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章節
嘴去含又停下:“那什麽,萬一弄疼了你趕緊推開我啊。”
“不想讓你用嘴,”周凱把人拽起來抱住,貼着賀涵耳朵邊上輕輕說,“賀先生,我們再做一次吧,什麽姿勢都可以。”
結果還是回到床上去,用最最老土的傳教士開頭。賀涵進去得很慢,因為兩個人一直在熱吻,呼吸交錯着同樣的薄荷氣息。
“虧我還以為你是老手來着……”周凱含着他舌尖噴笑出來,“沒創意。等等,別一開始就…………”
賀涵上來就是大抽大動,且頻率比周凱騎乘的時候要快的多,淋在穴口的潤滑被磨成白色的黏膩沫子,一半順着臀溝流下去,另一半沾在賀涵的恥毛和陰囊上,抽插之間啪啪作響地撞着周凱的大腿內側和會陰,濕淋淋的狼藉。
“不用創意,我就想……看着你……”賀涵喘出幾個字,下身用力頂進去。周凱摟着他脖子嗚咽呻吟,兩條長腿死死扣住賀涵的腰,感覺腿間那個被撐開的地方被摩擦得快要起火,快感在微弱的鈍痛裏反複升騰盤旋,最後像一樹煙火直沖天靈蓋。他沒想到賀涵此時此刻會冒出這麽一句,意外的純情,可是讓人不由自主想要就此當真,想長久地看着他,守着他。
他扳着賀涵的臉吻過去。
這次做完誰都沒勁去洗了,昏昏欲睡中周凱覺得自己臉上又落下許多個微微濡濕的吻。他胡亂在身邊摸索了幾下,握住一只溫暖幹燥的手,然後就睡着了。
三十八
那兩百來塊成功地拖延了七指一個晚上。門鈴再次驚天動地響起來的時候,周凱正在做醉蟹,用濃鹽水泡過整夜的肥腴膏蟹,最後一道工序是裝罐酒浸。本地做法推崇花雕,但周凱想要更烈一點的,在賀涵的酒櫃裏找出瓶沒開過的金門高粱倒進去。酒不夠多,沒完全蓋住螃蟹,就又加了半瓶vsop,然後把罐子蓋好放進冰箱,身上帶着熏人欲醉的酒氣去開門。
七指誇張地翕動鼻翼:“凱哥,怎麽不等兄弟就自己喝上了?”說着要推開他進門,“來得早不如來得巧,咱哥倆一塊喝點兒!”
周凱嘴角平平一扯,是個不太情願的笑,低聲道:“要喝可以,出去喝,家裏有人不方便。你等我一下。”他回手拎起機車夾克,想了想又換成半新不舊的牛仔外套。
七指靠在打開的電梯門口歪着腦袋往屋裏看。這會兒他不太饞酒,昨晚喝了兩瓶二鍋頭睡到中午才醒,喝到差不多也明白了,住這麽大房子的人兜裏就兩百塊現金,誰信?周凱其實根本沒打算乖乖給他幾百萬,不過是在拖着自己。其實零打碎敲的也沒什麽不好,錢花完了再來要呗,感覺和以前跟着老大混差不多,唯一的區別是周凱給得不痛快——再不痛快不還是得給麽?等從他身上榨個二三十萬的本錢就回家開個小買賣去,麻将館什麽的,養生館也行,老頭老太太的錢好賺。
周凱開出自己的小破車,七指皮笑肉不笑地踹一腳車胎:“凱哥,怎麽個意思,兄弟我不配坐寶馬呗?”
“那車讓中介開去了,說是已經找着了買主,錢到了我馬上給你,”周凱面不改色地扯謊。其實家裏沒有人,寶馬也好好地停在陸家嘴賀涵辦公室樓下,他只是畫出一個虛無缥缈的餅,為了讓這個餅再誘人一點還要粉飾一番:“到時候你得給我寫個字據。”
“行啊。”七指一屁股坐進後排,“凱哥,你這車裏夠腥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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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還沒來得及黑透,萬家燈火次第亮起來,在攝像頭遍布的、兩千五百萬人口的城市裏沒有任何辦法能不留痕跡地讓一個人消失,同歸于盡倒是簡單,随便找個高架開下去就行,但他已經不舍得去死了,就算真有那麽一天也不願意和七指死一塊兒。賀涵沒下班。周凱有點後悔,應該在冰箱上留張紙條的,囑咐他醉蟹要等兩天再吃。
他選了和賀涵曾經來過的那家酒吧,七指從進門就有點眼神不夠使,他從出來還沒進過夜店呢,不知道現在的場子是個什麽路數,又要裝內行又怕被人說老土。周凱先給他要了杯莫吉托,自己挑了瓶無醇啤酒握在手裏慢慢抿,随口問問七指最近裏頭管得嚴不嚴,其實是在看人。他記得上次看見這兒有個個子不太高的服務生襯衫口袋裏有錫紙,應該也兼職賣點別的,可惜長相記不清了。
“凱哥,這家沒小姐啊?買賣怎麽做的,”七指看了一圈,發現服務生都是男的,撇撇嘴喝了口酒,“沒小姐生意能好嗎……”
“這兒就是喝酒的,沒有小姐,”周凱笑笑,“和‘養雞場’不一樣的。”
“光喝酒有什麽意思。”七指一口悶掉杯裏的酒,咔啦咔啦咬碎冰塊,呸出被嚼爛的薄荷渣,“操,沒勁。”
周凱拿下巴颏指指吧臺邊上獨自坐着的年輕女人:“要不你過去聊聊?良家總比野雞強。”
七指看看那女人白襯衫裏的曲線,又看看短裙下的絲襪長腿高跟鞋,吞了口唾沫,然後硬生生把眼神收回來,很有自知之明地繼續惡狠狠嚼冰塊:“操,我寧可要野雞,起碼見錢腿開,這他媽一看就是念過大學的,泡不到,也泡不起,算了。”
夏天和賀涵剛認識的時候,自己差不多也是這麽想的吧?當時的糾結猶豫這會兒再回憶起來甚至是暖洋洋的了。周凱一瓶啤酒喝得差不多,打算給賀涵發條微信,告訴他今天下班回去沒有現成晚飯吃,自己也不在,正想着,賀涵已經打過來了。
“今天要加班,估計要到很晚,”賀涵可能邊上有人,說得相當公事公辦,“你先吃飯吧,不用等我。”
“沒事,我也在外面。”周凱微微側一點頭,手指并攏着捂住下半張臉,低聲打出一記高速直球,“嗯……有點兒想你。”
電話那邊的鍵盤聲停了,賀涵連着嗆咳了好幾下才能重新端起那個做派,若無其事地說:“嗯,好,我知道了,見面再說,先這樣吧啊。”說完飛快挂了電話。
和賀涵說了這幾句話的工夫,七指已經按捺不住,厚着臉皮去搭讪了,周凱見女方愛搭不理的,眼看着要聊崩,就想幫他給女孩兒送杯香槟。服務生快步過來略微彎腰鞠躬,襯衫胸袋裏銀光一閃——就是他!周凱擡手在人中飛快抹了一下,使勁一吸,沒頭沒尾地問他:“——有嗎?”
服務生四下看看:“老板要多少?”
周凱也不知道這玩意兒什麽價,錢包裏點出一千塊遞過去:“先要這麽多吧。”
誰知一千塊就算小場子裏的大客戶了,服務生從口袋裏掏出幾個錫紙包:“一百五一包,六包九百,老板你看……”
周凱把錫紙包窩在手心,感覺自己的心跳都快了些許:“你再拿杯深水炸彈來,快點。”
酒很快送來了,周凱把紙包裏的粉末一股腦抖進去,邊拆紙包邊擡眼瞄着七指有沒有往自己這邊看,手穩得驚人。等七指意興闌珊地從吧臺邊起身的時候,他剛把第五包的錫紙塞到沙發縫裏,第六包還沒來得及打開。
“凱哥又點酒了?正好我渴了,費半天嘴皮子電話都沒要出來,操。”七指憤憤撈過杯子喝了一大口,咂咂嘴,“這酒怎麽是酸的,不是壞了吧?”
周凱一顆心緩緩落回腔子裏去,在手機上給12110發了條短信:『某某酒吧,有人吸du。』
????三十九
在夜場裏論包賣的玩意兒沒有純的,周凱多少知道一點,兌鹽兌糖兌澱粉兌小蘇打的什麽都有,能別忘了往裏擱真東西就算不錯,即使把酒精的加成作用也考慮進去,藥勁也不會很快,剛好能讓警察臨檢抓個現行。七指沒錢交罰款,又有前科,十有八九要送去強制戒毒兩年,表現再好也得至少一年半才能出來,足夠他找一個合适的時機和賀涵說點以前的事情了。
只是人算不如天算,警察不知道何年何月才能來,七指剛喝了那杯加料的深水炸彈不大會兒就鬧騰着要“換個地方”。周凱明知故問:“想換個有小姐的?”
七指站起來的時候輕微踉跄了一下,擡手去按周凱的肩膀:“凱哥啊,喝酒你請,打、打炮你請不請?”
“請客倒是無所謂,可我不知道什麽地方有啊,這個……”周凱好容易才忍住了沒把他搡開,心想這幫公務員就是他媽的效率太低,怎麽現在還沒動靜。
“沒事沒事,我知道!”七指往外走兩步又回頭看看原地坐着的周凱,很不滿意地使勁一揮手,“——走啊!”
周凱咬咬牙,借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