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管家對坐在落地窗前的傅向西道:“少夫人回來了。”
傅向西道:“誰送她回來的?”
管家調出路邊的監控, 看到車型和車牌號,匹配數據查詢,道:“這是傅文彥先生的車, 應該是他送少夫人回來的。”
“傅文彥。”傅向西緩緩吐出這三個字,臉上表情諱莫難測。
片刻後, 秦棋畫上樓, 叫道:“老公,我回來啦~”
傅向西聽到那清甜的聲音和由遠及近的腳步聲,唇角有了一絲不易察覺的弧度。
秦棋畫走到傅向西跟前,俯下身, 親上他的唇, 調笑道:“有沒有想我啊?”
傅向西沒說話, 只伸手抓住她的手,将她往懷裏抱。
秦棋畫剛落坐在他腿上,又馬上站起身,“上次我特地問了代醫生, 雖然你這大腿沒問題,但也不能頻繁承受壓迫力。”
秦棋畫推着傅向西來到沙發旁,扶着他在沙發坐下。她坐在他身旁, 環住他的脖子,又在他臉頰上親了兩口。傅向西将她抱入懷中, 扣住她的臉龐,低頭吻上她的唇……
管家識趣的離開了休閑廳,不打擾這兩口子的甜蜜時間。
在他眼裏的傅先生, 分為有秦棋畫在的時候和沒有秦棋畫在的時候兩種狀态。
沒有她在的時候,他就跟以往那般沉默,渾身氣場結冰,與外界隔着一層屏障。
有她在的時候,那層冰融化了,雖然他的話還是很少,但是他的表情他的氣場全然變了。即使他一個字都不說,旁人都看得出來,那自然流露而出的溫柔和眷戀。
一吻落畢,秦棋畫靠在傅向西胸膛上,懶洋洋道:“我今天去把工資結了。”
他環抱着她,手掌撫過她的發絲,聽她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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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部門的人給我搞了個歡送宴,沒想到傅文彥也來了……”
傅向西手下動作微微一頓,旋即恢複正常。
“還是他送我回來的,他說想跟我合作,以後把設計業務外包給我,給我高額提成。”
他淡淡開口:“那你怎麽想?”
“當然是拒絕了。”秦棋畫撐着他的肩,手指在他臉上滑動,感受那細膩的觸感,嬌笑道,“反正我老公有錢,我又不缺錢,怎麽會被那點利潤誘惑,對不對?”
傅向西抓住她的手,不讓她在他臉上亂摸,“可你并沒有花錢。”
上次給她辦的那張副卡,她除了那次買衣服購物外,沒有再刷過。
秦棋畫道:“這段時間工作太忙了,沒空,我現在閑下來了,馬上就要去買買買了,我還要去國外買買買。”
傅向西應聲:“好。”
秦棋畫湊到他臉上親了他一口,“謝謝老公!”
傅向西聽出她開心的語氣,心情随之放松下來,只要她喜歡錢,想要多少都可以。
秦棋畫徹底離職後,沒有馬上求職,打算先茍一段時間。
沒有了工作,她的心思幾乎都在傅向西身上,每次他去醫院她都會陪他。
傅向西每個月有一次例行全身檢查,當他換上病號服,躺在病床上,秦棋畫看出他有一絲不安。
她蹲下身,在他耳邊輕聲問:“檢查會痛嗎?”
傅向西搖頭。
“那你為什麽緊張?”
他淡聲否認,“我沒有。”
秦棋畫抓住他的手,親了親他的唇,低聲道:“我在外面等你。”
他用力攥了攥她的手,而後緩緩松開,由喉嚨裏發出聲音,“嗯。”
秦棋畫離開病房,走到門邊又回頭看了一眼。
躺在病床上的男人看起來那麽蒼白脆弱,讓人忍不住心生憐惜。
秦棋畫跟管家坐在外面等待。
秦棋畫又問管家,“這個檢查會痛嗎?”
管家道:“不會。”
秦棋畫松了一口氣,“我感覺他有點緊張,還以為是怕痛。”
管家莞爾,又夾雜着一絲苦澀,道:“傅先生是我見過的最能忍最能扛的人,怎麽可能會怕痛。”
秦棋畫心情有點沉重,不知道說什麽。
管家道:“不過傅先生現在每次來醫院,跟以前的狀态不同。”
中間有很長一段時間,他幾乎沒有任何情緒波動,不抱任何希望,任由一群醫生為他忙的團團轉,他仿佛一個置身事外的局外人,冷漠又麻木。
秦棋畫問:“有什麽不同?”
管家道:“現在很在意自己的身體。”
秦棋畫:“這是好事。”
聞着空氣中消毒水的味道,看着來去匆匆的身影,管家忽而道:“少夫人,謝謝你陪伴傅先生。”
秦棋畫怔了怔,道:“他是我丈夫。”
無論是為什麽結婚,未來會不會離婚,在當下,他就是她的丈夫。
她為他做任何事,都不需要其他人說謝謝。
秦棋畫陪同傅向西複健時,有專業的醫生和陪護人員,她幫不了什麽忙,就坐在一旁,拿着畫板畫畫。
有時候有靈感會畫珠寶設計,有時候她會畫他的素描……
不知不覺,她已經畫了不少他的畫像。
這天,兩人一起吃飯時,傅向西問她,“你每天都在畫珠寶嗎?”
他知道,她陪他的時候就在一旁畫畫。雖然他沒跟她說話,但他知道她就在身旁,她的氣息溢滿了整個空間,他的心裏充滿了自己都說不清道不明的安全感,還有一股絕不允許自己向命運低頭的勁兒。
秦棋畫笑道:“除了珠寶,我還畫了很多你。”
“……是嗎?”他扯了扯唇角,看不出喜怒,淡道,“我有什麽好畫的。”
“回頭我要把我畫你的那些畫都裱起來,挂在家裏,等你眼睛好了,你就能看到了。”
他輕笑,“我又不是不知道自己什麽樣子。”
秦棋畫道:“但你不知道你在我眼裏什麽樣子啊。”
傅向西:“……”
秦棋畫笑起來,“有沒有好奇?有沒有期待?”
傅向西沒有回答她。
秦棋畫笑眯眯道:“等你眼睛好了,你就知道了。”
他的聲音突然冷下來,“我也可能永遠都不會好。”
“人生總要有點期待嘛。”秦棋畫語氣輕松的笑道,“如果你好不了,就只能用意念看咯。”
傅向西:“……”
他腦子裏已經忍不住在想,她畫的他究竟是什麽樣子。
吃過飯,兩人在樹蔭下散步,秦棋畫拉起傅向西的手,說:“不管你的眼睛能不能好,我覺得你的腿是越來越好了。”
傅向西:“但願……”
他在拼盡全力,只想自己能夠站起來。
“等你好起來了,咱們一起出去旅游啊。”她拉着他的手,輕輕晃蕩着,邊走邊說,“本來我打算近期去國外買買買,但是想了想,還是你親自陪我去最好了。”
“……嗯。”
“所以你要快點好起來。”秦棋畫站定,面對着他,“咱們做個約定,等你好了以後,咱們就去世界各地旅游,你要給我買任何我喜歡的東西。”
傅向西胸臆間有一股柔軟又激烈的情緒撞擊着,他認真點下頭,“好。”
“來,拉鈎。”她勾起他的手指。
他勾着她的手指,緩道:“那你要等我……可能會等很長一段時間……”
“沒關系呀。”兩人的手指勾在一起,她俯下身,在他額頭落下一吻,“我等你。”
傅向西心髒抽動着,牽扯出酸澀,他将秦棋畫拉入懷中,抱住。
“別抱……這可是在醫院裏,我坐你腿上,被看到要被訓……”
“沒關系……就坐一會兒。”他将她摟在懷中。
他撫上她的發絲,喉結抽動着,在她耳邊啞聲道,“你答應了我,要等我。”
“嗯。”秦棋畫肯定的應聲。
傅向西埋入她軟香的肩窩,深吸一口氣,緩緩平複着洶湧澎湃的心潮。
…………
秦棋畫陪了傅向西一段時間後,開始着手重新找工作。
最開始她對自己的職業生涯并不明确,去正大珠寶公司也只是試一試的心态,但在那短暫的兩三個月裏,她體會到了團隊協作和創造的快樂。尤其是當她出門逛街時,發現女孩們手上戴着她設計的手鏈,漂亮又耀眼,她打心底産生一種滿足感。這是無法與金錢劃等號的體驗。
當初離職時,秦棋畫想的是去正大珠寶的對手公司去工作。但到求職時,她又改變了主意,畢竟她還是傅家的媳婦,不想直接跟傅家成為競争對手。
她選了幾家規模較小的珠寶公司投簡歷。可連續一周的面試下來,都是等消息等着就沒下文了。秦棋畫覺得這也太邪門了,就算是新人,去這種名不見經傳的公司,都不至于屢屢吃閉門羹吧。又一次面試時,她加了面試官的微信。
面試過後,她時不時的跟她聊天,拉攏關系,到被拒時,對方跟她透露了一句,“陳總說,咱們這廟小,容不了大神,跟傅家作對沒啥好下場……”
秦棋畫:“…………”
難道她出來求職,傅老爺子都知道了?這是緊密盯人?
……
深夜,卧室裏。
運動結束後,傅向西将秦棋畫箍在懷裏,灼熱的呼吸噴薄在她皮膚上。
感覺她有點走神,他啞聲問道:“在想什麽?”
秦棋畫開口的聲音也帶着嘶啞,嬌嗔:“下次輕點好不好……一點都不像個病人……”
他在她脖子上吮了一口,半晌低低吐出一個字,“好。”
秦棋畫道:“我還要跟你說個事兒……”
他安靜等待她開口。
“我最近求職屢屢被拒,都是因為傅爺爺放話……本來不打算跟傅家成為競争對手,但我現在有點不爽,我決定去新麗珠寶。”秦棋畫說着,轉頭看向傅向西,“我知道新麗是正大的對手公司,兩家勢均力敵,所以新麗的老板不可能聽傅爺爺的話。”
他擡手,在她發絲間撫過,淡道:“如果你去那裏,他們無限壓榨你的價值,營銷你,你怎麽做?”
“營銷我也可以接受。”秦棋畫想了想,道,“如果我成為業內知名設計師,以後就是各大品牌求着我合作了。”
傅向西沒再說話。
秦棋畫說到做到,很快就聯系上了新麗珠寶。
這是一家大公司,背後有資本的力量,競争比較激烈,為了避免初期就被篩掉,她找了她哥。秦旗風的朋友圈裏,沈穆跟這家公司的總經理認識,他打了個招呼後,秦棋畫省掉面試流程,直接進入公司入職。
事情搞定後,秦棋畫跟她哥和沈穆一起吃晚餐。
沈穆道:“陳總在外面出差,等他回來後,我帶你跟他一起吃個飯,認識一下。”
秦棋畫道:“倒也不用啦,我就是去工作,不需要跟上層搞好關系。”
秦旗風好奇的問她:“你不是在傅家的公司嗎?怎麽出來嗎?”
秦棋畫一直沒告訴家裏人她在傅家發生的事,這時候也只是淡淡應了一句,“待在傅家公司總覺得怪怪的,算了,還不如自己出來闖蕩。”
秦旗風又問:“那你進了新麗,跟傅家就是競争對手了,你老公沒意見?”
“他無所謂啊,他對傅家的産業根本不上心,我就沒見他在意過。”那晚她跟他交流,就是想知道他的态度,可他沒有态度。
“也是。”秦旗風點點頭,“他根本不需要在意傅家。”
沈穆也聽秦旗風說了傅向西的來頭,這會兒提起來,他默不作聲,垂下的眼斂着沉沉暗影。
…………
秦棋畫回到家時,傅向西正在書房忙碌。
她進入書房,聞了聞桌上的幹花,道:“不香了。明天我再給你制作一捧幹花。”
她轉念又道,“明天要去上班,要不我現在就去給你做。”
傅向西停住敲打鍵盤的手,阖上電腦,問她,“這一次很順利?”
秦棋畫心情頗好的笑道:“對呀,懶得再磨磨唧唧去面試等通知,我哥的朋友跟那家公司高層認識,打了個招呼,明天直接去報道。”
傅向西臉上的陰霾一閃即逝,平靜的問她,“你哥的哪個朋友?”
“沈穆,不知道你有沒有印象,我跟他關系也不錯。”
“有印象。”傅向西開口。
秦棋畫湊近傅向西,在他臉上親了親,“我先去給你做幹花。”
說完,抽出辦公桌上的幹花,步伐輕快的離開書房。
傅向西放在輪椅上的手緩緩收緊,那張雲淡風輕的臉此刻猶如結了冰。
…………
秦棋畫上班三天後,傅老爺子那邊也得到了消息。
他找來傅向西,道:“這次我真沒辦法……你那媳婦,擺明了是搖錢樹,新麗沒理由放過這個機會。”
他倒是有點後悔,逼來逼去把小姑娘弄去了對手公司。
“向西,如果畫畫在新麗那邊弄出大動靜,咱們真就損失大了。”
原本兩家是勢均力敵,如今新麗引入了她這個設計天才,又具有極強帶貨能力,往大了說,很有可能一改過去的格局。他這是給對家送去了搖錢樹。
傅向西淡道:“爺爺,你先把話帶到,如果他們執意用秦棋畫,會有後果。”
傅正霆:“……”
這孫子口氣好大。
行,他就見識一下,他能怎麽樣。
秦棋畫進入新公司後,再次忙碌起來。但她心裏惦記着傅向西,為了多一些時間陪他,謝絕了一切社交活動,每天按時上班按時下班,實在要加班也是在家裏進行。
新麗總部距離沈家的地産公司不遠,沈穆晚上約不到人,會在中午抽空來找秦棋畫一起吃飯。
“畫畫,在新公司還習慣嗎?”
“挺好的,大家都很友好,工作氛圍也很好。”
“陳總昨天還跟我打電話誇了你,說看了你的設計圖,非常好。”
秦棋畫笑了笑,“我也知道還不錯。”
沈穆看到她臉上神采飛揚的自信,不由得随之笑起來。
他認識她這麽多年,還是第一次見她這麽有事業心的去做一件事,可是這感覺,更迷人了。
兩人正聊着時,秦棋畫的手機響了。
傅向西每天中午都會跟她通話,她已經習慣,接起來,“喂~”
傅向西問:“在吃飯嗎?”
她輕快應聲:“是呀,你吃了沒有?”
“正準備吃。你跟同事一起嗎?”
“今天跟沈穆一起吃飯,他恰好在我們公司附近。”
“……”
秦棋畫沒聽到那邊的聲音,問:“你在幹嘛?”
半晌,傅向西道:“我要吃飯了。”
“哦,那你先吃,挂啦?”
“……嗯。”
挂電話後,沈穆道:“傅向西嗎?”
秦棋畫:“對啊。”
沈穆抽出一支煙,正要點燃,目光落在秦棋畫臉上時又頓住了,自嘲的笑了笑,“還是不在女孩子跟前抽煙。”他将煙扔進廢紙簍裏,随口問道,“聽說他是KEN,你有沒有變得崇拜他?”
秦棋畫被問的一怔,“崇拜?”
“你哥不是告訴了你有關他的事。”
“大概說了幾句,我也不是很懂,就知道有點牛逼,其他的沒概念,也沒多想。”
沈穆:“……”
不是有點牛逼,是非常牛逼,連他都不得不承認。
他又問:“那他在你眼中的形象沒有改觀嗎?”
“他一直就這樣啊,脾氣怪怪的,氣質又特別拿人。”秦棋畫想着,笑了笑,“說到他的事業,我也不算意外,他給我的感覺就挺厲害的。”畢竟偶爾聽到他跟人語音,她是完全聽不懂?
“那你……喜歡他嗎?”沈穆遲疑着問道,才問出口他就後悔了。
“喜歡啊。”秦棋畫毫不猶豫道,“這麽個大美人,我怎麽會不喜歡。”
他一直知道她喜歡長的好看的人,而且偏好小白臉那種。傅向西的長相确實非常契合她的審美點。雖然他想問的并不是她是否喜歡他的臉,但他不打算繼續讨論了。
喜歡這個問題,不能深想,想多了就不止于外貌,成了哪哪兒都喜歡……
…………
秦棋畫滿腹雄心壯志,準備在新公司大幹一場,她的設計圖也在不斷完善,就等最後定稿,下廠生産。
可就在她熱火朝天的幹了兩周後,新麗珠寶集團遭遇了大地震。
新麗珠寶被指控涉嫌財務造假,存量珠寶造假,這份專業機構的評估報告出來後,新麗的股價應聲大跌。各家做空機構蜂擁而上,資本高調減持,引發又一輪抛售潮,新麗股價最高跌幅80%,一夜之間市值蒸發了100億美金。
新麗上下人心惶惶,他們都不知道公司怎麽突然就攤上這麽大的事兒。就連去年才收購的幾家子公司,現在都被曝出是高溢價的大坑。新麗高層更是猶如突然被推到了懸崖邊,就連背後的資本力量都在反噬。
新麗董事長想起前段時間傅正霆跟他的溝通……
難道就因為一個女人,傅家花那麽大力氣做這種損人不利己的事情?可是,傅家什麽時候這麽手眼通天了,能把華爾街的資本攪動?
不管心裏有多少疑惑,新麗董事長還是選擇找上傅正霆。
傅正霆在傅向西撂下狠話後,就一直在關注新麗。
他親眼目睹了一場驚心動魄的資本狙擊戰,一直跟正大珠寶勢均力敵的國內珠寶業巨頭,居然就這麽遭遇了滑鐵盧……
新麗固然有問題,可哪家公司敢說自己百分百沒問題?可怕的是,他那個孫子,居然能在這麽短的時間內,把新麗玩的落花流水。
此時他唯有慶幸,傅向西是他們傅家的人。
…………
秦棋畫萬萬沒想到,她才工作半個月的公司,突然就天災人禍,倒了大黴。
在新麗集團接下來斷臂求生的減負中,她不可避免的離職了。
秦棋畫再次恢複在家裏鹹魚躺的日子,這一次她徹底沒鬥志混職場了。
連新麗那樣的大戶都涼了,小門小戶都不敢招惹傅家,她還想什麽呢?
她最近怎麽就這麽背時?背到她開始痛定思痛,認真思考自己搞工作室的事。原本她覺得目前沒有根基,不适合單幹,可眼下是形勢逼人強,已經找不到容身之所了。
吃早餐時,她跟傅向西吐槽道:“我上次好歹工作了兩個月,還拿到了工資,沒想到這一次的花期更短暫……”
傅向西沒應聲,安靜的用餐。
秦棋畫又道:“不過我也算做了一件事。”
傅向西問:“什麽事?”
秦棋畫瞅着他笑,“你的禮物,我準備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