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1)

第三章

自那一天之後,陳則頻繁地與雲隐別苑走動。陳則以權謀私的流言在朝中蔓延。

七月初三的前一夜,慕容傾接到李太後要她入宮的密令。莫然站在一旁,一向沒有表情的臉上露出擔憂。慕容傾瞥見,不禁打趣了她一番。莫然瞪了慕容傾一眼,低下頭。

臨行前,慕容傾不忘叮囑一句:“在人前你萬不可開口說話。”

表情又消失了,莫然看着慕容傾點了點頭。

待東西都收拾好,慕容傾帶上面紗,莫然喬裝成啞巴侍婢。到別苑門口就看到來接她們的轎子。為首之人被黑色的衣衫包裹,只露出兩只眼睛。他将慕容傾請上轎。莫然跟在最後。

轎子在皇宮的後門停下。

皇宮後門因與冷宮離的近,這些年,不少不受寵的妃子都在冷宮抑郁而終。其他的妃嫔都嫌棄這裏晦氣,鮮少來。久而久之,這後門也就只有兩個侍衛看守。見來者手持李太後令牌也就沒有多加阻攔。黑衣人将慕容傾和莫然放在這裏就和其他人離開。

大抵是這裏有太多的冤魂,不論是什麽落在眼中都沾染上一股陰森的味道。夜風拂過,四周傳來各種各樣的響聲,像是冤魂在低聲哭泣。

莫然下意識地朝慕容傾身邊靠了靠。

慕容傾神色泰然,三年前,便是在這裏被丢棄,如同垂死掙紮的喪家之犬。拳頭自然地攢緊,又下意識地松開拳頭撫着腕上的玉镯。眸子一閉一張,情愫盡數收起。不遠處好似有燭光搖曳,不待那些人走進,慕容傾已經帶好面紗,跪伏在地。

來者正是當朝太後李氏。

雖是頭發花白,臉上有了細細地皺紋,可仍舊掩不住她曾經的風華絕代與現在叱咤風雲的狠勁兒。她親自将慕容傾扶起,又屏退左右。握住慕容傾的手,嘆息道:“這般晚了,哀家将姑娘叫來,可是擾了姑娘歇息?”

慕容傾目光溫婉,柔聲道:“娘娘哪裏的話。娘娘此番召慕容入宮定是有要事相商,慕容之歇息怎能與江山社稷相提并論。”

李氏止不住地誇贊慕容傾聰慧。她又時不時地用餘光瞟着莫然。慕容傾觸及李氏目光,目光中的笑意更加溫和,道:“太後娘娘不必擔心。然然自小便和我在一起,而且又是個啞巴。太後娘娘無需擔心今兒的談話會落在第三人的耳中。”

得了慕容傾允諾,李氏才略略放心,道:“雲齊王此番,可是有何東西要姑娘帶給哀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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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傾故作朦胧地看着李氏,許久,才做恍然大悟模樣。從袖袋裏将雲齊王慕容翼的書信交予李氏。信封口之處有慕容翼的印鑒,印鑒完好無損李氏才算是将整顆心放下了。她将書信收好。又喚來景語,将慕容傾和莫然帶去玉華宮歇息。

一路行到玉華宮,景語再三叮囑慕容傾好生歇息。

慕容傾謝恩後就聽見落鎖的聲音。

待景語走遠後,莫然才試着推了推門,看着慕容傾搖了搖頭。

慕容傾旋身落地,道:“霜谷谷主那邊有消息嗎?”

霜谷是除了雪谷之外,蒼國第二道屏障。地形與雪谷相似,而霜谷谷主的地位亦在蒼國舉足輕重。

莫然仍舊是搖頭。

慕容傾此番是全然沒了睡意,索性點了蠟燭坐在屋子裏。到了後半夜,睡意襲來才在倚靠在貴妃榻上小憩。倒是還沒有半個時辰就房梁上的腳步聲給吵醒。莫然和慕容傾交換了眼神,兩人換了位置。莫然做假寐模樣。果不其然,還未到一盞茶的功夫,那人就預備在不知不覺間奪了莫然性命。莫然反應極快,那人剛出手就被莫然的長劍貫穿了咽喉。

慕容傾起身,在那人身上并未找到什麽能證明他身份的東西。

莫然看着這人,道:“小姐,這怎麽辦?”

慕容傾用帕子擦了擦手,道:“神醫給的藥,你可是帶了?”

莫然一面點頭,一面将裝藥的瓷瓶遞給慕容傾。

慕容傾将藥粉一點一點倒在屍體上。不過片刻,屍體便成了一堆白骨。她又從袖袋裏取出另一種藥滴在白骨上叫白骨化成一堆粉末。她将兩種藥收好,快步上前打開窗子,夜風吹進屋子裏,吹散了一屋子藥味,吹散地上的粉末。

莫然看的臉色煞白,幾度捂口大抵是胃有不适。委實是再撐不下去,去偏殿吐了個痛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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