”痛快地嚼了。嚼冰的聲音非常有威懾力,制片大佬立刻就放過了他倆,扭頭找別人去了,絕對不跟琰寶兒拼酒。
所以裴琰就沒喝多少,因為公司裏人都知道他什麽德性,都不跟他拼。
在這之後,主創人員和主演上臺亮相,浩浩蕩蕩站成一排,與媒體互動耍寶。
出品人親自拔開香槟酒的塞子,斟滿一個香槟塔,在舞臺上金碧輝煌。
每人一杯香槟,舉杯致意。裴琰大步邁上,拿了一杯,回頭時有意無意地就把莊嘯擋住。在鏡頭看不見的地方,他捏住莊嘯的杯口,快速往自己杯裏一倒,倒走一大半,轉身舉杯豪飲……
在鎂光燈和掌聲簇擁下斟香槟塔的,就是嘉煌的老總,章紹池。将來發片的時候,片頭“出品人”一欄就是這人的名字。
章紹池站在舞臺一側,發型削得很酷,身板很硬,平時不茍言笑,表情包不多。從他那個角度,一偏頭就瞟到裴莊二人私下“斟酒”的行為。
在記者媒體面前,他當然不會戳穿那倆人。
老子還形單影只着,難受着,瞧着別人竟都成雙成對了,心裏能舒服?……
晚上等媒體都撤了,他有的是時間找莊嘯聊聊。即便他不找莊嘯,坐在臺下正中一桌的,百鬼星公司的杜總,也一定想要找莊嘯聊。
媒體見面會結束,大家繼續喝酒吃東西。裴先生去找公司裏一群年輕人聊天扯淡了,莊嘯獨處的片刻,邢瑢過來,坐到他身邊。
網上視頻直播,剛才一直不停在刷#瑢公子走紅毯暖心一幕,因未能簽名向粉絲比心致歉#的彈幕。
互相隔着至少三尺,邢瑢跟莊嘯客客氣氣打招呼,自己主動幹掉一杯紅酒,說“嘯哥您随意,您喝茶就行”。
随便聊了一些,兜着圈子就繞到某個人。邢瑢先是問,您莊家班的金牌動作團隊,最近又要上什麽電影啊?
莊嘯說,大夥都在分頭拍戲,沒有紮堆聚齊,明年初美國公司有個警匪動作片的項目,他們團隊參與,在西雅圖開機。
邢瑢忙問:“哦,那,小薩也去美國拍戲麽?”
莊嘯說:“他這次可能不去。”
邢瑢問:“那他最近不開工麽?不掙錢了嗎?”
莊嘯說:“他進另一個劇組,他要去浙江影視城拍一個電視劇。”
邢瑢眼裏暗暗地一亮,原本只是随口問問,沒想到薩日勝會在國內拍電視劇這種生物?
邢瑢一笑:“他怎麽不去美國拍大片,怎麽在國內拍電視劇呢?”
莊嘯就說:“美國那邊導演覺着他氣質不太符合,面目太有地域風情。但是國內那個電視劇,恰好需要他這個形象的配角。”
邢瑢相當驚訝:“配角?”
莊嘯點頭:“有臺詞的。”
裴琰本來一直跟別人熱聊,不知從哪冒出來,搬個椅子直接插到莊嘯與邢瑢中間,就坐進去了:“對,有臺詞的。這就是機會麽,當然要去拍!”
邢瑢立即把自己椅子撤離三米遠,直接搬到對面位置,心裏吐槽琰寶兒這個小氣又記仇的家夥忒無聊了。
有臺詞就意味着,薩日勝這次不是做替身,是飾演一個有名有姓有臺詞的角色。不管有幾句詞兒,與武師替身就是完全不同性質的工作,酬勞也比以前高十倍,幾萬的價碼就變成幾十萬了。
這工作還是裴琰介紹的,就是裴琰之後要拍的玄幻IP劇。
這種劇的配角龍套特別多,一般先由投資方塞人,把甲乙丙丁主要配角位置填滿,再由副導演從熟人圈裏抓壯丁,或者去電影學院挑幾個便宜好用的應屆生,湊出一群十八線。找誰演都是演,裴琰跟副導演認識,就塞了個人進去。
玄幻劇裏正好有個什麽八百年成了精、成了神的套馬漢子角色,黑長直發型。
副導演一看薩日勝的照片和視頻,呦,小夥子長得挺帥?不錯啊,有紅的潛質,就他吧,過來吧。
普通話不太行?有口音?
沒事兒,拍電視劇最不要求臺詞普通話,就是看你臉。一個劇裏,通常有講普通話的,有說粵語的,有時還有講韓語的,韓國明星麽。還有無論什麽語的臺詞都念不通,對着鏡頭只能反反複複地念“1234567,7654321”的。一條鏡頭裏天南海北各種語言大雜燴,最後總之有專業配音演員負責收尾,放心吧。
邢瑢自己也要去浙江拍戲,心裏扒拉估算日程和檔期,挺高興的:“那他會來北京麽?”
莊嘯點頭:“過一陣是要過來。”
邢瑢由衷地對裴琰說了一句:“謝謝你啊琰琰。”
裴琰:“……”
“你謝我幹嗎?”裴琰反問,“小薩掙了片酬難不成付給你?”
邢瑢:“……”
裴琰說話就這麽堵人的風格:“奶茶小王子還沒親自來謝我呢,你謝什麽啊?”
對啊,謝裴琰幹嗎?腦子簡直進水了……邢瑢從旁邊又抓過一杯酒,用晃蕩的紅色液體掩飾心情,跟裴琰幹了一杯酒,敷衍幾句,轉身走了。
裴琰湊頭快速跟莊嘯說了一句話。
莊嘯蹙眉,堅定地搖頭:“不會,就不可能的。”
“是不可能。”裴琰說,“這正宗的‘烤全羊’也忒難啃了,我都沒敢啃,簡直沒法下嘴。”
莊嘯擡眼盯住他,說什麽呢你?
裴琰樂道:“我說的是烤——全——羊……不是烤小王爺哈哈哈……”
他在莊嘯一腳踩向他腳面之前自己麻利兒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